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一切完成,都天亮了。
周遭一切都处理妥当了,香薰熏着。
孩子也洗的白净,很像席容,放在了她的身旁。
要让她一醒来就能瞧见,大概很开心。
席容睡在床前,守了三日,曦玥还是未醒。
秋菊怕孩子哭声打扰曦玥,便抱走了。
当时太医说不打紧,屋里的炭盆也添了不少,想必她很快就会醒来。
可是都三日了,探着鼻息倒也平缓。
席容只当她是要多睡几日,才能恢复元气。
连秋菊都未曾在意,只是每一日的给她擦拭身子。
三日后席容又来了。
不知是错觉,还是如何,席容总感觉,她的气息,较之从前,仿佛又微弱了不少。
“以前,她也这样一睡睡六七日吗?”
席容问秋菊。
秋菊点了点头。
“是!就是……公主会醒来吃饭,但是像这样水米不进的,怕是一日比一日虚弱了。”
席容仿佛觉得自已糊涂了。
三日前,就该觉得不妥的。
“你速去宫外,将姜大夫,先前你请过的那位姜大夫找来,再叫人将太医院所有太医召来!”
“是!”
“让德安陪你去!李允德将德安叫去武门处,你便在那里等他。”
“是!”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一定要德安陪她,可能是因为,一个弱女子,陛下不放心?那倒也不至于,肯定是因为德安会驾车,来去快,且不被人发觉。
不需片刻,太医院众人已然跪伏在了曦玥榻前。
“好好查一查,皇后六日未醒了。查不出,三日后你们也不必为太医了。”
“是!”太医令首先上前,探了探曦玥的脉搏。
拧着眉头似有不解。
此脉搏确实越来越虚弱,原本只是以为她嗜睡,也喂了些汤药。
后来才发觉,汤药能喂,可也仅仅是吊着命。
产后虚弱,这便足以要命。
“臣,只观帝后脉象虚弱,其他的,难以探知……”
席容叹了声气。
“再查,你为太医之首,竟查不出?”
“脉象平稳,就是虚弱。或以针灸,但……臣也不能确定。需要太医院上下合力诊治,确定缘由,方能万无一失。”
席容望着沉睡里的人,为她掖了掖被子。
“你们仔细着,务必在今日差得一个结果。皇后若有损失,太医院合院办事不利,你们知道后果!”
“是!”众太医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哪怕是陛下治不好,也断断不能治不好皇后。
那可是人家心尖上的肉呢!她出事,连那刚生的孩子都未曾瞧一眼。
第一个孩子封号都未赐,显然是不高兴。
席容此刻坐在正殿。
心事重重。
究竟是谁,后宫没有旁人,为何手能伸这样长。
究竟是谁,要害死曦玥?陈月余党?不应该啊。
席容猜不出,也不知道下一次动手是在什么时候,却隐约觉得危险逐渐来临。
顾愈来了,对着席容拱了拱手。
“可有查出什么?”他坐在金色凤椅上问。
顾愈摇了摇头。
“近来毫无头绪,仿佛跟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幕后主使一般。”
“那宫女还没招?”
“只说自已看不惯帝后娘娘,因为安妃的缘故,便想让她的孩子胎死腹中……”
席容听了,重重一拍椅柄,立即起身,怒道。
“将安妃即刻赐死!”
顾愈立马跪地,拱手低头道。
“是!但那位宫女今晨已然暴毙,至死没有留下旁的有用线索。”
席容心情杂乱的在上面踱步。
“如此看来这是第二步,定然还有第三步,可如今连第二步都未曾堪破原因,若是还有第三次……”
“陛下!大可让臣等将阖宁宫上下围住,一应宫女逐出,衣食只让秋菊送进去。长此以往,断去外界联系,必然能找到症结所在。”
才太平了三年,她一朝有孕,本以为朝中上下和睦,一切太平,却不想手段还是这样肮脏。
“罢了,你且去办吧。朕同意。”
“是!”
李允德早在阖宁宫外等候。
席容坐在正殿上座,一直到烛火刺眼。
方才听到底下人幽幽开口道。
“不知陛下近来身体养的可好?可有按我的法子,好好服药?”
席容手背在身后,朝那一身白粗衣的老大夫往下走去。
望了望一侧的寝殿。
“这不是怕皇后知晓了吗?有时候就拖一拖。
到底还是日日两服,朕还舍不得死呢!”
“是!”
“当年都以为是太医令救了朕,其实是你兵行险招,倘若不是你压制住了毒性。我和皇后也不会有今日……”太医令什么都好就是为人规矩。
“……所以朕很珍惜,如今便又要劳烦你一次。”
那老者低头道。
“医者,谈何劳烦。为公主医治,更是草民之幸。”姜文似乎猜到了。
“依你之见,无故陷入沉睡,有几种缘由?”
老者静静的答。
“我醉心解毒,此种最有可能是毒,同陛下的毒也极为相似。
二来,也有可能是因为旁的缘故导致的身体虚弱。
可若是她不醒来,这体虚便一日无法弥补。”
“那便找到令她沉睡的东西,你可有把握?”
“少主!老奴愿意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