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阎天转身,冷魅的紫眸睨着她,只笑不语。碎夜也不多说什么,上前褪去他身上的单衣,霎间,他精瘦而健壮体魄袒露在自己眼前。碎夜是在男人堆里长大的,对于男人半露的身子自然是没半点影响力了。可是这男人好像是故意一样。动不动就将脑袋凑上前来,还故意将在她耳际吐了口热气。
碎夜将身子侧开了一些,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有颤抖了。抬眼瞪了他一眼,却发现他冷魅的紫眸里噙着吸谑的笑意。
“这样很好玩吗?”替他穿上最后一件外袍,系上腰带后,碎夜便退了些。
难道这就是他所谓想征服自己的手段吗?那未免也太不入道了。她又不是那些十七八岁的小妹妹,任由他耍几个小手段就骗到手的吗?更何况,他们是对敌的关系,他真的认为她会傻到家的爱上他吗?
“早朝了。”然而帝阎天却没回应她的问题,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袍,便踏出了寝殿。
碎夜的心莫名颤抖了一下。为什么感觉他那一句‘早朝了’如此的像她前世,真正在热恋中,柏熙对自己说,‘上班了’相似。
看着他颀长的背影,碎夜反应过来,默默的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回自己的寝房去。
帝阎天要自己伺候他生活起居时,她便搬到了玄麟宫附近的宫殿。
由一个太子殿下变成阶下囚,再变成一个宫女,好似宫内的人都挺好奇帝阎天到现在不杀了自己般……
但其实她也挺好奇,他为何不杀自己……
她已经没了任何价值了,孩子没了,她身上中着剧毒,已不能供他玩乐,就算征服了自己又如何?
“姐姐。”刚回到现下所居住的寝殿,紫熏便从殿内迎了出来,好似自己会在这时辰起床般。
“怎么起得那么早?”紫熏跟了她半年多,知道碎夜从来都不要求她早起服侍自己,只要她休息足够再来伺候自己便可,可今日,她的神情怎么像一夜未眠。
“姐姐,王没为难你吧?”昨夜一夜未眠,紫熏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王无缘无故将姐姐调到他身边伺候,肯定是想借次为难姐姐,一夜她心神焦虑,根本就睡不着,一直担心着帝阎天会为难碎夜。
“没事。”拍了拍紫熏削瘦的肩,碎夜绝美的脸蛋露出一抹少有的笑意,却如春风般带着丝丝暖意。
让紫熏不禁看呆了眼,“姐姐……”
“看你的脸色,你是不是一夜未眠了?”碎夜假装生气的板起脸看着她。
紫熏抿唇不敢答话。
碎夜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她一回来就问这问题,可想而知,她是在担心自己了。“你快点去睡觉吧,我没事。”
“紫熏还有点事情要做,先回去,姐姐你休息一下吧。”不等碎夜做出任何回应,紫熏那娇小的身躯转身就跑出寝殿。
令碎夜想唤她回来都唤不出口。
这丫头,还有什么事情好忙的?
凝蓝宫
经过落水与警告碎夜被帝阎天撞见,两次都被帝阎天暗示的让自己安分些之后,蓝雪并无再对碎夜出手。自己还没出手,绿碎夜的孩子一出生便夭折了,蓝雪心情大好,认为绿碎夜的孩子夭折之后,王肯定会大发雷霆,下旨杀了绿碎夜与沐夕颜俩姐妹。可是……
“你的消息可靠吗?”蓝雪端起手中白玉瓷杯,冷睨着站在身旁的贴身宫女一眼,圆润而动人的黑眸掠过一丝疑惑。
“娘娘,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奴婢可是亲眼看见那个绿碎夜在四更之时跟着阔非进入玄麟殿的。”喜儿面色也满是疑惑,不懂王为何还要留一个敌国的太子在自己身边,而且还是负责自己的生活起居,难道王就不惧于绿碎夜会在饭菜里下毒?虽说王被她毒死后她自己也逃不出皇宫,可也难保她不会一时想不开,想与王同归于尽啊?
闻言,蓝雪面色凝重,放下杯子,葱白纤手微微握紧了些,“王究竟想干什么?孩子都夭折了,黑雪幻国也灭了,他还留着绿碎夜做什么?”
那个太子殿下可留不得,能终日跟男人混在一起,却二十年不曾被揭发是女儿身,可千万不能小看。帝阎天若是现下不除她,留着以后必定祸害帝亚斯。
喜儿看着主子微愁的容颜,皱了皱眉随之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样,勾起唇角,阴笑道:“娘娘,奴婢觉得王也许是最近生活枯燥乏味,留着绿碎夜的命是想折磨一下她增添生活乐趣呢?”
蓝雪挥袖站起身,直接走向窗户旁,望向窗外明朗的天空,院子的树木也逐渐飘下泛黄的叶子。已是冬季了,自己好似很久不曾回将军府探望爹爹了。而爹爹最近不知在忙于何事,也许久不曾进宫见探望自己了。
“喜儿,你想的也并不是没可能……”顿了顿,蓝雪并无再说下了,想王绿碎夜动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那个无情帝王也会有真心吗?
“奴婢觉得一定是如此!”睨着主人似释怀的侧脸,走上前,“娘娘不必担心,王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蓝雪闻言,勾了勾唇,露出一抹冷笑。从她第一天见到帝阎天开始,她就知道,那个男人,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而且除了他身边的轩将军大祭司和阔非外,他从来都不相信以外的人。
就连自己,进宫多年,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都不曾信任过自己。
她爹爹是朝中掌管兵权镇国将军,因是先帝御封的称号,且先帝曾说过,除非是爹爹自己向先帝卸下兵权,否则任何都不得威逼爹爹辞去将军一职。所以,就连帝阎天也不能。当年,帝阎天登基之后便是因为有所顾忌爹爹,所以才将自己接进后宫,封为贵妃。不是因为自己的容貌,也不因为对自己倾心……
可她在第一眼见到他时,她已是堕入那令人万劫不复的紫眸里,他对自己无心,她是知道的。只要可以一直呆在他身边,她可以不去想这些,她可以不去想他对自己是否有心。她只要他身边没任何女人就行了。
她知道,帝王后宫不可能除了自己无其他妃子的。他是纳其他女子为妃了,开始她很气愤,千方百计的设法去刁难那些进宫的昭仪夫人,后来知道王并无与她们有过夫妻之实。她笑了,开始无视其他在后宫的女子,帝王始终无心,多年相处,他对自己无心,她认了。但若他对她人动心,她定会毁了那个人!不管用任何手段。
“喜儿,起驾到御书房一趟。”王近几日已不曾来过凝蓝宫了,他既然不肯移尊驾来看自己的话,那么她便自己去看他,顺便探喜儿所言是否真实。
这个帝阎天,将自己安排他身边当奴婢几日都不曾为难过自己,如今却是为了一杯茶,竟然如此刁难自己!
碎夜真是越想越气,可在一旁的阔非却劝自己怎样都得沉住气。
“姑娘,王今日心情浮燥,是因早朝时,几位大臣都上奏要王下旨处决姑娘。”阔非的话刚落,碎夜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随即抬眼看向跟前清秀的脸庞。
面不改色的道,“那他把我的死期定在何时了?”
难道真的逃不出去了,她好像算漏了一件事情,就算直觉帝阎天不会现在下旨杀了自己,但是也难免帝亚斯皇朝中的大臣担忧一天不除去自己,自己一天就睡不了,安稳觉。她是不是忽略了这些大臣们了。
“不,姑娘,王并不想杀你。”阔非急忙答道,生怕碎夜一有个什么误会般,话后又觉得好似答得太快和太过确定,便转了语气道,“阔非的意思是,阔非自小跟在王身边,王的脾性阔非很清楚,王会被你安排在他身边,那就证明王并不想杀你。”
“为什么把我安排在他身边就是不想杀我?”碎夜凝着,蘸眉微蹙,想不通阔非这话的意思。
“这个……阔非也不好说出来,得靠姑娘自己理解了。”顿了顿,阔非便将话题移到了正事上,“姑娘赶紧沏好茶送上去吧,王估计等得不耐烦了。”说罢,便先行一步地走了出去。
碎夜见状,也不得不端上刚沏好的茶跟了出去。
来到御书房,帝阎天正在反复地翻着奏折,眉头微蹙,看似心情不悦。
跟方才也没什么两样。
碎夜走上前,将刚沏好的茶奉上,脸色并无表情。也无说奴婢该说的话,端上茶之后便想退下,不料被叫住。
“孤有让你退下了吗?”放下奏折,帝阎天端起她刚奉上的茶杯,闻了一下,便将茶杯搁下,语气恶劣,“再重新沏过一杯。”
“你……”碎夜瞪圆蓝眸瞪向他,水润的蓝眸掠过一丝怒气。
听到她这般语气,帝阎天抬眼看了她一眼,冷魅的俊颜无丝毫表情,但冰冷的紫眸里却有明显的嘲讽掠过,碎夜抿唇咬牙,微侧目便看到阔非蹙眉看着自己的神情,便伸手将茶杯端起。一语不发的转身就离开了御书房。
放下刚奉上的茶,碎夜如要解气般将茶杯的茶一口饮尽,甘醇留齿中,她蹙眉,不懂他到底想喝怎样口味的茶,这茶明明就是没问题,他平日里也没这么刁难自己?
姑娘,王今日心情浮燥,是因早朝时,几位大臣都上奏要王下旨处决姑娘。
脑海莫名掠过阔非方才的话,不禁放下茶杯。
帝阎天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被看透?他实际说是想跟自己玩游戏,但是他心里在打怎样的主意,实在没人能猜透,除非是那大祭司……
“这次怎么不跟上去?”坐在桌案前的帝王,莫名的说了一句,令站在桌案旁的阔非腰杆一直,抬头看向帝阎天,随即底头:“奴才就在这伺候王。”
帝阎天不语,继续看手中的奏折。
“其实,王您从未想过放掉绿姑娘吗?”这话可是他鼓起了全身的力气说出的,他对王忠心耿耿,不曾忤逆过他。只是,经过跟绿碎夜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实在是不想看绿碎夜再受到任何伤害了。她是个好姑娘,若不是因为生在那个吸血狂魔的国家,她也许会是一个善良天真的女子。
听此话,帝阎天精瘦修长的手顿了一下,随即阖上奏折搁在一旁,又拿起另一边的奏折翻开,没看阔非一眼。
“这话换在是别人口中说出,早已人头落地了。”
闻言,阔非卟通的跪在地上,凝视于帝王,蹙眉道:“王……”
“依本宫看,阔非你是黑雪幻国派来帝亚斯的细作吧。”蓦然,御书房门口传来一把悦耳的嗓音,随即一抹深紫色的身影便是踏入御书房里,“臣妾给王请安。”
帝阎天看了阔非一眼,抬手挥了挥,不发一言。
阔非睨着蓝雪,迎上她看似温润却挟带着一抹尖锐光痕的双眸,便低下头,连请安都省下了。
“如此直言替绿碎夜求情,难道你真的不怕王会下旨砍了你的头吗?”蓝雪步上前,身后跟着端着炖盅的喜儿。
阔非不语,起身退到一旁。
蓝雪也不急于逼问,这阔非是自小跟在王身边的人,王断不能说杀就杀的。所以他才这么胆大妄为的向王替绿碎夜求情。
见阔非并无顶撞,蓝雪便从喜儿的手中接过端盘,将炖盅放在桌案上,对着帝阎天柔笑,“王日里万机,繁忙于朝政,最近都不曾到臣妾那儿见见臣妾了。”
“所以呢?”帝阎天勾唇,淡淡的应道。
“所以今日臣妾亲自炖了一盅补身的汤给王补补身子。也找一个来见王的借口,好解解臣妾的相思之愁啊。”
“是吗?”帝阎天抬眼看着蓝雪,她眸中水润动人,莲唇红艳,明艳照人,然而却勾不起他任何兴趣。
舀了一碗汤端在帝阎天跟前,蓝雪柔笑,“王请趁热喝吧。”
帝阎天手里正拿着奏折,睨了一眼跟前的补汤,“先搁着吧。”
闻言,蓝雪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转身看着一旁的阔非,“绿碎夜存在的一天,就威胁着帝亚斯的安危一天,她是敌国的太子,岂能说放就放。”
阔非依旧不语,原因无别。他一直都不喜欢这个雪妃。虽是帝亚斯的第一美人,为人却是心高气傲,占着自己的爹是掌管兵权的将军,在后宫,只要王曾翻过哪位娘娘的牌子,不出三天,那位娘娘定会死于非命。
“王,虽说身为王的妃子不能过问于朝政,但是臣妾觉得,绿碎夜此人一日不除,帝亚斯的安危就一直存在。”蓝雪紧盯着帝王冷魅的俊颜,恍惚是害怕自己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可帝阎天却教她失望。他依旧冷若如霜,看着手中的奏折,抿抿薄唇,淡道:“这事孤自有主张,爱妃不必劳神。”
“可是……”
“要是爱妃无其他事的话,就先退下吧。孤还有许多奏折没看。”不想听蓝雪的任何说词,帝阎天直接下逐客令。
“是……王还是趁热将汤喝了吧,别辜负了臣妾的一番心意,臣妾这就告退。”说罢,便福了福身,转身出了御书房。
恰好碎夜正从端着茶杯进了御书房,将茶奉上。
看了一眼正走到门口的蓝雪。
帝阎天睨着桌案上的茶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香气,带着一种淡淡的清香。
“王请慢用。”碎夜冷声道。余眼看到桌案上的炖盅,眼里掠过一丝不悦,随即马上撤掉茶杯。“看来王是不需要奴婢沏的茶。”
然而帝阎天捷足先登的端起茶杯,闻了闻茶里的香味,“阔非没告诉过你,孤从不喝花茶吗?”
“所以奴婢就要撤掉……”
“为什么将薄荷和菊花普洱泡在一起?”帝阎天抬眸,深邃的眸子略过一丝复杂。
“不为什么。”碎夜不做多解释,直接将茶杯撤掉,转身就离开。
“微臣见过王。”大祭司步入御书房,福身请安。便睨见了正要退下的碎夜。
“大祭司请起。”碎夜晓知,帝阎天对这个大祭司特别信任,任何事情都要与他商量过后再做决定。
不过也是,国师的存在,就是关乎着整个国家的存亡。要是他不对这个大祭司好点的话,将帝亚斯遇到什么劫难,而大祭司预算出来却没说出来的话,那可是很容易玩完的。
“大祭司请坐吧。”帝阎天看着亓甯的眼神有些变化,就连声音也软和了几分。不似方才跟蓝雪说话那清冷。
“谢过王。”大祭司再一次福身,便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碎夜转身便准备离开,岂知帝阎天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咬咬,奉茶。”
闻言,碎夜抿了抿唇。
咬咬,是帝阎天赐给自己的名字。因为他没说,但是碎夜自己知道,他是想讽刺自己,说自己是黑雪幻国的人,会咬人吸血的人,而上次她咬过他,他想讽刺自己那种行为像狗吧。因为阔非跟自己说过,帝阎天年幼养了一条小狗,叫咬咬。后来病死了。
咬咬?
大祭司侧目看向那一抹纤细的身影,勾唇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带任何意思。
碎夜咬牙,转身走向大祭司,直接将方才给帝阎天沏的茶端上,看着大祭司清俊的脸庞,扬起一抹笑意,压柔了嗓音道:“大祭司,请慢用,这茶是用了奴婢家乡方式调制而成。保准大祭司从未喝过。”
清朗而温润的眸子直盯着碎夜精致的脸蛋,大祭司一笑,端起茶杯,“是吗?”
“是啊,某个人不识货,宁愿喝那不知什么东西炖成的大补汤,也不想尝试一下奴婢的家乡茶。”她前世可是中国福建人,福建的茶叶可是出了名。这个帝阎天,慢慢喝他爱妃的补汤。
“咬咬不可放肆,重新沏过。”帝阎天闻言,冷魅的脸庞出现了丝丝裂痕。瞬间阴沉下来。
碎夜瞪他,毫无想从大祭司手中撤走茶杯的打算,反是一脸倔强。
大祭司笑而不语,只是淡淡的看了碎夜一眼,再将目光落在帝阎天身上,笑道:“不麻烦了。”说罢,便打开茶杯盖,抿了一口。
帝阎天瞪眼,紫眸微噙怒气。
然而碎夜的神情却略带神气,“普洱有纤体功效,但味道甘醇。”
在帝阎天身边伺候,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对于逃出的宫事情,碎夜仍然都毫无进展,没有丝毫头绪。这皇宫可不像黑雪幻国那般一样的城堡。
全是高高厚厚的墙壁,她根本就没法爬过去,而且几乎每一处宫墙都侍卫在看守着。即使有交班的时间,也不为多刻。这是她半个来所观察到的结果。
今夜的星子就犹如打翻了珠宝盒散落满地耀眼的珠宝般,满天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极为美丽。原来在帝亚斯夜空下看星星,是这么不一样。
在黑雪幻国的夜空,几乎都是云蔽夜空,连月亮都极少见到,更别说星星。
“前面的是何人?”突然,身后传来一把略带粗嘎的男音,听起来有点耳熟。碎夜回头一看。
“原来是轩大将军。”扬唇一笑,碎夜眸里闪烁冷意,当初就是这轩大将军将自己关在铁笼里从血城运到帝亚斯。欲上殿见帝阎天时就巴不得自己被帝阎天一刀让身体和脑袋分家的家伙。
说话她在帝阎天身边半个月多来都不曾见过他,被帝阎天派到哪去了?
“绿碎夜?”轩寒微眸子,粗犷而英俊的脸庞在夜里略带一丝阴寒,嘴边虽有笑意,但眸里不但毫无笑意反带一丝嘲讽,“不对,你现下可是王身边的贴身婢女,轩寒当称你一声姑娘。”
这个轩寒,在战场上几翻交手都败落在自己手里,当初当自己是男儿身自想自己技不如人,可当晓知自己是女儿身时,想必回去撕开一翻,必定捶心顿足,堂堂一位大将军,居然连一个女子都打不过。若是他人知道,必定会让全天下人耻笑。
所以碎夜想,这个轩将军肯定恨透自己,早就想自己铲除,以免自己败落她手里的事情泄露而出。
“不敢当。”碎夜勾唇,蓝眸水光微动,微侧目光看向他身后的两排侍卫一眼,随即笑意微敛。
轩寒见状,目光微往后一看,微嘎的嗓音顿时响起,“你们先别处巡逻。”
侍卫齐齐拱手听命,转身就越过他们走向别处。
碎夜看向那一两队侍卫走去的方向,扭看向跟前的男子时,明净的月光倾泻下,跟男子的目光顿显柔情,教她身子顿时一僵,微别开眼。
“这么晚了,绿姑娘还不就寝,到处游走很容易被侍卫当成刺客杀掉的。”
闻言,碎夜扭头看他,却发现他眸中柔情早已敛尽,有的只有让人看不透的冷漠与平静。
“正如将军所言,如今我成了王身边的贴身婢女,由一个敌国的阶下囚变成了宫女,我想这宫中应该无人不晓知我吧。”碎夜绽开笑容,嘲讽笼上绝美的容颜,眉宇之间莫名多了一抹哀愁。
轩寒凝视她,薄唇笑意薄弱,眸中平静,“绿姑娘,轩寒不懂王如何打算,但是,若是你敢伤王一根毫毛的话,轩寒敢说你是绝对不能活着走出去这座皇宫。”
碎夜闻言,霎间冷颜,“是吗?世事难料,帝阎天灭我国破我家,屠我子民,这深仇大恨,只要我绿碎夜活着一日便一定不会忘记!”
夜风袭过,树叶骚响。轩寒看着跟前眼神倔强的女子,不由一阵,“我不知你如何迷惑王,但我轩寒活着的一日,你的计划就一定不会得逞。”
说罢,轩寒便转身欲想离去,碎夜便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
已转身的男人止步,微侧首回望,身后的女子笑靥如花,像是夜里绽开的牡丹,美艳至极。
神情略带不解,轩寒冷声问,“你笑什么?”
碎夜止住笑声,但眸中依旧噙着笑意,“我笑的是,轩将军太看得起我绿碎夜,虽说我是女扮男装当了太子数十年,但如今家破国亡,我又被囚在帝亚斯,身边就连个讲话的人都没,叫我如何逃走,如何计划杀你们的王。你知道你们王为何不杀我吗?”
轩寒凝视于她,浓眉微蹙,眸中有这莫名的波动。
“那是因为,人活着,绝望了却死不了,这比死更难受。死了便是一了百了。但是绝望的活着却是比死还倍受折磨。试问,你们王如何恨我入骨,会让我痛快的死吗?”碎夜笑意敛尽,眸中悲伤流泄。
也许,帝阎天就是这个意思了,所以才一直没下旨杀了自己。
只要他不杀自己,她便不会求死。因为活着就是希望,只要活着,她就有机会见到父皇母后,就有机会复兴黑雪幻国。
睨着身旁女子的侧颜,她眸中的悲怆与绝望不禁教自己心胸升腾一股不忍,可这抹怜悯之心被自己一甩而去。她是敌国太子,是危害帝亚斯的敌人。即便她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即便她的眼神有多楚楚可怜又多令人想保护她都好,她始终是一名祸水,此女子一日不除,帝亚斯便是一日不能得到安宁。只要将,血族一脉除去。帝亚斯从此便不再担心受怕。
见身旁的男人久久不语,碎夜扭头看向他,他黑眸复杂,神情略带挣扎,轻启莲唇问道:“轩将军尝试过绝望的感觉吗?”
轩寒拧眉,碎夜便叹了一口气,转身:“像轩将军如此受王重用的男子汉,怎可能会感到绝望,看来是碎夜多此一问了。”话落便往自己寝宫的方向走去。
轩寒没叫住她,浓眉蹙紧。
这个绿碎夜,如此不简单的一个女子,也会感到绝望?
一开始带她上殿时,当王揭穿她是女儿之身时,他可是大大吃了一惊。战场上,面戴狰狞面具,身手敏捷,武功高强的太子殿下居然是一名女儿身,这着实让人难以置信。更令人怀疑此人是假冒。可在王长期折磨与自己观摩之下,这的确是那位战场上的太子殿下。
只是……
如此一位容颜绝美的女子自小生活在男人堆里,还不曾让人揭穿过身份,实在是不简单。
帝亚斯的人都这么奇怪吗?专门跑过来叫自己赶早去死一样,要置于死地还不简单,跑到他们尊贵无比的面前叫他赐死自己不就行了,用得着拐个弯叫自己去死吗?
真可笑!
一路走回寝宫时,敏感如她,怎么觉得身后有人在跟踪她,现在的她武功全废,不能跟人硬拼,只能走得越来越快,可身后的人却是跟得越来越快,碎夜心中有点慌,疑惑着,该不会是有人看不过眼她现在的身份,暗中派人来刺杀自己?
她现在可不是以前武功高强的绿碎夜,可不能跟人硬拼了。只能赶快跑回寝宫里,可却在一个拐弯角莫名的撞到一堵肉墙。碎夜娇小的身子反后倒去,被撞之人见状,急忙将其拉起。碎夜扑进跟前之人的怀里,有些余惊,可透过微弱的月光看清来者的脸庞之后,惊吓全不见了,拍了跟前男子的胸膛,微推开他,“祭司你吓死我了。”
闻言,大祭司清俊的脸庞略带丝丝疑惑,见着跟前的女子喘着的气息有点急,问道:“姑娘因何事跑得那么急,莫非后面有神鬼在追你?”说此话之时,嘴里有着明显的笑意。
“你不要那么搞笑好不?给神鬼追就算了,偏偏这世上哪来那么多鬼,最怕有人在装神弄鬼。”瞪了他一眼,碎夜将以往与他的疏远都抛开了,第一次在他面前摆出前世应有的性格。
“原来,这才是你真实的一面。”跟前的男子沉默半晌,沉嗓轻软似风。
碎夜娇小的身子显然一震,略带一丝不知所措,可抬眼的瞬间,蓝眸中的光芒已被压制下去,移开话题道:“刚才有人在后面跟踪我。”
大祭司俊眉微挑,往她身后一看,一条道路,幽静带着一丝寒冷,并无任何人,他也没察觉到有任何人在附近。
碎夜见状,急忙越过他,往自己的寝宫小跑而去。
大祭司转回头,不慌不忙的叫住她,“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就向王求死。”
碎夜顿时停下脚步,回头略带不解的看向他,“什么意思?”
向帝阎天求死,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真想活命的话,就按照我的方法做。”说罢,也不再给碎夜问话的机会,转身便离开。
碎夜愣在一旁,心里满是疑惑。就像按照他所说的话去做,帝阎天肯放过自己,那他帮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碎夜蹙眉,同时也抬头环视了周围一眼,总觉得这附近阴风阵阵的,一种不详的预感袭来,碎夜赶紧撒腿就跑。
算了,管他帮自己还是害自己,反正现在离自己病发的时间越来越紧迫了,如果不赶快找个办法解毒的话,那她真的还没逃出宫就已经毒发身亡了。
她可还不能死,她还没找到她大哥问个清楚。还没复兴黑雪幻国,所以绝对不能死。
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就向王求死。
莫名的,碎夜突然想起这话,正在沏茶的双手顿时停下。若是这办法行得通的话,那何不尝试一下。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这样拖下去,早晚还得死!
沏好茶,碎夜将茶奉到御书房。这时的帝阎天正在和几个大臣商量事情。几个大臣见自己奉茶给帝阎天时,都纷纷沉下脸,似乎很不待见自己。当将茶端上之际,帝阎天欲想抿一口时,殿中的大臣都纷纷露出担忧之色。
碎夜见状,打从心底的鄙视他们,她要是真的想置帝阎天于死地的话,他还能安然的活到现在吗?她要是真的想要帝阎天死的话,她早就放毒毒死他了。
还需要等到现在?
帝阎天似乎看出了殿中大臣的担忧,端起碎夜奉上的茶,抿了一口,随即蹙眉。
殿中大臣见状,略带紧张,其中一人急忙道:“王有可觉得身体不适,微臣立即命人宣药师。”那种语气,恍若碎夜真在茶里放了度毒般。
这话真叫人不爽。
碎夜不禁瞪了那位大臣一眼,谁知他居然用那中不屑的眼神回瞪自己。
这个死狗官!
只见帝阎天并无回那位大臣的话,反倒将目光落在碎夜身上,“孤要上次的味道。”
“……”碎夜只是瞪眼看他,完全不知道他想要上次哪种味道。
帝阎天见状,紫眸微沉了许些,“就是你沏给祭司喝的茶。”
碎夜总算明白过来,原来是喝上次那种普洱菊花薄荷一起沏成的茶!碎夜挑眉,眸里有着明显的得意之色掠过,略带嚣张的看向殿中的大臣,转身就退了下去。
待她将茶再次奉上时,那几位大臣已经离开了。放下茶杯,碎夜便想离开,可却在转眼之际看到桌案上文字与地图。揣摩了一下,想不没想便是脱口而出,“为何要人日夜守得那么辛苦,又浪费人手,何不在这边疆地区建一道高墙,或许是说建到一条能安全保护着帝亚斯的长城。”
刚一多嘴,碎夜便有些后悔了,她可是要复兴黑雪幻国,便是要再次与帝亚斯开战,干嘛还傻到给他建议。
“长城?”对于这一词,帝阎天显得颇为敏感。“继续说。”
“奴婢多嘴了,奴婢告退。”说罢,碎夜欲想离开。
“回来!”身后帝王的声音裹着阴冷。
碎夜整个小脸垮了下来,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停下脚步不敢继续走,但也没转过身继续说。
帝阎天见状,放下手中的事情,站起身直接往她那儿逼近。感觉到身后笼罩的黑影越来越大了,碎夜便想撒腿就跑,可手臂却被硬生擒住。
“孤说了你可以走吗?”冷鸷的嗓音在耳边荡漾而开,碎夜抿了抿唇,不发一语。
“继续说下去。”他冷冷的下令。
碎夜抬眼睨着他,蓝眸毫无惧怕之意,教跟前的男人眉头一皱,可她却道:“王,您那么聪明,肯定知道奴婢的意思。”
“说,你想要什么?”他倒是直接了当,不想再听碎夜无谓奉承的话。
“想要什么?”碎夜对此话虽带着丝丝诱惑,但绝不能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不然她以后真要自食恶果了。帝亚斯本是已经够强大了,若是再加上按照她的建议而行的话,恐怕往后真的是无人能攻了。
“还是想带孤带你出宫游行,今日元宵佳节,首城新鲜玩意儿可多了。”见她依旧抿唇不语,帝阎天耐着性子诱惑道。
元宵?
碎夜蘸眉一挑,那么快就到元宵了?那么不是距离她病发的日子越发接近了吗?
心微沉了些,碎夜暗自叹了口气,抬眼看了跟前的帝王一眼。
“如何?”冷魅的紫眸带着似笑非笑的光芒,英俊的脸庞笼上耐心,教碎夜不禁看呆了。
这样的男人,若之前所的事情多令人发指的话,按照这样发展下去,他是不是极有可能爱上自己?
可是,他的确是自己的敌人,跟自己有着灭国之仇!
“除了今夜带我出宫玩,还有你欠我一个条件。”这样她才能确保过些日子能不能按照计划逃出去。
帝阎天挑眉,紫眸掠过一丝复杂的光痕,随即很爽快的应承:“好。”
有他这个字,碎夜便放心的收拾了一下茶具,退了下去,“今晚过后我便会将计划图给你。”
帝阎天坐在桌案前,转眼看着那一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御书房时,心情却莫名的觉得大好。
在一旁听了许久的阔非步上前,略带不安的问,“王,今夜要带绿姑娘出宫?”
帝阎天扬眉睨他,并无答话,等的就是他接下来所说的话。
“今夜城里热闹非凡,难道王不怕绿姑娘会因此而逃走吗?”话虽这么问,可是阔非担心的不是绿姑娘趁人多逃跑,而是王竟然决定要出宫,定是微服出去,身边也不带什么人定了。如此一来,那不是给一直想杀绿姑娘的人机会出手吗?他可忘不了绿姑娘现在身上所中的毒。而离那病发的日子也越来越大接近了。
“如此一来不是随了你心意。”帝阎天搁下策划图,想起方才碎夜简单的几句话,心中莫名的期待起她口中所说的话计划图了。
长城……
如此简单的二字,为何自己不曾想过?可这二字看似简单,可要动工起来,要有多巨大的工程……
“王……”阔非顿时语塞。心中晓知王是知道自己所表达的意思。
“担心的话就跟去。”话罢,帝阎天便是起身往御书房门口走去。
阔非见状,急忙收起以外的情绪,“王摆驾回玄麟宫。”
桌上佳肴丰盛,今日是元宵佳节,御膳房那头多送了几道过来,紫熏坐在饭桌前,看着碎夜正是满寝殿的找东西,不知到底在寻何东西。
看着满桌的佳肴,碎夜不安分的坐下来用膳,紫熏也觉得没胃口,张望着她到处找东西身影,柳眉蹙在一块,“姐姐,饭菜都凉了,你还不过来用膳吗?”
“你先吃吧,我等会儿饿了就会吃。”一霎间,碎夜跑在屏风后面的桌案上,温润的嗓音不大不小的传了过来。
压抑不住好奇心,紫熏也坐不住了,放下碗筷,走了进屏风,看见碎夜坐在桌案前,葱白纤手执着毛笔,另一只小手压着一张小圆纸,也不知在画什么。
“姐姐,你在干什么?”紫熏上前,清秀的小脸满是好奇之意。
岂料,碎夜头也没抬,专注的画着小圆纸,紫熏看了半晌也看不懂她在画什么。见她如此专注,紫熏也不好再打扰,便把殿上的饭菜挑了一些碎夜平日喜欢吃的端在桌案上。
“完工。”许久,碎夜放下毛笔,满怀兴奋之意,捧起自己的杰作。
紫熏本是在椅子上睡了过去,听到这如此兴奋的声音,便清醒过来。抬眼看去,只见碎夜手里端着一张圆圆小小的纸张,比尾指还小。只是中间有个小孔,其余已被涂成了黑色。
“登登!”接着,碎夜另一只小手也拿另外一张,大小无异。
紫熏起身前上,眼身古怪地看着碎夜手中的东西,不解的问道:“姐姐,这是什么?”
“你不觉得它们很像我们人身上的一种东西吗?”碎夜睨她反问。
只见紫熏不认同的摇了摇头,“那它像我们身上的什么东西?”
碎夜不悦的撅了撅嘴,“眼睛啊。”想到自己的杰作,碎夜不禁扬起了嘴角,“我那头的世界里,有卖美瞳,就算是黑色的眼睛,戴上美瞳。你想要什么颜色什么形状都有。”不像这里,什么都没,连最基本的电灯都没有。真不知道这里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这玩意儿哪像眼睛了?”紫熏皱起了两条清秀的柳眉,看着碎夜手中的东西,横看竖看都不觉得这俩东西像眼睛。
“哎,跟你说你也不懂。”她得赶紧去试一下自己的成果。
思及此,碎夜兴奋地拿着自己的杰作冲到铜镜跟前。
帝亚斯首城的夜色,纸醉金迷。热闹之地,就数首城最大的码头,而码头岸边大多都是青楼。然而青楼绣旗张扬,灯笼高挂,衬得河面一片灿烂,喝声与丝竹声相应和,花娘的吴侬软语都快要敲上每个恩客的心坎里。
此行出宫,碎夜依旧以往风格,男装,潇洒而倜傥,本是身材高挑修长的她,着上男装,依旧是她那个血城第一美男。与帝亚斯的帝王并肩而行,几欲都将他比下去了。
“绿碎夜你果然是血城第一美男。”瞧了身旁男装的女子半晌,帝阎天总结出一句话。
“那还用说。”难得这个残酷无情的帝王称赞,她肯定会一字不漏的收下来。
“呵。”帝阎天冷哼一笑,俊美的脸庞满是讽刺的笑意,“你倒是不懂得谦虚。”
“对你还需要什么谦虚,那样太虚伪了。”挑了挑眉,碎夜张望了一下周围,猛地回想起帝阎天方才那一句话的意思……
“帝阎天你……”本是温润的嗓音顿时提高了几分。
“姑娘,在宫外不可唤王的全名,不然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阔非跟随在身后,小声提醒。
“不叫他全名,难道直韦他的王吗?”碎夜怒眼瞪去。
身后的阔非不敢再答腔,虽听懂了方才主子那一句话其中的意思。可这是他们俩人的战场,他没必要将自己推进去送死。
“你也可以叫称我做阎公子。”出宫了,帝阎天倒是将自称收起。
“呸,帝阎天,你刚才那一句话就是拐个弯骂我像男人婆了。”碎夜不吃他假惺惺温柔的一套,伺候他的日子一久,他什么狗脾性,她大概也摸得差不多了。那样离自己逃出宫的时间也越近了。
“我可没那样说。”帝阎天勾唇一笑,紫眸里闪烁着街上折射而来的灯火,走进了一间名为‘红楼梦’的酒楼。
碎夜回头看着这一条热闹非凡的街道,街道上灯笼从街头挂至街尾,如整个河岸都笼罩在一层金黄色的幻梦里般。
虽然不如上一次的祭灯会,但是这种感觉不同于上次。上次她出宫时还是大腹便便,根本没想过那么多,也来不及欣赏街景。人山人海,连走路都成问题了,哪还有闲情雅致欣赏东西。
“绿公子。”前方传来阔非催促的声音。
碎夜回过神来,抬眼瞧见楼中见的牌扁,字体秀美的印着三个字:红楼梦。
阁楼外还站着许多衣着袒露的花娘在娇笑招客。
红楼梦,呸,我还西游记呢!
碎夜在心里暗暗鄙视了一番。随即又不得不跟了进去。
“哎哟,今夜儿是什么日子哟,我们红楼梦居然来了如此俊俏的三位爷。”红楼梦的老鸨是一位风韵犹存半徐老娘。在厚厚的胭脂底下的容颜,依旧看得出,年纪已过三十。虽说岁月不饶人,可她身材却保持得很好,如蛇般的腰,软无骨般的身子,见到帝阎天进门,几乎整个人恨不得要挂在他身上一样。
“嬷嬷,今夜是元宵佳节。”帝阎天倒是皮笑肉不笑的提醒。
“是是是,瞧我这记性,一见着俊俏的公子哥儿就把这事儿给忘了。”老鸨挥了挥手中的黄色丝巾,香味散尽,不好闻,但也不难闻,“三位公子要厢房还是要坐外面,今夜元宵,我们红楼梦的花魁含香可是第一次出台露面表演,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恐怕……”
“就在外面坐吧。”帝阎天不冷不热的打断她的话,而他身旁的阔非更是识趣的塞了几张银票给老鸨手里。
“地方要雅致清静些。”阔非顺带提醒。
老鸨见状,马上收起了银票,眉开眼笑立即命人给他们仨人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