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时光茧房
林时见深鹿2025-05-12 09:172,221

巴黎时装周的庆功宴在塞纳河畔的餐厅举行,季温暖望着落地窗外的波光,银杏叶形状的戒指在香槟杯沿投下细碎光斑。霍沉砚的手掌覆在她后腰,掌心温度透过薄纱礼服传来,那里有片银杏形状的烫疤,此刻正与他左胸的纹身隔着衣料相贴,像两枚契合的拼图。

“在想什么?”他的声音混着法语歌的尾音落进耳际,指尖划过她腕间的情侣手链,链扣处的“20150520”在水晶灯下闪着微光,“在想发布会后,我为什么没带你回公寓,而是来了这里?”

季温暖转身,看见餐厅角落的玻璃柜里,陈列着枚生锈的消防徽章,徽章下方的铜牌刻着:“霍明修,2005年冬救起三名儿童,因吸入过量浓烟牺牲。”那是霍沉砚生父的遗物,她在阁楼的文件里见过照片,此刻亲眼看见,才发现徽章边缘的纹路,竟与霍沉砚腕表背面的“W”如出一辙。

“因为这里是您父亲牺牲的地方。”她摸着玻璃柜,指尖凝住一层雾气,“您说过,他救的孩子里,有个女孩后来成了服装设计师,总爱在作品里藏银杏元素——”她忽然抬头,看见霍沉砚眼中翻涌的情绪,“那个女孩,就是我。”

香槟杯在桌面轻响,霍沉砚的喉结滚动:“十七岁那年,你替我挡下酒瓶,后背留下银杏疤,我才发现,原来命运早就在我们之间织了张网——”他指向徽章,“我父亲救了你的命,你用十年时间,救了我的心。”

季温暖的视线落在徽章旁的笔记本上,泛黄的纸页写着:“给小温暖的礼物——银杏树苗,种在学校操场角落,等它长大,就能替你挡住所有风雨。”那是她七岁时收到的匿名礼物,原来不是母亲送的,而是霍沉砚的父亲,那个素未谋面的英雄。

“叮——”

手机震动打断回忆,季温暖看见许念初发来的消息:“季温暖,你以为拿到戒指就赢了?霍沉砚继母的电脑里,还有你母亲当年签署的‘离开协议’。”附件是张照片,母亲的手印按在文件末尾,背景是霍家别墅的客厅。

霍沉砚的手指猛地收紧,季温暖感觉到他掌心的薄茧划过她后背的烫疤。她知道那是许念初最后的挣扎,就像七年前的PS照片,就像昨夜在医院更换的仿制药瓶,都是困兽之斗。但此刻,她望着玻璃柜里的银杏树苗照片,忽然明白,有些真相,早已在时光里埋下温柔的伏笔。

“我们回去吧。”她握住霍沉砚的手,无名指的戒指与他的银链相碰,“去阁楼,把所有的旧物都摊开,就像您当年收集我的每个瞬间,现在换我——”她指了指自己胸口,“收集您十年的隐忍与深情。”

午夜的阁楼飘着木质香气,季温暖赤脚踩在地板上,看着霍沉砚从檀木柜深处取出个铁盒。里面装着继母的认罪书、沈氏的交易记录,还有盘泛黄的录像带——记录着霍明修救人的最后时刻,镜头里,七岁的她抱着银杏树苗,正从起火的楼道里跑出。

“我十五岁那年,继母说生父是杀人犯。”霍沉砚的指尖划过录像带,“直到遇见你,发现你后背的疤,发现学校的银杏树苗,才渐渐拼凑出真相——”他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十年的释然,“原来命运早有安排,让我爱上的人,正是父亲用生命守护的女孩。”

季温暖的眼泪滴在录像带上,她看见七岁的自己转身,对着镜头露出笑容,手里的银杏树苗在火光中微微发颤。而霍沉砚十五岁那年,正蹲在树苗旁刻字,刻的是“阿砚与温暖,永远不分开”,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这个名字,会成为他十年的执念与救赎。

“许念初偷走了遗物盒。”霍沉砚忽然开口,指着空出的抽屉,“但她不知道,盒子里除了徽章,还有封信——”他取出张信纸,上面是霍明修的字迹,“‘致捡到盒子的孩子:如果你看见这封信,说明爸爸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但爸爸种下的银杏树苗,会代替我守护你。’”

季温暖的视线模糊了,信纸边缘画着小小的银杏叶,和她中学课本上的涂鸦一模一样。她忽然想起沈知遥说的,霍氏医疗基金用的是抚恤金,原来那不仅是为了她母亲,更是霍明修用另一种方式,继续守护着他救过的孩子。

“温暖,”霍沉砚忽然抱起她,走向画架旁的沙发,“知道我为什么总让你设计锁链元素吗?”他指着未完成的油画,“因为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捆住我灵魂的锁链,让我甘之如饴地困在十年的茧房里,等着破茧那天,看见你眼里的光。”

晨光透过阁楼天窗洒下,季温暖看着霍沉砚熟睡的侧脸,指尖划过他眉骨的阴影。他的手腕搭在她腰上,银链与她的手链交缠,形成个完整的环。床头柜上,放着他们刚才拆开的时光胶囊——中学时的银杏叶书签、发布会的戒指盒、还有封写给未来的信,信末写着:“十年路漫漫,幸好我们没走散。”

手机在地毯上震动,季温暖看见是沈知遥发来的消息:“温暖,许念初在机场被拦了,她随身携带的U盘里,有霍沉砚继母篡改档案的原始数据。”附件是张照片,U盘外壳刻着银杏叶图案,正是她七年前送给霍沉砚的成年礼物。

她轻轻笑了,将手机放回原处。窗外的塞纳河泛着微光,远处的埃菲尔铁塔亮起晨灯,像极了十七岁那年,他们在天台上看见的流星。季温暖知道,许念初的挣扎、沈氏的档案、继母的秘密,都将在未来的时光里一一解开,但此刻,她更想记住的,是霍沉砚掌心的温度,是阁楼里的暖光,是十年时光织就的,属于他们的茧房。

“阿砚,”她贴着他胸口低语,听见心跳声与记忆中的雨声重叠,“下一次,换我来收集你的每个瞬间,就像你收集我的巴黎街景,好吗?”

霍沉砚的手臂骤然收紧,季温暖听见他闷在发间的笑声:“季温暖,你知道吗?你说‘阿砚’的语气,和十七岁那年在图书馆喊我时一模一样,让我恨不得把余生的每个瞬间,都刻成你喜欢的银杏形状。”

晨光中,阁楼的银杏叶标本轻轻颤动,季温暖望着满墙的巴黎街景,忽然发现,每一张照片里,霍沉砚的身影都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默默注视。就像十年的时光,看似漫长,却不过是两颗心,在命运的银杏林里,绕了个圈,最终回到彼此身边。

继续阅读:第11章 病历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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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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