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熟吗?”
肖一鸣眉毛扬了起来,手上的酒杯握紧。
“喝了就熟了!还是不是男人了?不敢喝?”
凡之自己先喝了一杯,将杯口朝下,一滴不漏。
哟!
肖一鸣一下来劲儿了,和凡之划拳喝酒,气氛一下就活络了起来。
绝尘埋头吃着东西,什么也不管了,干就完了。
千岁和扶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一直聊。
只剩姜池鱼和顾渊面对面,隔着一个大桌子干吃菜。
看着别人喜气洋洋欢声笑语,姜池鱼再也忍不了了。
猛地走到顾渊面前,一把将人拉了起来向外走。
顾渊也不甩开,就任由她拉着走。
扶烟和千岁相视一笑,又继续聊天。
肖一鸣被凡之一直灌酒,有了半醉的迹象,看见心上人走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院子里,梨花树下。
白色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了顾渊一头,他低眼睛看着眼前面容绝色的女子,也是满头梨花。
看起来真像是神仙眷侣,跨越宇宙洪荒,共同白头了。
空气中是缱绻的香味,夹着缕缕檀香,悠远深长。
“做什么?”
清冽好听的声音响起,如冬日的小泉被破了冰,叮当悦耳。
姜池鱼突然心乱如麻,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刚才就像是被心底最原始的欲望逼着做了想做的事,眼下风儿一吹,姜池鱼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皇郡主没事,本君就回去了。”
顾渊清淡地行礼,像是陌生人一样,别过姜池鱼的身子就往里走。
他以为他会斥责,会难过,甚至去讨好。
可是这一桩桩一件件,他发现,心里像谭死水一样,除了发闷,没有任何不适。
“有事。”
话一出,姜池鱼就想扇自己一巴掌。
“嗯?”
顾渊回首,鼻子里发出一个音节。
空气又凝结了,除了花落声,再无其他声音。
“里面太吵了,我拉国师出来静静。没事了。”
姜池鱼耸耸肩,故作轻松道,踩着僵硬的步子往回走。
顾渊眸色一深,里头仿佛是深海,危险迷人。
他一把扯过姜池鱼,将人搂在怀里就往树上顶住。
单薄的衣衫无法阻挡树干的斑驳纹路,硌地姜池鱼眉头一皱。
眼前的男子一拳头就想挥下来,姜池鱼吓得闭眼,脸上没传来痛感,头上有一声闷响。
鼻尖全是顾渊身上的气息,压的她喘不过气。
“皇郡主好生威风,当本君是什么?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顾渊垂着眼睛看她慌张的样子,心里翻天覆地的酸楚一下涌了出来。
“不是,国师大人…我…”
“又要开始说谎了吗?”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顾渊明知道她已经属于别人了,从头到尾,可是他就是不甘心。
姜池鱼闭着眼睛,不敢看眼前人的脸色,胸腔里的东西克制不住要越出来一般。
“不是,我…”
顾渊没说话,等了半天却等不到下文。
……
“国师大人,我…真的对不起,有太多事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和您讲。”
“那就一件一件讲。”
顾渊突然变得强硬起来,一副不达目的誓不放弃的样子。
姜池鱼叹了口气,怎么办?
伸出手勾住顾渊的脖子,闭眼就吻了上去。
突然轻风扶过,梨花霎时间飘落在两人身上,烟花惊空而起,绽放出黑暗中绚烂的花朵。
绝尘一手扶着凡之,一个肩膀撑着肖一鸣,同千岁扶烟一同出来看烟花,蓦地瞥见旁边梨花树下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人,惊呼起来。
肖一鸣醉眼朦胧,依稀能看到那个漂亮女子嘴边的笑容,这么久一来,他终于看到姜池鱼真诚动人的笑意,只是不是为了他而已。
想想自己绞尽脑汁,还不如顾渊的一个现身来的好。
吸吸鼻子,肖一鸣抬头看着天上绚丽夺目的烟花,被风吹的眼睛一红。
顾渊一开始是傻愣的,回过神后便抱紧人,反客为主。
纠缠了好久,二人才放开了彼此。
顾渊将头埋在香肩里,闷声道:“你有相公了,还来吻本君?”
姜池鱼脸颊飞着两片红云,娇声道:“国师可不要造谣,我就算有,也只有你这么个前夫。”
“那肖一鸣呢?”
姜池鱼明白了,肯定是那个家伙乱说话!!
“讲远了是主子属下的关系,讲近了是朋友。”
顾渊像是喝醉酒一样,又开始不依不饶:“那你们前两日在阁楼还行鱼水之欢?”
冤枉啊!
姜池鱼噗嗤一笑:“国师听墙角又不听完,哪里是鱼水之欢,只是头上的朱钗缠住好多头发扯着疼。”
心里的闷意散去半分:“那曲清玄呢?”
“哎,骗了国师那么多次,怎么其他事不信了,红鸾阁的事要信?”
姜池鱼伸出手轻柔的梳理着顾渊的墨发,叹气。
自己是逃不出国师的手掌心啦。
“我以后慢慢同你讲可好?这次我再也不骗你了。”
顾渊闻言抬起头,唇边漾出一声轻笑。
“事不过三,不然本君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姜池鱼点头,满脸无奈。
管它情结不情结,渡过去就好。
人就活这么几十年,不要用一辈子去治疗心里面的不开心呀!
只是,顾渊的桃花眼里突然潋滟起来,闪出无限情/谷欠。
“要不,国师大人,我们再冷战几天吧?”
“你觉得呢?”
顾渊似笑非笑,将人打横抱起就往自己的客房里面钻。
这次没有银铃声,全是姜池鱼一遍遍的“我爱你国师大人”“对不起我错了”。
天边微微泛白,顾渊终于满意了,抱着人去洗澡。
“顾渊,我现在是皇郡主,跟你可是平级了。”
“嗯。”
“所以我可以直接叫你名字了。”
“嗯。”
“顾渊,新年快乐,我爱你。”
“...新年快乐,姜池鱼。”
几日后。
肖一鸣终于忍不住了:“顾渊,我他妈要跟你决战!”
“嗯?鱼儿,他要打我。”
某男故作害怕,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姜池鱼,诉说委屈。
自从那日和好之后,这厮就越发不要脸了,走到哪儿都要黏着。
而自己除了没告诉他老国师说的事,其他的都坦白了。
“哎,肖一鸣,别闹了,赶紧收拾你东西回皇城了!”
肖一鸣白了一眼,便气汹汹地走开。
原本是想着二人独处,感情飞增,可是怎么就为他人做嫁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