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床底下的何书玉一听到西琰乐听到自己,当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当听到他说他们两个不合适时,不知为何,他的心突然稍稍颤了一下,有一下没一下的刺痛,不强烈,却又忽视不得。
“父皇,我们两个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彼此又是知根知底的,您又怎么断定我们不合适呢?”虽然明知道两人确实不合适,但从别人口中听说,她心里还是微微有些难受。
“和靖,这么多年了,你还想自欺欺人吗?”西琰乐叹了口气,起身道:“我比你清楚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既然你已经和翌国定了亲,那么就该断了你那不该有的心思。”
西琰乐从未对她说过这么重的狠话,只是他实在不想和靖会在和何书玉这件事上想不开,他的女儿自小便有七巧玲珑心同时又身怀大义,这样的妙人又怎可能毁在一个男人身上?
“好了父皇,别说他了!”和靖公主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您让我去翌国绝不单单只是为了和亲,还有什么是我能为您做的吗?”
西琰乐这才进入正题,“确实,我之所以派你去翌国,是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办,除了你,其他的人我不放心。”
和靖公主点点头,想来也是早就预料到西琰乐的打算了,否则她怎么可能毫无惊讶之意?
“翌国的镇北王百里轩铭,你可还记得?”
“傻子王爷?”和靖皱着眉头,一下子突然明白了他的计划,“您想让我嫁给他?”
“没错。”西琰乐并无半分惊讶,他镇定自若道:“这个傻子王爷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身后绝对还藏着我们都不知道的秘密!”
“可是,您让我这次过去和亲,并没有指定要和谁成亲,万一翌国的皇帝把我派给别的皇子成亲呢?”
她有些担忧的皱着眉头,显然不赞同西琰乐的计划,西琰乐听了她的话,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这就要看你的手段了,我的女儿。”
“父皇,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指定镇北王?”和靖公主严肃道,“再者说,他只是个傻子,即便身后有股不明势力护着,但他还是个傻子,这样的人,会对我们的计划有什么阻拦吗?”
“和靖,你知道吗?”西琰乐有些疲倦的揉着眉心,“聂成叛变了。”他淡定的道出这个事实,却没有半分痛心之意,似乎他只是在阐述一个众人皆知的事实而已。
“女儿知道。”和靖公主也跟着平静的回应道。
“我们在翌国安插了那么多棋子,我可不想最后给人做了嫁衣!聂成早些年便有了不该有的心思,甚至将我安插在翌国的棋子一个个连根拔起,转而换成了他自己人!”
“张若可是我苦心栽培了十几年的棋子,没想到最后她的儿子竟会成为聂成的棋子!你让我如何不气?”
和靖公主原想安抚他,但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可是这和镇北王又有什么关系?”
“别着急,听我慢慢解释,聂成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利用翌国的手除了我,但我偏不如他的愿,相反,我不仅要用翌国除去他,我还要翌国成为我的囊中之物!”
西琰乐的野心一下子全展现了出来,平日里温顺的样子全都收了回去,现在的他只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政治家。
“可是我要怎样才能让翌国成为我的东西呢?”他看了一眼和靖,而和靖却正处于深思的状态中,因为并未察觉到西琰乐的野心究竟有多病态。
“这就要从百里轩铭下手了,一个傻子,能在翌国安然无恙度过这么多年,你觉得他真是个傻子吗?”
“即便有周乾墨护着,但他却不能时时看着他,所以其余时候还是得看百里轩铭自己,他有那个实力护自己周全。”
“周乾墨为什么要护着百里轩铭?说到底,百里轩铭只是他的臣子而已,他大可不必——”说到这里时,和靖惊讶的捂住了嘴巴,“难道?”
她的震惊溢于言表,直到西琰乐开口解惑也不能让她冷静下来,“因为百里轩铭的母亲可是白清清啊!”
在说到白清清时,西琰乐的表情带着一丝病态,却被他悄无声息的隐藏下去,“我的清清,那么纯洁美丽的一个姑娘,生下来的孩子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周乾墨这个老家伙自然是不忍看着清清唯一的一个孩子遭受欺辱的,所以他势必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百里轩铭。”
“周乾墨会这么好心?”和靖觉得事情只怕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最起码在她的认知里,周乾墨是一个城府极深,无利不起早的典型政客形象。
难道这种人会毫无芥蒂的保护一个情敌的孩子?
不!绝不可能!
“他爱清清,但是比之他的权力地位,这样的爱情又不值一提了。”西琰乐摇摇头,“当初清清也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才会离开他,转身投向百里侯的怀抱。”
“父皇,您还放不下那个女人吗?”和靖小心翼翼的问道。
西琰乐却不说话了,他并没有直截了当的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避重就轻道:“像周乾墨这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会心甘情愿的保护情敌的孩子?”
他嗤笑一声,接着道:“绝不可能!”
“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清清当年给百里轩铭留下了什么东西,而这东西正是周乾墨需要的?”
西琰乐轻轻摇头,苦笑道:“清清这个人,做事从来不管对错,只由着自己的心意,嫁给百里侯也是如此。”
“当年我和周乾墨甚至都不敢相信清清会选一个榆木脑袋的百里侯!”
和靖抿了一下嘴,犹豫道:“父皇,我不明白,那个白清清真有那么好吗?为什么您与翌国的皇帝会为了她不死不休,还连累两国百姓流离失所?我不明白!”
西琰乐却没有马上回答她这个问题,但他心里却很清楚,白清清的好是谁都比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