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兰贵妃只得这一个女儿,历来都是十分上心,那守门的太监听到这话一下也慌了神,连忙道:
“你、你等着,我去找芳姑姑!”
雁归岂能等他去找人,便十分焦急道:“不行,那女子把公主胁住了,马上要去大殿献舞,我担心公主,先过去,你去通知其他人!”
然后便一溜烟跑了,但是她并没有回寿宴大殿,只在主殿侧门附近找了一个视野好的地方躲着,等着人进出。
隔了老远她就看到汾阳公主坐着软轿过来了,身边跟着的江瑟瑟已经画好了精致的妆面,身上穿的是那件华丽的舞衣。
看来她顺利得到了汾阳公主的许可,甚至容许她穿自己的舞衣,只不过汾阳公主身量比江瑟瑟小一些,舞衣穿在江瑟瑟身上把她身形包裹得紧紧的,反而能凸显她玲珑有致的身段。
隔得这么远,雁归都能看到她面目中透露出踌躇满志的样子,她看了一眼后面丫鬟背后的包袱,希望江瑟瑟可以惊掉大家的下巴,可惜不能亲眼所见。
若是她猜的不错,溧阳王就会在她表演的时候有所动作了。
为此她耐心盯着前殿的两道侧门,直到里面有乐声传出来,侧门那边才有了动静,先出来的果然是溧阳王,身边带了一个眼生的侍卫,从步伐上看功夫不弱。
雁归不敢紧跟,只远远的缀在后面,他们警惕性很高,稍有不对那侍卫就四处查看,以致雁归差点被发现了。
她在经过一条笔直游廊的时候实在没有地方躲避,等她经过时那两人已经失去了踪影,就在她准备抬头搜寻的时候,眼神扫过某一处募的瞳孔一震,电光火石间她低下头,装作在地上找东西,小声自言自语道:
“在哪,在哪呢?主子明明来过这啊”
身上如芒刺背的视线并没有消失,她干脆蹲下来翻动路边的花木和草丛,就这样她前前后后做戏了有一刻钟,那视线才慢慢收回,雁归这才装作苦恼的垂头离开。
虽然她与溧阳王面对面见过几次,好在溧阳王历来不怎么注意过她,加上她穿的太监的衣服,又低着头,总算是没有发现异常。
这一片的宫殿靠近冷宫,因为皇上身体不好,后妃也不多,这边宫殿就空置了下来,草木十分繁盛,只有些不得宠的嫔妃会到这边悲春伤秋。
雁归刚刚出去没找到溧阳王他们的身影,但是有一处宫门紧闭但是外面没有上锁,门口的杂草还有被压倒的痕迹,而且她扫过那一眼不禁对上了门缝一双黝黑的眼睛,一时间吓了她一跳。
退了回去她还没有松气,突然背后一寒,一阵危机感袭来,她迅速离开了这里,直接绕进了冷宫。
“主子,要我?”那侍卫低声朝溧阳王做了一个手势,眼中透着凶光。
溧阳王望着雁归离开的方向道:“去看看,若是人还在就清理掉,速战速决,不要额外惹上事端。”
“是!”
等那侍卫在那附近寻找的时候,雁归已经换了方向躲进了冷宫。
雁归前世对冷宫并不熟悉,她只能循着刚才那座空殿的方向去,但这次她分外小心,轻身诀运用到了极致。
冷宫里也鲜有活人,雁归从冷宫中过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她就锁定了刚刚溧阳王藏身的空殿,她也找了个远远的地方,凝神听着,并不执着于要看到人影。
“怎么还没来?”
溧阳王的声音远远的从风里传过来,语气里十分不耐。
雁归勾了勾嘴角,想到她刚刚到兰贵妃宫门口“通风报信”,应该会有宫人去禀报给她,而且汾阳公主状态看起来确实不好,兰贵妃怎样也会先关心女儿。
“主子,会不会中了圈套?”侍卫道。
“若是圈套,她就犯不着传消息到宫外来提醒本王,看起来她还算有诚意。”
原来溧阳王是接到报信才找到府里的内奸,也算救了他一命。
在雁归听到声音之前,就听得侍卫敏锐道:
“主子,人来了。”
随后雁归才听到慢慢靠近的脚步声,这侍卫的功夫着实不弱,雁归再次庆幸自己的谨慎。
“一些小事耽搁了,王爷多担待。”一道柔媚的声音不疾不徐的说道。
“母妃何须如此,晚辈等候您是天经地义的,何况还没谢过母妃救命之恩。”
溧阳王此时的语气听起来诚恳非常,令兰贵妃十分满意。
“二皇子马上命不久矣,王爷好手段,不过失孤的老虎可不是好对付的。”
“所以正需要母妃您的鼎力相助”
两人间气氛融洽,一拍即合。雁归没有料到,纵使她破坏了江瑟瑟搭上溧阳公主的途径,溧阳王和兰贵妃还是被共同的利益驱使成为了盟友。
“今日你恐怕还是要小心了,二皇子恐怕活不过今日,若是张德妃发疯做了什么事,皇上也会容忍她几分。”兰贵妃再次提醒道。
“母妃放心,儿臣知道轻重,必会小心!”齐舆平见兰贵妃透露的消息不算太多,知道她并没有把注全下在他身上,但是她和魏皇后历来不和,应该不至于两头讨好。
兰贵妃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哦,对了,你看中的那个小官庶女胆子可是大得很,连本宫的女儿都敢算计,王爷不会不给这个面子吧?”
齐舆平心里一跳,他只收到江瑟瑟的信说要帮汾阳公主登台献舞贺寿,并不知道其中因由,于是试探着问道:
“不知瑟瑟因何惹怒了公主?”
兰贵妃接到宫人的传信才发现自己女儿离席有一段时间了,派人去无忧斋问也只知道一个结果,就是汾阳公主突然肚子不舒服,江瑟瑟要替公主献舞,兰贵妃本就是后宫争斗中的佼佼者,如何不能从结果推出意图,自己女儿身体历来康健,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这个时候生,这丫头出身卑贱胆子倒是大的很。
听着齐舆平的语气,兰贵妃就知道他对这庶女倒是上心的很,她也不想刚刚结成的同盟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色受影响,便缓了语气道:
“那姑娘带了不干净的东西进宫,汾阳生病了,如今正撑着病体为皇上贺寿,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