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其实没什么必要,娘,您说呢?”
黎天资笑了一下,“他们要表态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吧!”
黎朗清成亲对于现在这些渠芙铭月的人来说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好事,代表着将来不久他们就又会迎来一个狄姓直系继承人,也就说他们体内的血咒就会越稳定。
狄姓人不死绝,他们或许也可以平安活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天。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朗清啊,你记住,从现在起,这主动权慢慢就掌握到了你的手中”
黎天资按时不住内心的喜悦,拍拍黎朗清的手背,“要学会儿利用和控制人心而不是让他们牵着你的鼻子走!”
布了这许久的局,就快迎来丰收的季节了。
“你爹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
“那样是哪样?”黎天资恨铁不成钢,咬牙问道:“还有多少日子?”
黎朗清顿时声音有些生硬,抬眼看了黎天资一眼,呼出一口气道:“看不出来!”
他又不是医生。
黎天资直生生的问他生父的死期,忽然心里头就有些不太舒服了,说话也不大中听。
“娘啊!你能不能别想太远了?”
现在这样看起来人家都未必与他们交付真心呢,他娘都跟他讨论收获了,也太着急了些。
“原叔答应我的灵兽还没影子呢!您看您想的那么多……”
“啧!”黎天资急眼,“你这个傻孩子!”
胸口顿觉堵了一口气,她这么聪明伶俐,怎么生个儿子是个榆木疙瘩?
这些余党不肯交心的人是她,不是黎朗清。
若是黎朗清有她的雄心壮志和急中生智的机灵劲儿,这些余党还不就乖乖就范了?
登时刮了他一眼,这么笨不会变通,定是随他呢个笨蛋爹!
“公子不必着急,就快了!”
荻原他们知道黎朗清要成亲的消息后就开始准备了礼物,对与黎天资将这件大事办了也很满意。
拿着东西返回的时候,将母子俩的话听了个清楚,板着脸躲在墙角听了很长时间,恨不得过去撕烂黎天资的那张臭嘴,到底理智是还在的,对于他们当前的情况也是很明白,确实已到穷巷。
主人的生命力已经很微弱了,不足以支撑着这么多靠血咒活着的人,他们这些就指着黎朗清,这才是他们必须要拉拢黎天资的原因。
但……
他捏紧双拳。
他也不会让黎天资如愿以偿的。
想将他们当做垫脚石,用完之后再一脚踢开,门儿都没有!
“萧氏那边消息传了回来,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人选了!”荻原说道,“所以不着急,永不了多久,它就是你的了!”
黎朗清点点头,已经不像初初听说那么激动了。
荻原看在眼里。
“可惜,少夫人不能与公子一起来看望主人……”他又说道:“金银之物太过庸俗,这些是教众亲手所做,送给公子防身的!”
言罢,将手中一个托盘递了过去。
都是些怪模怪样的东西,但外面看起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黎朗清随手拿起一枚小小的银哨子问道,“这个……能防身?”
不怪他怀疑,这种哨子若不是和同伴提前约定,谁知道你吹这东西的用意?
谁能知道是你在吹?
荻原轻轻一笑,“这枚是阴哨,公子只要吹响,便会招来附近阴灵听命,吹两声是杀”
“真的假的?”黎朗清脸上带着诧异,连带着对托盘的其他东西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个个的翻看和荻原谈论用法。
坐在一旁的黎天资被刮到了边缘,荻原还时不时的投来挑衅的目光。
黎天资气的牙痒痒,狠狠的瞪着自己生的那个废物,被荻原简单的几句话就带起了兴趣。
刚刚她才教他要利用人心去达成自己目标,转身他就被人利用了。
……
混沌的天空中,暗沉沉的。
萧楚音一个人独行其中走了很远很久,不见一人。
笼罩在周围的是时不时的一声声动物的吟叫,开始的时候她会害怕,后来越听越熟悉,便就习惯了。
那些可怖的声音不会伤害她,渐渐的就有了这样的意识。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见不到一个人,孤独和焦虑感渐渐席卷了她。
一遍遍的呼唤至亲的名字。
师九曜、萧迦宁、萧羽凡、萧无尤、谢翎……
没有任何一个人回答她。
绝望渐渐袭来。
正在以为即将一个人困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道亘古之时。
忽然,一个金灿灿的东西,穿破乌云,从远方极快的飞了过来。
她一喜,站起来朝着那抹金色飞奔而去。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
待看清楚那抹金色的光芒后,脸上的喜悦顿时褪了个赶紧,瞬间想起了些记忆。
不太好的记忆。
她记得这些东西。
似乎根植与灵魂深处的恐惧,令她不断的后退。
那是一串金色的符文。
她曾亲眼见过,它从一个人的身体里蹦了出去,将某个巨大的东西拖进了一个肚子。
实在可怖的很,她竟觉得是将她拖进了肚子!
现在这串符文又来了。
追着她跑,阴魂不散的,她跑哪里,那东西追到哪里。
又是要将她拖进肚子里去吗?
眼睛被强光一晃,晃的头晕目眩……
“醒了醒了!老二醒了!”
“姐,姐,姐你醒了?!”
“楚音,你怎么样?”
耳边嗡嗡地响,头晕目眩的感觉慢慢散去,涣散的目光渐渐聚拢。
眼前不再是阴云密布,而是鹅黄色的纱帐帐顶。
自己在一片混沌中寻而不得的人全都焦灼的趴在她的床边。
“你们都去哪儿了?我一个也没有找到!”委屈的鼻头一酸,滚烫的眼泪从脸颊落了 下来。
梦里的孤独和绝望全都化成了泪水。
“在这儿了!”
“都在这儿陪着你呢!”
“我们哪里也没有去,都在陪着你!”
温声安慰的话语,触动了心里头的柔软,从无声的流泪变成了嚎啕大哭。
发泄完情绪,整个人都清明了许多。撑着无力的身体靠在床头问道:
“我怎么了?”
她现在身体很虚弱,一点儿劲儿都使不上,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后山。
她记得正跟师傅讨论藏在萧氏的奸细和萧无尤的问题,萧无尤和萧羽凡就出现了。
后来呢?
只要一想头就痛。
竟是丝毫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