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连一盒海棠糕都买不起?
曲夕岚咬咬唇,自己今日晌午就因为一块儿杏花酥没有甜味儿,父皇便叫宫女扔掉重新布了一桌。
“你很想吃吗?”曲夕岚的手指绕着没送出去的帕子,闷声道。
“嗯...想吧。”姜池鱼耸耸肩。
但是她现在真的有急事啊小祖宗!!
“好。”曲夕岚点头应了一声,便跑开了。
这就放过她了?敢情今儿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眉梢一挑,姜池鱼也向外城走去。
今日起床穿上京华堂送来的衣服,袖口处封了个小布条,上面写着换班。
也就是说本来今夜开始之后的三天都是御林军一二三四卫巡逻,但是温如是那一卫被皇帝叫走去办事了,故新来的十三卫才顶上来了。
姜池鱼迫不得已兵行险招,强行溜出国师府。
但是千岁与她身形相似,穿着平日她的衣服戴着斗笠往云城走了,就算顾渊要查,也能混淆下来吧。
再不然就赌,赌自己美人计大成,顾渊这个大腿抱实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
“苏沉央!”
姜池鱼一冲进房间,发现床上抱着滚-床单的人。
“啊啊啊对不起在下唐突了!”
连忙向后转,姜池鱼奔似的飞出房间,赶紧跳到房梁上,揭开一片瓦看活春-宫。
绛纱被惊得俏脸一红,连忙就要退开苏沉央。
“别管他!我们继续。”
苏沉央并不打算放过,翻身将人压住,吻了上去,绛纱羞红了脸,僵着闭眼。
干吻了两分钟,苏沉央终于暴走了,从腰间摸出一片暗镖就往屋顶飞去。
“你看够没有?到底要不要脸了听人墙角这事儿都能做出来?”
随后苏沉央就不悦地坐了起来,绛纱也起身疑惑地望着屋顶,听到有人听墙角,立马把自己的衣衫穿好
姜池鱼连忙仰头,伸手一抓,一个四角锋利的暗镖就捏在了两指之间。
“下手这么狠?要我说白日宣淫才是不要脸。”
虽然这事儿姜池鱼和国师也做过,她也能理解,但是斗嘴这个东西,一向图自己爽快就行。
反身落了地,姜池鱼复又推开门。
“绛纱姐姐~”
屁颠屁颠跑过去将人抱住,脸埋在其胸口处。
看见屋顶的人是她,绛纱才微微松口气,温柔地抱住她。
姜池鱼透着缝隙,朝苏沉央挤眉弄眼。
-来啊!有本事你也这样啊!
微微眯了眯眼,苏沉央又威胁般地看向她。
姜池鱼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站了起来,笑出八颗贝齿来。
“有事找你。”
“又有事?你当我是什么?”苏沉央皮笑肉不笑道。
这人真是蹬鼻子上脸,一而再再而三求自己帮忙。
“哎,既然这样,那我就只能和绛纱姐姐谈谈心了。”
姜池鱼一脸愁容,叹息般的摇摇头。
苏沉央活像吃了一只苍蝇,吐了咽了都恶心。
之前姜池鱼把绛纱出卖了,自然不是字面上的出卖。
因为苏大统领终于来找她说好像有点喜欢绛纱,姜池鱼就帮着说了老多好话,还告诉苏沉央绛纱姐姐耳根子软,没有安全感等等。
最后拿出必杀绝技,撮合着苏沉央和人绛纱姐姐喝酒赏月谈心。
瞧瞧,这都白日宣淫了,看来效果不错。
“去书房说。”
“好嘞。”
苏沉央听见跟在身后的人关了门,转身便一拳打了出去。
姜池鱼眉毛微挑,轻松就躲开了,反手曲着关节肘撞向他的肩膀。
“嘶...”
苏沉央皱着眉毛揉肩膀,不得不听话办事还有一个原因,他发现他堂堂御林军统领打不过这厮。
好生恐怖的女人,自己当初真不该觉得有趣就把人招惹来,现在跟个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但此人救了绛纱,还帮绛纱报了仇,那小妮子天天跟他念叨要报恩,那自己也就帮着点吧。
这么一自我安慰,苏沉央坐在书桌前,又贱笑起来:“怎么了八婆?”
姜池鱼忍不住白了一眼,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叫了,无所谓。
“今晚,我要去劫持大皇子。”
“......”
苏沉央失笑:“你以为割韭菜呢?要是想买菜,出宫门右转,给本统领爬。”
“不信我?”
“哈哈哈哈哈哈——说实话,不信。”苏沉央摇了摇头:“一个皇长子,母亲是最低贱的丫鬟,却能在深宫茁壮成长,还能走到十品这步来,你以为是柳不宇?”
姜池鱼沉思片刻道:“只要你在子时一刻在外城喊声抓贼了就行。其余的事,与你没有半分关系。”
半晌又轻声道:“苏沉央,谢谢你。这是最后一件事了。”
竟然有点祈求的意味。
苏沉央心里莫名不爽,有点恶寒,怪声道:“行了,别做出这幅样子,怎么也算半个兄弟了。”
闻言姜池鱼笑嘻嘻道:“好嘞兄弟!”
“......”
苏沉央扶额,怎么会有胆子这么大又不要脸的,况且还是个女人,嗯,还是绛纱好。
入夜。
姜池鱼第一次穿上一身银盔甲,看起来八面威风风流倜傥,脸颊上两颗痣竟更显得撩人。
低头跟在韦钰后边儿,一路围着几个重要的宫殿巡逻打转儿。
一遍又一遍,脚步声与盔甲的摩擦声随着夜色降临更加大声起来。
第三次路过承乾殿时,姜池鱼摸了摸怀里的落星之弓,平日最爱嬉皮笑脸的人面色低沉,宝贝,今晚就要用你来救整个姜家村了!
“哎哟,韦钰,我肚子疼,肯定是温如是那家伙之前给我打出的毛病!”
韦钰看着眼前之人弯腰虚汗的,简直是奥斯卡影后。
“不行,现在是最重要的时候!你别掉链子!”
刘乘闲和一帮唯唐十初是瞻的小弟就忍不了了。
“这人不得有个三六九急的事儿?这么多个兄弟要是没十初一个人就护不了皇宫,那不如早点把亵裤绑头上投降算了!”
“就是啊就是啊!”
姜池鱼咬咬牙,脸色苍白,一点点掰正身子道:“也无妨。”
刘乘闲立马瞪圆眼睛:“不行,赶紧去休息一下吧你,左右现在都这个时辰了,明日你白天多来回都成!”
“这......”姜池鱼为难地看了一眼韦钰。
韦钰一副无可奈何咬牙的样子道:“行,你且去休息。”
姜池鱼如临大赦,连忙捂着肚子弯腰绕到承乾殿走开。
待十三卫剩余人走开,姜池鱼将厚重的铠甲草草埋在土里,猫着身子绕到卧房,拉开窗户潜进去。
内力与轻功挂钩,但前世姜池鱼干小偷这行对入室早已是炉火纯青,如今八品内力加持,竟能悄声无息地摸到大皇子床前。
趁着月光,姜池鱼偷偷打量了下这个世人说的窝囊废大皇子。
嗯...皇家的人那容貌不必多说,个个都是龙章凤姿。
目光下移,瞧见他嘴角那两颗痣,姜池鱼倒是想起了宋丹丹,略显包容。
捏着鼻子将软骨散散了出去,姜池鱼将落星抵在曲清苍的胸口。
“起床啦大皇子。”
曲清苍猛地睁开眼,抬手就想朝发声之人挥掌,却发现自己内力只提得上六品,想坐起来才感觉到胸口处已经有把流光四溢的弓抵住了,而床边悄无声息站了个带了面巾的人。
于是想大声呼喊:“来人啊!抓刺客!”
结果刚开口却听见外城那边传来一声抓刺客,霎时间宫中灯火通明,所有人急匆匆往乾清宫去。
曲清苍心沉了半分,他一向是最不受宠的,此时此刻,绝对不会有人往承乾殿这里注意半分。
父皇也很无用啊,自己的窝里出了逆骨都不知道。
“留本王一条命,想来阁下是要问什么?”
姜池鱼暗暗挑眉,这个大皇子果然不一般。
“大皇子很聪明。”
“当然,只要不杀本王,本王什么都......”
“闭嘴,别想拖延时间等药效过!”
曲清苍识趣地闭上嘴,真是好生聪明的一个人。
但自己一向藏得好,又哪里会有什么仇敌呢?
姜池鱼一直在打量大皇子的眼色,见里面闪过一丝迷茫,不由莞尔,大灰狼尾巴都在摇来摇去了,还想着装小白兔呢?
“听着,我要姜家人的下落,你若是敢说话...”姜池鱼眯了眯眼,伸手轻拉弦,一直淡蓝色莹润的箭矢便显现出来。
曲清苍微微皱眉:“你是姜家后人?”
“再他妈说其他话,爷就一刀剁了你信不信?”见外面动静已经小了,姜池鱼不耐烦地开口。
“剁吧。本王继续睡了。”
曲清苍笑了笑,真就闭上眼睛了,双手交叠在肚子上,好生安详。
眼前这个人现在怕是不能够杀他吧?
还真是不能。
姜池鱼恨得直磨牙,蓦地脑子里闪过一张温婉清秀的人脸:“我不杀你,我可以杀别人。左都御史家的人大皇子看行不行?”
比如王羡鸳。
果然,曲清苍又睁开眼,面目寒霜,一双凤眸极其犀利:“你怎会知道?你是谁的人?”
“我是来取你狗命的人!快点的,姜家的人呢?”
曲清苍眼睛阖了半分,他实在不明白姜家的人与他有何干系:“你说的是前朝姜将军吗?”
姜池鱼眼里闪过一丝迷茫之色,随后又清明道:“不是,是姜家村的人。”
“姜家村?本王不知,只知前朝姜将军。”
前朝,姜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