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带着人呼啦啦冲进小厨房,伸手一把把金簪拽出来,大声问道:“兰心的金簪怎会在这里?谁藏的?”
所有人摇头。
“谁来过小厨房?”
除了杜若溪,所有人继续摇头。
徐嬷嬷冷哼一声:“好你个若溪,原来是你!我们主子好心,让你们住进来,没想到你竟干了这偷盗之事。”
“我没偷。”杜若溪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大声道:“不是我偷的,嬷嬷不能平白冤枉人。”
徐嬷嬷走到杜若溪面前,上上下下打量她:“不是你是谁?你一直在小厨房里,没有别人进过。啧啧,眼皮子浅的东西,偷东西偷到徐家来了。当我徐家好欺负呢。”
“我刚刚上净房去了,厨房门没关,谁都可以进。”杜若溪争辩道:“谁都可以藏,您不能冤枉我。”
“你说上净房就上净房?可有人作证?”徐嬷嬷眼睛扫视全场:“你们可有谁给她作证?”
所有人摇头。
没有人为她做证,杜若溪心里升起绝望。看来今天是死定了。搞不好还连带着姑母等人也要被赶出去。
徐嬷嬷冷笑一声:“事情很清楚,若溪偷了兰心的簪子。可她是别人家的丫鬟,咱也处置不得,留两个婆子看守着,等主子回来再发落。”
“什么事要等我回来?”徐照影从外面走进来,一眼就看到被两个婆子按着的若溪,以及趾高气扬的徐嬷嬷和兰心。
徐嬷嬷快速的把事情说了。
“哦!”
徐照影用眼神制止住要冲上去理论的杜若梨,坐到椅子上,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才问道:“若溪今日在小厨房里做了些什么?”
杜若溪眼泪流了满脸,哽咽着说:“做鱼糕。”
徐照影看向徐嬷嬷:“她可有撒谎?”
“不曾。”徐嬷嬷不明白主子为何这样问,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从早膳后一直在做,说是家乡的小吃,想让大家都尝尝。”
“那有人给她打下手吗?”徐照影又问。
“各人有各人的活计,没有闲着的人。”徐嬷嬷说。
“那就是没有给她打下手的人。”徐照影看向徐嬷嬷:“嬷嬷,您亲自去把净房的胰子拿过来我瞧瞧。”
徐嬷嬷领命而去,很快把胰子拿过来,呈成徐照影。
徐照影没接,低头闻了闻,说:“胰子上好重的鱼腥味,这是怎么一回事,谁来说一说?”
“若溪妹妹不久之前去过净房。”玉簪站出来:“胰子上鱼腥味如此重,定是若溪妹妹洗手用过。且没过去多久,不然味道早散了。”
徐照影看向徐嬷嬷:“玉簪说的可对?”
徐嬷嬷强忍着心里的不高兴,说道:“玉簪说的倒也没错,可这不代表若溪没偷东西,毕竟没人到过小厨房。”
“有没有人到过小厨房,谁说了都不算。要去问问小厨房本房。”徐照影站起来,示意徐嬷嬷跟上来。
徐嬷嬷一头雾水:“小厨房怎么说?它又没长嘴!”
徐照影不理她,在门边的筛子上取下一块小布片:“嬷嬷看看这是谁的?为何会挂在筛子上?衣裳挂破了都听不到,是有多慌张?慌慌张张的来小厨房做什么?做了死不承认又是为什么?”
她刚进来时,看见兰心裙子后面破了一个洞,就有所怀疑了。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惜他们急于定若溪的罪,忽视了这一点。
徐嬷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兰心栽赃陷害,情节严重。向若溪磕头认罪,杖责二十,发卖出去。”徐照影不再废话,直接下令。
至于要不要听兰心再分辨分辨?对不起,她没有那个时间。
这边徐照影干脆利落的解决了兰心。那边秦风骑马沿着流放之路一路前行。
流放之所以是重罚,路上艰难可见一二。
一路道路崎岖,荒无人烟不说。最可怕的是要么没有流水,只能取绿茵茵的死水或者泥浆入口,喝过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要么夜里歇在深山老林里,听着鬼哭狼嚎入睡,随时有被野兽吞食的危险。
戴着沉重的枷锁,缺食少药,动不动被被抽上几鞭子,等最终到达南疆,十之一二都存不下。
可见犯罪的代价实在是大,大到一般人承受不起。
一想到背叛阿慈的人曾遭此大罪,甚至丢了性命。秦风无比舒爽。取出一壶酒来,坐在树上尽情畅饮。
酒至半酣时,忽然感觉大树一阵摇晃,整个地面开始颤抖起来。放眼望去,原来是一只通体黝黑的熊瞎子,正在追赶一个穿着黑色衣裳的人。
熊瞎子跑得四蹄生烟,隔老远就能感觉到强烈的压迫窒息感。硕大的身躯眼看就要把黑衣人当饺子馅儿包了。
同是在山里谋生计的,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见此情形岂有观望之理?事不宜迟,秦风取出随身携带的弓箭,嗖嗖嗖连发三箭,分别射入熊瞎子的眉心,右眼和前蹄。
箭头没入半尺,熊瞎子竟然没死,反而更加的暴躁了。怒吼一声猛然向前窜去,硕大的爪子拍向黑衣人的后背。
真拍上了,黑衣人还能有命在?秦风从天而降,一刀砍向熊瞎子的颈部,鲜血喷了他一身。
熊瞎子吃痛,反过来跟他厮打起来。可它多处受伤,没有多久便落了下风。被追逐的黑衣人此时也反应过来,挥起大刀加入战斗。
熊瞎子顾头不顾腚,被秦风找到机会一刀砍断颈部大动脉。熊瞎子应声而倒,沉重的身躯溅起一地灰尘,死不瞑目。
看着熊瞎子气绝身亡之后,黑衣人瘫软在地,对着秦风拱手:“多谢兄弟救命之恩。”
秦风也坐下来,隔着熊瞎子对他回礼:“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又把酒壶扔过去:“喝一口,压压惊。”
黑衣人哈哈大笑着接过酒壶,咕咚咕咚灌起来。虽形容狼狈,举止粗狂,但又透着一股优雅,不像在山里讨生活的猎人。
黑衣人把酒壶扔给秦风:“某还有事,先行一步。熊瞎子交给兄弟处理,熊皮熊掌和熊胆,可以送到二十里外的长宁县春风楼。就说云爷交代的,有人会收。”
话音刚落,人已经钻进树丛里,几个闪身间不见了踪影。
看一眼黑衣人消失的地方,秦风垂头收拾大熊。
有些事情不是他该知道的,他不能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