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我怎么办?”
半见苦兮兮地揉着小脸,烦躁地蹬腿。
还有两天拓跋惊羽那个臭男人就要来了,她一定要摆出最合适的表情。
不能太严肃了,拓跋惊羽可是个暴脾气的,万一也拗劲儿怎么办?!
也不能看起来无所谓的样子,不然拓跋惊羽不给她台阶下怎么办?!
轻浮更不可能了!!她必须得让拓跋惊羽知道她也是有脾气的!
花灯想了想,突然想到之前姜池鱼常爱说的一句话。
撒娇女人最好命。
“公主,要不要试着把胭脂染在眼尾,然后眉毛画长些,再把嘴巴微微嘟起来。”
半见听着花灯的话,霎时间镜中便出现了一个楚楚可怜又饱含委屈的人儿。
妙啊!
简直是米老鼠吃着妙脆角妙进了米奇妙妙屋!
“花灯你可真厉害,这谁教你的呀?”
“之前奴婢伺候过皇郡主一些时日,这些都是皇郡主教的。”
花灯倒不隐瞒,老老实实说道。
“嘁,怪不得能把师兄骗的稀里糊涂,当真是个有手段的风/**子!”
半见努努嘴,瞬间就觉得刚才那个样子看着叫人倒胃口。
花灯并未反驳,皇郡主能一步步捕获住国师大人,她是帮凶。
可她明眼瞧着,皇郡主也把自己陷进去了好不好?
“我说呢!原来男人都好这口,文多娜那个小浪蹄子也惯爱这样!”
半见又想起那张动不动就要落泪的弱风扶柳样子,胸腔里的怒火窜起八丈高。
“公主慎言!”
“我才不慎!”半见高高昂起下巴。
“师妹可别这么任性,这儿不比西凉。”
东南有点少年音的声音远远传来,夹着戏谑的味道。
“三师兄!!”半见将胭脂盒子一扣,转头嘟着嘴看着踏进屋中的人儿,颇为不满。
眼尾泛红,长眉惊空,眼前人粉唇微嘟,长长的青丝发尾稍卷,流仙裙铺散在周身,一支小脚漏了出来,皓玉般的足腕上带着一圈铃铛。
东南忍不住神迷一下。
半见却是眯着眼,怒火更旺,转头对花灯说道:“花灯你看,当真是这幅样子好使,三师兄都被迷得晃了眼!”
花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圆眼溜溜,来回看了看,识趣地退了下去。
结果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言风守在那儿,一脸阴沉看着她。
“言风大人?”
言风不语,看了半晌,一把抓住花灯的手腕便往屋后走。
“诶!言风大人!”
“闭嘴!”
花灯一下闭紧了嘴巴,只是秀眉微微蹙起,彰显着心里的惊讶和不太高兴。
半见可没错过门外的动静儿,跳起来就想往外追去看看。
“别去。”
东南无奈摇头,走到床边提起一双红色的勾背谢和白色的长袜走了过去。
“为啥?”
“师妹要是去了,你四师兄该没娘子了。”
“啊?”
半见准备接过东南手中的东西自己穿,结果却扑了个空。
后者越过她的手自顾自帮忙穿了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
东南好笑地抬头看了她一眼,话变得多了起来:“很早了。师妹还在西凉呢!”
“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穿吧。三师兄,我都长大啦,怎么还好意思让你像儿时一样帮我穿袜子?”
“你再大,不也比师兄小吗?”
东南叹口气,略带谴责的目光盯住她:“以后别光脚跑。”
“西凉就是不穿鞋嘛!”半见撇开脑袋,眼神中流露出点点思念。
西凉住的是帐篷,里边儿常年铺着软毯,跟曲蓝国的生活方式确实不一样。
再说了,拓跋惊羽那家伙怕她畏寒,还专门建了个行宫,弯弯曲曲的路都铺上了毯子。
没什么大事,她一年四季都是打着光脚丫子的。
“师妹才去西凉多久,就把中原的习惯忘了?”
东南帮忙穿鞋的手微微一抖,语气中夹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酸气。
“好好好,我的好师兄。”半见听出来他的不对劲,连忙讨好似的笑了两声:“半见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放心放心!”
“贫嘴。”
东南将鞋穿好,一把把人拉了起来。
“大师兄唤你去城门迎接西凉使臣。可知?”
“凭什么我去啊?!”
半见双手抱胸,眉毛皱了起来。
“谁叫我们小师妹是公主呢?”东南无奈声道。
“不要!那个什么苕荣,唤她去。”
东南摸了摸眼前骄纵女子的头发,违背着心思劝道:“半见乖,去吧。”
顾渊受不了半见成天硌他耳边叽叽喳喳,想赶紧把人送走,与此同时,他谴责自己以前觉得姜池鱼太能闹腾,因为比起自己这个小师妹来。
以前的姜池鱼可太安静了,简直是彬彬有礼。
“不去。”
半见抬头睨了东南一眼:“你别每次都当大师兄的说客,我才不吃这套!”
“师妹可是,不愿意去?”
东南试探着问出这句话,却看见半见的表情稍稍别扭了几分,顿时心里升起来的希冀又化为泡影。
大概只是还在赌人家西凉王子的气罢了。
“我,我就是不愿!”
半见梗着脖子:“你现在就去告诉大师兄,我不去。”
“好。”
东南温声道,心里缕缕难过像藤蔓生根,发了疯似的缠住了他。
然而半夜,国师府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顾渊正在书房内提笔写字,猛然觉得王府内窜进了一道粗狂的气息。
绝尘和凡之几乎是同时破门而入,严肃地看着他:“主子,有人。”
“嗯。”
顾渊只是严肃了一秒,随后反应过来可能是谁,又低下了头,继续提笔。
绝尘同凡之面面相觑:“主子不追?此人内力高强,属下追不到。”
“叫隐卫都歇着吧。”
顾渊抬头,清声说道:“有人相思成疾罢了。”
绝尘摸摸脑袋,好奇地走了上去。
“诶主子怎么在画人儿啊?这看着,好像是皇郡主!”
绝尘一副得意洋洋地样子,仿佛在说快夸我我好聪明,一眼就看出来了是皇郡主呢!
凡之拿袖子擦了擦额角,识趣地把门大打开然后走了出去。
这货,没救了。
果然。
下一秒国师手一顿,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绝尘:“哦?是不是还想让本君赏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