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七年三月。
这件事情,倒也是平息了月余。
席容便也是休息了半个月。
曦玥每每都是蹑手蹑脚的起身去上早朝。
太阳仿佛刚刚起身似的,曦玥就下了早朝。
可今日下早朝,倒是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秋菊竟然没有跟在她身旁。
跟在她身旁的,是后来的春月。
她倒是比秋菊更稳重些。
淡淡的光,照着她一身翠绿色的宫装,倒是极为好看的,倒是不枉春花秋月,春月这一词了。
曦玥微微站定,一身金色的袍子,在太阳底下颇为耀眼。
“今日秋菊去了何处?”
春月不语,只轻轻往那一侧瞧了瞧。
曦玥顺着她的目光瞧去。
见秋菊正同一个侍卫在窃窃私语。
曦玥目光有些喜悦,也带着几分探究,走了上去。
秋菊一见是曦玥,便跪了下去。
“娘娘!”那模样倒是好生惶恐。
谁不知这位皇后娘娘天生宽厚,后面的一众宫女,也只是眼睛长的有些不对劲罢了,也未敢出声。
曦玥正要将秋菊扶起来。
那侍卫低着头跪在地上,连忙道。
“还请帝后娘娘恕罪!我与秋菊,只是因为那一日,宫外遭人暗算。毕竟是一起的,她便要还臣一个人情,自太医院要了些药膏,为臣治伤。”
曦玥温柔的说。
“行了,这里是前朝,不是后宫,你不必紧张,都起来吧。”
“谢娘娘!”
曦玥抓住了秋菊的手。
“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
“臣德安,陛下的贴身侍卫。”
“好!若是药不够,大可找太医令要,就说本宫准许的。”曦玥拉着秋菊走到他身旁。
“若是有意,当不必退缩。”这句话她是悄悄说的,秋菊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脸都红了。
德安便就更清楚了。
后撤一步,侧身扬道。
“臣恭送帝后娘娘!谢帝后娘娘!”
曦玥淡淡的笑了。
走至小桥上,屏退了众人。
春日里的风,自湖面漪开,轻轻荡来。
她问。
“秋菊,你对那侍卫可有心?”
秋菊低着头一副娇羞的模样。
“我不想离开公主。”
曦玥笑了笑,整理了她鬓间凌乱的发丝。
“你都老大不小了,总是要嫁人的。
难得有人喜欢你,倘若你也喜欢就不该错过了。我一人是后宫之主,只有我一人。后宫里不缺乏忠心的宫女,可你对我而言,倒更似一路陪伴的姐妹。
温州自北都城,我总该要给你一个好去处,日后想起来才心安。总不该为了我,荒废这么些年的光阴。”她轻轻细细的说。
秋菊这才抬起亮熠熠的眼睛瞧着曦玥。
“真的吗?”
“自然是真。”
“我还以为公主一直在生我那些年的气。”
她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肩膀。
“怎么会呢?我跟席容都有孩子了,何苦再生你的气呢?如若我真要生气,那也是你不肯将日后的日子过好。”
曦玥瞧着秋菊笑道。
“快说说罢,你欢喜德安吗?”
说到此秋菊心中一颤,眼中有些闪烁,又怯懦的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认识的?这样快?”曦玥问。
“大概……”她笑着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是娘娘生太子殿下的时候,陛下派的德安来,保护我。”
她脸上有了些许了然于胸的笑意。笑意里,似乎在浮云上,瞧见了昔年的顾凉,脸上挂着那样好看明媚的笑意。
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他。
“好了,去吧。我会和陛下商议的,人的一生总该为自已活。总该,要过些不一样的日子。”曦玥笑着说。
“谢娘娘!”
曦玥一个人往前面走着,想起了从前舜华宫的种种,顿时觉得有些孤单。
其实添个后宫也还不错,至少……以前先帝的后宫,多热闹啊,天天打斗争吵的。
就是可悲的女人层出不穷。
“娘娘!”不知这春月从何处来,牵住了曦玥。
“娘娘当真这般放她走了吗?”
“自然!”她仰望舜华宫门前都能那棵大树说。
想起了许多事情。
觉着身旁的人,良久不说话,她便又道。
“你不必觉得有什么。这后宫又没有旁人,只是日常洗漱,用不着那么些人。
你若是有想法了,就说出来,我不会缺你的嫁妆。有我在定然办的妥帖。”
春月突然跪下道。
“奴婢愿意心甘情愿的,跟在娘娘身旁一辈子。”
曦玥许是头仰累了,忽然边走边道。
“难道……你就不怕本宫厌烦吗?”
春月面色一沉,倒是没想过她这样说。
“只要奴婢不厌娘娘,便一日不会弃娘娘而去。”
曦玥极为浅淡的笑了。
“你倒是不一样。”
“谢娘娘夸赞。”
“你先回宫吧,本宫,自已出去走走。”
正宏殿内,他正倚在毛氅里瞧着书,平白生出一丝矜贵之感。
曦玥坐在他身旁,突然没头没脑的说。
“六月初六倒是个好日子。”席容睁开眼睛瞧了瞧她。
“你莫不是又发现了什么?”可是才开始……没几日。
“秋菊与德安的婚事,倘若德安同意,便就在六月初六成婚吧。”
席容瞧着奏章,突然和上了。
“绮瑶他们不也是在六月初六吗?下个月?”
“是!要不然就将秋菊的婚期就放到这几日?”
“朕瞧了,这几日没有好日子,你去问问绮瑶可同意,毕竟我们之间秋菊也出了不少力。”
曦玥狐疑的瞧着席容。
“为何我感觉,你早就知道了?”
席容笑起来一脸无辜。
“这不是朕之前就有意让他们培养感情吗?谁知道这样成功,你说,我是不是有这方面的天赋?”
曦玥一脸嫌弃。
“自已的事情,当年差点就没明白,还琢磨旁人的事。”
“这可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席容喝了一口水,瞧着曦玥。
“你不觉得……我们要再生一个孩子?”
曦玥恍若才发觉,这是正宏殿。
“不行,再生一次,你不怕这北辰没了帝后吗?”
“你不是说,这北辰可以没有帝后,但绝不能没有后嗣吗?”
“如今太子都生出……”
席容喝着茶,就吻住了她。当即便将曦玥扣住。她一开始还捶死挣扎,后来,便就放弃了挣扎。
“难保这个孩子,最后会不会十分不合朕的心意。”
“很疼啊!”她娇嗔道。
意乱情迷之时,曦玥忘了自已喊的谁的名字,才喝了那么一点,就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