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
我只有七日。
若不能揪出构陷甄家的幕后黑手,洗清“通敌”的泼天罪名,整个甄氏,将满门抄斩。
兵部尚书与礼部侍郎狼狈为奸,一封“铁证如山”的奏疏呈上,龙颜震怒。
甄府被围得水泄不通,禁军的刀尖在门外闪着寒光,随时都会破门而入。
那所谓的“敌国书信”,字迹模仿得惟妙惟肖。
信中内容更是详尽到我出征边关的具体时日。
甚至还有敌国许诺一旦功成,便册封甄家为王的荒谬之言。
母亲听闻噩耗,惊惧交加,心疾突发,至今昏迷不醒。
府中下人跑了个精光,几个族老也是各怀心思,吵嚷不休。
甄家,已是风雨飘摇。
我曾寄望于贾清风。
一封求援信送出,却石沉大海。
只等来一句冷冰冰的“朝廷之事,边关不便插手。”
他这是,放弃我了?
心头掠过一丝寒意,转瞬即逝。
靠人不如靠己。
甄家的清白,我自己来挣。
夜深沉。
我潜入书房,翻出尘封的边关密档。
真实的敌国密文格式,缴获的零星情报,在我指尖一一整合。
一封“敌军内部揭发甄家被构陷利用”的书信,在我笔下逐渐成形。
字字斟酌,句句暗藏玄机。
随后,这封信“不经意”地落入了一名常在御书房行走的太监手中。
鱼饵已下,只待鱼儿上钩。
次日,我暗中联络了几个昔日在边关的心腹将领。
“敌军突袭,边关告急!”
八百里加急的奏报雪片般飞向京城。
龙椅上的那位,果然被边境的“战火”扰乱了心神。
恰在此时,一份“敌军作战会议记录”也“适时”地出现在御案之上。
记录中,赫然提及“利用朝中大臣构陷甄家,以动摇边关军心”的毒计。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如铁。
我一身素衣,立于殿中。
目光直视兵部尚书那张虚伪的脸。
“尚书大人,这封构陷我甄家的‘亲笔信’,敢问是您左手所书,还是右手所写?”
他脸色微变,强自镇定:“一派胡言!”
我冷笑一声,甩出数份真正的敌国密信样本。
“这是我从边关缴获的敌国密文。诸位大人请看,无论是用词习惯,还是行文格式,与尚书大人呈上的那封‘罪证’,有多大出入?”
“再者,尚书大人这模仿家父笔迹的功夫,虽有七分相似,却失了家父笔迹中的风骨。笔锋犹豫,力道不足,分明是心中有鬼,下笔不稳!”
字字诛心。
兵部尚书额头开始渗出冷汗。
“你……你血口喷人!”
“哦?”我挑眉,从袖中摸出一枚通体温润的玉佩,“尚书大人,这枚西域墨玉蝉翼佩,您可认得?”
他瞳孔骤缩,失声惊呼:“我的玉佩怎会在你手中?!”
话音未落,他便知失言,脸色惨白如纸。
满朝文武哗然。
那玉佩,正是西域某小国进贡皇室之物,后被赏赐给了几位重臣。
兵部尚书恰是其中之一。
而那西域小国,早已暗中与我朝敌国勾结。
“尚书大人,如今人赃并获,你还有何话可说?”我步步紧逼,“是你,私通敌国,泄露军情,再反咬一口,构陷忠良!”
“不!不是我!皇上明鉴!是她诬陷!是她……”兵部尚书语无伦次,徒劳地挣扎。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急报。
“启禀陛下!靖远王贾清风八百里加急军报!”
众人瞩目下,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呈上奏折与一份厚厚的口供。
贾清风竟在此刻送来了消息。
皇帝展开细看,脸色愈发阴沉。
那口供,正是从敌军被俘将领口中审出的。
内容直指兵部尚书早已被敌国重金收买,多年来暗中输送情报,此次构陷甄家,亦是其与敌国策划的一环。
“好,好一个国之栋梁!”皇帝怒极反笑,将手中奏折狠狠掷于地上。
“将此叛贼拖下去!打入天牢!严加审问!”
兵部尚书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礼部侍郎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跪地求饶。
一场弥天大祸,烟消云散。
甄家,沉冤得雪。
我立于殿中,身姿笔挺。
瞥了一眼瘫倒的尚书,心中毫无波澜。
只是,贾清风……
他的军报,来得如此“恰到好处”。
这盘棋,他究竟何时入的局?
又或者,他从未真正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