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穆辞镜,你为什么要扔下我!”穆辞曦发出尖锐的声音,从一旁跳出来。三个人站在那里,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这位是?”成玦又看向辞镜。
穆辞曦仔细看到他的模样后,立刻一改刚才的暴怒,反而转化为一脸娇羞的模样,规规矩矩地福了福:“见过晟王殿下,民女乃穆家长女,穆辞曦。”
成玦仔细想了想这个名字,眼睛却瞄到了辞镜,而她正好也看向他,就对他夸张地做出“快走”的嘴型,成玦了然于心,转眸瞬间流露些许笑意。
“不必多礼,我们现在首要事情就是立刻下山。晚上山里太不安全了。”成玦说着就握住辞镜的手,转身对徐动命令道,“徐动,你负责保护好大小姐。”
辞镜一呆,这个少年的手很大,把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颤抖的指尖传来的是陌生又熟悉的暖流。
成玦这举动不仅仅惊呆了徐动,也惊呆了花容失色的穆辞曦。
他一手接过徐动怀里的灰猫,一手还握着她冰凉的手,两个人并肩走在前面,徐动和穆辞曦在后方不远处跟着。
“对了,你怎么在山上?还是来找人吗,找人都找到了祥云山上了。”辞镜看着脚下的路,说着。
“对。”
“啊?你真的是来找人的,”辞镜一脸惊讶,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那你们又为什么要上山呢?”
“遇到了一些人,就打算上山躲一躲。”
“一些人?难道是镇上的那些人吗?镇上的人都很友好啊,没必要欺负新来的吧?”辞镜歪过头看向他,“成玦,你不至于要躲他们吧?”
“穆辞镜,你现在是不是害怕了?”
“为,为什么这么说呀?”这时辞镜的声音一颤。
“我觉得你的手有点颤,还有点凉。”
说话间,辞镜微曲的拳头突然松开,成玦立刻翻手就握住她的手,两人汗津津的手心贴合,她心跳有那么一瞬间停滞,紧接着心脏又是密集的鼓点。
成玦没有看向辞镜,一直都在注视着旁边,还以为手心传来的颤抖是自己的,害怕辞镜也知道自己紧张,想说什么缓解一下。
“你是不是越害怕的时候,话就越多?”成玦嗓子蠕动。
“不是的,我,我是看见你太激动了。”
“看见我,就很激动?”
“对啊。”辞镜吞吞吐吐。
黑暗里,两个人没发现对方红了脸,动了心。
“成玦,这猫给我抱吧。”
“这猫,很沉的,你一只手能保住吗?”
“……”辞镜握他的手紧了一点,没有想松开的意思。
“穆辞镜……”
“嗯……”
“辞镜……”
“嗯……”
“你手劲有点大。”
“啊,对不起!”辞镜想松开手,却又被他握住。
“就这样吧。”
林间的雾气也好像淡了,辞镜抬头应该可以看到成玦的侧脸,但是她却一直没有。
来运客寨中间的土地上燃气了一团熊熊大火,飘处呛人的烟,把整个客寨都淹没在青色的浓烟里。而旁边一个捂口鼻的人还朝那团火里抛着衣物,周围还站着不少人。
“公子公子,你们在院子里烧什么?”店家急急忙忙跑来询问。
“烧肮脏之物,驱邪恶之念。”黄衣公子捏着鼻子笑起来。
“哈哈哈……”周围的公子都笑起来,也不怕烟气熏着他们娇贵的身躯。
后面的灰衣小厮把怀里的被褥一股脑扔进火里,激起无数火星,又涌出滚滚浓烟。
“这这,是小店的被褥,这……”店家看到后,急得团团转,想把剩余的东西抢过来,谁知,眼前突然出现一块金灿灿的金条,差点就晃着他眼。
店家财迷心窍,拿了金条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眼神看着火里燃烧的被褥有点心疼,手指还不住摸着那金条。
“这公子,咱们小店还是要做生意的,院子里还有其他的客人,这……”店家看着黄衣公子,眼神里贪婪的神色一览无余。
“真烦!”那公子又抛了一块金子,店家立刻点头哈腰满意的离去。
“这些贵族公子真是疯了,居然把人衣服拿来烧,我们在这里怎么过夜?”
三四个穆家家丁在角落处嘀咕,而火堆旁的纨绔公子们还在笑着前仰后附的,不知道身后的情况。
黄衣公子突然被人踹了一脚,栽了个头朝地,啃了一嘴的泥。
家丁一愣,再扭过头看过去时,只见一个少年站在那里,赤着上身,而身下就穿一条**,头发都湿答答地粘在身上。
“你们干什么?你们在做什么?我的衣服呢!”薛枚冲着他怒喊着,然后整个人都骑在他的身上,双手还一直拽黄衣公子的衣服,把他的外套给直接扒下来。
薛枚还没穿好衣服,就被周围的人给推倒在地,蜷缩在地上一直被人踹着。
黄衣公子擦着嘴角,抽着嘴巴,立刻冲过去对他的头就是一脚。
“给我揍死他!”
密集的脚落在他**的身上,薛枚却一点都没敢反抗,连哼都没哼一声。
“求饶啊,求老子救你啊!”黄衣公子气喘吁吁地拍打着薛枚红肿的脸。
薛枚奄奄一息地吐出胸腔的瘀血,说道:“把衣服还给我!”
那群贵族都仰天长笑,黄衣公子当着他的面把他那件水蓝色长袍撕烂,一阵又一阵响起清脆撕裂声。
“好听吗,好听吗?”
人群爆发出狂笑,他们的脸都有些扭曲,伴随浓烟直冲云霄。
角落处的家丁也有点看不下去,其中一个气血方刚的青年人气得一掌拍到木栏上。
“这帮孙子也太不是人了!”
“算了算了!咱们最好不要惹他们。”
撕碎的衣裳被黄衣公子一点一点扔到薛枚的脸上,他狼狈的脸上挂着几条衣带,显得很滑稽,他咬牙切齿,却还是没有反抗,只是侧着脸。
“小子,你们的烟味熏到人了!”
院子里传来一个轻蔑的声音,他们寻声望去,角落的家丁们眼睛一亮,是小姐他们。
辞镜旁站着呆若木鸡的穆辞曦,她的手臂一直被辞镜牵制着,而他们不远处站着两个人,是成玦和徐动。
因为辞镜害怕院子里的贵族会给他惹麻烦,就让他们先行离开,可是成玦却离她不远的地方站定。
院里是成玦熟悉的贵族公子,他扫了眼院里的情形,看到赤身的薛枚时,眼神一滞。
“哪里来的小妮子,居然还敢管老子的闲事?不想活了?”黄衣服公子骂骂咧咧地朝她们走过来。
“不想活的人是你,大晚上居然纵火!”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当今的礼部侍郎安展昌,我是他儿子安丘,那是你得罪得起的人吗?还不快给老子滚!”安丘指着辞镜呵道。
辞镜冷冷一笑,没想到居然还来拼爹?
“呵,那你知道你得罪了谁吗?是镇国将军穆家的大小姐,穆辞曦!”
这话一出,穆辞曦一脸错愕,不远处的成玦抚袖的手都顿了顿。
“你看把她熏成什么样了,妆都花了,眼泪也都出来了,得罪她你知道有什么下场吗?”
成玦:“……”
徐动“……”
穆辞曦:“……”
“她会到处散播你的谣言,说你是想纵火烧死她,谋害之罪你担得起吗?”
穆辞曦:“……”
成玦:“……”
徐动怀里还抱着灰猫,悄悄对成玦说:“这不是她姐姐吗,怎么这么不给她面子?”
安丘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有点触动,应该也是听过穆辞曦的名字,势气也比刚才小楼不少,但是他又低头看着辞镜:“你又是什么东西?”
“得罪了穆家大小姐,你又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敢这样叫嚣?”辞镜轻蔑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安丘被她这一看,不禁有些心虚。
旁边的穆辞曦有些后怕,后悔被辞镜威胁答应和她一起过来。
但是又不敢像辞镜那样吼这安丘,鼓起勇气朝辞镜结结巴巴地喊着:“穆辞镜,你别把我当挡箭牌!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安丘听到这话后,一下子顿悟,原来这个人是穆家二小姐,怪不得敢这样,心里有了谱,底气一下子就有了。
“原来你就是穆辞镜啊,我还听说,你的一个小丫头还是秾华族的人。如果不是太子殿下,你们穆府早就被抄了。”安丘嘲讽。
辞镜眼角一跳,心里莫名好像被揪了一下,再看安丘的肥脸时,就是觉得很不顺眼。
“这太子又和你什么关系,怎么随时都把太子搬出来?你就是这样到处败坏太子殿下的名声的?”
“你……”安丘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余光看到不远处的身影后,挑起眉头,“哦?这不是晟王吗,怎么也来这里了?”
辞镜趁他走神,反手握住他的手肘就是往后一掰,对他膝盖就是一下,安丘还没反应过来,膝盖吃痛,整个人就对着成玦跪下来。
“安公子这份大礼,本王受不起啊。”成玦走过来时,盈盈一笑。
“我……”
辞镜看到他走过来时有些错愕,直接就朝院子里那群人走过去,挽着长袖,嘴里喊着:“来啊,来啊。”
她一手一个,打得他们落花流水,抱头痛哭,纷纷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