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芥和宋雀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不解,午休时间,还有谁会来这里找人呢,江芥还在想,是不是那个叫老吴的狱警。
“别磨磨蹭蹭的,往出来滚!”外面的人好像等的不耐烦。
江芥走过去刚想开门,宋雀却拦在了面前,“姐姐,你不能出去,他们都是脑子有病的渣滓。”
江芥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没事的,我等会就回来了。”
等在外面的蒋旭东不耐烦的推开狱警,自己亲身站到了老房门口,透过上面的一小块玻璃,能看见里面拉拉扯扯的两个人。
行啊,才多长时间,就跟狱友处好关系你侬我侬了,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儿,啧。
他开口:“我再说最后一遍,给你三秒钟,出来。”
男人表情虽然闲适,但眉目间的戾气却让人无法忽视,仿佛整个空间都弥漫起了冷气。
刚获得朋友身份的宋雀盯着外面,表情执拗,依旧呈现一个保护的姿势。
江芥轻轻呼出一口气,侧身握住了门把手:“真没事,放心吧,啊。”
“可是…”宋雀眼中全是恐慌。
“没有可是,回去睡觉。”江芥推开她的手,拉开门,和外面的蒋旭东对上眼神。
男人顺手关上门,调侃道:“放心,不用表演的这么英勇就义,我还没到那种饥不择食的程度。”
江芥一时分不清这人是在强调自己洁身自好,还是在嘲讽她。
“找我有事?”
江芥咽了咽口水,面前的人不是以前遇到的任何一种,他杀过人越过货,是从很多人的骨头上活下来的野兽,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蒋旭东挑眉,强硬的推着她走:“带你去个地方。”
牢房里,被留下的宋雀躲在阴影里,她没有一刻不在厌恶自己的弱小。
如果再强大一点,厉害一点,是不是就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姐姐…就再也不会离开自己了?
…
蒋旭东带着江芥绕了很多圈,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扇木门,们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尘屑在空中飞舞,还没靠近,就能闻到里面传来的霉臭味道。
上面写着三个字:图书室。
“进去。”蒋旭东轻轻踹了一脚门,示意她往里面走。
房间一片漆黑,哪怕是衬着外面的光,也伸手不见五指,江芥不怕鬼神,但黑暗也影响到了她的感知判断,没走几步就撞上了一个坚硬的东西,疼的她倒抽冷气。
神他妈图书室,谁把书放地上?想杀人啊。
“蠢死了,连个灯都不会开吗?”身后传来蒋旭东得低笑,随后空间的灯亮了起来,白炽灯好久没用,闪了好一会儿,还伴随着滋啦的电流声。
江芥下意识的挡了挡眼睛,再睁眼时看见了整个空间的全貌,已经不能称之为图书室了,而是堆满了杂物,从废弃的枪支弹药到锅碗瓢盆,甚至连臭袜子都有,图书只占了三分之一的位置不到。
果然不能指望杀人犯多读书。
江芥百思不得其解,带她来杂物间干什么。
蒋旭东踢开脚边的一个拨浪鼓,随口道:“这是以前的图书室,当然迁址以后这里就没多少书了,你不是手巧吗,帮我改造改造。”
“我有什么好处?”想把她当工具人,有那么容易?
蒋旭东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认清自己的身份,你还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让你收拾就收拾,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江芥顺势坐下,仰头道:“如果我有罪应该让法律惩罚我,而不是给你当免费劳动力,虽然你是管理者,但某种意义上我们是平等的。”
蒋旭东逼近了她,勾起她的下巴:“你别忘了,今天上午发生了什么事,小东西,你在幽灵监狱找平等?”
“你不会。”江芥紧抿着嘴:“你不会开枪。”
蒋旭东挑眉:“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那种人,而且你需要我。”江芥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也很紧张,对面的气场是她遇到过的所有人里面最强的。
蒋旭东看了她很久,拍了拍她的肩膀,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不能干就滚,有的是想拿到这份工作!”
江芥点头,还真就直接往外面走。
她坚持着没有回头,因为她有种直觉,蒋旭东专程来了一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她走。
“等等——”
果不其然,在她的脚刚出门的一瞬间,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江芥转过身,开始在男人的注视之下收拾东西,别说看起来空间不大,东西却杂得很,光一个地面她就花了一个小时。
廖旭东就坐在后面的椅子上指挥,一会儿说这个东西没放对,一会儿说那个地方没干净。
开始还好,后面江芥的气也上来了,当杨白劳就杨白劳,怎么地主还在旁边添乱,她忍无可忍,扔下扫帚道:“你行你来,我不干了!”
蒋旭东耸了耸肩膀,终于闭了嘴。
这也让江芥确定了一件事,这人对她有别的企图,他好像在刻意接近,从第一天态度的转变到后面的披衣服到间接救她,再到现在明明不是话痨的性子逼着自己聊天,都透露着怪异。
她自认外表还没有到让人一见钟情的程度,那么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这也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既然殊途同归,那么不管他的心思好坏,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好在没什么重物,江芥边骂地主边收拾,慢慢的也加快了进度,这倒是比在牢房里数着秒数混日子强多了,而且这里竟然没有监控,也避免了发多时候的不自在。
她不知道蒋旭东从哪里找来的这个宝藏地方,整点空间里能集齐八十个家庭的废弃垃圾,又杂又乱,幸好没有异味,不然她能当场罢工。
剩下的书都是些名著,江芥看到了几本她想看的书籍,准备结束向蒋旭东讨要一下,结果刚放上书架,就看见蒋旭东已经仰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的姿势颇为放荡不羁,脚放在书桌上,整个身子陷进椅子,可到底是有过雇佣兵经验的人,连躺着都透出一种成熟男人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