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那个嘛,你自己不会下么?”我同情地捏住他的脸颊,“要不我给你发链接?”
“……”许盾咬牙,“那个那个的话,不用。”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大手一挥,“链接我都存在笔记本里了,不过你要想看更劲爆的,只能找彭二要,我这儿没有。跟你说哦,他那儿攒的片儿可多,什么类型的都有。他买了个固态硬盘,插电的,存了几百个G。”
我起身去找笔记本,被他一把拦住。
“你别告诉我,他还——”
我一拍脑袋,“啊对了,你不看日本的,嫌丑。喜欢看欧美的?”
“……记性不错啊,你先别转移话题。”许盾面带震惊,“固态硬盘,你看过多少部?”
我幽幽叹气,“他不舍得借给我,真不厚道。”
许盾:”……”
“翩翩,你到底喝了多少?”他一手揽着我,另一手抬起我的下巴,拇指在我唇上搓了搓,搓得还挺疼。
“你看着我,老实交代。”
我嘿嘿笑:“两瓶半,一瓶干红,一瓶半青岛啤酒。”
许盾没说话,继续看我。
“中间只上过一次厕所,很厉害吧?大波哥才喝了半瓶红酒,光我看到,他就去过三次。”
“还有辛新,天天吹牛逼,说自己的肾功能如何强大,刚喝几口就跑厕所,脸红得跟猴——”
许盾已经不想听了,独自靠着茶几坐在地上,按着眉心面带晦涩:“翩翩,给我个面子,你以后千万不要再喝酒。”
“你有点霸道。”我眨了眨眼睛:“不让开车,不让剪头发,还不让喝酒。”
他把我抱起来,走向卧室:“霸道……我觉得还好,还有别的缺点吗,说来听听。”
“你还事事儿的。”
“还有呢?”
“脾气不好,总发火。”
许盾将我放在床上:“那怎么办,你讨厌我这样吗?”
“不讨厌。”
“真不讨厌?”
他帮我脱掉袜子,盖好毛巾被,弯下腰来:“改是够呛的,万一你受不了了,会把我换掉吗?”
“怎么可能!”我打了一个哈欠,翻了一个滚儿,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摇头否认。
我稀罕他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换掉。
“不可能吗?”许盾的声音哑哑的,“你要怎么保证?”
“跟你拉勾?”
“拉勾是小孩子的把戏,咱们是成年人,不兴那个。”
“……”我为难了,“要不,我给你压点抵押品?我名下没房子,也没别的财产。”
许盾眼角都笑红了:“房子我不稀罕。”
我换了个方案:“你要学历证书吗?还有学位证书,本科和研究生一共四本。”
许盾一口拒绝:“没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自己看着办吧,银行卡在钱包里呢……”我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身份证用处太多,不能给你。”
许盾亲了亲我的额头,“我自己看着办,你可不许哭鼻子。”
第二天醒来,我对着镜子欲哭无泪。
额头上出现了一排勉强称得上入眼的刘海,因为卷的厉害,整齐与否对我的发型影响微乎其微,问题在于——我从来不剪刘海的!
不止一位理发师曾经说过,我的额头不够宽,眉眼颜色偏重,不够乖巧,最好不要剪刘海,特别是齐刘海,否则会显得不伦不类。事实上,朱沁也曾说过同样的话,彼时她用了“烟火气过重”来形容我。
许盾这个二把刀,早知道他亲自动手,还不如在Tony老师那里做个造型,总好过一剪子咔嚓下去,脑门上顶了一排铜钱圈儿。
我急吼吼打了个电话过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抢白:“是不是你干的?”
许盾的声音听起来愉悦极了,“是你让我看着办,不记得了?”
“……”我隐约有些印象。
我似乎在出租车上和大波哥闹了一路,回家后继续和许盾闹,问题是——我到底都闹了些什么?
记忆有些模糊,好像都是些芝麻蒜皮的小事,又好像挺严重,我还记得许盾一阵哭笑不得一阵欲言又止,生动且迷人的表情。
真想啃上一口。
难不成,我真让他剪刘海了?
为了啃他一口,我什么都愿意的。
“酒醒了?”他直接跳过话题,“过来公司找我,我手上有点图没改完,现在走不开。”
挂了电话,我简单洗漱了一番,对着镜子左看不顺眼,右看不顺眼,最后只好用发箍系了马尾,又戴了顶帽子,这才出门。
许盾见我将刘海遮了起来,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嫌我?”
“你手艺太差,而且你乘人之危,不君子。”
许盾怪笑一声:“手撕男同事衬衣,还偷偷数人家上厕所次数,你的行为就君子了?”
我:”……”
他将办公桌上的一只礼盒推过来:“我不知道地址,你从APP上叫个同城快递,给你师兄送去。”
我认出包装上的LOGO,再次重申:“他那件是山寨的!”
“你撕人家衣服还有理了?”许盾很认真地看我:“不是每个被撕了衣服的男人都能像他,把你完完整整全须全尾送回来,还对邻居盘查一遍,生怕你吃了亏。”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那好吧。”我悻悻的,拿出手机叫快递,“衣服多少钱,我补给你。”
许盾凉凉瞥我:“不用你补。”
“那怎么行——”
“帮我办件事就行。”
他扔给我一只塑料袋,“撕了。”
我打开一瞧,塑料袋里是一件红色衬衫,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里里外外看仔细了。”
我不明就里,将衣服拎出来,胸口处赫然出现一排小字——A市一中第*届物理竞赛留念。
“澄清两件事,第一件——”许盾抬一抬下巴,指着那排小字,“那天下午学校领导要求合影,必须穿队服去,所以我才穿了这件衬衫。不知道你注意过没有,我不喜欢红色,非特殊情况下,我绝对不会穿红色衣服。”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第二件——我跟谢婧泽认识时间挺久,除了同班,没有任何其他关系,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可能有。那天她说我爸请吃饭,我去了之后才发现,明明是我爸和一群业务合作伙伴聚餐,与获奖毫无关系,所以我直接走了,一口饭都没吃。”
“不信你可以问我爸,他要知道我找了个醋坛子,肯定高兴死。他想抱孙子想疯了,恨不得给我下药。”
“……”我咬着嘴角,有种无颜见江东父老的丢脸感。
“这下满意了?”
他捏住我的下巴,“嗯?”
满意是满意了,问题是如何收场,我面红耳赤,骑虎难下。
“来,撕了它,豁口我都帮你剪好了。”许盾夹起衣服的一角,露出的口子上,出现利器切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