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练下意识地想要矢口否认，可忽然想起昨晚翻车对自己的询问。
她说了慌，翻车也做了扫描，结果却是出乎意料。
而乔治余在公司救场那天，翻车也对他做了个全方位的扫描，结果同样与她所想背道而驰……
这是巧合，还是她多虑？
咖啡机的提示音把她瞬间拉回现实，江练猛然回神，对上了顾今唯意味深长的目光。
她隐去心里的忐忑，淡淡地拉回视线：“随便你怎么想，我好像没有对你解释的必要。”
毕竟这事儿她自己都捉摸不清。
顾今唯倒不在意她的冷淡，挺不客气地接过咖啡：“我不是故意来找你堵的，虽然我之前一直讨厌你——知道吗？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乔治余喜欢你，别看他平日里少言寡语一副性冷淡的德行，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是围着你转的。”
江练眉头微皱，冷冷地转向顾今唯。
“我说实话你有什么不高兴的？”顾今唯朝着滚烫的咖啡吹气，呲牙朝江练一笑，“都说咱公司福利好吧？有多少那些奖金、礼品啊都是乔治余讨你好的借口，我们不过是跟着沾光罢了。”
这回江练没忍住，眉头讶异地一挑再挑。
且不说顾今唯是不是多心了，从程屿大学时的表白就能看出，她多感情这类事天生缺根筋，要不是后面有了翻车，她可能到现在都不会开一点窍。
可——江练匪夷所思地看着顾今唯，到底觉得好笑：
“那你又有什么关系？犯得上整天跟我在公司横眉冷对，说话夹枪带刺吗？”
哪想顾今唯语出惊人：“我暗恋乔治余。”
江练：“……”
她被震住了。
顾今唯继续说：“当然，我也不是那种满脑子搞雌竞的人，怪没劲儿的。当时我就想，你在那装与世无争呢？享着乔治余的万千宠爱，还在别人面前装得风清霁月、一脸无辜。跟老板谈恋爱有什么了不起？要换做是我，谁戳我脊梁骨我就戳回去，有什么好不承认的呢？”
江练静静地听着，说不出的心累：“我跟他真的——”
顾今唯淡定地打断：“现在我看出来了。”
其实自从两人因宋青秋那件事在洗手间争执时，她就看出来了。
江练不是她所想的那种“绿茶”，反而坦荡得过分，十分出乎她意料。
而之后她与夏殊的“绯闻”愈传愈烈，又不时有青年才俊来公司围追堵截。顾今唯这才瞧出她直面追求时的木讷和
合着还真是个慢半拍、缺根筋的。
“所以我觉得有必要给你道个歉。”顾今唯扬起下巴，虽是道歉，那姿态却跟老佛爷似的，“抱歉之前误会你了。”
江练千言万语在心中，可到了嘴边却变了：“……你喜欢他什么啊？”
乔治余倒是有张好看的脸，人却跟个打不出响的门葫芦似的，在她看来做朋友合适。恋人——百分百排除在外。
顾今唯想了想，继续不按套路地再语出惊人：“长得帅有钱又单身，合理吗？”
合理吗？
江练点头，又点头。
确实太合理了！
临走前，两个女人的气氛莫名有点微妙。
顾今唯对江练虽然没了硝烟味，看向她时却带着点恨铁不成钢：“做人别活得那么教条，否则白瞎了你这张脸。”
话既然说开了，江练在她面前也懒的假客气：“你这人还是有点自以为是。我还是那句话——关你屁事，少管别人，留着精力去钓王老五吧。”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谁想门一开，夏光还跟个开屏孔雀似的等在对面，一见顾今唯眼睛都亮了：
“江练，我请你们吃个早餐？”
“这位，单身，长得帅，富二代。”江练小声说，“要不你试试？”
顾今唯不冷不热地瞟了夏光一眼，就有了结论：“没点格调，上赶着的我不乐意要。”
说完，高贵冷艳地走了。
纵横情场的夏大少爷碰了一鼻子灰，却是越挫越勇，哪儿还顾得上将江练和生病的弟弟，死皮赖脸地跟着顾今唯进了电梯。
送走顾今唯后，半壶咖啡下了肚，再累江练也睡不着了。
她洗了把脸，决定这假还是不休，今天去公司。
于是她一边化妆一边跟乔治余报备了下，说顾今唯送来的合同是苏安妮的，这是件大事儿，她争取今天就把内容敲定。
没想到半分钟过去，乔治余回了条消息，说他刚在附近办完事，直接送她去公司。
看着短短一行字，江练拿着口红的手僵住了。
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上了车，江练简单跟乔治余非二次元说明了下这个苏安妮是怎么回事。
毕竟她不是个那种为了敛财什么推广都接的cos,能把她请来也算是为游戏挣口碑。虽然夏殊
乔治余时间金贵，这些事一般都是江练说，他左耳进右耳出，除非出了大问题。今天他一如既往地一心二用，边看文件边听江练汇报，时不时点头应下，车内一片风平浪静。直到夏殊这两个字钻进了耳朵：
乔治余眉头微蹙：“你说谁？”
江练敏感地一顿，余光打量乔治余的神色，“夏老师。他跟苏安妮是好友，是他牵线介绍的。”
乔治余神色淡淡的：“没了他请不来那位苏……什么吗？”
江练抚着额头。
合着连人家的名字都没听进去。
她说：“乔大老板，谁请来的重要吗？现在都要走合同了！我的意思是苏安妮最好长期合作，但——这次价格我来谈，别搞得跟咱公司上下都是冤大头似的，又签出了上次跟夏殊的那个天价！”
乔治余听出了她语气中连自己都察觉不出的不耐烦，见好就收：“我就这个意思。谁牵线不要紧，这件事全程你把控。”
江练嘴上应了，却忍不住把翻车架在鼻梁上，又照着乔治余一通乱扫，却忽然听他开口道：“夏殊最近还找你麻烦吗？我记得你们是邻居，他是不是有借着这层关系去骚扰你？”
他这“管事者”的语气已经听得江练别扭，骚扰二字更令她不悦。
江练言简意赅地否认：“没那么严重，你也别听风就是雨。”
“没别的意思，今早江阿姨联系我了。”乔治余扫了眼她的神色，不紧不慢地道，“我才知道上次我回国和公司的消息，都是她通过老熟人，从我爸口中知道的。阿姨的人脉还挺广。”
一听江芸，江练整颗心忽地吊了起来：“她找你干什么？”
“有人脉，消息自然灵通。”乔治余抽出一根烟，意识到江练还在身边，便捏在指间把玩，并未点燃，“夏殊的事她也知道了。她让我看着你点，跟他保持距离，还说什么要你长点记性，别跟她一样遇人不淑，毕竟你也是亲眼看见过的——”
乔治余洋洋洒洒地说了这样久，却没听到江练的回应。
他有些诧异地转某，却见她失魂落魄地盯着椅背，手上的文件已经被攥出了道道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