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血色安全帽现世
万年山的永田2025-09-09 13:342,445

齐砚秋把车停进图书馆后巷,熄火时看了眼表:周五晚九点四十七分。这个时间点,赵德海刚收完那笔八千的转账,而系统里登记的最后一个进入古籍库的访客,是退休干部钱茂才。

她没下车,只是把风衣拉链拉到最上,袖口那块墨迹蹭在下巴上,像一道没擦干净的批注。手机屏幕亮着,林小满发来的访客码还停留在界面,备注写着“扶贫数据补录——紧急”。她知道这理由经不起查,但古籍库的管理员向来对“扶贫”两个字格外宽容。

钥匙插进侧门锁孔时,金属发出轻微的“咔”声。她顿了顿,听见里面走廊的感应灯“啪”地亮起,又“啪”地熄灭——红外系统正在扫描。她贴着墙根走,手电筒用布包了三层,只露出豆大一点光。

JF-1998-07-03,防汛工程卷宗,存放在恒温柜第三层。她蹲下身,手指刚触到档案袋封口,脑中就响起一句:“当年决口负责人是王建平的姐夫。”

她没动,也没记。这句话像一块砖,突然塞进了她原本的推演逻辑里。王建平?那个在暴雨夜站在污水井边冷笑的科长?他和二十年前的江堤崩塌有关?

她抽出档案袋,打开夹层。本该是施工日志和监理记录的地方,却塞着一顶旧式安全帽。帽壳泛黄,边缘一圈暗褐色斑迹已经干涸,像是被反复擦拭过又没擦干净。她戴上手套,轻轻翻转帽檐,内侧一行小字隐约可见:生产编号98-06-11。

决口日是1998年6月12日。这帽子,是前一天还在使用的现场装备。

她正要取证物袋,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是保安的节奏,更像是有人刻意放轻了步伐,却控制不住喘息。

门被推开一条缝,林小满探进半个身子,头发乱了,马尾松了一截。“齐主任……我刚调了监控,昨晚十点四十二分,有人刷退休卡进了库区。”她声音压得极低,“是钱茂才。”

齐砚秋没应声,只是把安全帽放进防潮袋,封口,贴身塞进风衣内袋。动作利落,像在批一份急件。

“他来过?”林小满咽了口唾沫,“那这帽子……是他藏的?还是来拿的?”

“如果是来拿,就不会留下。”齐砚秋站起身,指尖在档案柜边缘划过,“但他留下了签名——登记本上那个‘才’字,末笔勾挑的角度,和二十年前他批工程款的笔迹一致。不是代签,是他本人。”

林小满瞪大眼:“可他都退休了,为什么还要进古籍库?这里又不是城建档案室。”

“因为这里最安全。”齐砚秋低声说,“没人会查一个退休老头来图书馆翻古书。而‘防汛工程’这种词,归档时会被划进历史文献类,和地方志放一块儿。真正的施工原始记录,从来就不在城建局的档案库里。”

她说完,朝门口走。林小满赶紧跟上,两人刚走到登记台前,台面上的打印机突然“嗡”地启动,自动吐出一张纸。

出入记录:

姓名:钱茂才

卡号:RT-1987-03

进入时间:昨日22:42

离开时间:未记录

“系统没登记他离开?”林小满声音发抖,“他……他昨晚根本没出去?”

“不可能。”齐砚秋盯着那张纸,“闭馆时间是十点半,保安会清场。他要么在系统里做了手脚,要么——”

话没说完,库内深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金属支架松脱。紧接着,靠墙那排清代地方志书架开始倾斜,榫卯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小心!”齐砚秋一把推开林小满,自己扑向安全帽掉落的位置。书架轰然倒塌,数百册线装书砸落在地,尘土腾起,像一场无声的雪崩。

她抢回证物袋,肩部被一本《江南水利志》砸中,钝痛顺着骨头往上爬,但她没松手。林小满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拍灰,直接扑向书架底座。

“齐主任!螺丝!”她声音变了调,“三颗固定螺栓全被换过!这个是锈的,这两个是新的,但拧痕是旧的——有人提前动过!”

齐砚秋蹲下身,用手电照底座。锈蚀的螺栓明显不配套,像是从别的设备上拆下来的废件。而另外两颗,虽然表面做旧,但螺纹光洁度不对,是新件打磨后伪装的。

“不是意外。”她站起身,呼吸略重,“是冲着这顶帽子来的。书架倒得正好卡在我们撤离路线上,目的就是逼我们停下,或者——让证据被埋。”

林小满脸色发白:“可这里是图书馆,不是工地……谁会想到用这种方式?”

“正因为是图书馆,才更危险。”齐砚秋把证物袋重新贴身收好,“谁都不会想到,有人敢在古籍库里动手脚。书架倒了,说是年久失修;帽子被埋了,说是意外。没人会往‘灭证’上想。”

她走到登记台前,手指在报警按钮上悬了两秒,又收回。

“不能按。”她说,“一报警,现场封锁,帽子得交出去。可现在谁都能接触它——包括那些不想让它存在的人。”

“那怎么办?”林小满攥紧了帆布包带子,“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儿。”

“等。”齐砚秋靠在墙边,肩部的痛感越来越清晰,“等监控室发现异常,自然会派人来。我们是‘合法进入’的访客,只要不触发警报,就有理由留在现场。”

她说完,抬头看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红灯没亮,但镜头微微偏转了一个角度,像是被人手动调过。

林小满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声音几乎听不见:“它……是不是一直在拍我们?”

“从我们进来就开始了。”齐砚秋冷笑,“只不过,拍下来的东西,未必能留到明天。”

她摸了摸内袋,证物袋还在。安全帽的轮廓隔着布料硌着胸口,像一块烧红的铁。

两人沉默站着,谁都没再动。库内尘土未落,书页散落一地,像被撕碎的供词。登记台的打印机又“嗡”了一声,吐出第二张纸。

出入记录:

姓名:未知

卡号:未识别

进入时间:当前

离开时间:未记录

林小满盯着那张纸,嘴唇动了动:“……没人刷卡啊。”

齐砚秋没说话。她盯着那行“未识别”的卡号,忽然想起什么——退休干部卡是磁条卡,二十年前的老系统,早该淘汰了。可钱茂才用的那张,是局里特批的终身权限卡,芯片加密方式独一无二。

能复制这种卡的,全市不超过三人。

她正要开口,头顶的灯突然闪了一下,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忽明忽暗之间,她看见登记台下方的电源接口被人动过,电线外皮剥开,接了根裸线。

这不是断电,是信号干扰。

“他们想让监控失效。”她低声道,“然后——”

话没说完,门外传来汽车碾过碎石路的声音。轮胎压过减速带,车身起伏,灯光从门缝扫过。

警车。

林小满猛地抬头:“是江彻吗?”

齐砚秋没答。她只看见那道轮廓停在图书馆正门,车门打开,一个人影走下来,穿着制服,手里拿着对讲机。

但她知道,现在还不能出去。

她把手伸进风衣内袋,确认证物袋仍在。安全帽的编号“98-06-11”像刻在皮肤上。

车灯的光从门缝渗进来,照在她脚边的一本翻开的古籍上,页码是“卷七,堤防修缮”。

继续阅读:第11章 棒棒糖暗藏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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