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还没到邻居蒋阿姨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小王回来啦，带了什么好东西呀，像你们这种开公司还经常回老家的人不多咯。”
结果一开门，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副穷亲戚样子的王芬。
“这是？”
杨聘看出杨天佑的窘迫，笑着对江阿姨说了一句：“我妈和我弟，他们两个刚从上海回来。”
“你妈不是……？”
他们搬来这里的时候邻居都知道是两个没父没母相互扶持的可怜人，这回天降亲妈，八卦之心就燃烧了起来。
江芥一股脑的把特产递过去，匆匆的打了个招呼就迅雷不及掩耳的关了门。
王芬也察觉到了，嘴里骂骂咧咧：“都什么人啊狗眼看人低，往上数三代不都是从农村出来的，我可是从上海——”
杨天佑安排着陪羊羊做作业，江芥两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两个人这才闲下来捋了捋最近的事情。
“关于公司迁址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杨聘解开袖口，沉声道：“现在的地址挺好的，清净开阔，周围的的地也在谈，准备做成环公司别墅，作为员工奖励，再搬的话，就找不到自由度这么高的地段了。”
现在的杨聘已经脱胎换骨，不是第一眼看见的那个话都说不清楚的木讷男人，他沉着冷静，决策果断，是个合格的掌权人。
江芥欣慰的眯起眼睛：“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呢？”
杨聘嗯了一声：“咱们不是说过了吗，北方适合畜牧南方适合农业，两手抓，然后食品公司也坐了起来，下一步就是把放心猪肉输送到全世界，顺便投资房地产和互联网……你说的，这两个未来都是暴利，我相信你。”
江芥哄道：“嗯，一个都没错，你一定要记得啊，房子土地互联网，一个都不能少。”
杨聘凑过来亲亲她，呜哝道：“你怎么老是让我说，这可是咱们两的公司，说的跟你马上要走了一样。”
江芥不动声色的从剩下百分之二的进度条上挪开，吻了吻他的唇角：“我的杨老板，这不是考验考验你嘛。”
“行，咱们翠翠呢，就负责吃好喝好，我来养你。”
“油腔滑调。”江芥把咱们那两个字反复品了几遍，开始推流程：“新厂建设就要完工了，工人入场，还有很多手续要走，有些应酬也不能推，妈安生待在家里还好，就怕闲不住，清远市这么大，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找都找不到。”
刚好王芬探出头：“你们明天去上班对吗，给我也找个工作吧，做什么都行，我闲不下来。”
两人一合计，就把人安排在了自己的公司里，做了个保洁。
王芬上班是勤勤恳恳，杨聘也就放了心。
各司其职。
江芥忙的脚不沾地，他们是新兴企业，想在国内站稳脚跟就得不停的应酬，杨聘负责喝江芥负责谈，原因无他，杨聘嘴有点笨，学了再多管理知识性格摆在那里，也不可能一天成为舌灿莲花的霸总。
这次见面是个国企单位老总，只要把合作谈下来，新阳就能在京城开分公司，有了这个名头，内销转出口也就板上钉钉了。
所以两人对这个事情很重视。
“王副市长也夸过你们，还上了很多次新闻，真是人才辈出啊，我们这老一代，很快就要被拍在沙滩上咯。”对方老板姓陈，根正苗红的干部家庭，有素质有涵养，根本不屑搞酒桌那一套，全程在夸。
江芥自在许多，抿了一口茶：“陈先生才是，五丰渡口那个项目，做的真是漂亮，我都想亲眼看看，可惜公司人不够，忙的团团转，也没时间。”
陈老板呵呵一笑：“是啊，这年头大学生金贵，每个单位都抢着要，我们单位那些愣头青也不少，工作能力就不说了，实在是求贤若渴。”
江芥点头：“学校周期长，出了校门还要适应职场，效率太低了，如果有别的方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企业生长速度就快起来了。”
陈先生慢条斯理的撇开茶杯浮沫，笑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应该是有好的方案了？”
“不算是。”江芥笑容得体：“就是有一个构想。”
“你说。”
江芥推开茶杯：“现在的就业模式基本都是学校分配，学生自由度不高，而且一线工人至少两年才能进去企业…基本都是被动，事实上，应该再改进改进。”
陈先生来了兴趣，坐直身子。
江芥继续说：“校企合作。”
“继续。”
江芥跟杨聘交换了个眼色，后者站出来诚恳的介绍：“对有兴趣的同学定向培养，提前一年实习，实习完直接就业，着重实践，并且交换资源，企业提供资助和设备学生提供技能，也能解决学生的就业难问题，还可以开展企业管理培训速成班，为企业输送人才。”
陈先生听的目不转睛，茶都没喝，三个人聊了一下午。
事情到此，新阳的未来之根已经扎好了。
结果他们低估了更年期妇人的作妖程度。
这一安排，就如同江芥意料之中的出了事儿。
起因是他们定下来的合作商带人过来考察，顺便谈谈西城那块地的事情，结果撞上了正收拾垃圾的王芬，王芬嘴兜不住，以为还是公司里的人，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自己的遭遇该顺便埋怨了一把自己的儿媳妇，好巧不巧其中一个随行人员是娱乐记者，当晚就有篇新闻登了出来。
标题言简意赅：「新阳掌权人虐/待岳母」。
王芬和王翠翠的脸拍的一清二楚，新阳就这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零几年的时候开放许多，不至于一句话就进牢房，但道德是人的标杆，企业的领头人也是企业的门面，这道德败坏的新闻对企业的打击人巨大的。
哪怕最后调查是对家干的。你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咽。
股票跌下去的同时江芥也气倒了。
一检查，重症心肌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