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撩开帘子就听见一句。
“哎哟那丫头终于走了,本宫差点破财了都快!下次不能再把人往寝宫带了,呜呜呜本宫的宝贝们。”
脸上挂下几条黑线,姜池鱼果断收回同情加心疼皇后的心情,不用瓷秘送,已是记住来时的路走了出去。
刚到宫门附近,就看见扶烟同千岁一直在等着。
“小姐!”
“主子!”
两人远远看见姜池鱼的身影,连忙迎了上去,眉宇间满是担忧。
“放心放心,皇后娘娘没有为难我,你们放心吧。”
闻言两人松了口气。
“主子真是聪明,二皇子的人终于不来闹事了。”
扶烟也看了那封信,忍不住也发笑:“小姐这几日可要躲远点,不然被肖门主发现了,可有的你耳朵吵。”
“放心放心,我躲去前夫家里就是,我打不过,但是国师肯定打得过呀!”
姜池鱼摆摆手,赤金的镯子折射出光,看的她心里满意极了。
旁人不知这镯子的意义,她知,所以她开心,比那一口袋金银财宝都来的欢喜。
结果姜池鱼刚爬进国师府,就发现气氛不对。
虽说往日国师府也安静,但是不至于这么寂静,她走了好久都没看见一个下人。
心里的不安渐长,姜池鱼提着裙摆连忙朝三冬院赶去。
果然越往那边走人就越来越多了。
“花灯!可是出了什么事?”
姜池鱼拨开人群,终于挤到前面,看到翘首往里面望的花灯。
“主子!!你可算来了,国师,国师受伤了。”
花灯手里的帕子攥得紧,姜池鱼回首,这才发现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些人都是心里十分尊敬爱戴雇员的人,但是一下子全都围过来了,伤势肯定很严重。
姜池鱼心口一缩,整个人都有点恍惚。
直接往门里面走去。
“皇郡主,身份有别。”
东南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只手抬起来拦住她。
姜池鱼红着眼睛看他,莞尔一笑道:“你以为你打得过本郡主?东南,老国师的话,本郡主不依了!”
东南闻言,清秀的眉毛不由得弯了个沟折来:“皇郡主要的,老国师可是都给了。”
“本郡主答应的是想办法离开国师府,现在本郡主也和国师府没半毛钱关系!”
姜池鱼真的有点生气了,情劫不情劫的,哪儿有那么神?
忍不住杏眼含怒,柳眉倒竖,直勾勾盯着眼前这唯听师命的呆鹅。
凡之和绝尘就在旁看着,一下就明白了个七八分。
“东南,让皇郡主进去吧。”
东南沉吟半晌,默默让开了。
姜池鱼推开门,里面便是沉闷的血腥味儿和难闻的药味。
陆行安一个人忙前忙后走着,手中铜盆里的水已经被染红了,看见姜池鱼忍不住心头一喜。
“你来了,快来,别让他死我手里,糟蹋我名声。”
姜池鱼眼睛眨了眨,有些酸涩难忍,步子快着走了去,声音却发抖。
“国师大人怎么了?”
“刀再偏三分,就伤及心脉了。”
“不是说国师厉害,没人能叫他受伤吗?”
陆行安闻言眉毛也折了起来,他也不明白,谁能把顾渊伤到。
终于到了床边。
姜池鱼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见床上的男子脸色惨白,汗珠密密麻麻散了满脸,好些头发都黏在了额头上,上杉已经被解开,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乍一看,那刀窟窿像是扎进了心里。
“陆大夫,快,帕子!”
“你来了就好,帮他一直擦着汗,拿东西塞他嘴里,别让人迷迷糊糊咬舌自尽了。”
陆行安也是满头大汗,一排银针在手里翻飞,针灼伤的发红后,准备开始缝伤口。
这已经是这个时代最为卫生的方法了。
姜池鱼咬咬牙,憋住直冲脑门儿的酸麻无力以及快要决堤的眼泪。
伸出一截手臂放进顾渊嘴里。
迷糊间一缕梨花香唤回了点理智,顾渊半睁眼,视线模糊间发现这个傻女人把自己的手臂塞了进来。
心里忍不住又气又笑,那么怕痛的人,自己要真是一口下去了,怕别到时候要哭鼻子呐。
于是顾渊嘴巴就一直痛苦地张着,双眼紧闭,额角的青筋爆出来,却始终未咬下去。
姜池鱼心里一酸,红着眼睛收回手。
左看右看,只有拿被子一角塞了进去。
顾渊感觉梨花香远了点,终于一口咬了下去,心口的痛感褪去半分。
姜池鱼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盯着顾渊看,丝毫不在意他如此狼狈的样子。
针线穿破血肉的声音良久才停下,陆行安收拾好医箱,提起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好了,顾渊命硬着呢,别一副哭死人的样子。”
姜池鱼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多谢。剩下的我来吧。”
“好,三刻中后来药院拿药让他喝下去。”
陆行安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回头道:“半夜高烧注意下,挺过去就好了。”
姜池鱼只是反复点头,一直悬在眼眶的泪随着晃动流了下来。
微微叹息,陆行安推门走了出去。
“国师没什么事,你们该干嘛干嘛,别让外人发现不对劲。”
二皇子府。
“受伤了?”
曲清玄眉毛扬了起来,彰显着心里的愉悦之情。
“是。”京元垂首:“只是国师实在深藏不漏,刀偏了三分。”
“无妨,有一次就有二次,下次他就没那么好运了。”
曲清玄摆摆手,先给个苦头吃吃就行,识趣就留他一条狗命,不识趣那就跟着七弟一起去黄泉路吧。
“小福记东家找着了?”
“还在追。”
京元锁紧了眉头,看起来此人不是很好对付,能躲过二皇子府的天罗地网,实属厉害了些。
“继续追。”
老三不如来尝尝京城的糕点,再来决定要不要回来吧?
曲清玄眯了眯眼,外头还在下小雪,但是寒气不再深入人的骨头了,冬日高昂,照的人甚至有暖洋洋的意味。
“京元,你说,本王这样做残忍吗?”
“不,主子是聪明人,毕竟人善被人欺。”
京元嘴角咧出两分冷笑,轻声又残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