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镇白记酒楼。
徐照影给秦风倒了一杯热茶,郑重的向他道谢:“大哥,我是京城徐家大姑娘,家父徐正阳,为鸿胪寺卿。今日多亏了你,不然我的小命就交代了。我以茶代酒,谢你救命之恩。”
是她太自以为是,以为那位好继母会一直留着她当工具人,不会置她于死地。这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真是好样儿的!
看她回去找到证据,撕了她伪装的面皮!
秦风不接她的茶:“我叫秦风,父母俱已不在。徐姑娘很不必客气,我也不是为了救你。”
“哦,是吗?”徐照影似笑非笑:“追着马车追出十几里路,出现的时候也是正正好,你说不是专门救我,你猜我信不信?”
秦风端起杯子灌下一大杯茶,这才说:“我家丢了一样东西,一路追上来找你要。那两个小毛贼要坏我的事,我只好先把他们解决……”
徐照影气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对着秦风一阵猛喷:“胡说八道,我拿你何物了?我干干净净的,没带走一根茅草!”
秦风偏头避过横飞的唾沫,说:“徐姑娘不妨检查下你的荷包。”
大意了!走的时候不曾检查荷包。难道里面有他的全部家当?
哗啦一声,徐照影急急的把荷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桌上,碎银子和银票数量完全对的上,她……咦……
昨天给他缝完腰带,顺手就把针放进荷包里,忘记还了。
徐照影把细细的绣花针怼到秦风眼前:“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是为了这根绣花针!”
“有何不可?”秦风头朝后仰,一本正经的说:“徐姑娘又不是不知道,鄙人家贫,对一针一线都很看重。针丢了,当然得奋力找回来。”
徐照影把针丢到他面前,一屁股坐回椅子。
“针已找到,你可以走了,饭也不必吃。”
秦风坐得纹丝不动:“徐姑娘是不是该把银子结算一下再赶人?间接救命也是救命,救命之恩,理当要报!”
徐照影气乐了:“你救下我,给我送花,我还当你是个好人。呸,你跟好人半个铜板的关系都木有!”
秦风不紧不慢:“姑娘不说,我都忘记火棘的事了,火棘可是粮食,关键时刻可以拿来救命的,姑娘顺便一起结算了。”
徐照影当即把腰一叉,态度蛮横:“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想要的,直接拿去。我皱一下眉头,都不算好汉!”
秦风不可置信的看向徐照影。
好家伙,大家闺秀竟然也会耍无赖,还耍的炉火纯青。
怕不是熟能生巧吧?
徐照影打算一赖到底,住进秦风家。
她刚在镇上转了一圈,哪里有其余丫鬟侍卫的身影。想想也是,海棠和徐勇既然要害她,就根本不可能放烟花信号。他们还在深山老林里寻她。
就算他们在,她也不敢跟他们走了。谁知道还有没有心怀叵测的人呢?她单枪匹马地,拿什么和人斗?
还不如给祖母送信,让祖母派心腹来接她。可京城距此遥远,走官驿送信到京城至少得十日,马车得走二十几日。祖母再快,也得三十日之后了。
这三十几日,她得待在安全的地方。而小北村地势险要,村民团结,外人进来第一时间就能知道。再加上秦风的高武力值,是最合适不过的。
见秦风哑口,她乘胜追击:“既已帮助,就要一帮到底,让我住进你家……”
秦风一脸喜色:“徐姑娘是打算以身相许吗?在下不胜荣幸!”
徐照影深吸一口气,恨不得一口咬死他:“长得不咋地,想的倒是挺美……”
“客官,您要的清蒸鸭子和香干枸杞芽来了!”
店小二端着盘子走过来,打断了二人的针锋相对。
徐照影早就饿得不行,给自己打了一碗米饭,一抬眼就看见秦风运筷如飞,吃的头都抬不起来。
桌上的两盘菜,已经只剩下一半。
她赶紧抢了几筷子到自己碗里,大口吃起来。
徐照影一共点了八个菜,本以为会剩下一多半。结果半个时辰后,桌上只有八个空盘子,盘子干净得能照出人影来。
秦风不仅把菜全部收割进腹,连上面的汤汁都卷进小花卷吃了。
除了目瞪狗呆,徐照影做不出任何别的表情。
不愧是一针一线都斤斤计较的男人,就是这么的不!浪!费!
吃饱喝足的男人很好说话的样子,徐照影态度放软,语气真切:“秦风,你就再收留我一些日子,我会乖乖的,不挑三拣四,好吗?”
“这就对了,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横眉竖目的招人烦!”
少女乌发如云,只用一根玉簪固定住,一双明媚眼眸水盈盈的望着他。
才刚刚经历过生死背叛,痛哭过一场后又鲜活起来,像有源源不断的活水流经身体的每个角落。
且,他做的那点事,远远不值那五十两银子,收留她一段时间是应该的。
秦风鬼使神差的答应下来。
徐照影顿时眉开眼笑:“太好啦,你总算做了件人事!”
秦风眼睛看向店小二:“徐姑娘先把账结一下!”
软饭硬吃!
徐照影嘟嘟囔囔掏了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