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齐衍生发现凑上去之后,雁归早已没有了身影。
正愁着最近要坐吃山空了,没想到还有意外之财,雁归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倒出来发现里面不仅有银子,还有几颗金瓜子和两张一百两的银票。
她把那锭十两的银子取出来去拿给拿给小姑娘,小姑娘眼里亮晶晶道:“姐姐,下次有事还来找小蒲!”
雁归只道:“这几天你们换个地方摆摊,怕她疑上你们。”
“没事,我们和附近的乞丐哥哥都熟,他们见到会来通知我和爹爹的。”小蒲好不在意道。
雁归听到心里一动,不过等到时候需要的时候再说吧,“好,有事我再找小蒲。”
今天她的目的成功达成,回去的时候心情还很愉快,她买了些酒菜,脚步轻快地往周家小院走。
不过就在她快要拐进最后一个巷子口时,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然后放缓了脚步侧耳细听,只听到些微衣角摩擦的声音,不过已经足够让她警惕。
就在雁归时刻感觉到身后之人越来越近之时,她已经把手伸向了怀里的匕首,准备回身奋力一击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欢快的喊道:
“雁归姐姐,你回来啦,我娘今天炸了小鱼,周家哥哥等你吃饭呢!”
雁归看着一脸憨笑的少年心里一紧,注意力凝在身后只僵着声音催促道:“知道啦,你也快赶紧回家!”
陈大头虽然觉得今日雁归姐姐好像有些不一样,到底还是听话回了家。
雁归听到陈家房门关上的声音刚刚提起的心才落下了一半,然而身后的声音让她马上迅速回身摆出了戒备的姿态。
“你既然怕别人伤害你亲近的人,你为何要去伤害别人?”
齐衍生出现在她三丈远的地方,肃着脸质问她。
雁归想不到跟在自己身后的竟然是他,现在的齐衍生和上辈子的感觉相差很大,以前见到他总是沉默无言的,是溧阳王身边的一柄利器,不要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是有人死在他面前他都可以面不改色。
这样生气勃勃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总算她这辈子也是做了一点好事吧。
“我与那婆子有仇,她将我一个妹妹害死了,我只不过过断她一条腿而已。”
雁归平静的说道,她没有说谎,当时和她一起到伍嬷嬷身边调教的小丫鬟一共有两个,另一个丫鬟是家里卖进来的,她被罚了在冬日里跪在外面一夜,第二天人都硬了。
“人命官司自有官府定夺”
“哦,敢问青天大老爷官居几品?”想是雁归说话时脸上的讽刺意味太浓,齐衍生噎了一下只道:
“你私闯民宅也是不法”
雁归点头:“这个我承认,现在你是要以这个罪名把我告上公堂吗?”
“在下并不是苦主”
“杨家可曾遗失财物?”
“不曾”
“那杨家以何证据告我?”
齐衍生见雁归咄咄逼人字字铿锵,一时气结,他不曾见过如此大胆无惧的女子,像一颗刺球一样扎手的很。
“你、总之不要让我再碰到你做坏事,否则一定揪你上公堂!”
雁归见齐衍生说完转身就走,竟能看出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也松了一口气,他比起前世的时候心善很多。
不过想到他提着东西去杨媒婆家,看来是为他父亲续弦的事了,这次应该是不会碰上卢珍珠这样的继母了吧。
说起了他出身宗室,不过是齐家远亲,他父亲只知道舞文弄墨,母亲早逝,还有幼弟要照顾,全家的嚼用也要靠他,难怪他想帮他父亲续弦,家里也实在需要一个女主人张罗,可惜上辈子遇上卢珍珠这个煞星。
上辈子江瑟瑟把她赐给钟会的时候,她心里也期盼过他能来救自己,可惜到死也没有等到。
到后面她也看开了,他们甚至话都不曾说过几句,那发簪还是在路上遇见的时候匆匆递给她的,要说有什么真情厚谊也是她想的太多,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他们本来就不应该有交集,以后也不要再见的好。
雁归继续提着酒菜,身披暮色转身往周家小院走。
江家这边,伍嬷嬷被人从后门抬进了府里,进府时一声不吭,等见到成静便开始哭嚎:
“夫人,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哎呦,疼杀老奴!”
“怎么回事?”成静一下想到了卢珍珠身上,难道是被那女人发现了?想到这里她脸色变的不善起来。
伍嬷嬷最善察言观色,于是马上停住了喊叫,不敢拖延说道:
“夫人,老奴打听到了!”
成静连忙挥退了其他下人,伍嬷嬷知道她得先说要紧事:
“夫人,不得了啦,那卢珍珠是只母夜叉!”
随后她就把在杨媒婆那打听到的和小蒲告诉她的话一股脑的说给成静听,当然她内心对小蒲说的话有所怀疑,但杨媒婆只说了那么多,到时候夫人不满意,她的伤不就白受了。
成静听完之后,立刻站起身,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伍嬷嬷也不敢打扰她,最后她仿佛下定决心一般自言自语道:
“不行,这事关江郎安危,我得去告诉他,这卢珍珠不能娶!”然后就转身出了房间,独留还想卖惨的伍嬷嬷还在扯着嗓子哀嚎。
江志远好事将近,正在书房里喝着小酒,想到那位卢小姐年轻曼妙的身姿,以及她身后的权势,心里也不禁热了起来。
卢珍珠虽然嫁过两次,现在也不过二十出头,而成静已经年逾三十,而且从出身来说乡野出身的成静也比不上豪族贵女卢珍珠。
江志远甚至想着,要是早些遇见这样好的婚事,他就不会在七品任上蹉跎这么多年。
所以当他看见成静未经通报就闯进了他的书房时,眉头闪过强烈的不耐:
“书房是我办公的地方,你没事不要随便进来!”
成静何曾听过这样的话,自来整个江家都是她的地方,以前蒋氏在的时候她也是说一不二的,她的脾气已经被江志远惯的快要收不住了,她马上就要爆发之时,想到了自己过来的目的,才深吸了一口气道:
“江郎,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