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马尔彭萨机场的免税店飘着咖啡豆的香气,季温暖盯着玻璃柜里的银杏叶形巧克力,包装上的“2025”烫金数字与她腕间手链的链扣交相辉映。沈知遥的金丝眼镜在值机柜台反光,他递来的登机牌上,座位号“10A”对应着霍沉砚腕表背面的“W”缩写——那是他特意选的,十年前他们在图书馆的固定座位号。
“霍沉砚把纪念馆奠基仪式提前了三小时。”沈知遥低声说,“他让施工队连夜调整流程,就为了赶上你的时装周彩排。”
季温暖的指尖捏紧登机牌,想起昨夜视频通话里,霍沉砚的背景音混着桩机轰鸣,他西装袖口沾着水泥灰,却笑着说:“米兰的银杏叶比北京黄得早,记得替我捡一片夹在错题本里。”此刻登机牌边缘的银杏叶印花被她攥出褶皱,像极了十七岁那年他塞给她的银杏叶书签。
“季小姐,您的行李。”意大利籍空姐的英语带着温柔尾音,接过她手中的木箱时,银杏叶形状的锁扣发出轻响——里面装着“十年茧房”系列的主纱,裙摆的锁链纹路里藏着霍沉砚亲手刻的“砚守暖”,每道笔画都照着他父亲的字迹临摹。
北京时间上午十点,季温暖站在米兰新美术学院的秀场后台,看着意大利模特试穿主纱,银杏叶刺绣在追光灯下泛着珍珠光泽。沈知遥突然举着手机冲进后台,屏幕上是国内热搜:#霍氏总裁米兰缺席奠基仪式#,配图是霍沉砚的空座位,旁边的消防徽章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沈明轩买通了现场记者。”沈知遥的声音带着歉意,“他故意曝光霍沉砚的行程,说他为了前女友放弃父亲的纪念馆。”
季温暖的脊背绷紧,想起第二卷第七章霍沉砚连夜调整奠基流程的视频,想起他腕间银链上的水泥渍。她忽然取出手机,翻到霍沉砚今早发来的照片:纪念馆的“生命之树”主雕已完成,三十七片金属叶子在晨光中舒展,每片叶尖都朝着米兰的方向微倾。
“帮我接通国内直播。”她对沈知遥说,指尖划过主纱内衬的“2005-2025”时光轴,“让霍沉砚知道,他的每一份心意,都藏在我的设计里。”
北京的奠基仪式现场,霍沉砚盯着手机里的米兰直播,季温暖的身影出现在镜头里,她穿着素色风衣,腕间手链在试衣镜前闪了闪。他忽然听见现场记者的提问:“霍总,您缺席父亲的纪念馆奠基,是否因为私人感情?”
“不。”霍沉砚转身,指向尚未完工的纪念馆外墙,那里用投影打着米兰秀场的实时画面,季温暖正在调整模特的银链,“父亲的纪念馆,从来不是我一个人的怀念。”他抬起手腕,银链与投影里的手链在玻璃幕墙上重叠,“三十七片银杏叶,代表他守护的女孩,也代表所有被温暖过的生命。”
米兰时间下午三点,季温暖站在秀场入口,看着最后一盏3500K暖光灯亮起。沈知遥忽然递来份加急文件,是许念初从纽约发来的邮件:“沈明轩的举报信附件,是用AI生成的伪造监控,真正的2015年录像,我放在了主纱的锁扣里。”
她的指尖划过主纱腰封的银锁,锁扣“咔嗒”弹开,里面藏着枚微型U盘,标签上画着小小的银杏叶——正是霍明修便签上的图案。季温暖忽然轻笑,想起第二卷第五章在消防局看见的声纹鉴定报告,想起许念初离开时说的“红玫瑰抵不过银杏叶的温柔”。
“接下来,有请本次时装周的压轴设计师——季温暖女士。”
聚光灯亮起时,季温暖挽着霍沉砚的手臂走上T台,他不知何时出现在后台,西装领口别着她送的银杏叶胸针,袖口还沾着北京的尘土。台下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直播画面里,北京纪念馆的投影与米兰秀场的灯光交织,形成横跨亚欧大陆的银杏叶光影。
“这件作品,献给两个城市的银杏。”季温暖的声音通过全球直播传出,“北京的银杏,藏着十年的等待;米兰的银杏,见证此刻的重逢。”她指向主纱裙摆的锁链,“每道纹路都是霍明修先生的搜救路线,每个锁扣都是霍沉砚先生的解题思路——”她忽然转身,看着霍沉砚眼中的自己,“而所有的等待与误解,最终都化作了这句——”
霍沉砚忽然接过话,声音带着哽咽却清晰:“季温暖,我爱你,不是因为命运的安排,而是因为你让我懂得,爱从来不是困兽之斗,而是——”他举起手,银链与她的戒指在镜头前交叠,“是像银杏一样,把根须深扎土壤,让枝叶拥抱阳光。”
秀场爆发出掌声时,季温暖看见沈明轩的身影在观众席边缘转身,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铁青的脸。沈知遥递来的实时消息显示,许念初的证据已提交给米兰组委会,沈明轩的举报即将被驳回。
谢幕时,季温暖将那片从北京带来的初雪银杏叶别在主纱上,叶片边缘的锯齿与裙摆的锁链完美契合。霍沉砚忽然低头,在她耳边低语:“知道我为什么能及时赶到吗?”他掏出登机牌,座位号“10A”旁边盖着“加急改签”的印章,“父亲的日记里说,银杏果要成对种下,所以——”他指了指自己和她,“我怎能让你独自面对风雪。”
米兰的夜风带着银杏的清香,季温暖站在秀场后台,看着霍沉砚与马可讨论纪念馆的灯光设计。他的手机屏幕亮着,是北京纪念馆的实时监控,三十七片金属叶子在夜风中轻颤,像在回应米兰的银杏叶。
“季小姐,您的电话。”助理递来手机,屏幕上显示“许念初”的来电。
“看到新闻了。”许念初的声音混着纽约的爵士乐,“沈明轩狗急跳墙,把继母的日记片段发给了《时尚周刊》,说霍沉砚收购‘银杏巷’是为了监视你。”她忽然轻笑,“不过别担心,我附了张照片——”
季温暖打开邮件,是霍沉砚在阁楼拼凑她被撕毁的设计稿的监控截图,他的指尖滴着血,却依然小心地拼接每片碎布。邮件正文只有一句话:“真正的监视,是把心放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缝补。”
秀场的灯光次第熄灭,季温暖摸着手机里的照片,忽然明白,十年的虐恋从来不是单方面的追逐,而是两个傻瓜,在时光的银杏林里,用伤害当路标,最终走向彼此。霍沉砚的身影在黑暗中走近,腕间银链的微光,成为她眼中唯一的光。
“阿砚,”她忽然握住他的手,感受着掌心的薄茧,“等回去后,我们在纪念馆种棵银杏树吧,就用父亲当年的树苗培育的枝条。”
霍沉砚点头,指尖划过她眼尾泪痣:“好。让它的根须,连着北京的土壤与米兰的阳光,就像我们的爱——”他指向秀场中央的主纱,“穿过十年的风雪,终于在初雪与阳光的交界处,开出最甜美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