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冷冷的味道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弄得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
可结婚……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他俩才交往多久，怎么就突然扯到结婚上了？
江练反手推他，他却锢得更紧，目不转睛地盯着江练：“问你呢，是不想吗？”
这小子工作上纵使通情达理、是非分明，可好像一到了感情上，他那占有欲就难以控制似的，蹭蹭地涨得比天还高。
江练挣扎不过，干脆破罐破摔地蜷在夏殊的怀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不是我不想，我给你打个比方，你喜欢月亮，但你总不能……总不能一脚蹬到月亮上去吧？”
他目光一沉，面无表情地把脸埋在她的肩上，闷闷地道：“知道了。不乐意就不乐意，犯不上这么避重就轻地躲闪。”
江练被气笑了：“你幼不幼稚？”她挣扎了片刻，还是不忍心地选择退让一小步，小声道，“行了啊，我也没说不愿意吧。”
静默了一会儿，他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夏殊抬起头，脸上已经是平时那副漫不经心的神色：“开个玩笑，看给你吓那个样子。”
江练一愣，额头无声中跳出一条青筋，微微撑起身子，扯住夏殊的耳朵：“拿我开涮呢？”
夏殊嘶了一声，反手握住她的手：“不过也不算全开玩笑，咱们的赌约还是要算数的——我赢了，你就把咱们关系公开，别再遮遮掩掩的，怎么样？”
江练皱眉：“说得怪难听的，我本来也没想着遮掩，只是看在公司的气氛上有点顾忌而已。”
毕竟之前就因为两人的关系闹出不少麻烦事儿，她可不想游戏在内测前又掀起什么风浪。
夏殊眉头挑了又挑：“我知道，可我不爽。答应吗？”
他们恋爱，他不愿意去在意任何一个人的想法和眼色。
江练想了想，反正赌约后差不多就是内测结束了，她那时候也不在公司，都会一门心思扑在工作室上……
于是她点头，伸出小拇指：“一言为定。”
夏殊嫌弃地一扫，没搭理她的动作，却垂眸在她唇上一吻。
“一言为定。”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江练提前给程屿那边打了个招呼，暂时把精力放在《三十七度》项目的收尾上，估计只有到了周末才能去工作室跟大家短暂相聚。
江练权衡了下，虽然之前跟乔治余提了离职，可还是不想在项目关键时期在公司走漏风声，一切以项目稳定为主，最终决定暂时按下不提。
而作为较为重要的美术、也被江练允许参与到最后一个故事剧情编写的夏殊，自然有正当理由一天中七八个小时都跟她一起黏在办公室。
然后同事们看他们的目光愈发别有深意、浮想联翩了。
江练觉得这小子有点故意，虽然在公司众人眼皮子底下他从来都没有什么亲密举动，可情侣之间那种独有的气氛是藏不住的，同事们的猜测与肯定间也只隔了一层窗户纸。
其实江练还真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怎么说。可之前怀疑苗苗与宋青秋串通一气的意图实在令她怀疑，保不准就跟夏殊有关。所以她死守这一层窗户纸，不想它成为压死骆驼的稻草，让项目在这节骨眼出问题。
除此之外，令她头疼的还有一种状况——
江练觉得自己有点不习惯这所谓的恋爱。
她和夏殊，他们本来就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在公司也接触得频繁，可自从二人确定了关系后，怎么就莫名地火速‘同居’了？
江练虽然没什么恋爱经验，但没吃过猪肉好歹见过猪跑，热恋期的情侣难舍难分一些也算合理，可……也不必太难舍难分吧！
比如这晚，江练看着书房里多出的一张桌子、一台电脑，眼睛发直。
没过几分钟，夏殊扯着他那把椅子，顺理成章地进了书房，在她旁边画起了图。
江练屏幕上的内容刚开了个头，冒尖的灵感被夏殊打断，戛然而止。她忍了又忍，终于再也忍不住：“你要干嘛？”
夏殊倒有点不解：“不是今晚都要加班么？”
“……”江练抿了抿唇，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小题大做，“没事，吓了一跳。”
夏殊默默地扫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江练长出一口气，只能强迫思路重新回到情节上。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个人好像成为了彼此的“无处不在”而她的生活方式也骤然发生改变——曾经独自而随意的时间与空间，决定与习惯，都被一分为二，被他敏锐寡言、事无巨细地‘承担’了起来。
比如她不规律却自由的睡眠时间、不算健康却随意的午餐……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参与与改变，让一直以来都孤身生活、从没有与谁相伴的准备，并对此方式乐在其中的江练来说，实在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而她总有一种感觉，夏殊的这种“黏人”不寻常。或许他自己都未曾发觉，他好像总是下意识地想为她、帮她包揽和决定一切。
这日二人终于从工作中外获得了少有的闲暇，夏殊计划一起去看一场两人都很期待的电影，江练却打退堂鼓了。
她好想呼吸一点点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空气。
于是江练找了个要见项目合作方的借口，打算借此脚底抹油地溜掉。
夏殊瞟她一眼，淡淡地道：“去吧。”
江练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晚上大概也在外面吃，不用等我。”
夏殊颔首，收回了目光。
可不知是不是江练的错觉，她竟感到他那瞬间的一瞥中，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深长。
出了家门，江练一路直奔常去的那家咖啡厅思考人生。
可思考了半天，她发现自己能借鉴的全是那些浮夸的漫画和游戏，便开始迫切地想要寻求一位充满智慧的人生导师。
陈妤？不行，她这好闺蜜是个十足的恋爱脑。顾今唯？她的态度多少有点玩乐人间……
然后鬼使神差地，她竟把背包里的翻车给取了出来。
戴上眼镜的一瞬间，江练心里多少是有点心酸的。
原来能给她提供建议、供她参考的人生导师，竟然是个AI？
翻车一出现，就好一番阴阳怪气：“原来您还记得我呢，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