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红楼梦遇刺
多罗小猫2023-01-10 17:4211,488

坐在二楼接近码头的位置,一眼向外看去,便能看到码头岸边灯火撩亮的花船,码头岸边,从头到尾的花船如一条火龙在江里缓缓的游动般,这如幻境般的画面不禁教碎夜惊叹,果真是有钱能使得鬼推磨,如此清静雅致的一个位置,确实值得几张银票。

只是……

碎夜将眼神落在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身上。他今日穿着金边白袍,乌黑的长发整齐的收于淡金色发冠下,露出他本是俊美无俦的脸孔,桃花眼勾魂,尽管面无表情,但依旧赏心悦目极了。

这个地方很显然是妓院好不,身为堂堂一个帝王,不好好的呆在他后宫三千佳丽堆里,反而跑来这地方寻欢作乐。男人真是犯贱……

碎夜暗暗的再一次鄙视了一下他。不料帝阎天好似感觉到般,转过冷魅的紫眸与自己相对视,勾唇一笑,“干嘛如此着迷的看着孤……看着我!”对于碎夜说出‘我’这个自称时,帝阎天没由得来升腾起一股不自在。

“没有。”碎夜别开脸,小脸带着一股不屑。

帝阎天如看出她心中想法般,勾唇一抹淡淡的笑意,“有时候后宫的嫔妃还不如这些青楼女子。”

闻言,碎夜扭回头,看着他冷魅的紫眸,不懂他说这话的意思。

但是,回头一想,后宫的女人跟这青楼的女人不都是一样的吗?一样都是想讨男人欢心,只是不一样的是,后宫的女人只讨一个男人的欢心,而清楼的女人却是要讨尽天下男人的欢心。

两者对比起来,不应该是青楼女子不如后宫的嫔妃吗?

“嬷嬷,不说今夜含香会出台表演的吗?怎么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连个影都见不着。”离这儿不远的一张桌的一男人好似是等不及要睹一睹这红楼梦美名远扬的花魁含香的倾国倾城容颜。

“就是啊,我都在这坐了好一个下午了,含香怎么还不出来啊。”

“是啊,怎么还不出来。”一张桌起声,连续附近的几张桌都跟着起哄。

碎夜看了这周围所坐的男子,无一不是家里的老爸有几钱,便是出来风流败老爸辛苦钱的纨绔子弟。更有几个都几乎是儿孙满堂的男人,挺着一个满是肥肉的肚子坐着拍掌催促。

估计这里头,就剩她和帝阎天阔非三人最像样了,难怪那嬷嬷看到帝阎天一进门就跟见着什么似的,双眼发亮的迎上来。

“各位爷稍安勿躁,姑娘家总得梳妆打扮漂亮才能出来见各位……”老鸨见场面安抚不了,便是命人赶紧去请人。

不到几刻钟,小厮便跑回来回话了。

听着小厮的话,老鸨眉开眼笑,笑得极其妩媚,但大家都似乎没空见老鸨卖弄风情,大家关心的只有今夜的花魁含香到底是何时出场。

就连碎夜对这个含香也带着丝丝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能令如此多男人为其倾倒。

“泪垂捍拨朱弦湿,冰泉呜咽流莺涩。”低低的吟诵声,和着微微悲怆的琵琵弹拨,不知怎的,在那灯光集中的花台上,好似在幻境之上叠化出了幻境,勾画出千年迤逦的古道。

“因兹弹作雨霖铃,风雨萧条鬼神泣。一弹既罢又一弹,珠幢夜静风珊珊。低回慢弄关山思,坐对燕然秋月寒。”开始的音律并不算流畅,谈不上悦耳婉转,而是直来直去的暴风与烈日,西北边陲的黄沙灼痛了人的心。跟着乐句行进,渐渐有了泉水,有了绿洲,阳光在水波和叶面上跳跃,像小小的碎银在唱歌。古筝的音符穿过绿杨的烟雾,走到了美丽的边城。有人从这里西出首城,有人从这里跋涉到血城……爱情和分离,欢聚和死亡每天都在上演,但每个人都活得华丽而强大,就像这风雷电一般的曲调,不停地旋转歌舞,旋转歌舞。

随着曲调越来越急促,技法越来越繁难,沉醉与寂静笼罩了紫宸殿,金狮子仿佛看见了西北的薄暮与胡尘,它随着旋律起舞翻腾,按着节拍捕捉看不见的绣球。顽童一样追逐着黄金般的音色,在飘风的舞曲间隙嬉笑玩耍。直到身体缓缓化成了金红的星砂,画着狂欢的轨迹一路旋舞直上天宇,像糖融于水般融于纯净的月光。

从后台涌出十几名女子,都身着美丽多彩的舞衣,穿梭在各张桌,如蛇一般柔软的腰枝在男人们里不停的扭动跳跃,丝带带着迷人的芳香,带过每位客官的嘴脸,给众人留下了无尽的幻想。

最后出场的便是大家渴望一睹芳容已久的含香了,一身艳丽火红的舞衣,一卷丝带伸往红楼中央的大吊灯,一出场,便是惊艳全场。

她柔软的身子,柔美的舞姿,都无一不是男人致命的诱惑。就连碎夜也不禁看呆了眼。如此尤物,在帝亚斯里,蓝雪那个泼妇算什么,还不如跟前这个风尘女子呢。

含香轻灵柔软的身子如飞燕般,自由轻松的在红楼阁里飞舞,甚至是离碎夜她们越来越近,直至她的柔情如秋水般的眸光落在碎夜身边人的身上——即帝阎天身上,恍若她的舞是为他一人而跳。

水眸带柔带着深情,有着笑,更多的情,柔软散发香味的丝带落在帝阎天身上之际,含香水眸噙着光润,笑中莫名带着一丝狡黠,不等碎夜反应过来时,女子隐藏已久的长剑一并露出,欲想刺向帝阎天的胸膛,然而帝阎天看似早有防备,一个敏捷闪身,将剑踢开。

这霎间,红楼梦外,四处都飞进许多黑衣人,刀剑唰唰的都是向他们刺来。

碎夜现下已不懂武功,闪躲刀剑是会,但攻击黑衣人并不给力。令她不曾想过的是,阔非居然还会武功。他一边闪躲黑衣人袭来的刀剑,一边带着自己保护着自己。

而黑衣人的头目看似正在与帝阎天交手。

这时的红楼梦已是乱成一团,人人都在往门口涌去,已是顾不得什么美人花魁,保住小命要紧!

碎夜被阔非护在身后,看着这一幕刀光剑影,却帮不上任何忙。现在的她根本没有能力去帮助他们。

红楼梦尖叫声四起,掺杂着打斗声。方才那一个个身软无骨,腰如蛇般在恩客面前舞动的女子,霎间转变成舞刀动剑的杀人阎罗。令个个男人都避之为恐。

红楼梦的老鸨早已不知躲在哪个角落了。

碎夜还真没想过,此行出宫,竟会遇刺,明明他们都没走露风声。只有他们四个知道而已,帝阎天应承了自己后,她只告诉过紫熏一人。而她绝对相信紫熏,可此行……

与帝阎天交手的头目,武功高强,身手颇为敏捷,可帝阎天身为帝王,虽说长期居养在宫中,但身手依旧不凡。几个回合下来,黑衣人显然是占了下风。然而那名方才跳着凤飞九天舞蹈的女子,飞身上前帮忙,长剑起舞,快如风。却再一次被帝阎天闪身踢开。

几人交战,阔非快速地解决了几个黑衣人,见主子被围攻,想上前帮忙,却撇不下碎夜。

然而碎夜在阔非身后,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头目的黑衣人,黑眸浓眉,如此噙着仇恨的眸子,不是他还有谁?

那么熟悉的武功招式,不是他还有谁?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他都不曾回来看自己,以他的武功在帝亚斯的皇宫走动,如此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什么他自那一次走后就不曾回来过!

碎夜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黑衣人的一举一动,酸楚味在她胸腔间发酵,令她难受的烫红了眼眶。

即使那个花魁与黑衣人联手,但终不是帝阎天的对手,黑衣人与花魁被打落,帝阎天看似也不打算留活口问话般,一掌欲要黑衣人性命。

碎夜见状,想都没想的冲上前抱住帝阎天的手臂,“不要……”嗓音带着哭腔,她恨自己为什么现在一遇到他,就变得那么脆弱。

帝阎天蹙眉,紫眸依旧噙着杀气,睨着身边抱住自己手臂的女人,抿唇不悦,欲想抽手,却发现碎夜的力气大得很,根本令自己无法令她安然的抽出手。

黑衣人见状,起身便是逃走,可花魁却是不从命令,长剑迅速的向帝阎天刺去。迅速如风,根本教人无法避开。

“风灵……”那对碎夜来说,如此熟悉又那么陌生的嗓音,那是自己多少回在夜里惊醒,渴望听到的嗓音,然而那个嗓音如今已不再唤出自己的名字。

不会再唤自己为殿下,更不可能再唤自己为……碎夜……

可当黑衣人看清何人中了风灵的剑时,赤红了双眶,欲想冲上前却被女子拉住。趁帝阎天无空闲追上来之际,跃出窗户逃去。

剩余的黑衣人见状也立即抽身逃离。帝阎天看着怀中为自己挡了一剑的女子,心不知被什么东西扯动了。

“你认识那人。”简单的几字,不是问,也不是逼供。恍若在与她说一句再也平常不过的话般。

却令碎夜心重重的一颤,抿唇不语,胸前的伤口扯疼,使她双眸一闭,头一歪,便是晕倒在帝阎天怀中。

“绿姑娘……”阔非担心的上前,紧张的唤道。

帝阎天抬眼看着阔非,紫眸掠过一丝复杂。

在场面还没来得及清理之际,一名男子,身后跟着十几名护卫赶到,请罪般的跪落在帝阎天跟前,手拱于脑袋跟前,“末将救驾来迟,请王恕罪!”

帝阎天将怀中之人横抱而起,“起来吧,阔非备马车。”

“是,奴才遵命。”阔非晓知王要自己备马车是想赶回宫中给绿姑娘看伤,便是急急地赶出了红楼梦。

“轩寒,将此事彻查清查。”帝阎天拧眉,眸里的怒意教人看不清。

然而轩寒抬眼看了一眼帝阎天怀中的女子时,浓眉微蹙,轻声应道:“是,末将领命。”而不再是以往那般沉而有力。

黑沉的天空不断串升上绚丽的烟火,然而烟火坠落后,不着星光,没有月色,清暗的首城郊外,只有诉不尽的荒凉。

黑衣人带着零散的几个与自己一样身着黑衣的男子,另外两两三三的跟着几个身穿单薄舞衣的女子,其中一名显然是跳主舞,艳红舞衣在夜里显得异常的刺目,玲珑有致的身段满是诱惑。

黑衣人顿时停下脚步,扯下本是蒙住本半脸的黑布,露出一张白如玉的俊颜,剑眉大眼,薄唇尽显出他的无情。

帝风脩冷冷的朝身后的部下道:“你们先回去,清点一下死伤人数。”

几个黑衣人相视一眼,随即轻使轻功,快速地离开此地。

首城那边,异常的热闹,烟火在黑沉的天空不断的盛开,然后逐渐的凋零逝去。树林里,只剩下一双单薄的身影,冷风袭过,黑衣人颤动了一下,轻启薄唇,声冷而淡薄,“还不回去。”

火艳红舞衣的女子一顿,坚定的摇头,“我知道你一定会回去找她的。”她口中的那个她,想必跟前的男子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这与你无关。”乌云散开,微透出丝丝惨白的月色,轻轻的将男子修长的身影拉长。

“少主,她已经不再是黑雪幻国以前那个太子殿下了,你不能回去找她。”红衣女子激动,美艳的脸蛋满是担忧与紧张,乌瞳同时流动着妒意。

“我已不再打算追究方才你刺伤她一事,剩下的你别干涉太多。”他冷颜,乌瞳的温度也冷却几分。

“可你现在回去,根本就是自投罗网,帝阎天那边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方才她拦住帝阎天,帝阎天已经对你和她都起了疑心。她这一伤,说不定会在宫里加派人手巡逻。你现在到宫里看她跟去送死有什么区别。”风灵激动地上前拦住他的手,力道重得连自己都不觉得自己在用力。

“那你为什么要刺伤她!”猛地,黑衣男子好似失控般,双手如出尽全身力气掐住女子的双肩,乌瞳赤红,怒意散尽。

这辈子,他最对不起的人,伤害得最深的人就是她——绿碎夜。

他亏欠她太多了……

翻脸的那天,她说……

银风,你试过一种感觉没,一种被最爱的人背叛的感觉,就如当初你母妃被你亲哥哥帝天阎所杀,你有没有产生那种感觉……

她说的最爱……

是啊,她是那样的信任自己。他却如此狠心的背叛她……

“少主,不要忘了,是你亲手将她送到帝阎天身边的!”强忍着双臂传来的痛意,红衣女子烫红了眼眶,冷情的提醒。

闻言,本是噙着恨意的乌瞳霎间如失去了光芒的宝石成了石头般,全身的力气如被抽空,帝风脩松开了风灵,苍白的薄唇扯开一丝自嘲的笑意。

“是啊,是我亲手将她送到帝阎天身边的,这一切都是我导演而成的!”那么,现在,他又在干什么,究竟想干什么,还能干什么?

没了殿下,他就如失去了一切……

“少主,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上,儿女私情,是不我们暂时不应该想的事情。”风灵叹气,上前将一只葱白的纤手搭在他肩上,眉宇之间挟带着心疼,眸里却掠过一丝妒意。

胸腔一口气被抽起,帝风脩转身朝首城的方向走去,抿唇不语。

风灵见状,转身也一并跟上去。

曼陀宫

“并无伤到要害,伤口清洗再包扎一下,休息半个月便可痊愈。”药师手脚利落的将碎夜的伤口处理了一下向帝阎天禀报碎夜的情况后,便退了下去。

“姐姐,你现下感觉如何?”紫熏伺候在榻旁,也顾不上在场还有帝阎天在,便是紧张的问着碎夜。

本是在宫里等碎夜回来。晚膳时刻便听碎夜说,王要带她出宫游玩。她心里替碎夜高兴的同时,还莫名带着担心。这宫外没人在身边保护着,安全吗?

这不,没多一会儿,王居然带着受伤的碎夜回来。看见王身上还有晕死过去的碎夜,紫熏几欲想哭了。所幸,药师诊断后说她没大碍。这才教自己放下心来。

“不疼了。”碎夜淡淡的扯唇,露出一抹看似安抚紫熏的笑意,蓝眸隐动着一股安慰。

“真的不疼了?”检查了一下碎夜的伤口,紫熏扁嘴皱眉道:“姐姐骗人的,怎么可能会不疼。伤得那么深,又流了那么多血。”话到此处,紫熏便是红了眼眶。

碎夜伸出惨白的纤手捏了捏她清秀光滑的脸蛋,笑道:“真的不疼了,千万别哭。”若是平常的剑,根本就无法伤到自己,可偏偏那是银剑……

然而,那一班刺客里,好像每一人手执的都是银剑……

“……”紫熏欲想说什么,却被身后一直被晾着的帝阎天冷冷的嗓音给打断了。

“都退下。”

碎夜安静地躺在床榻上,蓝眸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然而紫熏却是有点不情愿,但却不得不应声点头与本在一旁的阔非退出寝殿。

在这味道熟悉的寝殿中,仅剩下他们俩人,碎夜身带伤,脸色苍白,蓝眸明润。

帝阎天紫眸略噙着一股教人捉摸不透的怒意,本是想问话,但却觉得不必要再问了,便是冷声开口,“你不是有金刚不坏之身吗?怎么?现下给一剑刺成重伤。”

面对他如此的冷嘲热讽,碎夜别开脸,不给予回应。

帝阎天见状,也不恼,直接在床榻旁坐下,伸手捏住她削尖的下巴,阴声问道:“为何替孤挡剑?”

下巴微微传来痛意,但有伤在身,碎夜也不好挣扎,被逼着对上他阴冷的紫眸,从嘴里挤出几字,“王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只是……

那个时候,她自己也没想那么多,看见那女子一剑刺来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倾身上前挡剑。现在回想起来,自己还真是傻到家了。

他是谁,他是帝阎天,是帝亚斯尊贵无比的王,武功高强的他,即使那剑速再怎么快,他怎么可能会被刺中。就算会被刺中,她也不应该为他挡剑!

因为,他们永远都是敌人!这就是他们唯一的关系!

“你以为你为孤挡了这一剑,孤就会放过你,放过你的家人吗?”帝阎天微眯紫眸,阴冷的嗓音从他薄唇无情的逸出,捏住她下巴的手同时也下重了力道,“就算你为孤死,孤照样会派人找出你的家人,将他们折磨至死!”

强忍着下巴传来的痛意,碎夜的心顿时如被撕扯。她的家人……

她的父皇,她的母后,还有大哥……

他们现下在哪里……

说不定都以为自己真的死了,已经将自己抛弃了。

一抹湿润逐渐淹上碎夜的双眶,深深的闭上眼,冷淡而略带绝望的嗓音从一张苍白的莲唇逸出,“你杀了我吧……”

帝阎天蹙眉,看样子好似不曾想过她会说出这话般。

“你杀了我吧,帝阎天你杀了我吧!”猛地,碎夜睁眼双眼,挣扎起身,失控般的攫住他一双大手,“你动手杀了我吧,我那一个条件就是要你亲手杀了我!”

心如被什么东西重重的一敲,帝阎天当即用力甩开碎夜的双手,将她推至而开,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

“怎么,那么大反应,别告诉我你不敢动手,或者是你舍不得下手。”碎夜冷笑,笑容如夜里盛开的蓝色妖姬,妖冶而带刺。

抿着唇,帝阎天如在平复自己心情般,紫眸全是教人看不透的情绪,碎夜却是明显的看到一抹嘲讽,“孤不会杀你的,更不会亲手杀了你。”

“但我那个条件就是要你亲手杀了我!”碎夜蓝眸里流动着坚定,一股教帝阎天莫名产生一抹陌生恐慌的坚定。

“你的计划图还没到孤的手里,那一个条件作废。”

“就算你现在不杀了我,但很快我也会毒发而死!”碎夜勾唇,笑得凄美,苍白的容颜,那凄绝的笑声,教人产生一股不忍,“不舍得杀我,但很快我不再会受你控制,很快,我就会回去那个属于我的世界……很快的!”是啊,她应该回去的,那个本该属于自己的世界。她根本不适合存在于在这个世界,她厌恶这里,什么黑雪幻国,什么国仇,什么家人,都通通的见鬼去吧。

她想要回去,她想妈妈了,她就这么来到这个世界,扔下她母亲一人在另外一个世界里。

真的好想妈妈……

霎间,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不断的涌出碎夜的眼眶。顾不得在任何面前,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口,碎夜只感觉到无助,只感觉空虚,只感觉孤单,将自己锁在床头的一角,任凭那懦弱的泪水不停的流出。

莫名的,帝阎天双拳紧攫,他不曾忘记她身上所中之毒,可此人向自己求死,又将自己卷缩起来脆弱哭泣的女子,真的是那个在战场上与自己交锋对打的太子殿下吗?

还是……

因为红楼梦那个黑衣人,她之所以变得这么脆弱,是因为他的出现……

“孤不会让你死的!”蓦地,帝阎天冲上前,强行将她压制在床榻上,“你以为你中毒了,说毒发身亡就能死了吗?绿碎夜,你太小看孤了,就算你死,也会是死在孤的手里!”

阴冷的话刚落下,大手便是抚上碎夜衣裳的领口,用力一扯,那淡绿色的肚兜便是显露而出。

碎夜挣扎着,心有点慌,不懂他现在举动究竟是想干什么,“帝阎天,你想做什么……”

“你想求死,孤绝不会让你死!”一双紫眸赤红了,俊美的脸庞笼上阴鸷,若隐若现的怒意在他眸中掠过。大手以是快速地褪去碎夜身上的单衣,举动过于粗暴,使她胸口上的伤口微微裂开,渗出一圈殷红的血迹,一圈一圈的扩大。

“放开我……”碎夜蹙眉,小手想用力地推开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因为身上的伤,今夜她都疲倦不堪了,然而他却如此的来折磨自己……

伤口的疼痛逐渐蔓延,碎夜微痛苦的拧眉,根本不懂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他想……

“帝阎天,难道你想死吗?如果你今夜敢碰我的话,那不是着了我的道?我身上的毒会过继到你身上的!”这个男人,是想这样吗?但是……他怎么可能会为了自己而牺牲他这条如此尊贵的命……

岂知,只见他的情绪平复下来般,勾唇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面容冷如冰。倾身压住她,解掉她身上最后一件衣物,她胸口缠着白布,白布已是渗出血丝,一圈一圈的逐渐扩散,但却难掩盖她具满诱惑的铜体,偏白的肤色与乌黑的长发作为明显的对比,修长而白如玉的双腿微微并拢,此时的她,被自己略带炽热的目光看得不自在起来,本是惨白的脸蛋,逐渐浮起淡淡的红晕。

咬紧下唇,碎夜别开眼,越想无视他那双炽热的紫眸,却莫名的不得不在乎起来。她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以这种情况和场面袒露在一个男人面前,这种情况,莫名的让自己不自在别扭……

“你也会害羞的吗?一直女扮男装在男人堆里打滚的太子殿下,全裸在一个男人面前也会觉得害羞的吗?”他嗤笑,紫眸掠过一丝明显的不忍,“不是应该早就习惯这样了吗?”

“你……”碎夜咬唇,蓝眸噙满怒意瞪向他,娇颜上本浮上的红晕顿时被一阵苍白代替。

“我说错了?”他勾唇,笑里满满的讽刺。精瘦修长的大手缓缓地滑过她苍白的容颜,直至白皙的细颈,明显而诱惑的缩骨,还有那缠着白布的胸前……

因他长指的滑动,碎夜敏感的身子引阵阵颤粟,蓝眸掠过一丝不知所措,心里却是不停的呐喊:推开他,推开他……

可正她欲想开口,他炽热的双唇骤然落在她的耳际,灼热的气息喷散在她敏感的耳陲上,引起她阵阵颤抖。

“害怕了?”他富有磁性的嗓音沉如珠玉坠地,“害怕了为何不推开孤……”

碎夜死死地咬着唇,别开眼不发一语。

然而帝阎天的唇却是印在她的耳边,项颈,锁骨上,带着急促与丝丝粗暴,还有那一抹显然易见的……欲望……

碎夜像是被吓着般,一双葱白的小手抵住他宽阔的胸膛,细声呢喃出声,“不要……不要……”

闻言,帝阎天嘴角泛起了丝丝冷笑,一把攫过她的小手,倾身封住了她苍白的双唇。

碎夜瞪时睁大眸子,眼里满是惊讶。

他火热的唇强势的入侵,勾引着她欲想退避的舌,深入她最柔软的地带,随即又浅浅挑吮着她。他的吻带着凶猛,来势汹汹,令碎夜措手不及,根本不懂得如何反应。

只知道,这是他第二次如此的深吻自己,然而她却讨厌不起他……

她想,她一定是昏了头。

蓦地,他大手滑到她胸前,点了她的穴道,碎夜愣住,一股不安在胸前密密麻麻的膨胀。

他松开她,炽热的唇依旧在她耳际,“记住,无论如何,你都是孤的人,这辈子都是!”

碎夜呆住,愣愣地看着他抽身,朝门外冷声喊道:“来人。”

顿时,寝房里冲进几人,而在寝殿外的紫熏欲想进来却被阔非拉住,在寝殿那木格子欲关上之际,碎夜看到紫熏那清秀的小脸哭得梨花带雨。

心如被针扎,回眼之际便是看到寝殿内多了两名侍卫,碎夜好像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

不等两名侍卫开口说话,帝阎天冷声下令,“脱!”一字清晰而简单。

两名侍卫始终垂着脑袋,压根不敢出声,听到这一个字,略带不解的相视一眼。

“不要让孤重复多一次,脱衣服!”帝阎天冷薄如刃,句句如刀般削过他们俩人的身上。

两名侍卫再蠢也听到了自家王的语气带着怒意,纷纷下跪求饶!

“王,饶命,饶命啊……”其中一名侍卫磕头求饶。

“饶命,王,请王明言,奴才们愚笨,不懂王您话中的意思……”另一名侍卫接着道。

“抬起头,看向孤身后。”他依旧冷颜,声如冰霜。

两名侍卫闻言,略带迟疑,缓缓的抬起头,不敢直视,只是胆怯地看向帝王身后……

对上床榻上袒露出一具白皙而具满诱惑的铜体时,俩人都纷纷一惊,立即垂下脑袋。身子都不敢弹动。

他们都晓知,那是黑雪幻国活擒而来的太子殿下,被王揭穿是女扮男装。之前还怀过王的子嗣,只是产下一个死婴。本来看在子嗣的身上,王不杀她,这是人之常情,而连子嗣都没了,王还将她留在身边,可见此女子在王的心目中已经有了份量,或许是说,还有别的利用之处。不然一个危及着帝亚斯安危的女子,王为何还要将她留在这世上。

“看到孤身后之人了?此女子今夜就是你们的!”幽冷的嗓音在寝殿里缓缓地荡漾而开,一字一顿,极为清晰。

垂着脑袋的侍卫相视一眼,脸上满是为难。

碎夜安静地躺着,不管是身还是心都凉成一片。

甚至不懂自己在心凉什么,只感觉自己恍若第一次尝到接近绝望的滋味般,这种滋味又苦又涩,吐不出咽不下,心袖恍惚,犹若置身虚幻梦境中。

垂下眼帘,看着跪在寝殿中的两名侍卫,泪水再一次湿润了她的眼,如流星划过寂静的夜般,滑出她的眼眶。

然而两名侍卫即使面对如此诱人的女子,但都感觉自己无福消受,纷纷拱手齐声道:“奴才不敢,请王恕罪!”

帝阎天紫眸流动着一股教人看不透的寒意,轻噙几字,“不敢,那就是抗旨不从,可晓知抗旨的下场。”阴凉的嗓音教人不禁寒毛竦起。

皱着眉头,两名侍卫对望着,眼里出现了一丝丝绝望。

“给你们一柱香的时辰,享用她!”帝王微怒,声冷薄如刀,句句如要刺向两名侍卫身上。

两名万般为难,僵硬的站起身子缓缓地往碎夜走去,越过帝阎天,两人脸上都是视死如归的神情。

当那两名侍卫离自己越来越接近时,碎夜的泪水更是涌得更凶。

是的,她是在害怕,她从来都不曾害怕过。即使自己死,她不要被他们碰,她想捍卫自己的清白,更不想连累他们……

“不要……”沙哑的嗓音带着哭腔,碎夜蓝眸里闪过一丝绝望,看向那背对着这边,如僵在那头的大高身影,朝两名侍卫绝望的摇头。

跟前的女子是他们帝亚斯敌国的太子,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竟然王下旨要他们享用她,那么就当自己在为死去的同胞报仇,狠狠地折磨她一回吧。

缓步走上前,帝阎天伸手解开她的穴道。一得到活动的自由,碎夜立即起身,卷缩着自己的身子,此时的蓝眸有着孩童般的清澈,带着恐慌的凝视着他。

帝阎天起身挥袖,转身便走出了寝殿。

帝阎天前脚刚离开,紫熏后脚便是如一个泪人儿般冲了进来,看见地上的两具尸体时,先是掩嘴欲想叫尖,看清后其中一人还是赤裸着,但心挂着另外一人,顾不得其他,便是冲到床榻上,看着碎夜卷缩赤裸着身子,心疼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滚滚滑落,“姐姐……”

“紫熏……”蓝眸空洞了半晌,像是找了聚集点,伸手猛地抱住跟前的人儿,莫名失声痛哭。

她也想坚强,也想遇到任何事情不要动不动就掉泪,但是……即使在前世,还是在黑雪幻国,她都不曾遇过这样的情况。若是帝阎天无及时出剑的话,恐怕自己……

但是,若不是他,她怎么可能会受到这样的屈辱?

杀她可以,可为什么要这样羞辱她?即使不想自己死,想留着自己的命慢慢折磨自己,即使这样……即使……

为何要这么羞辱自己,为什么……

碎夜闭上眸子,任凭泪水肆意的涌出,喉间逸出细小的哭声。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如此放肆自己的情绪,或许她以往太会压抑自己,太会将自己的情绪收藏自己。如今遇到自己不曾想过的情况,便是找到发泄的出口,一次性发泄出来,对!

所以,这次哭后,她还是一样要收起情绪,继续当那个坚强不屈的绿碎夜!

“姐姐不哭,姐姐不哭……”紫熏吸了吸鼻,泪水依旧挂在她清秀的小脸上,伸出葱白的小手微碎夜拭去泪水,“姐姐不要哭,没事了,没事了……”

碎夜用尽自己的理智平复胸腔的情绪和委屈,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抹微笑,重重的点了点头,“嗯,没事了,不哭!”

没事了吗?真的没事了吗?她身上的毒还在,她还是在帝亚斯皇朝,她还是在帝阎天手里,他还是不会放过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

她以为,这段伺候他的日子来看,她以为他不会再对自己做出过分的事情,现在看来,她错了,那种愚蠢的想法只是自己的以为而已!

他始终还是他,那个尊贵无比的帝王,帝阎天!

御书房

晦暗空间里,无点任何灯。桌案前坐着一抹颀长的身躯,一动不动,桌案旁站着一纤瘦的身躯,主不言,仆也不语。

乌云散尽,皎洁的月色才微微透过窗户,散落在御书房宽阔的地板上,反射在坐在桌案前的男人脸庞上,月光在他冷峻的脸庞上交错,深深浅浅的阴影更显得他的阴沉寒鸷骇人。

几柱香的时辰过去了,桌案上的依旧无丝毫动容,在桌案旁的阔非也不敢擅自离开,更不敢言语。

王总是这样,思考时不受任何打扰,就连丝毫动静都不允许。

不要,不要,我求你们不要……

帝阎天,我求你,叫他们停,叫他们停……

拿开,拿开……走开……你们走开啊……

不要,不要,住手,快住手……

为什么,脑海里为什么全是她今夜凄凌而苍白的喊声,为什么一听到她那般唤自己的名时,心会莫名的颤抖了一下,甚至是觉得自己马上应该叫他们停……

但是若不那样做,再过半个多月,她便会毒发身亡!

他发过誓,绝对不能让她如此的痛快地死去,他还未找到她的族人,还未在她面前屠杀她的族人,还没看到她痛苦的表情,还没看到她御下倔强的一面向自己求饶……

方才,她是在求自己了,可却莫名觉得自己的心一下软了。

帝阎天伸手,抚上自己胸口,就如这个位置好像缺了个空,那个角落不是任何东西都能够填补的。

这是一个危险的讯息,若是越是在乎她,他的心便会越软!不,他绝对不允许最后的局面会变成那样,绝对不允许!

蓦地,帝阎天猛地站起身,一旁伺候着的阔非被吓着了,急忙出声,“王,要摆驾回玄麟宫吗?”

这样一直站在这里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况且还没点灯,亦不让他有任何举动。每当王出现这般情绪时,他总是一站便是在他身旁站上几个时辰。

“到凝蓝宫。”简单明了的几字,教阔非愣在原地。

王怎么会想要去凝蓝宫?这几个月都不曾想过要踏入凝蓝宫,除了前阵子,雪妃在跟绿碎夜较劲堕水时去过一趟后,便不再去过了,现下怎么会想到去那女人那头?

王受啥刺激了?

继续阅读:第20章:有东西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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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做帝妃:暴君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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