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狗，可热闹了。”柯朗乐颠颠地说，现在外头都传遍了。
谢芸的脸上也带着笑，和姜婴解释，“昨天晚上的事儿，但也是昨天早晨那事儿的后续。”
“沈昭容回府之后，孟似锦因为这事儿闹腾，两人发生了几句口角，吵得厉害了，后来就打起来了。”
“要说这沈家的下人，嘴也不严，孟似锦那句‘你就是处处都不如萧肆’的话，都已经无人不知了，沈家老太太，得知此事之后，就给气晕了，请了郎中也没见好。”
说到这儿，谢芸脸上的笑意更甚，“沈昭容让人往宫里递了牌子，但陛下昨日说是身体不适，睡得早了些，下人不敢惊扰陛下，愣是到今天早晨才把牌子递进去，御医今天早晨才去了沈府。”
柯朗摇头晃脑地补了一句：“听说御医给扎完针，沈老太太人虽然醒了，但嘴都歪了。”
看着两人摆明了为她高兴的模样，姜婴扯了扯嘴角，“那一家子……”
“脑子都有病。”谢芸替她补上后半句，“幸好郡主和他们没关系了，不然以后还不知道要被他们连累成什么样呢。”
柯朗也是一副和姜婴同仇敌忾的模样。
姜婴心中清楚，这两个都是和她一条心的。
“行了，别理那些无聊的人了，该干活喽。”
小小的书房里，伴随着算盘珠子碰撞的声音，欢声笑语渐渐散去，偶尔开口，也是严肃认真。
原以为沈家那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却没想到，竟然还有后续。
且这后续还闹到姜婴面前了。
夕阳西下。
姜婴从户部衙门迈出去，就被等在门口的人堵了个正着。
“郡主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姜婴抬眸看了孟似锦一眼，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难道要说她脸上的淤青看起来很别致？
“郡主既然已经和沈昭容和离了，嘴上说得恩断义绝，却一次次出现在沈昭容面前，勾引蛊惑，不觉得手段下作吗？”
姜婴没想过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无耻的人，颠倒黑白起来，理直气壮。
也不能这么说，从前就知道孟似锦是这种人。
只是每次孟似锦和沈昭容出现在她面前，总是能再次刷新她的认知底线。
“沈昭容是什么好东西吗？本宫既然弃了，自然就是瞧不上的。”
姜婴没什么好脾气，但还是朝着孟似锦笑了一下。
当然，是嘲讽。
“一双破鞋，捧着当宝。”她笑眯眯地说，“不是孟夫人亲口说，沈昭容处处都不如萧肆的吗？”
“莫不是觉得本宫和沈昭容一般，有眼无珠，会错把鱼目当珍珠？”
一句话骂两个人，还夸了萧肆。
姜婴觉得自己真棒。
在心里夸自己一句，姜婴转头就走。
孟似锦被刺了一句，珍珠鱼目论的珍珠亲自将她贬低成鱼目，孟似锦一颗心都像是被扔进热油里。
“站住！”她冲上前去，眼睛赤红，理智全无。
“该站住的人是你！”在她触碰到姜婴之前，沈昭容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甩出去。
“沈昭容！”
孟似锦凄厉的尖叫之后，姜婴转过头看了一眼，沈昭容的脖子上一道道血痕。
这两人倒也相配。
沈昭容动手打人，孟似锦也不是个不还手的。
至少不会单方面被殴打。
挺好的。
姜婴心说，这一点，孟似锦比这天底下许多女子做得都好。
虽然她脑子不太好，很多行为也不值得推崇，但至少在面对男人的不公待遇时，会反抗。
只论这一点，天下女子都应该向她学习。
不过说话间，两人就又打起来了。
姜婴并不介意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议论的对象，但她并不想在被议论时，和这两人一起出现。
引起，在两人拉扯的时候，姜婴就已经快步上了马车。
孟似锦见姜婴要走，大步追上来，“姜婴！”
姜婴没理会。
沈昭容脑子不好使，但现在还挺好用的，他会拦住孟似锦的。
果然，姜婴心中才生出这个想法，身后就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孟似锦的巴掌甩在了沈昭容的脸上。
孟似锦追着姜婴的时候，沈昭容抓住了孟似锦的手腕，然后就被反手甩了一耳光。
正是下值的时候，户部衙门的陆陆续续有官吏往外走。
虽然碍于颜面，并不正眼往这边看，但那一声声实在不算克制的低呼和接连的“嘶——”声，还是让沈昭容觉得颜面扫地。
他必须得树立起威严来，不然他以后在京城如何立足？
姜婴还没走远，隐约还能听见后边传来的吵嚷声越来越大。
有人在劝：“哎呀，这多大点事，不至于不至于。”
也有人在说：“对，女人就得打，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
谢芸掀开帘子往后看了一眼，给姜婴实时播报，“嚯——沈昭容这一记窝心脚，不会把孟似锦踹死了吧？”
“好家伙，不愧是上过战场的女卫首领，这换成一般人怕是命都没了，她竟然还能给沈昭容一记撩阴腿……我的天，亮兵器了！”
听见谢芸的惊呼，姜婴也掀开帘子往后看了一眼。
孟似锦手上抓着一把短匕，毫不留情朝着沈昭容的心口刺去。
可惜，她杀不了沈昭容。
姜婴有点遗憾。
要是这一对狗男女能以这样的方式内部消化就好了。
她放下帘子，兴致缺缺。
“今日去衡一山吗？”谢芸也放下帘子，朝着姜婴看过去。
“去看看。”姜婴说。
今日，她得把萧肆接回来了。
姜婴回府，换了套衣服，谢芸替她乔装一番，才上了马车出城。
车行至半路，暗卫敲响了车窗，“郡主，您让查的事有消息了。”
暗卫递进来一个信封，火漆封着。
姜婴接过信封，拆开，其实觉得这种消息完全没必要用上这样的手段。
但她身边的暗卫都是在战场上待过的，一个个对消息的隐秘程度很上心，就算是再小的事情，也不会含糊唐突，只要是姜婴吩咐下去的，都会用上防盗手段。
对此，霍湘说的是，小事上不注意，以后遇到大事难免疏漏，况且也不费什么事，能养成习惯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