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婿去重湖,临窗泣血书。殷勤凭燕翼,寄与薄情夫。
我终是从顾长安的嘴里听到了这首诗。
他收拾了地上的碎片,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屋里去了,手还流着血呢!我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还疼吗?”我仔细地为他包扎,甚至……还打了个蝴蝶结,好吧,我可能真的不会给人包扎。
“挺可爱的。”顾长安弯了弯那根被我包扎的手指,揉了揉我的脑袋,“包的跟个小兔子似的。”
那是蝴蝶结……
好吧,我可能真的没什么天赋。
气氛有点尴尬,微妙的尴尬。我轻咳了一声,小声到,“下、下回小心点。”
“哦。”我发现他跟小时候的我越来越像了,只是他什么时候都是笑意吟吟的,而我是绝不会笑的。
“我下回还敢。”他不知道怎么,突然来了这一句,我知道他是开玩笑的,便学了京剧的腔调问他,“此话当真?”
他看我这副样子,笑容更甚,也带着腔调回答,“莫要当真。”
我朝他吐了吐舌头。
“鬼丫头。”他笑着无奈着摇了摇头。
不知怎么,我脑袋里又删过梦里的那个画面,有些心虚地问道,“顾长安,你……穿过红色的衣服吗?就是……像嫁衣的那种哦。”
“我那里穿过嫁衣啊?瞎想什么呢?我好歹是男儿,嫁谁啊?难道嫁你么?”他笑着打趣道。
“也不是不可以。”我小声嘟囔着,却还是被他听到了,那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我……我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我知道的,你最爱跟我开玩笑了。”我假装毫不在意,心里却是有些闷闷的,“我,我去做饭去啦,让你尝尝我的手艺。”说着,我向灶房跑去。
他在我走后默默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他以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
我给他做了道蚂蚁上树,没什么意思,我又不是窦娥,也没唱过六月雪。
“丫头手艺越来越了。”他笑到。
“跟你学的,从小蹭你的饭,也就寻思着学两道菜做给你吃,尝尝。”我将筷子递给了他,“晚上我们吃什么好呢?给你做个桂花山药,怎么样?”
“就知道吃呀?”他结果筷子后用筷子轻轻点了下我的头。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人傻了。”我假装求饶。
“都十九了,还不收敛些性子,这以后可是要吃亏死了。”
“这不有你嘛,我不怕。”
“可是会疼的。”
“顾长安,你说过的,成人的世界没有不疼的,你忘啦?”他当时的样子到现在还在我脑袋里栩栩如生,我永远忘不了他那时无奈的样子。
“还记着那?忘了吧……”他微微叹息。
我们两个谁也没说话,直到一阵风来穿堂而过,掀起一阵檀香,我才缓缓回过神来,这檀香我熟悉的很了,媛媛姐家就经常卖这种香呢!
哦对了,我是给他买过一盒的,他怎么还没用完?
我走到他的妆台,看到了桌子上的香膏,拿起来,朝顾长安看去,“顾长安,你这都放了多长时间了?我记得我那时候好像才十四五。”
“是呀,你那时候还是个毛丫头,脸上还有绒毛呢,跟个水蜜桃似的。”
“呃……”这个似乎不是重点吧?算了算了,我转了转眼珠子,抛出了一个奇奇怪怪的问题,“顾长安,我问你,如果我闭上眼你就不见了,那睁开眼你还会在嘛?”
“你觉得我在就会在,你觉得我不在了就是不在了。”
这是我们两个独有的对话方式,也许在别人眼里就像是两个疯子在发疯,可我真是爱极了这种感觉。
“那……你觉得它在不在呢?”我摇了摇手中的香膏,手腕上细碎的银铃也响了起来,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我不是……不是没有地方用么谁家男子用香膏啊?啊?”
好像……也对。
我撇了撇嘴,自知说不过他。
“那也不能闲着,不如就让它这么摆着吧,平时闻着也开心。”
“我也正有此意。”他弯了弯唇角,“明天我要出去一趟,你不用来了。”
“啊?好吧……”嘴上答应着可心里还是不放心,他上次消失了三天结果带着一身伤回来,这次……
我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