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记得了?!”
床边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萧楚音摇摇头。
余光看见站在屋中间十分低调的萧羽凡,目光凝聚,若有所思。
想说点什么的,张张嘴,又觉得无话可说,甚至还些抵触的情绪。
她觉得这些情绪有些莫名其妙,但眼下精神不济还真没有心思和力气去探究或者改变。
师九曜道:“你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一直褪不下来!”
萧楚音惊讶的张着嘴,“三天三夜?”
怪不得她现在这么虚弱,原来是发烧了。
这三天三夜没将她烧成一个傻子真是个奇迹。
但回想起梦里的一片混沌,依旧是一阵阵茫然,还有看见那串金色符文的恐惧感。
“既然老二你醒了,就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萧迦宁起身说道,顺便踢了踢脚边缩着的萧无尤,“你发烧了几天,我们就受了几天的折磨,守着你一步都不敢离开!”
她打了个哈欠,眼睛下面一片青乌,萧无尤也差不多,一脸倦色。
“好!”萧楚音道:“你们快回去吧!别到时候我起来了你们倒下了!”
她痛快的答应,姐弟俩便也不磨蹭,不但自己走了,还强制拉走了一直杵在屋子中间当雕塑的萧羽凡。
目送他们消失在门口,怅然若失的感觉再次袭来,萧楚音身体往下滑弯起双腿将整个人蜷缩了起来。
她努力的回想,可一回想脑袋就钻心痛,紧接着便是一阵阵空洞感袭来。
她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可她忘记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师九曜拉开她抱头的手,温声问道。
手指间却在偷偷运了功,和以往数次一样渡到她体内。
她感觉的很清晰,也因为次数太多了,早已习以为常。
但这次的感觉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就像是燥热的天气下暴晒了一天,口干舌燥,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已经热的冒烟了,就在这时候有人递来一杯冰凉的水,喝下口后全身每一个燥热膨胀的细胞都被安抚了下来。
这种感觉让萧楚音觉得十分舒坦和安心,贪婪的往那个源头靠了靠,舒服的眯起眼来。
头顶上响起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师九曜干脆将她整个人都抱进了怀里,在他怀里,萧楚音的意识又渐渐模糊,很快就睡着了。
推开门走出去,师九曜满腹惆怅。
这两天的变化太过戏剧化了,若是他还猜不到岂不是太笨了?
从试探萧无尤身上的怪异到萧羽凡的旁敲侧击的提示,再到不足一天之内又出现的这件事情……
各种心绪都搅到了一块儿,理不出来个由头,为什么就会变成这样呢?
“进来吧!”左侧的屋内忽然传来一道男声,师九曜戛然止步,从自己的各种情绪中挣扎出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萧羽凡的书房外。
推门而入,刚才说要回去休息的姐弟两个也都在。
见他进来,几个人都目光灼灼。
萧羽凡面沉如水,随着萧楚音的转醒,几个目睹了一切的小辈都陆续围到了他这里。
心里头也在盘算着,他是忽悠呢还是忽悠呢?
“这个……”不等发问,他率先打破沉默,心里已经拿定主意了,“我知道你们关心的问题,楚音这样只是得了我们萧氏的一种遗传病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三人:“???”
“不瞒你们说,咱们萧氏有一种传女不传男的恶症,发病时就会发狂,并且认不得人,你们的姑姑,我的妹妹萧时嫣也曾经得过这种病,几乎每一代都会有一人遗传这种类似的病”
师九曜跟萧迦宁、萧无尤姐弟两个明显不是一个阵营的,站的位置也比较远,逆光站着,拧着眉没有表态。
萧迦宁和萧无尤对视一眼,显然存在疑惑。
萧羽凡又道:“这种病症倒不是我们特殊,其实在个别动物身上也是有发现的,例如狗和牛……”
两姐弟认真的听着,也在分别话里内容的真伪,明白他说的话没有假,确实有这样的情况。
不过明白和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们不能接受的原因也很好理解,乍然听到这样的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
要知道他们往日都是以萧氏血脉为荣的,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个传承几千年还生生不息的大家族了。
萧氏是一个特例一个另类。
但现在就告诉你,家族的血脉有这么明显的缺点,还是和狗、牛接近的病。
这……好像就无端的拉低他们的档次一般。高级的如同云端的星星忽然就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坠进泥里,摔的满身脏污。
这谁受得了。
“爹,这意思……咱们祖上可能和那两类的有亲?”萧迦宁实在难以相信,一不注意就说出来心里话了。
萧无尤眼睛瞪的溜圆,心想不愧是萧迦宁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
但是人妖恋,想想都好刺激啊!
平日师兄弟们出门历练,回来讲的逸闻轶事中一大半都是人妖恋的风月,不管是男弟子还是女弟子无一不对这奇异的香艳充满兴趣。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萧羽凡气的额角青筋暴跳,抓起手边的书就朝萧迦宁砸去。
萧迦宁眼疾手快逃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爹,我的意思是咱们先祖那么潮,还谈了人妖恋??”
迎接她的是一方砚台,漆黑的墨汁洒了一地,砚台咕噜噜的滚了一大圈,留下一个漆黑的轨迹,最后停在了师九曜一步远的位置上。
萧迦宁劫后余生的拍拍自己的心口,犹自不服气的说道:“那不是人妖恋,咱们怎么可能有与那俩差不多的遗传病嘛!”
“有你那么编排先祖的吗?”萧羽凡吹胡子瞪眼,已经完全无法镇定。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四下寻找有没有称手的东西。
说实话,除了萧无尤,他们姐妹两还没有这个‘殊荣’能得到他这个待遇。
毕竟是女孩子,他们娘又走的早,他这个当爹的本来就隔了一层,更不可能对女孩子们动粗。
但他这个大女儿这些年却是越来越有些离谱,往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现在都能罔顾纲常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放纵太过,不管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