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懿婷努了努嘴,“怎么,不欢迎吗?”随后又说,“反正我来都来了,你不能撵我走。”
“哪能不欢迎啊,没想到罢了。”
我拉着她的手,“我家地方不大,你随便坐。”正要招呼她落座,忽然被沙发上的两团东西吸住眼球。
“喵~”
其中之一冲我连连直叫,“喵~”
它们的个头很小,最多有我的手掌大,白色的肚皮,浅灰色的背,溜圆的瞳孔比钻石还亮,毛茸茸,软乎乎,规规矩矩站在布艺沙发上,像小号的毛绒玩具。
“这是我送你们的生日礼物,爱叫的这只是公的,要活泼一些。”
孟懿婷左右手各执一只,将它们抱了起来:“我家大婷八月底才生的,姐弟两个,来,你抱一抱?”
我小心翼翼接过一只,摸了摸它的背,“这是……布偶么?”
孟懿婷嗯了嗯:“大婷血统特纯,今年第一次生,一共才得了两只,好多闺蜜想要,我都没舍得给呢,全给你们送来了。”
彭二嗤笑一声:“闺蜜?我呸!”
“……”孟懿婷当场黑了脸。
“就你那些狐朋狗友,屁大点事把人拉黑,也能称得上闺蜜?你把人家当闺蜜,人家把你当提款机了吧。”
“你闭嘴!”
“老子就不闭!”
“我和习习过生日,你俩少吵几句不行吗?天天在健身房吵,来了我家还吵。”米西端着汤盆走过来。
“习习~先喝碗汤,暖和暖和。”
我揉着小猫的肚皮,心快被它融化掉。
“米西快来,咱们给小猫起名字吧。”
“我都想好了,扁小羽,米小西,方便又好记。”米西从孟懿婷怀里拎起另一只,扒开后腿一看:“这只是米小西,嗯,不错,本钱十足,跟小西爷有得拼。”
彭二凑过来,瞧一眼:“岂止不错啊,相当可以。”又骄傲地笑道:“跟老子也有得拼。”
米小西“喵”地一声,舔了舔米西的手指。
我和孟懿婷:“……”
扁小羽和米小西初来乍到,也不认生,趁着我们四个张罗吃饭,两小坨儿你追我赶圈地盘,转眼闻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
孟懿婷跟老妈子似的,喋喋不休。
“一定要给它们喝纯净水,千万不要喂自来水,不卫生,也不能喂矿泉水,它们会得肾结石。”
“虽说你俩出身大厨世家,但小猫不能和你们吃一样的饭,它们肠胃娇气,要吃猫粮,最好吃进口的,实在馋的不行——”
彭二听得不耐烦了:“实在馋的不行,楼上有个小猫食堂呐!上千条许小盾,还不够它俩吃的?”
“许、许小盾?”孟懿婷一愣。
米西从餐桌底下踢了彭二一脚:“傻逼,哪壶不开提哪壶。”
“……”彭二一哂,“我又不是故意的……对不住啊,习习。”
我想说没关系,被孟懿婷抢了先:“有什么对不住的?”
“你也是个傻逼。”彭二执起她的手,“咱俩真是天生一对。”
“滚!谁跟你一起当傻逼!”
孟懿婷看向米西:“不让提盾盾,是几个意思?”
米西:“……”
孟懿婷扭头看我:“你和盾盾闹矛盾了?”
“没——”
“就算想闹矛盾,也得见着人啊。”彭二扯了扯孟懿婷的袖子,“你也看到了,许盾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连习习的生日都不露面。”
米西也嘟囔:“他的心思都放在谢家了,哪还记得米家。”
“说起来,你跟谢婧泽是闺蜜来着。”彭二猛然想起来,“你说说你啊,净跟什么玩意来往,难怪混这么惨。”
“你他妈想死呢吧!”
孟懿婷一拍桌子,被米西一把摁住:“要打出去打,别在我家动手。”
“小卷毛,你得相信盾盾,听见了没?”孟懿婷压着火气,拉起我的手,“别人我不敢说,许家的男人,绝壁都是情种。当年我姨走得早,盾盾还小,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我姨丈,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到中年,升官发财死老婆。周围莺莺燕燕,惦记他的数不胜数,一个个的,打着照顾盾盾的幌子往家窜,这个要做饭,那个要洗衣服,他全给轰出门去了。”
“我姨爱吃饺子,也爱包饺子。这都多少年了,我姨丈,逢年过节只吃饺子,连带盾盾也养成了这个毛病。”
“你别看他跟谢家走得近,肯定是形势所迫,被我姨丈强拉过去的。他对你是认真的,我看得出来。”
米西别别扭扭道:“我们也想信他啊,我前几天还劝习习呢,问题是他——”
彭二刚才差点挨揍,此时说话有点底虚,声音小小的:“问题是他天天上新闻,换谁谁不膈应啊。”
“他那是——”
孟懿婷转了转眼珠,“他那是逢场作戏——”
我们几个齐齐看向她。
“我猜的。”孟懿婷补了句。
彭二哼了声,“切。”
“你别瞧不起人,”孟懿婷幽幽道,“我除了学习成绩不好,脑子比谁都不差,打扑克打麻将,从来没输过,不信你试试。”
我们三个不置可否,谢婧泽抿了口啤酒,开始爆料:“我见过谢婧泽的爸,不止一次。那人……怎么说呢,跟我姨丈不是一路人,放着正道不走,偏偏爱搞些旁门左道,连小老婆都好几个。”
“……别说,他跟我爸倒是挺像。”
提到孟庆华,孟懿婷的神情微变,眼圈也红了。
彭二碰了碰她的手背:“接着说谢乾。”
孟懿婷吸了吸鼻涕,提振精神,继续分析:“国戎集团若是到了他的手上,要么再圈一道钱,彻底被他吸干,要么他解雇员工,就算能坚持下去,未来的项目也会偷工减料,总而言之,早死晚死,肯定是个死。”
“这也太损了吧?”
彭二和米西同时撇嘴。
“别看外面吵翻天了,但我觉得,许家和谢家联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你们也不想想,我姨丈就盾盾一个儿子,平时疼得跟眼睛珠子似的,哪舍得为了公司牺牲他的终身幸福?何况联姻啊,又不是约炮,总不能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彭二重重咳了咳,“说人话!”
“……人话就是,盾盾如果愿意,怎么会等到今天?谢婧泽当年追他追得多紧啊,就差下药了……我不就被她利用过,差点打了小卷毛。”
“不是差点,你是真打了!”米西阴着脸,“打了两下呢。”
“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我错了还不成。”孟懿婷陪着笑脸,帮米西倒了杯啤酒,“如今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吹蜡烛切蛋糕,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