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那种让人心惊的气势与压迫感，这副表情，简直和厉辰一模一样！
“开始吧。”陈灵雨不敢再想，只能尽力让心情平复下来。
面无表情，也是分很多种的。
摄影师一看见陈灵雨的表情就觉得有戏，可配上她那妆容，却又省省硬是让人觉得差了点意思。
败笔啊！
摄影师感叹着，又正色道：“行了，先，先站在正中央，侧脸对着我，咱们先找找感觉。”
场景早就布置好了，枯木、落叶和绿幕，对比先前李可拍摄时用到的大批量的布料与鲜花，这样的布置显然是有些寒酸的。
毕竟只是内封，优先级上肯定还是有些差异。
陈灵雨一身造型也不知是从哪个游戏广告里搬过来的，倒也挺精致，很有些精灵族的感觉。
不过，还差了点。
“等等，我提个小建议可以么？”宣萱没等开始就走到了摄影师身旁。
在这里，杂志方有话语权，摄影师才是控场的那一位。
“光线不太合适，我希望能全都关掉，侧面的补光调到最弱，只留下顶灯。”
杂志方的话事人听见了宣萱的话，没等摄影师开口，便拍了板：“照做。”
宣萱得了这样的支持，也转头友好地笑了笑，却没有说更多。
就在这时，光源一盏一盏熄灭了。
李可心中忽然一跳，忍不住去看顾陵：“她还有什么花样？”
顾陵却只是摇头，并不答话。
一旁，Lisa早看出身边人心眼颇多，更殷切地看向陈灵雨。
看着身边的光源一点一点消失，陈灵雨的心也一点一点落下去，就好像一片树叶，在漂泊过后终于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宁静，祥和，如同融入了整片自然。
她猜想不到自己的样子，却能看见周围人逐渐惊异的表情，尤其是她稍微转一转脸就能看见的摄影师，此刻更是吃了个鸡蛋似的，瞠目结舌。
“这是，什么画法？”
终于有人提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聚焦在陈灵雨身上的目光瞬间转到了宣萱身上，宣萱却只是含笑看着陈灵雨，目不转睛。
银色夹杂着淡淡的金色，在陈灵雨面庞上浮现。
像是水波，又像是某种奇异的文字，正如林中仙子这个称呼一般，带着令人惊异的神奇的色彩。
可偏偏在陈灵雨脸上，那些色彩就好像成为了她的一部分。
潋滟的波光带着古老符文一般的层叠影像明灭起伏，最后，全都汇聚在了陈灵雨那双平静无波、恍若非世间人一般的眼中。
“厉害。”李可强颜欢笑，还鼓了两下掌，“宣萱，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啊，实在太厉害了。”
“一些小心思而已，算不得什么。”
宣萱答完，李可终于绷不住了。
她知道，自己那浓墨重彩的造型彻底落了下风，即使她才是封面又怎么样？这一期杂志放出去，绝对会被陈灵雨踩在脚下做了陪衬。
李可不能坐视这样的事发生，片刻的思索后，她默不作声地离宣萱远了些，又招来经纪人。
“宣小姐，我真是没想到你刚才究竟在做什么，惭愧啊。”顾陵却在此刻上前去了，“不知道宣小姐师承何处？”
“随便找了个培训中心。”宣萱早知道李可的心思，对顾陵的态度也只是淡淡。
顾陵对宣萱更是没办法真的放低身段，只寒暄了几句，便也拂袖而去了。
摄影棚里一片热闹，摄影师脸上哪里还能看见刚才的嫌弃表情？恨不得多给陈灵雨来几个近景特写才好。
“宣萱姐，这才是特效妆么？”
小若也是第一次看见宣萱这样的画法，惊得不行，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心。
陈灵雨脸上的纹路伴随着打光，果真像是做了后期特效一样。
可是，那种自然的悬密感却完全不是特效所能比的。
“只是，小手段，之后再教你。”宣萱先前也只是纸上谈兵，还没有在谁脸上试过这样的妆容，所以，要说她一点都不得意那是假的。
当杂志方的主管人员消失了一阵子又回来后，宣萱心中的这种成就感简直更甚了。
“没错，换成下一期的封面。”工作人员正和Lisa交涉着。
Lisa也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这可是国内最顶级的时尚刊之一，陈灵雨先前那部电影还早得很，以她现在的咖位，能上一次二封都够Lisa高兴好一段时间了。
现在，杂志方竟然要白送一个封面？！！
“可是，您这边时间还来得及么，毕竟是半月刊，会不会协调不来。”Lisa高兴过后，还是很矜持的推拒了一个来回，“厚爱我们心领了。虽然我也觉得灵雨这次的造型很棒，但还是不要影响了杂志这边的正常流程才好。”
杂志方的态度却很强硬，竟然非要留着这组照片上下一期的封面。
Lisa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真的推掉。
等到陈灵雨那边一拍完照片，Lisa就立刻走到了她身边：“杂志要给你下一期的首封，没有问题的话，咱们待会重新签个合同。”
这是好事，陈灵雨当然不会拒绝。
不过，杂志方忽然这么殷切，总还是有些蹊跷的。
一旁，宣萱也在那边管理人员的热切寒暄下，不得不笑着多回应了几句。
“对，我现在精力有限，没办法接太多邀约。”杂志方想邀请宣萱做合作化妆师，这不意外，可宣萱还是坚持立场没有动摇。
“那真是太可惜了。”
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在可惜，杂志少了一位可以合作的顶级化妆师，还是在可惜少了一条和厉氏搭上关系的捷径。
不过，该客气的地方怎么客气都不嫌多。
宣萱还没有主动问封面的事，那边就已经在谈话间透露了些许。
“太惊艳了，虽然我们刊在这方面也有不少顶级的化妆师，可是您这样的手法还从没见过。”
“李可也没见过，她毕竟是演员，时尚敏感度相对而言还是要低一些。”
“影后嘛，总还是要面子的，真放在同一刊上，我们这里的争议也会很大。”
看来李可这次可能要凉了，内封比首封好看这种事，谁都不想看见，既得罪人，还显得杂志方一点品味都没有。
不过，陈灵雨这一期封面，绝对是预定了下个月的流量，双赢。
宣萱的表情依旧平和：“希望以后还能有合作的机会。”
等陈灵雨换回常服出来，宣萱才得以脱身。
“怎么不卸妆？”
陈灵雨一脸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脸：“舍不得。”
于是，回去的路上，宣萱和Lisa只能看着小若和陈灵雨凑到了一起，拿着手机的光东照西照，看个不停。
“哦哦哦，出来了！”小若惊奇地看着那些花纹。
陈灵雨赶紧照镜子，也是小孩儿似的。
可眼睛转了好几圈，却吐不出什么新词儿来，最后还是把手拍得通红。
“宣萱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