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京城徐府。
白嬷嬷拿着白福写来的信,匆匆来到主院清辉院。
白珍珠头戴白玉头面,身着雅致的缂丝衣裳,正在丫鬟的伺候下吃家乡点心。精致漂亮的点心摆了一桌子,散发着一阵阵的甜香。
白嬷嬷接过大丫鬟水灵的帕子,替白珍珠擦擦嘴角。水灵识趣,知道白嬷嬷有话单独和主子讲,带着小丫鬟们退了出去。
屋子再没有别人后,白嬷嬷才说:“阿福从齐门镇发回消息,说徐照影小贱人被人救了,没死。徐勇和海棠被打成重伤,被判了流放,阿福已经追去了。”
“为谁人所救?”
整整四天没有消息,白珍珠已经预感到行动出了岔子,徐照影没死,所以还算平静。
“当地一个采药人,叫秦风的。”白嬷嬷恨得咬牙切齿:“多管闲事的狗东西。等阿福腾出手来,第一个要了他的狗命。”
“当地一个普通人,能把徐勇打成重伤?”白珍珠冷哼一声:“这个叫秦风的,只怕是个幌子。”
白嬷嬷不可置信的看向白珍珠,迟疑的问道:“夫人的意思是,还有人暗中保护小贱人?”
“正是。”白珍珠笑得讽刺:“别忘了,人家还有亲爹,亲祖母。”
“不会吧?老爷信任夫人,从不插手内院的事。老夫人缠绵病榻,早就不管事了。”白嬷嬷摇头,摇着摇着发现自己竟然在反驳主子,惊得立马改口:“不过知人知面难知心,老爷和老夫人都有可能派人保护小贱人。”
“夫人,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白珍珠刚才在想事,并没有留意到白嬷嬷的异样,闻言冷笑道:“查!查出是谁派的,派了多少人。查明白后,再动手不迟。”
白嬷嬷领命:“老奴这就去办。”
正被人念叨的秦风和徐照影,此时正在回小北村的路上。
半道天空开始落雨,秦风当即把马车赶到破庙里,又是帮白马卸车厢,又是帮它擦头上鬃毛的,生怕委屈了它。
他琢磨马料剩余不多,看样子不像是外面买的。定是徐府特意配的,便试探着问:“徐姑娘,徐府的马料配方,你可知道?”
徐照影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你觉得我像是当过马夫的?”
“不像,我只是碰碰运气。马料存量不多,该配新的了。”
秦风抓起一把草料,开始研究起来:“草,豆,麦,油,蜂蜜……”
“好家伙!竟然有蜂蜜!怪不得它还有个名字叫吞金兽!”徐照影感概。
秦风:“……”
那是你们徐府奢侈,油和蜂蜜只需选一种即可,而你们两种都选了。
即便再奢侈,马儿已经吃惯的,不好贸然改变。他说:“配方我大致知道了,回去就试着配。”
“谢谢!”徐照影无知无畏,大手一挥:“马一起用。干草算你的,其他算我的。在柴房箱笼里放着,你直接去拿就是。”
秦风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说:“行!”
徐照影当时不懂他眼神的含义,第二天早上就懂了。
他分明在说,你是不是傻!
因为马太能吃。配够料后,存的食物所剩无几。本来计划好吃两个月的,如今五天都撑不过去。
看着空了大半的箱子,徐照影欲哭无泪。
这一点存货吃完之后,她是喝西北风呢,还是吃黑糊糊呢?
“徐姑娘,给!”
徐照影回头,看见一个大方温柔的姑娘,正举着一把红褐色的东西,冲着她笑。
“我叫杨柳,住在村南。刚摘了些刺苔,拿来给你吃。”
杨柳说着撕开一根刺苔放进嘴里嚼:“你没见过吧?我们自小吃的,你试试。”
自从听说风哥家里有贵人借住后,杨柳就想来看看了。可爹说,这个女客人跟风哥天差地别,不可能发生些什么。杨家既然想和风哥做亲,就得多信任他一些。她只好耐下性子。
今天有机会看到这个娇客,杨柳心里踏实了。
不会过日子,娇滴滴要人伺候着的人间富贵花,根本不会落到秦风家。秦风也不会要一个奢侈的摆设,给自己添麻烦。
跟秦风最般配的,还是她杨柳。
徐照影学着她的样子咬一口,当即就被这脆甜的口感给征服了。跟杨柳两人你一根我一根,把一把刺苔消灭干净。
“风哥说他早上没时间,让我过来给你做饭。徐姑娘,你想吃什么?”杨柳手脚麻利的把桌子收拾干净,地面打扫的一尘不染。
秦风跟一个未婚姑娘如此相熟,难道是定过亲?那这杨柳对秦风可真够放心的。允许家里住进一个陌生姑娘不说,还对她和颜悦色。
徐照影心里琢磨事儿,嘴里顺口回答:“我吃什么都行,辛苦你了!”
杨柳笑得温柔:“那就小米蛋花粥吧,再烙一个饼。”
温柔的人谁不喜欢呢?她喜欢的很。
抠门精真是好福气!
徐照影不自觉的就跟着杨柳进了厨房,站在门口看她忙东忙西。
杨柳看着她娇憨的样子,抿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