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肆委屈巴巴地盯着姜婴，也不说话，也不动。
姜婴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用晚膳了吗？”
姜婴眉头微蹙，“都什么时辰了还没用晚膳？”
她虽然没用晚膳，但回来的路上，在马车里垫了肚子。
大晚上的，她本来也不想吃太多东西，回来就没让人准备晚膳。
但听见萧肆这么问了，姜婴才反应过来，“你该不会还没用晚膳吧？”
萧肆两手一摊，“这很奇怪？”
不奇怪吗？
姜婴才要开口反问，萧肆就用一句话，让姜婴说不出话了。
“我在等你回来一起用膳。”
不是撒娇的语气，也没有怪罪，就是很平常的语气。
但他直勾勾的盯着僵硬，就是让姜婴心中生出了些许愧疚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让人准备晚膳。
都是很简单的饭菜，姜婴吃的并不多，倒是萧肆，看上去像是真饿了，吃了两大碗饭，还把菜都吃光了。
让下人撤了残羹冷炙，姜婴转头看向萧肆，眉眼含着几分揶揄的笑意。
气氛好像悄然发生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这下轮到萧肆被她笑得有点发毛了。
手上端着香茗，捏着茶盏的手都有点颤了。
许是被姜婴看得实在不自在了，他放下茶盏，“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这话时，他都不敢看姜婴的脸。
“嗯哼呵呵……”姜婴志得意满地轻笑一声。
萧肆的脸瞬间红到耳根。
孤男寡女，又是两情相悦，萧肆觉得自己今天就不该来。
他心血都在沸腾，坐在他身侧的心上人，身上淡淡的兰花香气毫不客气地往他鼻子里钻。
随着姜婴那声轻笑，萧肆磨了磨牙。
决定不和姜婴一般见识。
阿婴是女儿家，他可以不要脸面，却不能不给阿婴体面。
还没成亲就留宿在宸国公府，传出去对阿婴的名声不好。
他站起身往外走，“我先走了。”
“这就走了？”姜婴歪了歪脑袋，放下手上的茶盏，“不是说要留下来给我暖床吗？”
“暖床”这说法，分明是从萧肆的嘴里说出来的，可不知为何，转一圈，从姜婴的口中说出，却莫名多了几分诱惑。
他分明已经忍得头昏脑涨了，心上人还在这里挑衅。
忍不了！
走到门口的人忽然转回身，伸手就将坐在凳子上的人拉起来，扣着后腰按在怀里，吻热烈地像是要将怀里的人拆吃入腹一般。
姜婴只觉得奇怪，明明两人都没什么经验，怎么每次先招架不住的都是她？
被吻得手软脚软，真的很没面子。
萧肆环着姜婴的身子，将她放在床上，一手扯开她的腰带，另一只手贼熟练的题姜婴脱了鞋袜。
怎么这么熟练呢？
姜婴心中犯嘀咕。
萧肆像是察觉到僵硬的疑惑，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现，只是单纯想要说点什么。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自己在心里排练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被褪去外袍，就在姜婴以为会发生点什么的时候，萧肆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按着躺在床上，扯了被子给她盖上了。
还顺手给她掖了掖被角。
“嗯？”姜婴歪了歪头。
就这？
萧肆用实际行动证明，就这。
他弯下腰，唇贴在姜婴的额头上，温热的气息随着唇瓣开合，一同遗落在僵硬的额头上。
“好好休息，明早我来接你。”
他大步离去，还顺手帮姜婴吹灭了屋里的蜡烛。
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脚步渐行渐远，陷入黑暗中的人，忍不住勾起唇角，低低念了一句：“幼稚。”
多大的人了，还要一起上朝？
次日早朝之后，姜婴被传到御书房。
“昨日在户部，感觉如何？”
“一切都好。”姜婴笑着说。
“嗯？”韩青云有些诧异。
姜婴在户部的情况，早就有暗卫回禀他了。
一整日被孤立，被为难。
他还以为他主动问起，姜婴一定会来告状呢。
但转念一想，似乎这样才是姜婴。
“目前来看，陆大人是个好官。”
见姜婴没多说，韩青云也没了兴致，自然不会费心多问。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当差吧。”
“陛下放心，臣妹定当奉公执法。”
韩青云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有点想笑。
无他，姜婴年少时那古灵精怪的模样，他见得太多了。
有种看着熟人装正经的诡异好笑敢。
“去吧。”他摆摆手。
姜婴一点头，顺手就拉过摆在韩青云面前的杏仁酥，“臣妹爱吃这个。”
“带回去吧。”韩青云叹了口气，他也没亏待这个表妹吧，怎么连一碟子杏仁酥都要从他这里顺了？
姜婴再回户部，倒是没人再敢轻视姜婴了。
虽然还是没什么笑脸，但已经开始打招呼了，有点善意，但不多。
早朝之后，皇帝专门将姜婴留下来，要么是敲打，要么是撑腰。
姜婴这么快就回来了，御书房里也没有发生过争吵的痕迹，姜婴手里还拎着御膳房特有的点心。
事实究竟怎样，一目了然。
皇帝要给姜婴撑腰了。
陆丰川觉得，姜婴带回来的那碟点心哪里是什么点心，分明是在警告他。
是皇帝借着僵硬的手在警告他。
若是再不识相，摆在碟子里的，就不是点心，很有可能就是他的项上人头了。
不敢再发牢骚，却也不想让姜婴好过，直接分给姜婴一个小房间，房间很小。
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就几乎将整个房间都装满了。
“郡主既然是代行监察之职，不如就先从账目入手吧。”
“哟？”姜婴略有些诧异。
确实是监察之职，但她监察的是户部啊。
换句话说，陆丰川正试图将他的把柄塞进姜婴手里呢。
难道这账目是假的？
不然，姜婴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理由，能让陆丰川主动将账目送到她手里。
“假账？”
陆丰川被姜婴问得一愣，气息都有点不稳了，“郡主若是再这样口无遮拦，下官定要去陛下面前状告郡主一状。”
姜婴耸了耸肩，账目要是真的，她更高兴。
希望他们的假账做得精巧些，别连她不过瘾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