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包容廖婉，是因为你也很爱她吧？”余安苒问谢焌。
“什么叫爱呢？”谢焌用一个问题回避了他的答案。
“对了，你怎么知道，你帮我在度假屋给廖婉安排的一切，她肯定会喜欢呢？”谢焌突然对这个好奇起来。
“大家都是女人啊……”余安苒给了个含混的答案。
“问答时间结束，现在我们得干正事儿了。”谢焌从沙发上起来，拿起了茶几上的公文包，掏出了笔记本电脑。
“这7天真是日以继夜，你留的‘作业’我完成了。我还带了安旅集团更详细的资料。”谢焌打开笔记本电脑，打开了其中一个文件夹。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安旅集团会是你们这个项目的第二大股东，所以它近10年的投资策略，开店布局和经营方式都很重要。”余安苒的眼睛略过了文件里的各种标题，她也逐一把每个文件都点开来看。
“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经营连锁酒店的集团，我觉得他们的开店节奏控制得很好……”
当余安苒打开安旅集团拓展部提供的拓展数据时，余安苒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2012年，郑州，武汉……2014年，北京，天津……2018年，福州，南宁……这些时间和城市的排列，不仅让余安苒似曾相识，根本就是令人惊讶的一致——和刺杀狂徒杀死被害人的时间和城市的一致。
余安苒太熟悉那张死亡列表了，因为她一遍一遍地补充了表格上的纵向，添加了诸多的对死者的元素采集和分析推测。每一次添加元素，她都再看一遍按照遇害时间排列的头排纵列和第二排的地点纵列。
这巧合太诡异了吧？为什么死者遇害的时间、城市和安旅集团拓展部在不同城市开设新酒店的过程完全一样呢？
“拓展节奏？到底连锁总部怎么完成对新城市的拓展任务呢？”谢焌问到。
“我曾经做过全国连锁的美容会所，基本上连锁经营的模式都是这样：总部经过调研之后一旦出了拓展规划，拓展经理就会带领团队到各个城市按照规划的时速完成开店的任务。他们要在目标城市考察地段，买下或租下店铺用房，然后按照总部统一的装修标准进行店铺装修，再采购仪器设备添置到店铺中，与此同时，HR部门开始在当地招聘员工，营销部门开始设计开店首轮推广和促销方案，一切准备就绪，店铺就会进入‘试运营’的阶段。”余安苒一边解答，一边脑子里不断思考着诡异的巧合。
“拓展部的工作看来很辛苦，他们要不断奔波在不同的城市之间。”谢焌说着。
“是啊，他们要在每一个不同的城市要逗留几个月的时间，不过，有空的时候也可以顺便在那个城市旅旅游……”余安苒想出了巧合的可能性。
如果刺杀狂徒刚好是拓展部的工作人员或者他们的家属，那他就会跟随工作的规划去到各个城市，在工作之余，顺便杀几个人。流动作案，跨越城市，警方也很难把这些发生在不同的案子完全联系在一起。
余安苒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之前，她一直不明白凶手怎么实现了跨城市杀人的节奏，她推测凶手是个喜欢在全国旅行的人，但这样的人找起来简直是大海捞针啊。而现在，她似乎就要捞到那根针了。
“如果你们的疗养酒店项目真的可以启动，发展得好，未来也会像现在遍地开花的安旅酒店一样，遍布全国。”余安苒看着谢焌：“所以，项目是有前景的，安旅集团是有期待的，但投资这么大的项目，安旅集团一定会非常谨慎。”
“是啊，所以谨慎得要求换人啊。他们觉得，我没有从商和管理的经验，只是有医疗的背景，不足以支撑起这么大的项目。”谢焌一脸失落。
“我觉得，你未来岳父和安旅集团就是给你设了个套儿，他们压根儿也没打算让你负责这个项目。不过，廖婉极力地推荐你，她老爸也不想伤了女儿的心。于是，就假装给你机会试试，让你自己觉得自己不行，就知难而退了。”余安苒摊开两手，做了个被耍的表情。
“商人的世界，可真复杂。你被人玩了，还觉得自己充满希望呢……”谢焌又栽在沙发上，不说话了。
“上天是公平的，你骗了廖婉，让她觉得你是救她的英雄，她老爸就骗了你，让你觉得可以通过女朋友找到前途。”余安苒总是犀利。
“廖婉会误认为我那天是去救她的，也不是无缘无故的误会。三年前，她在医院照顾得癌症的母亲，我也跟她聊过，也算是关心过她……后来，她母亲得知她被绑架，很着急，我还安慰过她母亲。”谢焌不服。
“那时候的你，对病人还有点热情，还能关心一下。”
“我记得有一天，在单间病房里，透过门缝，我竟然看到廖婉的母亲在打她！扯着头发，鼻子也给打出血了……你能想象吗？富豪的老婆竟然是个有着严重暴力倾向的女人，还痛打自己的女儿。”
“看来，你是怜香惜玉了，觉得廖婉也挺可怜。”
“后来，我帮廖婉找了精神心理科的梁医生，我们也才知道，她母亲有情绪病，每当极度焦虑的时候就会动手打人。”
“所以，廖婉随她妈啊。”
“要不是那次的绑架事件受了刺激，她不会和她母亲一样爱打人的。”
余安苒噗嗤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又想起我脑门儿上的两道疤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有人对别人有好感，自己竟然不自知。”
“什么意思？”
“从一开始，你就对廖婉是有好感的。人家没有会错意。虽然你不是绑架案的拯救英雄，但你也是关心病人，英俊帅气的好医生。那样的你，很难不被女人喜欢啊。”
“我知道啊，从小到大，一直有很多女人喜欢我。但我这个人怪啊，好果子总觉得没味儿，有时候就想吃点烂梨。”
“那你遇到过烂梨吗？”余安苒问谢焌。
“为什么告诉你啊？”谢焌再用反问句回避了答案。
“来吧！打气精神，我们奋战个一天一夜，来做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项目方案！”余安苒拍了一下谢焌的肩膀：“先讨论你用7天完成的市调分析报告。”
余安苒心里有了目标，当她知道她有机会接近那根针的时候，她一定会全力以赴促成谢焌和安旅集团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