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北方人姜良波
“你新来的？”孙路明，在太阳能公司文化墙对面的门口，望着身边其貌不扬的姜良波，笑着问。
“是的。”姜良波，操着一口Z省与河南交界地方北方口音，在喉咙里哼声说。“上个星期，才上班的。”
“你跑省城与B市两个地方？”两人，下了楼梯。一边走，孙路明，一边问姜良波。
“省城与B市，两个地方，我都熟悉。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我在省城上的大学，所以对省城，比较熟悉。B市呢！在我老家F市边上，所以无论是省城还是B市，我都比较熟悉。”姜良波说起省城与B市，这两个地方，脸上，显出比谁都熟悉的优越感。两个人，下了楼，出了工业园，由工业大道向北端两三百米处，路口边上的公交站牌走，两人，一边走一边聊。
经交谈，孙路明得知：姜良波，39岁，老家在省城以北的F市的偏僻农村，北方人。家住H市城西“蓝星雅苑”东边的“蓝星熙苑”安置小区。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大学毕业，被分配到H市国营一家化工企业，从事供销采购工作。足迹遍布省内省外大江南北。是个见过世面尝过甜头的供销采购员。安安稳稳的好日子，没过多长时间，就遇到打破“铁饭碗”企业改制单位职工买断工龄的改革浪潮。2002年，他拿着几万元钱，从单位买断下岗了，从一个端着国营企业“铁饭碗”的正式职工，沦为为一日三餐在外奔波，捧着“泥饭碗”而且随时都有可能被打碎的打工者。为了生活，他先后在几家私人农药厂打工，跑销售。足迹遍布省内省外大半个中国。
在江都工业园工业大道北端路口，等进城公交车的时候，谈起跑销售的辛苦，姜良波说：“2006年6月底，我从湖南湘潭坐火车刚到湖北武汉，晚上9点，在宾馆里，准备休息时，就接到老板电话，要我晚上坐火车，到云南保山市一个叫腾冲的县城去。待我从武汉坐凌晨1点的火车，到云南保山市时，已是第二天上午9点。然后，又从长途汽车站，坐大巴往腾冲县城赶。谁知离腾冲县城还有10里路的途中，长途客车，途经怒江高黎贡山一段时，前面在修路。长途客车，过不去。如果大巴车往回走再绕道，可能要到天黑，才能到达腾冲县城。为了赶时间，我硬是从车上下来，步行两个多小时到腾冲县城，见到老板电话中所说的经销商，完成了老板交待的任务。”
姜良波，在路口公交站牌前，说起这一段他跑销售业务这些年中，最难忘，也是最辛苦的人生经历时，脸上不由露出“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翻不过的山”的谦卑笑容时，说：“只要不跑远路，在熟悉的地方，跑业务，那还不容易。”
一辆辆车子，在我们眼前的柏油马路上，匆匆驶过。一会儿，一辆大卡车或小汽车，从九通大桥上下来，在我们眼前，向东方向去了。一会儿，一部越野车或油罐车，由东面方向驶来，在我们眼前，向九通大桥方向爬过去。
姜良波后面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不由让身边的孙路明，向他仔细地看了一眼。只见他穿着一件很普通的灰色上装。下身，穿着一条深色的裤子。脚上，穿一双运动球鞋。身材不高，大约只有168厘米的身高，不到170。但身体粗实，微黑的脸上，虽不能说沟壑纵横的苍老，但有岁月的年轮碾过的痕迹。显然，经历过生活风霜的吹打。给人感觉，此人能吃苦，而且做事持之以恒。微胖的脸上，言语的浮笑中，有那么一点让人捉摸不透的狡黠小滑头与小聪明，在里面。显然，是经历了世事苍桑。在苍海桑田中，知道了当下弱肉强食的社会做人的一些道理，所呈现的自我保护的一些面具，展示给世人。让人知道，他，姜良波，在这社会上混，也是一个不好欺负不好对付的主。所以，在其言笑举止中，有一种小聪明与小滑头为人不厚道的狡黠，在里面。
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在两人坐公交车回去的路上，姜良波，告诉孙路明，07年他结婚后，为了照顾家里，他辞去农药厂销售业务工作；结束他长达五年在外奔波为别人的打工生涯，和他老婆在邻近“蓝星熙苑”小区家边上，开了一个20平米面积大的烟酒店。一开始，生意还好，可到后来，随着生意红火，引起一些人红眼病；店面所在的街上，多了几家烟酒店与超市的竞争者。一块甜蛋糕，被市场切去几块，他的烟酒店生意，没有往常那么好了。再加上店面房东，在他小店生意好时，涨了租金。他深感：开店，做生意，这碗饭，不是那么好吃的。“开店，压力大，先不说自己吃喝与店面资金周转，首先第一点，每天不吃不喝，都要向外贡献100多元钱。”姜良波，坐在公交车对孙路明说。于是，他决定出来，找工作。烟酒店，暂时，交给他老婆打理。
“等今年8月，店面到期了，我要把烟酒店转让出去，不开了。”姜良波说。他说，他已与家边一个私人服装厂老板联系好了，等烟酒店转让出去了，他老婆，就到那家规模比较大的私人服装厂打工去了。
嗯，开店也是一种创业！
它不仅要面对变化莫测市场行情瞬息万变波动的风险，而且，还要面对大小同行之间你争我夺的不同竞争手段的挤压，再加上店主人房东每月租金的摧逼。这对初入市场寻求生活出路的人，不能不说是一种煎熬。相对于竞争激烈的市场创业，打工，要相对稳妥些。最起码不要你方方面面地操心，一份耕耘，一份收获。上一天班，得一天工资。人生在世，都是寻常百姓小户人家，不想大富大贵，只要付出了，有回报，平平安安有日子过就行。
这还正应了那句话，叫着：工作是乘船过河，创业是造船过河！过河，过什么河？过承载着时光之水白浪涛天一眼望不到边的岁月之河！人活着，只要有事情做有收入，不必为干一番什么事业，而劳心劳力劳神，无谓地付出，到头来，还讨不到一个最终的好结果，而伤身费力。有一份工作，有一份养家糊口的收入，也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过一生。
最后，公交车，到了美地花园小区门口，孙路明，拿着包，和姜良波话别，下车了。他下车，还没远去，就见公交车的车门，“嗖”地一声，合上了。它载着姜良波等一车的乘客，向前面二三十米远处的东基大桥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