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是醉了?”
柳不宇从未见过如此妖娆的人,一身红衣如火,面纱撩人,眼里秋波盈盈,神采迷离,额间的桃花似要绽放出来,左眼角那一颗泪痣更是媚气横生。
刚走上前,就闻到了自家桃花酿的味道。
今日是长姐在府中办宴,怎的还叫人醉了?不过眼前这人应该不是千金小姐,他柳不宇想来也是皇城街上第一风流人,这皇城里头哪家姑娘没见过?
不是就好办了,回头丢进自己那后院便是。
想到这儿柳不宇微微松了口气,一双猪油手就揽上了姜池鱼的细柳腰。
姜池鱼忍住想吐的冲动,声音绵绵道:“公子,我好渴。”
“渴?本公子房里有上好的雨花茶,最是解渴。”
柳不宇不待人回应,便猴急地将人拖进屋中。
桃杏自是没有去如厕,见了柳家公子的身影便连忙跑回宴席上。
宋轻书长眉一皱道:“着急忙慌的像什么样子!本小姐平日教你的规矩哪儿去了?”
桃杏连忙跪下急急道:“小姐,不是奴婢没分寸,实在是...实在是出了大事!”
“在柳府能有什么大事?你别着急说错话来,慢慢说。”
深吸一口气,桃杏道:“奴婢奉命将国师夫人送去客房,半途中突然腹痛难忍,叫国师夫人稍等片刻,可是...”
“可是待奴婢回去,发现国师夫人竟是没了踪影!”
宋轻书茶杯一摔,生气道:“你这奴婢好生大气!竟把国师夫人弄丢!”
“先别说了,棠梨还醉着,可别出了乱子!”柳青青难得镇静一回,唤了一帮家奴便去找人。
“各位都是女儿家不如一起去找吧,姐妹间好照应!”宋轻书轻声道。
于是乌泱泱一群人便找起人来,在桃杏的有意带引下来到了柳家公子的院子门口。
姜池鱼听见脚步声,深吸一口气,发了狠似的撞向床角,额角霎时间便鲜血涌出。
痛的她龇牙咧嘴直流泪,却管不了那么多,连忙将自己的衣衫扯落一角。
微微夹杂了点内力,姜池鱼大声尖叫起来。
“这不是棠梨的声音?快进去看看,别出了事!”冷心盈言罢便踏步进去了,身后的千金小姐们也不耽搁,连忙挤了进去。
心里终于出了口恶气,宋轻书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嫁不得的人,其他人也别想嫁好了。
柳青青连人都来不及拦便被挤到最后头,心头莫名不安,也赶紧凑了上去。
“啊啊!!杀人了!!”冷心盈是第一个踏进房门的,吓得尖叫一声,连忙抱着头窜了出来。
身后的千金们微微一看便将房中的情况了然,也是脸色一白,赶紧往外逃,仿佛里头是什么洪荒野兽。
见姜池鱼只是衣衫脱落些许,却仍是完好无损,宋轻书虽脸色一白却还是暗自咬牙,柳不宇这个废物,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这些个闺门小姐哪儿见过这场面,个个乱窜,引起不少踩踏事故。
柳青青连忙叫丫鬟们将人扶下去好生安顿。
国师夫人要是死了可怎么办才好?
待人散了些,柳青青壮着胆子进去查看一下情况。
却见国师夫人跌坐在地身子直抖,面纱飘落泪水连珠,额角的血直流到脖子处,伤口处凝成一坨血痂,衣衫混乱却被人拽下了一角,手上拿着一把钗子,钗子尖端没入了柳不宇的胸口,自家弟弟头颅垂着,裤子褪去了一半,露出里面的亵裤来。
“不宇!!啊啊!!”柳青青吓得不轻,脸色惨白,泪水也漫了一脸,身子直直往后栽。
姜池鱼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尖叫一声连忙拔出钗子。
采枝连忙上前扶住:“大小姐!”
“大夫!快!采枝,去传大夫!”柳青青手指死死抓住采枝的手臂。
“不知本君夫人出了什么事,还要请大夫?”一道清冽的声音传来,顾渊已经踏进了房中,身后还跟着柳太傅和柳夫人。
看来言风还是挺给力的,姜池鱼终于松了口气,两眼一闭便昏死过去。
该死!顾渊急急上前把人捞进自己怀里。
“柳太傅,本君在府上等一个解释。”顾渊看了看怀里的人,顿了顿沉声道:“柳府的桃花酿当真是醉人。”
言罢便大步一跨,出了柳府。
待煞神一走,柳太傅狠狠摁住自己的心口,看了地上已经了无生气的儿子,一时间白发都生了出来。
“赏菊宴?”柳太傅咬牙切齿道。
柳青青连忙跪下,伏在地上痛哭起来:“赏菊宴女儿年年在办,只是今日那国师夫人是头一个没对上诗的,便小作惩罚,女儿也没想到...也没想到...”
“不宇是你的亲弟弟啊!!”柳太傅恨铁不成钢道,这可是柳府的唯一的男丁,是***啊!
“不关女儿的事啊!是轻书的奴婢桃杏引着国师夫人去客房的!”柳青青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太明白。
柳太傅闻言怒气更是高了一丈:“为父要跟你说多少遍?宋家那是二皇子的姘头,你真以为今日是空穴来风?”
“想我柳家三世安然,今日便要败在你这风雅的赏菊宴里!”
柳青青说不出话来,只是抖着身子摇头。
柳太傅一噎,挥手就给了自家女儿一耳光。
“你做什么!!不宇已经没了,你还要把青青打死不成?”柳夫人连忙上前将自家女儿护在身后,另一只手抱着自家儿子,心痛万分。
“你个妇人!要不是你平日惯着,我柳永景怎么会有如此不争气的一双儿女?”
“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疼谁疼?你平日不是和七皇子关系好?你怎么不去求求他!”柳夫人双目猩红,尖声道。
“你给我住嘴!要是你平日教得好,不宇怎会风流地连国师夫人都想轻薄?如今柳家脸面尽失,我去求七皇子?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柳永景气的眼前发黑,赶紧回书房解决后顾之忧。
怪他,怪他忘了祖训想要荣华富贵,一时鬼迷心窍站在了七皇子背后,现在让整个柳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国师府。
见床上的人儿一直未睁眼,顾渊又想回头开问。
陆大夫连忙道:“国师不必问了,夫人已无大碍,怕是醒酒都得要上一会儿呢。”
不过三刻钟,国师大人已经问了不下十次,陆大夫擦擦汗,这热恋中的人啊!
不过这关他什么事呢?倒是让他下去干饭啊!
又过了一刻钟,没等来床上的人转醒,倒是等来了柳府的信儿。
冷笑一声,顾渊自言自语道:“还算聪明。”
自己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发了怒,逼得柳太傅不得不隐退保身,只是这样一来七皇子彻彻底底少了一大势力。
顾渊摸了摸姜池鱼额角的伤,眼里晦暗不明。
虽然柳不宇不喜文,在武学上却是有几分聪颖,这个女人烂醉如泥的情况下还能将人杀了?
况且那伤口,正中心口,不偏不倚。
顾渊心里又沉了几分。
你,到底为何而来呢?
心里莫名有些烦躁,姜池鱼的酸话在耳边响个不停。
“奴家害谁都不会害国师...”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看呀,连古诗都在为我们配对呢!”
“奴家爱慕国师,自是想尽法子为君守身。”
顾渊脸色铁青,今日在观星楼时,罗盘稳稳当当停在‘凶’字上。
这是第一次,他手里卜出不祥之兆。
“嘶...痛!”姜池鱼脸色惨白,微微皱起眉来,被疼醒了。
顾渊连忙收回手,尴尬道:“本君就是摸摸,原来伤口结痂当真是凹凸不平的。”
“国师大人这话,真是老神仙放屁。”姜池鱼咬牙切齿道。
肯定不是好话,但是顾渊又因为好奇心开口问了。
“什么意思?”
“非同凡响。”
“......”
顾渊深吸一口气,抬手又要去摁伤口。
“诶错了错了。”姜池鱼双手合十,摆手求饶。
“今日是怎么回事?”
“奴家没对上诗,便被罚着喝了一坛酒。迷迷糊糊便不知怎么的就到了一个男人的房间,那男人说他会轻轻地,便扑上来要...”
“说重点!”顾渊额角一抽,他突然想把柳不宇大卸八块儿了。
姜池鱼咽了咽口水道:“反正那个男子就欺负奴家,奴家醉的厉害也逃不过,额头便撞到床角了,见那男的马上要轻薄奴家了。”
“奴家心里只有国师大人啊,其他人是如何也不从的!”
“奴家就拔了钗子想自尽,谁知那男子说:‘姑娘插进脖子那儿不一定死的成,得插这儿。’”
顾渊挑眉,这倒是符合柳不宇那性子。
见顾渊脸上没有异色,姜池鱼继续道:“于是他就把钗子对准了他的心口,奴家力气又不大,进退不得,眼看衣裳都要被扯下来,一时间发了狠便把钗子插了进去。”
“哪儿知道...哪儿知道人就死了。”姜池鱼泪水落了下来,一副害怕的样子。
“他也是蠢,自找的。”顾渊不屑道,醉酒的人理智不存,力气突然来了也不稀奇。
姜池鱼吸吸鼻子道:“奴家见他那样儿,应该是柳府哪个登徒子侍卫没分寸,人若是死了,应该没什么大事吧?”
登徒子侍卫?
“是柳家公子。还好这事儿是他柳府不对在先,不义在后,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哭鼻子?”
顾渊将药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