“我结婚两年多,将近一半的时间都在生孩子,结婚没什么,生孩子也没什么,尽管途中有很多艰难和不愉快,可你知道,很多困难有了钱就也不算困难。”
“但真正的困难是我仿佛慢慢的失去了自己。”俞白雯边说话边给杜秋怀倒了杯咖啡,“要加糖吗?”
“多加点。”
“我十六岁出道,也见过一些人和事,我曾经以为我已经活明白了,但我错了。”俞白雯边说边给杜秋怀的咖啡里加糖,加到了第三块便停了下来。
刚要转手递给他,杜秋怀又随手给自己加了两块。
“你这是要糖尿病的节奏啊。”俞白雯调侃道。
“生活这么苦了,还要喝苦咖啡?”
“女明星的身材管理是很严苛的,况且我早已不是小年轻了。”
“要真活得明白,又何必在意那两颗糖?”杜秋怀问道。
“要真活得明白,又何必在意生活是苦是甜?”俞白雯反问。
有点意思。
他相信这个人不是个仅仅好看的花瓶了。
“我已经三年多没拍戏了,这个剧是我这三年来接到的第一部戏。”俞白雯从容地喝着苦咖啡,“你知道为什么前几天的爆出的我出轨小鲜肉的热搜时,我一点都不慌吗?
很简单,因为那是我买的。”
“太久没有出来搞事情了,我怕大家都忘了老娘是谁了。不好意思,害你白加班了。”俞白雯脸上还是无所谓的微笑,似乎是公式化般的,没有破绽,完美无瑕。
找不出什么毛病,但却又令人头皮发麻。
“习惯了。”杜秋怀嘴上不介意,但心里却感叹道真是好手段。
“我想了很久,人嘛,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要出生,不就是为了轰轰烈烈走一遭,不就是为了要完成这辈子一定要完成的那条路。”
“我跟邵东研结婚后,我感觉我的人生仿佛被停止了一般,他就是我人生的绊脚石,我现在,只是要修正这件事,”俞白雯放下杯子,继续说,“我不甘心做资本的棋子,我不甘心就这样苟且活下去,我必须要往前走,往上爬。”
杜秋怀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的表情很可怕。
如果连她这样被世人捧着,一掷千金,光芒四耀得人都只能叫资本的棋子,那普通人又叫什么?
资本的奴隶?
如果她这样的人都只算是苟且的活着,那普通人又算什么?
狗一样的爬着?
果然,他没法理解这些有钱人家的凡尔赛。
“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杜秋怀当然没有当面讲出“我可去你的吧”这样的话。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事业和家庭之间,具有巨大的矛盾冲突,并且你决定选择事业,放弃家庭。”
杜秋怀把她似乎云里雾里,并且带有强烈主观色彩的话简化了一下。
“可以这么说,”俞白雯说道,“再说他当初跟我在一起,不过是是图我有钱有名,我跟他在一起,也不过图他年轻听话,仅此而已。”
嚯,还可以这么玩。
“我尊重你的想法,也很希望你能够达成自己的愿望,早日开启新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经历,因此也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对于不同的价值观,他能做到的只有尊重。
况且他也不是什么三观正确的小白兔。
如果以正常人的传统思维看待自己,恐怕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会好好看协议的,但如果非要闹到起诉那一步,我也没关系,我相信你的技术。”俞白雯依然是微笑,她嘴角是弯的,但她眼底却是冷的,不带一点感情,甚至有一丝嘲讽。
他突然明白了姬白那天的话。
这个女人,她根本就不想私下解决,她就想把事情闹大,她就想把整件事情全部抖到大众面前。
她从没想过要谈判,她只想通过这件事情重新回到顶流的位置,或许她有更大的野心,她要变身为资本,毕竟她已经不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她有更强的铁腕和头脑。
是他低估了她的经纪团队,这哪里是不好,分明是太好。
好的令人毛骨悚然。
他甚至相信了俞白雯说的棋子论,她是棋子,是筹码,是自己手中的筹码。
所以,要做好打官司的准备了。
陆陆续续有人来了,他们也结束了这场对话。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吧,大概。
杜秋怀想来想去,觉得用自己的道德去评价别人大概是不合适的,因为道德这个东西,太受统治阶级意志的影响,又太受个人的主观意识影响。
每个人都无权去评论他人的生活方式,毕竟没有人能感同他人身受的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