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时离开京城的?京城里情况如何?”魏颐又问道。
雁归知道他想打听魏晟和皇后他们的情况,不过她也只比他晚离开一天而已,如实道:
“你离开之后就全京城戒严,加上我刺杀失败,京城已经暗中在通缉我们了,只不过没有放到明面上,二少爷行动自由,应该没有太大的影响。”
魏颐听完颔首:“多谢。”这和他想象中的情况差不多。
“不过,这次京城的人来的这么快,恐怕和我也有些关系。”
雁归把她设计在官帽山伏杀的事说出来,现在他们一起被围在舒城,总要坦诚一些。
“现在京城应该大部分势力都投靠了溧阳王,他可以集中精力对付我了,恐怕军中也很快就有变故,我得尽快回宿州,”
“周姑娘,若是可以,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魏颐冷峻的面容这一刻十分柔和,眼中瞳色深沉,不带一丝压迫地看着雁归,正等着她的回复。
雁归被这眼神看着,心里淌过一股奇异的感觉,她从魏颐的眼中看到了郑重和诚恳,和之前两人初次达成共识不同,现在她好像看到自己慢慢站在了和魏颐同等的位置之上。
内心里一个声音对雁归说,不必畏缩,不必看轻自己的能力,她与魏颐相比也是不逊色的存在。
想着这些她身体放松下来,而且本来他们就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魏颐就是不说,现在这种情况下,她也是很难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离开舒城的。
只是之前做好的计划恐怕是要泡汤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很难重新办到户籍了。
虽然魏颐这样说,雁归想了想,还是说道:“我也是通缉的对象,不必说助你,我们共同努力离开这里,而且我们本来就是同盟不是吗?”
魏颐点点头,觉得雁归虽然隐藏了某些秘密,但是到底也算是可靠之人。
雁归指着躺在地上毫无反应的阿禄又道:
“他是怎么回事?”
魏颐取了瓶药膏在阿禄的鼻下给他嗅了嗅,阿禄就打了个喷嚏醒来。
“主子,您先走!”
阿禄在看到魏颐的一瞬又马上想起了当时的危险,立刻开口喊道。
好在这宅子荒僻空旷,也不怕惊醒周边的人。
“你,你是,雁归?”
阿禄眼神马上转向雁归,雁归就知道,只是脸上的一点易容很容易被人认出来,她虽然有新的户籍,若是精心搜查,很难蒙混过关。
雁归点头然后问道:“你们还没说,怎么现在还在这里,按照你们的行程,应该自己快到宿州了。”
魏颐眼神微凝道:“我们在郡守府耽搁了几天,我身边的随从还被困在郡守府。”
雁归马上猜到大概意思,看来他们离开舒城的难度又增加了。
她马上把她目前的处境告诉魏颐:
“我昨日才到这里,对这里并不了解,这座荒宅是个破落户的家,我虽一时把他制住了,但若是今天一早那褚太监抓紧搜查的话,这里恐怕也不甚安全。”
魏颐沉声道:“我们大概错过了离开这里的最好的时间,褚太监肯定会派人严密把控住各个城门口,另外这次他带来的一个人精通各种奇怪的毒,阿禄刚才就中招了。”
“啊切!”魏颐的话音刚落,阿禄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呵呵,应该是着凉了,现在不想打了!”阿禄一边摆手,一边后退,生怕魏颐再给他一个手刀。
雁归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好笑,阿禄平时不苟言笑,一点也不像是和他一起长大的阿福,原来也会这样失态,阿福看到肯定会偷偷嘲笑他很久。
就在这时她牵起的嘴角还没放下,耳朵动了动,张口正要说话,就见魏颐面上一凛道:
“赶紧走,有人过来了!”
“这么快!”雁归一时也有些心惊,他们到这里还不到一刻钟,就被发现了,看来之前他们被追杀的时候已经被下了追踪的药物。
也是,阿禄既然能中招,追踪的药粉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下在他们身上。
“快,把衣服脱了再走!”雁归看着他们俩说道。
阿禄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雁归,显然还没有想到这层。
“我们分开走!”
魏颐想到了这一层,但是他的想法是和雁归分开跑,毕竟当着人的面脱衣服这件事在他的思维里并不是更优的选择。
“快点,不然就算跑的再快,他们还是会追上的。”雁归催促道,她既然决定和他们一起行动,就没想着先跑。
魏颐见雁归不走,还直勾勾的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只能转过身去,把外袍脱了。
阿禄见自家主子竟在女子面前宽衣,惊吓的瞪大了眼睛,雁归见状恐吓他:“快点,不然我帮你脱!”
吓的阿禄动作飞快也把外袍脱了。
雁归才发觉她脸皮变厚了许多,看到魏颐露出月白的里衣的身体,仿佛才意识到面前是两个男人,才脸上有些热了起来,马上避开眼神看向别处。
“衣服给我,你们先往西边走,我马上就追上来。”
魏颐把自己和阿禄的衣服团了团,对雁归说道,他想把衣服扔远一点,扰乱追踪者。
雁归点头,和阿禄一起朝西面撤。
过了许久魏颐才跟了上来,环顾周围道:“快天亮了,先找个地方落脚,他们暂时不会追过来了,那衣服果然被他们找到了。”
雁归对舒城不熟悉,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片宅子的屋檐下,正往下面的宅子里打量,不经意竟然对上了一双波澜不惊的乌黑眸子,惊的她心里一跳。
就在对面的窗户口,一个长发的女人定定的看着他们,也不知是看了多久,雁归竟然一点声音也没听到。
除了一个可能是她功夫高强,另一个可能是他们上这屋檐之前,这女子就在那里一动不动。
察觉了雁归眼神的异常,魏颐也向那边看过去,两人还没动作,一道轻软的声音嘲讽道:
“白长了人模狗样,勾栏里的钱也舍不出,下贱!”
雁归见那女人没有多余的动作,但是那声音确定是她发出来的,可这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一时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