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衙。
岚风被押进在堂上。
他环顾四周,只见堂上悬挂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两侧衙役手拄杀威棒肃穆站堂,顺天府尹张允则端坐在堂上,身穿官服,头戴乌纱帽,故作威严。
“啪”一声,惊堂木敲响,府尹大人张允喝问:“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岚风微微一笑,拱手说道:“在下岚风,拜见府尹大人。”
张允眉头一皱,冷声问道:“你便是那擅闯杨子翁宅邸的狂徒?”
岚风摇头道:“大人明察,在下并非狂徒,只是误入杨大人宅邸而已。”
“误入?”
张允冷笑一声,“你当我这里是三岁小孩吗?来人,先给我打***板,看他招是不招!”
说罢,便有衙役上前来欲将岚风按倒在地。
岚风却是不慌不忙地说道:“大人且慢!在下有话要说。”
张允手一挥,示意衙役们退下,然后冷冷地盯着岚风说道:“你有何话说?”
岚风正色道:“在下冒然进入杨子翁大人宅邸,是想找寻有关杨大人失踪的线索……”
“放肆!”
不等岚风说完,府尹大人又是狠狠一拍惊堂木,厉声责问:“你是何许人物?竟然敢私自查探经司洗马杨子翁杨的消息!杨子翁乃朝廷命官,岂容是你能胡乱打听的?!”
岚风淡定反驳道:“大人,若是普通百姓或者商贾之辈,自然是不能私自查探杨大人的消息,但在下略有不同,在下乃受人之托查探杨大人消息的。”
“哦?”
张允眼珠转了一圈,问道:“受何人之托?”
岚风挑眉反问:“大人确定要在下现在说出来吗?”
“放肆!”
张允大喝,脸色变得铁青无比,“你竟然藐视本官,好大胆啊!来人啊,给我打!”
几个粗壮衙役便走过来准备动手。
“慢!”
岚风喝止住衙役,然后依旧淡定地看向高高在上的府尹大人,“大人,在下受托之人身份特殊,在下实不敢轻易暴露真实身份。这也是为了大人好。”
“你这厮如此嚣张!”
张允越发气愤起来,怒吼道:“本官堂堂顺天府尹!难道还治不了你?!来呀!将这刁民拖下去杖毙!”
“是!”
衙役答应一声,再次上前拿住岚风。
岚风猛然抬头,蹙眉瞪眼,目光扫过四周衙役,发出慑人的寒光。
众衙役心中皆是一颤,竟然生出一股莫名恐惧感,一时间都停止脚步不敢继续靠近。
“怎么回事儿?”
张允眉头一皱,沉声问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带走!”
“是...是。”
众衙役闻言赶紧上前抓捕,却仍是迟疑。
他们不知道为何刚才对方会有如此强烈的压迫感,以致于他们没办法靠近。
岚风反而笑道:“还请大人暂歇怒火,我既敢独闯杨家宅邸,必然有所凭仗!”
“你...你究竟有何居心?”
张允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妙,不由暗自咽了口唾沫,色厉内荏地质问道。
岚风不疾不徐地说着:“我已说明原因。大人预先知道我会到杨子翁家宅查探并立即派人把我抓来这儿,想必也是有人授意的吧?而且授意之人应该和委托与我之人,是同一人的吧!”
“大胆刁民!”
张允勃然变色,断然否认,再次重重拍下惊堂木,厉声呵斥道,“你擅闯府宅,犯了重罪,还妄图污蔑于我,简直罪该万死!还不速速伏诛!”
岚风淡然笑道:“大人勿恼。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大人就算将我重重责罚,也未必问出对你有用的信息,反而耽误了贵客的时间,那样的话,对大人可是不利啊!”
“你...你说谁是贵客?”
张允神色微微一滞,随即更加恼羞成怒。
岚风似笑非笑地瞥向张允背后,“大人,在下没猜错的话,您的贵客现在应该就在堂后花厅吧?”
“你...你...”
张允顿时语塞。
岚风淡笑:“我话已说到这份上,若是大人执意要惩处我,那就尽管动手好了。只不过到时候闹出什么乱子来,扰了贵客的兴头,大人可别怪我没提醒您!”
张允脸色变幻数次,正不知该如何决断之际,忽然有一位衙役匆匆从后方走上前,躬身附耳在张允耳旁低语片刻。
张允听后神色剧变,脸部肌肉不禁抽搐了一下。
半晌后,张允收敛起怒气,站起身,换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道:“既然你知道我这里有贵宾临门,那不妨就跟我一起前往后堂见一见贵宾。”接着命令道,“来啊,把他带到后堂。”
岚风嘴角含笑点了点头,任由衙役将他押送至后堂。
张允则阴沉着脸走在前,领着岚风穿过皂房,通过回廊,往后堂花厅走去。
府衙后堂花厅很是宽敞,布置精美,墙壁上挂着不少字画,桌椅摆设看得出破费心思。
此时,花厅上首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吏部尚书李齐贤。
张允在其面前恭敬跪下:“卑职参见尚书大人!”
李齐贤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了被衙役推搡而来的岚风身上。
张允连忙介绍道:“尚书大人,这家伙便是私闯经司冼马杨子翁宅邸,妄图查探杨子翁消息的狂徒。”说罢狠狠剜了一眼岚风。
岚风一副不慌不张的模样,没有丝毫惧怕李齐贤的威势,反而面带微笑坦然地看向李齐贤。
李齐贤微眯双眸仔细审视着岚风,目光深邃,看不清喜怒哀乐。
良久,才缓缓开口:“你们都退下吧!我自己审问。”
听到李尚书要屏退左右亲自审讯,张允一时间不明白,立即上前小声提醒道:“大人,他分明就是个小小江湖匪贼,何须劳烦您亲自审理!”
李齐贤伸手打断张允的话,冷冷道:“本官做事,还需要你多言吗?”
“卑职不敢!”张允吓了一跳,急急闭上嘴巴。
见张允等人仍没有离开,李齐贤沉声呵斥:“我让你们退下没听到吗?都聋了吗?”
张允吓得脸色一白,连忙带着衙役离开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