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实在拿不走了,姜池鱼还想敲几件古董走。
二皇子府上的东西,可是皇家的东西,定能转卖不少的。
心满意足的趴在软榻上,姜池鱼把住花灯的小手道:“花灯,你这么会捏肩,也不知道以后谁有福气娶了你......”
花灯俏脸一红,轻拍姜池鱼的手道:“登徒子!”
“我可是你主子!”
花灯努努嘴不开腔,圆眼里透出欢喜来。
姜池鱼也不逗,烛火昏暗,许是因为开心,没多久就睡着了。
花灯见状便给自家主子披了件薄被,又扇了会儿凉风才出去。
“大人!”花灯朝来人福身,一脸恭敬。
来人一袭黑衣,玉冠高立,身姿挺拔健硕,眉心处一段刀疤却显得他更为气宇轩昂。
“明日,便要回府,可安排好了?”
言风低语,花灯是国师府的人,但他实在不明白主子为何还让姜池鱼回去。
按道理,此人已经在二皇子府这么久,面对那样蛊惑人的二皇子,很难不保证会不会成为双面间谍。
理应拔草除根才妥当,可是......
想起国师一开始被花灯口里说的话弄得脸面铁青,到充耳不闻,到每次心情都会颇好。
想来也不是他言风能管的事,听令就好吧。
只要这个女人识趣,别打不该打的算盘就好。
“一切妥当。”花灯垂首。
“抬头。”
啊?花灯心里糊涂,这是个什么要求?
不过到底是微微抬头,一双圆眼傻愣愣地看着言风,耳根有些发红。
只是深深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儿,言风抿唇,起落间便飞出二皇子府。
花灯摸摸脑袋瓜,便又回到门口站着守夜。
姜池鱼在门缝刮了个小洞,看戏看的美滋滋,瓜子壳又飞了一片出去。
她真的只想如厕,谁料到会看着这么一幕。
见花灯要过来了,连忙猫着身子窝到软榻上。
顾渊还算是个人,知道把自己也带回府。
看来花灯那丫头嘴里的甜蜜炮有效果啊,接下来可是自己上阵开炮了,希望国师大人千万受住。
这个言风嘛,也不像表面那样无欲无求,自是有法子拿捏。
姜池鱼仿佛忘了自己起床的目的,美滋滋地又睡了过去。
翌日,绯烟阁燃起了熊熊大火。
曲清玄刚下了朝便听见京元急匆匆来传消息,竟是顾不得与大臣们攀谈,一路轻功飞回绯烟阁。
彼时站在角落的人唇角微微一勾,已经内力七品了?
摸了摸手上的老茧,忍不住自嘲一笑,七品也是能把自己压死啊......
朝服未褪,曲清玄双目猩红地立在一摊混乱前。
只见阁楼已榻,佳人已陨,面目苍然。
“查!京元,去查!”曲清玄很快便把情绪收拾好,眼神却比以往更加阴冷,将旁边的莺莺燕燕扫了个遍。
侍妾们心里自是高兴,冷不丁被这么一盯,心都被揪了起来。
白日姜侍妾,晚上宋侍妾,爷整日便被霸占着。
宋轻烟那是光禄寺卿的嫡女,被压了一头就算了,这姜池鱼不知哪儿来的女子也颇得眷宠。
平日这些侍妾可没少给姜池鱼使绊子,虽然每次都落得个吃力不讨好,如今上天开了眼把这祸害收走了也好,真叫人欢喜。
王羡鸳看着眼前的一摊黑炭微微发神,那样聪明灵动的女儿家当真就死了?
“无论谁下的手,本王,要一命一偿!”
温柔地抱起了姜池鱼的尸体,比平时沉了些?
曲清玄眸光一闪,鱼儿那般聪明,难道......
京元虽不愿雪上加霜,但还是忍不住道:“主子没接触过尸体,这人死,是要比往日重。”
心里一沉,无边绝望扣得曲清玄有点想发狂。
自己在乎的东西真是半点都落不得好啊,曲清玄讽刺一笑。
风朗大师曾深夜拜访二皇子府,只身一人却能无声息地站在在曲清玄的卧室中。
“贫道为二皇子卜了一卦啊。”
“大师有言,清玄自当听。”
“这世间万千浮华,终不在二皇子眼里,该去赏月,莫要执着追日可好。”
“本王,不信命。”
风朗见曲清玄眼里的执拗,只是爽朗一笑便又离去。
抿唇,曲清玄贯日柔和的下颚线显得尤为冷硬。
本王,不信命。
京元叹息,连忙去查。
怎么查,都是绯烟阁走水罢了。
曲清玄没忍住一掌碎了紫沉木做的桌,像只发狂地狮子:“走水?走水火势那样快那样急?走水却连半个人都救不出来?旁人作罢,你堂堂二皇子府暗卫首领跟我说是走水?京元,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搪塞本王了?”
京元咬牙,摆袍跪下:“主子,您的情绪太大了!”
曲清玄眯了眯眼。
“自从那姜侍妾一来府中,您的情绪越发不如往日平稳,那是国师府的人!”
京元见曲清玄虽不再发怒,却依旧面色不好,咬咬牙继续说道。
“就算今日没有这大火,属下也会送她上路!”
“嘭!”
一拳过去。
京元身子晃了一下,嘴角溢出一丝血,却只是抱拳,垂头不语。
“滚!”
望阳院很安静,曲清玄将姜池鱼埋在那梨花树下,酒入喉肠,化作相思泪。
而始作俑者却已经赖在国师怀里,嘴里酸话说个不停。
姜池鱼一进国师府就把东西一股脑塞给花灯,美名其曰要给国师说事。
花灯哪里拿得住,眼神巴巴望着言风,后者却是二话不说拿着东西同她去了妙颜阁。
所以,国师坐在主位上却不敢动,眼里夹杂狂风暴雪,言风的身影也没能出现在门槛。
任由姜池鱼跳进他怀里,手指在胸口圈啊圈,叨叨碎碎地聊表心意。
心里一遍又一遍念着清心决,师父说过,不可与女子动手。
不可与女子动手。
不可......
“啊!痛!”姜池鱼揉了揉屁股,泪汪汪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站起来的人。
顾渊心情好了点,他可没动手,只是站起来而已。
“本君今晚要入宫,你在府上安分点。”
入宫?重阳宴?
“人家也想去嘛国师大人。”姜池鱼蹦起来。
宫宴东西肯定很好吃啊!
而且......
“你想去?”
姜池鱼小鸡啄米般点点头。
“以什么身份?”
“国师府上的丫鬟啊!”
“本君可没说过你是。”
“那国师大人把我接进府,不是丫鬟是什么?夫人吗?”姜池鱼红唇齿白,语不惊人死不休。
顾渊脸立马拉了下来,他第一次这样不清晰,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人会再次出现在国师府,大火该带走的人分明该有她。
深吸一口气,一次,这种不清晰,一次就够了。
“没人能在国师府里得寸进尺,你的命不在你手上。”顾渊留下一句话,抬腿就走了。
姜池鱼气呼呼地坐在主位上,两腿一翘。
搞什么啊?还以为花灯的糖衣炮弹有效果,如今看来倒也不见得。
好歹是国师,位高权重,防备心重很正常,嗯,很正常。
夜幕降临,姜池鱼刚打发完花灯,准备夜行一波。
却突然被人框住了手腕。
刚想尖叫就被人捂住嘴巴,国师身上的檀香便传入鼻中。
“是我!”
气息不稳,甚至粗重,手指发烫。
姜池鱼反应过来了,国师大人这是中**了。
款款转过身,姜池鱼眼睛盯着国师,浅浅一笑,朝他吹了口气,媚眼如丝,口若兰香。
“想要?”
姜池鱼求之不得啊!
因着**的作用,顾渊脸上浮起红晕,眼神迷离,不似往日清高,剑眉星眸,鼻骨高挺如山峰,薄唇紧抿如红梅,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顾渊摁下心中的躁动,微微垂头,眼底的欲望叫嚣不停。
下了相思方也就算了,还下了反噬粉,他试过用点内力排出去却被反噬的不轻,再不找人解决了真的爆体而亡。
但是顾渊从小被师父教的谨守礼分,红鸾阁那种地方也只是为了与曲清河交谈才去。
贵妃当真是好手段!一早备好了夕岚公主在偏殿,引着他去。
偏生顾渊定力十分,竟能全身而退。
之所以一路不敢停歇回来找姜池鱼,是觉得她在二皇子府呆了那么久,大概早就不算干净了。
这样想,顾渊心里的罪恶感少了点,给个侍妾的名分吧,好好负责后半生就是。
再抬眼,姜池鱼只见顾渊眼里如有火苗,像头...野兽。
难道不会用内力逼出来吗?
不过能逼出来国师大人好像不应该来找她了。
自己刚才在干嘛?还在不知死活地挑逗?
姜池鱼心里顿时觉得有点不妙,完蛋完蛋。
顾渊见她竟然慌神了,清浅一笑:“原来姑娘还是有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