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受到重大打击,碎夜一时脚一崴,身子一倾,撞翻铺着锦纱流苏的桌,顿时,桌上的兽炉倾倒落地,本是藏放在锦纱流苏与桌子间的药亦是散落一地。
帝阎天神色一凛,盯落在地上的药散,紫眸掠过一丝略带诧异的光芒。
碎夜见状,欲想逃出寝殿,却一只强而有力的长臂拉回,“你身上所中的毒,是要陷害孤的吧?”紫眸寒意溢散,低哑醇厚的嗓音亦是挟带阴鸷。
“没有证据,你少诬蔑我!”欲想挣脱他的大手,却被他整只大手推,娇软的身子倾倒在锦榻上,随即他便欺压而上……
“那么,那些媚药,有何作用?难道曼陀宫还私藏有男人,需要你用媚药魅惑?”
“那么,那些媚药,有何作用?难道曼陀宫还私藏有男人,需要你用媚药魅惑?”
碎夜抿唇不语,眸子亦撇向一边,脑子里一直回响着方才那问题……
银风他为何要这么做?
换掉龙磷草药,两个月后再对外宣布她怀有身孕!
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不是明明也喜欢自己吗?为什么要让自己怀上帝阎天的孩子……
为什么……
“然,放消息出去,以你怀有身孕一事引孤到曼陀宫,再对孤下媚药,以孤作解药,解掉你身上的毒!绿碎夜,孤太高估你了!如此愚蠢的方法世间仅有你一人才想得出来!”嘲讽的笑意自一张薄唇轻溢而出,紫眸戾气重回。
“放开我!”
“不要再说了!”碎夜脸色苍白,失控的伸出小手捂向他的嘴……
微略一惊,帝阎天敏捷的攫住她的手腕,她炽热的指腹只是轻轻掂落他的薄唇。
喉间倏地一窒,看着身下人儿神色略带痛苦,一抹疑惑渐渐升腾而起。
听见自己怀有身孕,她的情绪便开始失控,这个消息的打击真有这么重?
“放开我,放开我……”她想要见银风,她一定要见他,她要问他,为何背叛他,为何要背叛她,为何要换掉那药,为何要令她怀上帝阎天的孩子?
“不是想要用媚药魅惑孤吗?孤如今便成全你!”低沉的嗓音重的敲落碎夜的心间,帝阎天话落,大手解落她身上的大襦衫……
“住手,我身上中了七煞断魂毒,难道你就不怕会过继在你身上,令你武功丧尽,成为一个废人吗?”一股慌麻逼上心头,碎夜未想过,如今她身中剧毒,他还竟敢碰自己!
“呵,孤有说定要‘阴阳’结合吗?”冷魅的俊颜绽开一抹邪佞的笑意,大手一抽,洁白的大襦衫落。
一阵冰凉袭来,不安的情愫紧紧的包裹住心胸,碎夜欲想挣扎,只感觉手腕传来丝丝麻疼,可……
“你……”感觉手掌心触碰到一团如火的东西,垂眼一看,瞧见他攫住她的手腕伸往他胯间。碎夜的心猛地跳漏一拍,亦是剧烈的挣扎,“你下流,放开我……”
“这一回,不管如此,你都逃不了!”志在必得笑容在他冷魅的俊颜缓缓的漾散。
碎夜的心冰凉一片!
寝殿外,阳光明媚。午日的暖阳,带着许些浓烈。
殿内,却是火热一片!
越是想忽视他大手的作怪,感觉却越浓烈。
“帝阎天,你不是不想碰我吗?而你现在的举动又算什么意思?”碎夜心跳如雷,突地发现喉间竟然有些干……
闻言,帝阎天勾起一抹邪佞的笑意,精瘦纤长的手指轻划过她略带苍白的脸蛋,笑意愈加浓深,“没错,孤确实不太想碰你,而现今,孤亦不是在碰你,而是在成全你!”阴冷的嗓音自一张薄唇逸出,碎夜的身子忍不住透出丝丝颤抖。
“这是你找的所谓借口,你根本就是迷恋上我的身体!”几字挑衅的话语自她努力咬紧的牙根迸逸而出,碎夜瞪圆眸子与他流动着异光的紫眸相对视。
紫眸微眯,指腹滑向她咬得殷红的莲唇上,勾起一抹邪佞的笑意,“你若要如此理解,那便是如此!而孤,最大喜好便是成全人!正如孤的下属做错事情,请孤赐罪,孤便赐他死罪!”紫眸跳动着某中难以语言的快意,邪佞的笑意加深,“赐罪之时,观赏着那面临绝望的神情,那时孤的心情如何,你晓知不?”
“你这个变态!变态!”如何了用这二字形容,碎夜真不知还有哪些字眼能套在他身上,这个男人,无论心理还是人格,都变态到极至!
“变态?”
“住手……”
碎夜眼眶发烫,欲想挣扎,他拉扯的力道便是越重,青丝如要被连根拉起般,可,她亦毫无感觉,心有些麻,一想起那个清俊的男子的背叛,她脑袋压根就无法思考!
“羞辱够了请你离开!”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才不要教他看见,若是让他知道银风的存在,他定会派人严守曼陀宫,到时候,就连沐夕颜也来不得了……
“帝阎天,我怀着你的种,你要这孩子,我未必肯生!”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混乱,碎夜抬眸迎上他深沉的紫眸,心略带紧张。
他若是真要这孩子,那么,她为何不好好利用腹中这被设计而来的孩子!
“你的意思是,你想跟孤谈条件换取你平安生下这孩子?”他敛笑沉吟,紫眸淡凝邪魅。
“没错!”碎夜凛神,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脸上神情的变化。
“你有这资格吗?”他哼笑,大手勾起她削尖的下颌,“你方才的反应告诉孤,你腹中的孽种,并不是孤的,而是另有其人!”
“那好,你叫药师开药给我堕掉胎儿!”阴冷的话语刚落,蓝眸亦凝着一抹狠戾的光芒。
闻言,帝阎天的眸光深沉了许些,暂时,他并无法确定,她腹中的胎是否是自己的,只是她现今如此狠心宣言捏杀胎儿……
这险冒不得!
见他如陷入思考般,碎夜嗤的一声冷笑,略带刺激的语气道:“不敢?”
“孤有何不敢,只是,现今不是谈胎儿的事情!”他勾唇冷笑。
头顶传来冷魅的威胁,“想想你妹妹沐夕颜的安危,还有你口中的他,孤定会揪他出来!”
头顶传来冷魅的威胁,“想想你妹妹沐夕颜的安危,还有你口中的他,孤定会揪他出来!”
“没想到,帝亚斯传闻残暴的王竟是一个小人!”她抬眸冷凝他,从他散发着寒气带着许些莫名情愫的眸中,映入了她此时略带气愤的神情。
思及此,碎夜屏住呼吸,脑海里闪过妹妹那一张天真的脸蛋。
直至夜幕降临,帝阎天才出踏出了曼陀宫。
帝亚斯的夜,皎月明净,清风阵阵。
碎夜见铜镜旁的端放着的清水,一把将清水倒落在自己身上,想要借此冲散她厌恶的气息……
苍白的脸蛋水珠滴滑,蓝眸水雾逼退。
很好,帝阎天,今日你给予的羞辱,终有一天,我绿碎夜定会加倍讨还回来!
‘吱’……
突地,西窗传来一阵轻响,碎夜绽开一抹冷笑,抹去脸上冰凉的水珠,眸子未射落西窗,便已知是谁从西窗进来了。
“殿下……”身后传来一把低哑而挟带着浓郁鼻音的唤声。
“银风……”她深吸一口气,一股酸楚在心间发酵,方才给多少时间让自己冷静,让自己平复都好。
只要一听见他那温柔的唤声,她根本克制不了自己,那一抹被背叛的痛意涌溢而出,在血液里滋生出来。
“殿下,你……”
“为什么?”痛苦的轻逸出声,碎夜伸手捂住胸口,亦无法抑遏胸口的那一抹剧痛。
“殿下,你怎么了?”银风略带不解的走上前,欲想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却被碎夜闪躲而开。
“你还需在我面前装吗?”碎夜扭过头,晶莹的泪珠毫无警惕的滚滚滑落。
“殿下……”银风一惊,欲想伸手为她拭过泪水,却被碎夜一手拍开。
“不要碰我!”碎夜痛心的退离几步,与他拉开立即,泪水无法抑制的涌溢而出,“为什么要这么做?”
“殿下……”银风的心一窒,瞥见她的泪水却是无能帮她止住,一阵阵麻痛席卷而来,教他喉间如被掐住。
“为什么要背叛我,我是那么的信任你,甚至是……”那么的爱……你……
碎夜凄怆的勾起一抹冷笑,“黑雪幻国与帝亚斯一场战争都是你挑起的?”蓝眸里凝着一抹难以掩饰的痛心。
“不……”银风喉头一窒,艰难的咽出一字。
“不要否认了,我知道你是帝亚斯的王子!你这么做就是为了报复帝阎天,你利用了黑雪幻国,利用了我大哥,利用了黑雪幻国千千万万的子民,甚至你还利用了我……”这一切,联合起他的身份,如此容易的推敲出真相,为何当初她偏偏是选择相信他?
“不要否认了,我知道你是帝亚斯的王子!你这么做就是为了报复帝阎天,你利用了黑雪幻国,利用了我大哥,利用了黑雪幻国千千万万的子民,甚至你还利用了我……”这一切,联合起他的身份,如此容易的推敲出真相,为何当初她偏偏是选择相信他?
“殿下……”除了这一句,银风不知现今该说何,将此消息散布,他便能预料到事情就会变成如今的局面,只是未想过,她的反应竟是如此的激烈。
碎夜悲怆的一笑,无力的嗓音自苍白的唇间溢出,“自十年前在悬崖下救回你黑雪幻国时,我就知道了你的身份,在触碰到你的手时,无意间探出了你的过去。你母妃死在帝阎天手里,那时的你,脑海里全是你母妃惨死的画面……”
银风纤长的身躯微微一怔,双拳微微握紧,神情亦是微凛。
“而后,我亦有在不经意间碰到你的手,探出了你对帝阎天的恨意……”联合这些事情想,她为何还要将他留在身边?
甚至,待他好到……大哥他们都曾经误以为她有龙阳之癖,将银风当成男宠养了……
而今,连心也陷进去……
他却是不知在何时就开始计划着利用黑雪幻国开始他的复仇大计。
原来,黑雪幻国不是被她大哥败掉,而是她自己,是她绿碎夜一手毁掉的!
一想到此,碎夜几乎是恨自己为何不在战场的时候就被帝阎天所杀!
“银风,我问你,自我将你带回黑雪幻国开始,你何时产生利用黑雪幻国复仇的想法!”心如被紧掐住,炽热的泪珠不断的坠落,炙伤了自己,亦是灼伤了银风。
“……”银风乌瞳闪动流光,薄唇微张,终究未逸出任何话语,双拳紧捏,青筋暴突。
“为何不说话?”冷笑自她唇间溢出,碎夜缓缓的转过身,背对他,泪水狂肆而出,“银风,你试过一种感觉没,一种被最爱的人背叛的感觉,就如当初你母妃被你亲哥哥帝阎天所杀,你有没有产生那种感觉……”
“碎夜……”他喉头被掐痛,低吟二字,不是殿下,而是碎夜!
纤柔的娇躯微怔,发丝的水珠滴落,顺着她脸庞滑落,湿透的衣裳紧贴在她肌肤,教她不由得透出一层薄颤。
“碎夜……”见她毫无反应,他再轻唤而出。
“不要唤这二字了……”他的语气越是温柔,她的心便越痛,何时,他在自己心深植下如此浓厚的种子了……
多年来,她仅是习惯了他的温柔,习惯了他清逸的笑容,习惯了他低低唤自己为殿下,习惯了他的存在……
原来,习惯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情愫,如今,她识破了他的阴谋,想将他推开,却发现,原来她已是不能少了他……
“碎夜……”低沉的唤声刚落,碎夜整个人便落入一个温实的怀抱里,银风炽热的气息亦是喷洒在耳际,“碎夜,对不起……”
他即使再呆,亦听出了看出了她对自己的情愫,只是,现今,他自知自己的利用对她造成的伤害。但,这一切,他又何是自愿……
“放开我……”她无力的溢出二字,泪水压抑不住滚滚滑落,“家破、国亡就是换来你一句对不起,帝风脩,你的对不起太沉重了,我绿碎夜承受不起!”
今夜,她想,是她在祭渊大陆流得多眼泪的一夜。
自小,母后就严厉的训练自己,无论是内功还是知识,她必须样样精通,骑射,剑术,甚至是轻功种种一切,她都不得输给其他王子,因为她是黑雪幻国的太子!
可,母后却无怎么教导自己如何冰封自己的心,不让任何人闯入!
因为一个人,心中一但住有人,便会被软化……
“对不起……”醇厚的嗓音落下,碎夜亦是撇开眼,泪水倏地止住,冻凝在眼眶中。
她该学会无情的!
“欠殿下的,我会还的!”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炽热的喘息声自他胸膛震荡而出,“终有一日,我定会将黑雪幻国还给殿下!”
“你怎么还?”她冷笑,微微挣脱掉他的双臂,“向帝阎天道出你就他父异母的弟弟,叫他将黑雪幻国还出来了吗?”沙哑的嗓音略带讽刺。
银风的心一紧,松开了碎夜,缓缓的撇开眼,“我母妃杀害了他的母妃!”
西窗关未稳,夜风击落,西窗敞开,冷风灌入,锦纱流苏桌上的烛火顿时被吹灭。
寝殿内昏暗一片!
碎夜握紧的双拳未松,跟前的男人已离去!
她的心亦是被掏空。
母后教导得对……
除了母后,谁都不得轻易相信,因为任何都有背叛自己的机会,所谓的忠诚,那只因是背叛的筹码太低……
夜儿,你千万得记住,不要依赖任何人,任何事情都必须靠自己,不要一味想着自己是太子,众人就服你,其实,是人都有野心,尤其是你皇兄墨修……
正因为她依赖性强,习惯了依赖他,如今他的背叛,他的离开,才会教自己的心如此空荡!
银风自那晚离开后,便无再回来过。
碎夜在曼陀宫常常一人坐在西窗旁,看向西窗外,手掌覆上平坦的腹部上,如此想起,仍是觉得刺痛心深处。
有时候她常想着,那一夜,她的态度是否过于决裂了!
他母妃死于帝阎天手里,想报仇那是必然的……
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利用了她,甚至牺牲了黑雪幻国如此多的子民与兵将。
这些,教她该如何面对他……
思及此,碎夜勾唇自嘲一笑,如此被他们兄弟俩玩弄在心手,比起以往在前世看的穿越电视剧内的女主来说,她没用多了!
是的,她的确没用,仅是一个男人,她竟是为了他连饭都咽不下了,甚至夜夜被恶梦惊醒……
碎夜武功尽失,元神出游,就连窗外一直站着盯着她瞧的太监都未发现。
身着深蓝锦织服的太监,站在离西窗不远的银杏树下。半日,那个绿碎夜太子殿下就如此呆坐着,双眸空洞,看似望落西窗外,又看似出神……
太监拍了拍双腿,响声甚大,在西窗边的女子亦是毫无任何反应。
摇了摇头,太监转身便离开了曼陀宫。
碎夜收回撑着下颌的手,伸出另一只手揉揉,蓝眸眸光落在大门口,亦是毫无波澜。
御书房
坐在桌案前的紫眸男子听见站在殿中禀报曼陀宫动静的太监的话,紫眸微垂,低沉的嗓音飘逸出,“祭司,你认为该如何?”
站在桌案旁的白衣男子微转眼眸,落在殿中的太监身上,“你方才说她神色呆若,食饭量少,整日郁郁寡欢?”
“是的,几日下来,她都是坐在西窗旁,眼神看向窗外,神色露出点点寄思……奴才猜测,她该不会思念家人?”太监阔非微抬眸禀报道,面色露出许些疑惑。
“家人……”帝阎天轻噙一声,紫眸微沉,随后露出一抹冷笑。
“王,或许让她在宫中自由走动,亦或许让颜妃娘娘常到曼陀宫,能使她开胃许些。”大祭司微侧身,面朝桌案前的男子道。
“连祭司也一并认为她这是在思念家人,而不是想与孤作对!”对于曼陀宫的女人,帝阎天虽是没多大好感,可,因她腹中的胎儿极有可能是他的,所以他才派了贴身宦官去观察监视她。结果连是几日,她竟都食饭量少,一日下来,天明在西窗旁坐到夜幕!
这其中一定是她怀有诡计,所以,他才不得这么容易掉以轻心!
“王想知实情,那便到曼陀宫一探虚实就好!”大祭司的话刚落,又补上一句,“微臣与王一并前去!”
闻言,帝阎天脸色微沉,紫眸闪烁异芒。合上手中的奏折,眸光落在一张俊美的脸庞上,“好,孤便到曼陀宫内一探虚实。”说罢,他摆驾起身走出了御书房。
而在御书房的几人也一并纷纷跟上前。
刚踏出御书房,直往曼陀宫的方向走去时,帝阎天的脚步却是放慢下来。
倘若她真是整日郁郁寡欢,真要按照祭司的提议,让她在宫中自由走动?
跟在他身后的大祭司,如看穿他心中所想般,俊美而清逸的脸庞荡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浓,却是教人感到莫名的心安,“王,怀有身孕的女子,心情难摸透,但不管如何,请王到曼陀宫时,压抑住脾气!绿碎夜个性倔强,连是几日未有食欲亦不用善,微臣猜,定是害喜症状所致!”
“害喜!”帝阎天浓眉微蹙,“仅是如此?”
“王,这可是王第一次当父王,王为何毫无半点喜悦?”他深知十年前后宫一夜惊变的事情,因为他母妃的死,他手执长剑挑落十几个妃嫔的头颅,亦是将所有亲兄弟血祭……
这一代的帝王,并无亲人!然他并不好房事,册封的妃子屈指可数。而宠幸完一个妃子,他便会赐一碗龙磷草药,导致接近而立之年,他膝下亦无一个子嗣。
帝阎天蹙眉,冷笑嘲弄道:“孤该感到喜悦吗?绿碎夜腹中的胎儿是不是孤的种还未弄清楚!”
“是不是,八个月后,一切自会揭晓!”
“那是!”
但只怕,绿碎夜若是在宫中自由走动的话,那胎儿定是过不了五个月!
曼陀宫
西风紧,碎夜长发飘逸,未束的长发如瀑般散落直垂地上。
连续几日都是如此,她便猜测得出,帝阎天一定有所举动,果不其然,她站起身欲想关紧窗门,便瞧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踏进曼陀宫的庭院内。
当寝殿的大门被推开,碎夜依旧坐落在西窗边,连头也不回。
站在门口的帝阎天见状,紫眸微眯,眸光往寝内一扫,落在锦纱流苏的桌子上的善食。
随即便大步踏进寝殿内,直走向西窗边。
大祭司在寝殿门口见状,上前带关上木门,俊美的脸庞勾起一抹浅笑。
窗外西风紧,她未束的青丝微舞,自后望去,坐在西窗旁的女子恍若仙妃!
紫眸微沉,帝阎天轻步上前,她柔软的青丝微与他的白衣紫边袍磨擦而过,一缕淡淡的幽香亦是窜入鼻盈间。教他不禁有些发怔。
紫眸略带深沉,走到西窗前,扭头对上她正转回睨看自己的蓝眸,薄唇微掀,眸底淡凝邪魅,“这儿的风景好看吗?”
西窗望去便是一堵宫墙与大门,有何风景?
扭回头,她不禁冷笑,“你来干什么?”
“你连续几日‘食欲不振’不是要引孤来吗?”长袖一挥,手扶窗栏,今日的天,明净而清爽。
只因已将到秋天。
“那你还不是来了吗?”她勾唇冷笑,语气平淡,蓝眸微凝向西窗外。
庭院的侍卫已被他调离,只因门口有人守着。
“呵,夜殿下!”他哼笑,眉与眼同时笑开,大手微伸,轻扣起她削尖的下颌,将她脸蛋完全地呈现在自己眼底,紫眸泛着点点异光,“你如此盼望着孤能到曼陀宫,阔非禀报所谓的寄思正不会指孤?你在念着孤来?”
闻言,碎夜淡笑,蓝眸凝着丝丝冰冷,“或许吧!”
浓眉一拧,帝阎天倏地觉得喉间一紧,大手微微松懈。他以为,她会冷笑反驳自己的狂妄,却未想过她竟是承认!心胸不禁掠过一丝疑惑。
碎夜挣脱而出,蓝眸挟带一丝悲怆。
“我在想,我就剩下一年的寿命,为何还要生下你的子嗣?”她哼笑,“所以念着你来,我想与你谈条件!”
紫眸微眯,帝阎天微略一顿,随即狂妄的大笑,“你认为你腹中的胎儿便是与孤谈条件的筹码?”
“虽同是我的孩儿,可我并不喜欢它,因为它不是与我自己心爱人的结晶,所以如果可以,我宁愿堕掉它!”她淡笑,将这一句说得不痛不痒。
帝阎天身子微怔,未想过她会如此道出这般狠心的话,只是听见她说想堕掉腹中的胎儿时,胸腔莫名升腾起一股恼怒。
俊颜微沉,他冷道,“传闻血城第一美男子的太子殿下心善和慈,孤却未想过,原来你心肠也是如此的阴狠歹毒!”
“帝阎天,我们有着敌国之名,我对你有亡国之仇,你说我会愿意生下你的子嗣吗?”碎夜扭头与他相对视,蓝眸迸射出一股寒意。
“孤要你生,你就必须生!”他倏地伸出大手紧握住她细小的胳膊,一把将她提起。
他是王,她是他的阶下囚,她竟敢让他站着与她对话?
“胎儿在我腹中,我不想生,我就有办法让它出不了世!”他会用威胁,难道她就不会用了吗?只是……
“你腹中的胎儿若有闪失,孤便拿你妹妹陪葬!”他紫眸掠过一丝狠戾,攫住她手臂的大手下重力道。
果然,又是拿她妹妹威胁!
看来,若是不将沐夕颜救出宫外,她是没办法拿什么事威胁到他的,沐夕颜在他手里,无论她手上有什么筹码,都会被反威胁回来!
因为那是她妹妹!她即使再无情,亦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被处死在自己眼前!
“你果真除了拿夕颜威胁逼我妥协外,就没有再别的新招了!”她嗤笑,蓝眸底亦是挟着丝丝不屑。
“是吗?”他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大掌松开了她的手臂,“孤还有招式,你想要尝试,孤勉强可以对你使出!”
从他的语气听得出,他话中的暗示,碎夜转身背向着他,双手微微握紧,“不必了,我没兴趣!”
“是吗?孤还以为夜殿下非常期待呢!”他高大的身躯凑上前,碎夜只觉得身后笼罩着一抹黑影,教她顿时产生想逃的冲动。
一股慌麻逼上心头,碎夜略带慌张上前几步,身后高大的黑影是跟前,甚至是自后擒住她的胳膊,另一只大手微探入她的长发间,“不然,夜殿下怎么会再三强调孤仅有一招用来威胁你!”
随着他的长指挑过她长发,轻柔的穿透她的头皮,一股痒痒麻麻的感觉在四肢乱窜,碎夜随即挣扎而起,“放开我……”
“这招,对你应该很效果才对!”他掀唇,邪佞的笑意溢散。
蓝眸掠过一丝不安,碎夜想挣脱掉他紧攫住自己手臂的大手,却发现自己压根不得弹动……
突地忆起,她已有好几日未饮血了,亦未咽饭了!难怪她总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那么现今你依旧觉得‘食欲不振’呢还是想让孤出新招威胁你?”一抹邪妄笼上俊颜,帝阎天将她拉入自己怀中,一抹淡淡的幽香迎面扑来,教他不禁更加放柔了触摸她发丝的力道。
“住手……”她低哑的嗓音逸出,深吸了一口,“我……我突然想吃东西了!”
闻言,帝阎天勾笑松开了她,“那用膳吧!”他长袖一挥,走往寝殿的桌旁。
碎夜平复了一些自己的心跳,扭头看向他,只见他紫眸异光流转。莫名感到丝丝不安。
碎夜平复了一些自己的心跳,扭头看向他,只见他紫眸异光流转,莫名感到丝丝不安。
“往后,孤会让祭司定时过来曼陀宫观察胎儿的成长,倘若真有什么闪失的话,那么你也别想再见到你妹妹!”帝阎天凛神,紫眸紧锁在她身上,只见她蓝眸亦是睁圆的看着自己,“孤,一切只为了你腹中的胎儿,若是生下来不是孤的孩儿,孤猜,你应该知道孤会想做什么!”
闻言,碎夜步上前,在他身旁坐下,抬手执起银筷,“每天一个人用膳太寂寞了,我要我妹妹来陪我!”
帝阎天冷凝她一眼,走向门口,微拉开木门,只瞧见站在门口外的祭司微微朝自己点头。
他才转身朝她轻道:“孤批准这一条,不过,别再得寸进尺!”话落,他便转身出了寝殿,挥袖离开。然,却将他贴身宦官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