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玥也顾不得脑袋发昏,立马起了精神。
拉着他就往前跑。就知道和这家伙出来准没好事。
以为拉着他,预备溜之大吉。
可跑了一会儿,曦玥回过头迷惑的瞧了瞧。
席容还站在原处,迷迷糊糊的靠回了窗台上。
眼看那刀就要把他竖面劈过了,这样劈下去,还了得,起码能将人劈成一半了。
曦玥又跑了回去,拽住他的手,便拉着跑了。
刹那风都能帘起衣袖了,曦玥死马当活马医,将他拉开了。
只见那一刀下去,将窗台都给劈碎了。
崩开的碎屑,划伤了手臂。
曦玥也顾不得了,拉着他就往前跑。
一直拐着弯跑,还好之前,她跟慕宇把这一块逛熟了。却不是回公主府的路,因着害怕半路被人拦截。
此刻跑到了偏僻处,正在深暗的小巷子。
月华碎了一地,照着地下青绿的石板,散着冷冷的白光。
他方才将席容的手撒开,他靠在墙上,静静的打量面前这个女子。
她似是被吓到了,心有余悸的靠在那里,还微喘着气。
脸上夹着两坨红云。
在他的目光里。安静诡异的气氛顿时有些……难以呼吸。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嗯?”曦玥恍惚是真没听清,抬起眼迷蒙的看着他。
席容缓缓向前走,那样子倒也不像是醉了酒。
“我想起来,你上次为我挡箭。要说声对不起。我当时只是觉得你在公主府足不出户安全一点。你不会不清楚,皇后想要你的命。”他越靠越近,气息里带着淡淡醇正的酒香。
曦玥只觉得刚刚跑的过程中,将右臂扯的生疼。
“你是因为这个才杀了她?”
“是!朕是皇帝,朕也给过她选择的机会了。
但是她宁愿守着后位,死在中宫。”
她冷漠的说。
“是啊!所以你就利用了所有人。”这就是他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的理由。
“朕不信你对我无心。”黑暗中难以看清彼此的眼睛,只听那声音是坚定。
“你又要误会什么?我救你只是为了北辰的百姓!从一而终都是!先帝时与你认识,也是为了巩固我的地位,一步一步寻仇。”其实她的仇人既是高贵妃又是先帝。
最初又能如何呢?她只能博陛下愧疚,博他欢喜,换自已的生存。哪怕再不喜欢,因为当初的席容,也因为自已,还是忍住了。
可是如今呢?
她不需要倚靠任何人,更无需委屈自已。
“是!”席容低着头。
“就算是这样!这次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慕宇,能不能就算扯平了,我们一笔勾销?”
“慕宇他不会回来了!我们早已恩断,在你送我去温州的那一刻起。”她眼眶起了丝丝红晕。
“就让你承认喜欢我就这么难吗?”
许是争吵的声音太大,又引过来一批人。
席容侧目瞧见那边来人了。
“这次换我护你好不好?”月亮移至中空,落了下来映的清晰。
只见一人落下一剑。
他张开双臂将她护在了怀中。
“你让开啊!”她竟伸手握住了从右侧而来的那把剑,岂料又来了一人,几乎同时提剑,朝他后背砍去。
刀剑划破肉体的声音极为刺耳。
席容往前一靠,靠在了她的肩上。
曦玥不自觉的带着了哭腔,声音有些慌乱。
“你是不是傻!那些人就是冲着你来的!”
席容闷哼了两声,就没动静了。
“你没带守卫吗?”电光火石之间,那人又起一剑。
曦玥拉着他往旁边躲了去,滚着墙,堪堪躲了几次,手中的疼痛越发清晰。
已经没了力气了,眼前也愈发晕眩,瞧见面前有无数道重影。
正以为要命丧此地。
却见一人身着铠甲,一个翻身来了,大概是从墙上蹦下来的。
横刀将一众人都斩于了刀下,趁着月色,倒是瞧清了他的容颜。
原是顾愈。
危机解除之后,曦玥心中既难过又气愤。
更为不能理解。
月色里顾愈将席容背起,在他耳边呢喃道。
“回公主府!”虽然他语气艰难,但不免令人讶异,此时竟还能说出话来。
“不……”曦玥几乎是本能的开口要开口拒绝。
但瞧见他后背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蔓延开那淡黄色的衣袍,还是心软了。
“算了,快回去吧。”
不知道席容是不是想用这种愚蠢的办法,来令她回心转意。
一连睡了三日,席容也没有醒过来。反而是发烧不退,一时间陛下病危的消息,弄得北都城人尽皆知。
三日后。
长廊内,曦玥正站在门前,余光瞥见一团黑影。
细望去,原是朝廷众臣都跪在了不远处。
曦玥有些迷惑。
“席容不在……陛下又不在我这里,你们莫不是跪错了?”
“不是,还请公主殿下去看望陛下吧!”
曦玥就更迷惑了。
“他受伤了你们照看不好吗?要我去作甚。”
“陛下不行了,嘴里还念着您的名字呢!”
“那又与我何关?”
“陛下已近弥留之际,公主虽为先帝的女儿但也理应去瞧瞧。”
“公主贵为长公主殿下……”曦玥瞧着这般跪着得有二十来个人,若是说下去。
头都能说大了,瞅着又都是文官,长篇大论的,最是合适他们的。
当即挥了挥手。
“罢了,罢了!我去就是了。”
“谢长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