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这里,就是来责备我?”
江瑟瑟到底对这个母亲还是有点良心,咬了咬唇欲言又止,就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夏荷连忙跟了上去。
门随后又重新锁上,房间再次恢复了昏暗,成静仍旧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女儿可能会心软,男人可不会。
在夏荷的无意透露下,江志远身边的小厮听说了江瑟瑟去见成静的事,马上报给了江志远,晚上他让管家带着东西来送成静上路。
老尼打开大门让江家管家进去后就进了里间不理会他做什么,想来也看惯了大户人家的污糟事,眼不见为净。
等那管家打开了那扇门,雁归立刻出手一掌劈在他的后脑勺,然后快速把软倒的管家一起推进了房间。
她心里也有些紧张,这还是她第一次把人打晕,没想到一招就倒,她只是运了些内力在掌心,功夫果然好用的很。
还躺在地上的成静被这动静惊醒了,房间里油灯没灭,她见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把一个男人扔在了地上,眼里有惊疑之色却没有发出声音。
“这人你应该认识吧?”
雁归踢了一脚把那管家的身体翻过来,让成静能看见。
“你不是王府的人!”成静肯定道,这声音实在太过年轻,还是一个女子。
雁归没理会她的话,继续把那管家踢到她身边:
“我若是没料错的话,他身上带着毒药,你猜猜他是来干嘛的?”
成静听到这话瞳孔巨震,嘴里喃喃道:“不,不会的,他不会的”,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爬了过去,在管家怀里摸索,不一会她全身一僵,颤抖的手掏出了一个圆瓷瓶,拿到身前并不敢打开。
突然间她像是发疯一般,用力地把那瓷瓶扔了出去:
“我不能死!谁也不能让我死,”
然后跪着爬向雁归:“你是来救我的是不是?我都配合,要我做什么?我都做!”
雁归看着在她脚下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的人,心里更恨了,庄子里几十口人,就轻而易举死在这样卑鄙的毒妇手里,让她两世与亲人阴阳相隔……
看着这个造成她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匍匐在她脚下,雁归心里没有畅快,只觉得可笑。
“令牌在哪里?”她冷然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发誓,我要是说谎不得好死!”成静急了,开始赌咒发誓。
“令牌是做什么用的?”
“我只知道它可以调动人手,其他的我真不知道,还是我偷偷猜到了,”她觑了雁归一眼,小心说道。
雁归点头,极力保持淡定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
“蒋氏是什么来历?”
成静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看了眼还躺在地上毫无知觉的管家,还是老实回道:
“她,她是老爷的原配,家里原来走镖的,听说祖上曾经是前朝大官,有些家财,”
“他们成亲前我见过她,她说不跟我抢老爷,她会取消婚约,没想到她竟说话不算话”
“所以你设计杀了她?”雁归咬着牙忍着杀气道。
成静仿佛察觉到了声音里藏着的不悦,她辩解道:
“这,我们自来相安无事,是有人说找到我说她那里有宝贝,让我找来,我不敢违抗他们,杀人的事都是他们做的,我一个内宅妇人,可没有这样的人手!”
雁归不置可否,她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当时追杀她们的人是溧阳王派的,而庄子里的火一定是成静让人放的。
她此时也不想跟成静绕弯子了:
“那把火,不是你买通蒋夫人身边的周安做的吗?”
成静从脑海里回想这个名字,这才想起伍嬷嬷和她形容过一个死不瞑目的人头,顿时吓得连忙往后爬:
“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
雁归声如寒霜:“听说有人以为蒋家人都死绝了,特来你面前证明,蒋家人不仅没死绝,还找你报仇来了!”
没有什么比刚刚以为有了希望随即又破灭更摧毁人的心智,成静才意识到她今天是必死无疑了。
但是雁归的目的不仅于此,她继续道:
“当然,你这样的人,死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里,也是最好的归宿了,”
“不过你也还算幸运,亲生女儿还是不够狠心,一腔母爱没有错付,不然也轮不到江大人出手,”
成静想到女儿江瑟瑟,白日里话里话外都是怨怪之意,但到底是自己亲自教养长大的骄傲,眼里闪过一丝不舍。
不舍?不舍就好,雁归语气轻柔道:
“江姑娘可真是令人羡慕啊,京城贵公子们趋之若鹜,以后一定前程远大,”
转而话风一转:“不过,不喜香火味可是会耽误夫家祭祀,腿上有疤也不知会不会为相公不喜?”
成静闻言愤怒的扑向她:“你怎么知道的?!你在江家放了多少耳目?”
雁归抬脚一踹,成静便被踢回了墙边,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她捂着肚子抬起身质问: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做的事和我女儿没有关系,你离她远一点,溧阳王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样色厉内荏的样子把雁归逗笑了:
“庄子着火那天你女儿可在一边看着火势和溧阳王亲亲我我呢,不过你说的对,皇家贵胄我是暂时惹不起,就是不知道你看中的好女婿会不会把这个出身不好的妾生女娶进门了?”
“唉,”雁归状似无奈的叹了声气道:“要是让江姑娘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被心上人逼死的,不知道会不会有心结?”
“你!”成静终于知道了她的打算,一时怒不可遏,又爬起来操起烛台奋力冲向雁归,企图最后一搏,被雁归轻松拧住手臂把她控制住,然后把地上的毒药捡起来,掐着她的喉咙就把毒药灌了进去。
成静全身不住的挣扎,舌头用力的往外吐着,一不小心雁归的面巾竟然被她扯下来,她双目圆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但是毒药发作的很快,几息的功夫成静就彻底没了声息。
雁归把她的尸身扔在地上,心里突然一轻,压在她心里的重物像是少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