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阁楼密码
林时见深鹿2025-05-12 09:172,885

深夜十一点的公寓楼道飘着桂花香气,季温暖握着阁楼钥匙的指尖沁出细汗。钥匙柄上的银杏雕花硌得掌心发疼,那是霍沉砚今晨塞给她时,指尖划过她掌纹的力度——和十七岁那年在护栏上刻字时一模一样。密码锁的数字键盘在廊灯下泛着微光,她输入“20150520”,锁芯转动的轻响像句迟来的告白。

阁楼木门推开的瞬间,暖黄色的灯光裹着旧时光的气息涌来。季温暖的呼吸骤然停滞:整面墙贴满她在巴黎的街景照片,从埃菲尔铁塔下的仰头张望,到梧桐树下捡银杏叶的蹲姿,每张照片的角落都标着日期,最近的一张摄于三个月前,她在“银杏巷”工作室画设计稿,窗外映着霍沉砚的倒影。

“季小姐对我的收藏还满意吗?”

霍沉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混着阁楼特有的木质香气。季温暖转身,看见他倚在门框上,机械腕表的冷光与阁楼的暖光交织,西装内袋露出半截银链——正是她“弄丢”的那半条情侣手链。他的视线扫过墙角的玻璃柜,里面陈列着她所有的设计原稿,包括七年前未完成的“囚鸟”系列,每只鸟的脚链上都系着极小的银锁,刻着“20150520”。

“您收集这些,是想证明我从未离开?”季温暖摸着照片上的日期,2018年冬的那场雪,她记得自己在便利店买热可可,却不知道霍沉砚就在街对面,看着她呵气时白雾笼罩的侧脸。玻璃柜下方的抽屉里,整齐码着三十七本笔记本,封皮上印着巴黎不同区的地图,每本第一页都写着“温暖今日行程”。

霍沉砚没说话,走向墙角的檀木柜,取出个丝绒盒。季温暖看见里面躺着她中学时的校徽、用过的银杏叶书签,还有支笔尖弯曲的钢笔——那是她高三替他挡住酒瓶时,被撞弯的笔。丝绒盒最底层,压着张泛黄的纸,是她七年前的高考志愿表,原本该填“北京美院”的地方,被改成了“巴黎时装学院”,字迹是继母的。

“您早就知道。”季温暖的声音发颤,“知道志愿被改,知道威胁信是假的,知道我从未去过沈知遥的公寓——”她指向照片里PS的亲密照原件,旁边放着技术鉴定报告,“可您还是任由我离开,任由许念初伪造明信片,任由自己活在怨恨里。”

霍沉砚的指尖划过丝绒盒边缘,忽然轻笑:“季温暖,你以为我为什么收购‘银杏巷’?为什么把你的设计稿锁在这里?”他转身指向满墙照片,“因为我怕自己忘了,怕你在巴黎的每个瞬间,都变成我记忆里模糊的影子。”他忽然逼近,腕表指针在10:17跳动,“更怕你真的忘了,忘了我们之间,从来不是你一个人在牺牲。”

阁楼的木质地板发出吱呀声,季温暖后退半步,撞上陈列架,上面摆着她寄给母亲的每封信,每封都贴着三十七枚邮票——对应他们分开的年月。信的背面,都有霍沉砚的批注,比如“巴黎今天下雨,和你走那天一样”,比如“沈知遥去医院了,你别强撑”。

“您连我给母亲的信都拆?”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在看见信笺边缘的银杏叶印章时,突然愣住——那是霍沉砚的私人印章,刻着“砚守暖”三个字。

“我还知道,”霍沉砚从口袋里掏出个U盘,“你电脑里加密的‘霍沉砚十年’文件夹,里面存着我每次公开活动的录像,每次过敏的日期,甚至——”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羽毛,“我左胸的银杏叶纹身,叶脉走向是你离开时的航班路线。”

季温暖的指尖无意识地摸向自己后背,那里有片银杏形状的烫疤,此刻隔着风衣,都能感受到霍沉砚视线的热度。她忽然注意到阁楼角落的画架,上面是未完成的油画:十七岁的她站在银杏树下,手里拿着半条情侣手链,而画中少年的掌心,躺着另半条。

“叮——”

手机震动打破沉默,季温暖看见许念初发来的视频:母亲的病房里,主治医生正在更换药瓶,标签上写着“国产仿制药”。她的指尖猛地收紧,U盘从掌心滑落,霍沉砚接住时,看见她屏保换成了他们中学的合照,背面写着“阿砚,等我”。

“是许念初。”霍沉砚的声音冷下来,“她今晚去了医院,我让沈知遥盯着。”他指向画架旁的监控屏幕,“阁楼的监控,能看见整个公寓,包括——”他忽然转身,“你每次在阳台看星星的样子,像极了十七岁那年,我们在天台上数流星。”

季温暖的视线掠过监控画面,发现自己的公寓布置被完整复刻:床头的银杏叶台灯、窗台上的薄荷盆栽(虽然她总养死)、还有枕边那本《巴黎时装日记》,扉页贴着她和霍沉砚的毕业照,他的嘴角被偷偷画上了银杏叶。

“霍总,您这是把我困在回忆里。”她摸着画架上的油彩,指尖沾上金黄的颜料,“可回忆再美,也抵不过现实的——”

“现实?”霍沉砚忽然打断她,从檀木柜深处取出份文件,“这是沈氏当年的交易记录,你母亲的手术费,是我用生父的抚恤金垫付的,而沈知遥的父亲,不过是继母的棋子。”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季温暖,我等了十年,就等你问一句‘为什么’,可你连质问,都带着隐忍的温柔。”

阁楼的时钟敲响十二点,季温暖看着文件上的签名,忽然想起沈知遥说的“医疗基金来源”。她的视线落在霍沉砚左腕的银链上,链扣处的划痕,分明是长期试图打开某种锁具留下的——就像他十年间,试图打开她心门的痕迹。

“所以现在,”她忽然笑了,眼尾泪痣在暖光下泛着微光,“您要我用余生偿还,像您收集这些旧物一样,把我锁在身边?”

霍沉砚的喉结滚动,忽然抓起她的手,按在胸前心脏位置:“这里,早就被你刻满了‘季温暖’三个字,每跳一下,都是你的名字。”他低头看着她掌心的银杏手帕,血迹渗进“W”字母,“你以为我恨你?我恨的是自己,恨自己明明看透所有谎言,却还是怕你受一丁点委屈。”

阁楼外传来暴雨声,季温暖忽然想起七年前的那个夜,他也是这样抓着她的手,按在他受伤的胸口。她的指尖划过他衬衫第三颗纽扣——和中学时一样,总扣错位置,因为那里离心脏最近。

“叮——”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沈知遥的消息:“温暖,许念初在阁楼装了摄像头,她要——”

话没说完,阁楼的灯光突然熄灭,季温暖被霍沉砚拉进怀里,黑暗中,他的呼吸拂过她耳际:“别怕,有我在。”机械腕表的冷光在黑暗中划出轨迹,她听见他解锁手机的声音,然后是许念初的尖叫:“阿砚,你居然为了季温暖,删掉‘永恒之约’的宣传视频?”

备用灯光亮起时,季温暖看见霍沉砚正在删除监控录像,许念初的身影在画面里疯狂砸门。他转身时,衬衫领口微敞,露出左胸的银杏叶纹身,叶脉走向果然是北京到巴黎的航线,而纹身边缘,有道浅红的抓痕——像是昨夜暴雨中,她在他胸口留下的印记。

“季温暖,”霍沉砚忽然掏出完整的情侣手链,将两半链条扣在一起,“十年前你说‘等银杏叶黄’,现在叶黄了,雪化了,我也该告诉你——”他指了指阁楼中央的玻璃柜,里面摆着两枚戒指,戒托是交缠的银杏枝,“‘永恒之约’的真正设计稿,从来都是为你准备的。”

季温暖看着手链上的“20150520”,忽然发现,这串数字不仅是霍沉砚的生日,更是他们原定的告白日、她离开的日期、还有——阁楼密码、电梯密码、甚至他腕表背面的刻字。原来十年间,他把所有的爱与恨,都藏进了这串数字,藏进了每个与她相关的细节。

阁楼外的暴雨渐渐停歇,季温暖听见许念初的高跟鞋声远去,霍沉砚的指尖仍停在她手腕,那里戴着完整的情侣手链。她忽然明白,这个充满旧物的阁楼,不是牢笼,而是他用十年时光搭建的情书,每片银杏叶、每张照片、每份文件,都是他说不出口的“我爱你”。

而她不知道的是,当她转身拥抱霍沉砚时,阁楼的监控镜头正对着玻璃柜,许念初通过实时画面看见那两枚戒指,嫉妒让她指尖发抖,而她不知道的是,戒指内侧刻着更小的字:“砚遇温暖,十年不晚”。

继续阅读:第9章 发布会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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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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