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沐夕颜焦虑张望里头,扭头透过人兽斗场里的围栏却瞧见斗场内的动静,心再度停止跳动!
三头深蓝色毛发的野兽同时往斗场里那一抹白发的身影。
“姐姐……”她惊慌,心几欲跳出喉间,冲到围栏不顾一切慌乱的扯大嗓音唤出口。
显然,在斗场内的身影明显一僵,却无暇回头顾望,光是闪躲那三头苍狼皇便够能要她全身的力气了,她哪还有力气再回头凝望?
见状,她意识到这情景,连忙伸手捂住嘴,瞪大蓄满泪花的蓝眸凝望着斗场里。转身跪落,朝斗场的凉亭里央求道:“王,奴婢请求王放过我姐姐,奴婢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姐姐的命!”
在亭内,紫眸随着斗场内的身影而转动的男人,听到这一句,朝身旁的轩寒低声道:“将她带来!”
“是!”一拱手,轩寒只向一边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随即那一名侍卫立即走向跪落在地上的沐夕颜,将她带到他跟前。
“王,奴婢恳求王放过我姐姐……”豆大的泪珠滚滚滑落,美人落泪,煞教人心疼。
然,帝阎天却勾起一抹邪侫的笑意,俊美无俦的脸庞冷魅而诱人,一头黑发在整齐的收入在镶着金麒麟的玉冠底下,虽是威风凛凛,却散发出一抹时淡时浓的寒气。
“你方才说什么来着?”俊眉微挑,紫眸里依旧落在斗场里的一抹身影。
“奴婢……奴婢愿用自己的性命换取我姐姐的命!”咽了一口气,沐夕颜垂低小脸,此时连迎视他的紫眸都无胆。
“可你的命不比绿碎夜的命重!”他掀唇,倾身伸手,扣起她光洁的下颌,紫眸里隐流着噬人的快意。
她知道自己的妹妹跪到他跟前求他放过自己,碎夜的心如被生生撕裂。三头苍狼皇同时的攻击教她根本无法多想,脑袋嗡嗡嗡的发响。
绝望的气息越来越逼近,将她整个人浓浓的包围,帝阎天套在自己身上的长袍,袖口已被咬碎,露出她一只洁白的手臂。
三头苍狼皇前赴后继的扑咬而来,按照她现在身体的情况,她只能闪躲不得硬拼,如要硬拼,她根本使不出内力。
如此的情况,她心里还默默的祈祷着,她的亲信银风不要出来……
持续扑咬不到这一抹身影,三头苍狼皇不由得有些发怒,血红的利眸绾放出一丝残暴,张着嘴,尖利看似狼牙的尖牙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一抹刺眼的闪光,同时亦流泄出腻粘的唾液……
心一颤,碎夜猛地捏紧了双手,惊觉手里还有一粒药丸,那是……
方才,赤可给予她的……
“吼……”
不容她多想,三头野兽转身立即飞扑而来,张着它们尖利牙,嘶吼声如要震裂人耳膜。
她吃力的跃起,落在斗场中央的木柱顶,略带摇坠,木柱过小,她这么躲上来并不是办法。几头苍狼皇若是一撞,她就会掉坠。
摊开紧握住的手,碎夜凝着泛红手掌上的黑色药丸,心里一阵慌麻。
“砰……”
仅是一下撞击,碎夜整个人站立不稳的往下坠落……
斗场周遭的看众纷纷为此惊呼,心悬空中,即使有再多人想置黑雪幻国的人于死地,可面对这一位弱小的女子,他们还是觉得王的做法过于残暴,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子,怎么可能是三头野兽的对手。但她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却是在他们的预料之外……
“吼……”
见那一抹白色身影坠落,其中一头苍狼皇立即飞扑过去,仅离碎夜一米不到的距离,张口欲想飞扑上前撕咬,碎夜拧紧蘸眉,抱着绝望的心,将手中的药丸抛去……
猛地咽下突如其来的颗粒,那一头苍狼皇庞大的身子微微一震,随即甩了甩头颅,丝毫无事往碎夜张口飞扑而去……
斗场四周围观的太监与宫女都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中已是确定斗场内的女子定死无疑。
“姐姐……”沐夕颜惊呼,落下的泪水已被风干,蓝眸装满惊恐,这一刻,她的心同时也被一层绝望浓浓的包裹住。
没有用……
碎夜心头一震,面对飞扑而来的苍狼皇,她已来不及抽身闪躲……
蓦然,一阵如风的箫音扬过,箫声却如哭泣的声音,凌厉的哭号扬上天际,像利刃划开般,每一声都带着团鲜血,飞溅在人兽斗场四处。
三头苍狼皇如被困住,顿时停下四肢,怔愣在原地……
莫名,随着这如哭泣声音般的箫声,人兽斗场四周的宫女与太监纷纷笼上一层忧伤,整个斗场内如蒙上一阵浓郁的阴霾。
坐在亭内聆听着箫声的帝阎天,浓眉略蹙,精瘦修长的手指微微捏紧金椅扶把,紫眸弥散出一抹淡淡的杀气。
“王,这箫声是……”站在一旁的轩寒运抵的内力微略抵抗不住。粗犷不失英俊的五官微微扭曲。
“孤知道。”箫声丝毫伤不到自己,但却会让斗场内的苍狼皇失去食欲还有让它们的凶残褪尽,然,能吹出如此引人入境的箫声,整个渊祭也只有亓愉与亓甯俩兄弟,亓甯如今依旧身在黑雪幻国,那么吹箫者便是亓愉!
他倒想看看,他的祭司究竟想干什么?
“箫声是从铃璃宫传来,王,让末将前去探索!”拧紧浓眉,轩寒自动请缨。
“不必了。”精瘦修长的手一挥,紫眸落在斗场内已站起身的那一抹身影,所有的兴致都被一扫而空,长袖一挥,藏大高昂的身躯站立而起,“将她带回烙室。”
“是!”拱手屈身,一抹淡淡的松心在胸腔间弥漫。轩寒的眸光隐去其中的担忧,随即向身后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一名侍卫拱手便不慌不忙的往斗场的通口踏去。
这样算……她姐姐没事了吗?
箫声止,沐夕颜顿时回过神,凝送那一抹高大的身躯渐渐远去,从地上站起,跑向正要走向斗场的将军。
“将军,我能不能跟我姐姐说几句话?”泪水洗劫过的秋眸闪烁着教人难以拒绝的光芒,沐夕颜上前挡下轩寒的去路,小心翼翼的柔声问。
冷凝了一下她精致的脸庞,轩寒抬眸便瞧见自己的手下将一抹白色身影带出,回头凝望斗场的大门,王的队伍已经离去。如果仅是说几句话,那……
“夕颜。”沙哑无力的嗓音传来,他跟前的人儿一听,也不顾自己是否答应,急忙飞奔上前。
“姐姐。”是姐姐,而不是三哥……
两旁押着碎夜的侍卫手中握住的刀剑一抵,挡住了沐夕颜的接近。
“姐姐……”见她白丝沾上尘埃,光裸出的手臂明显的流淌着冰蓝色的液体,心一紧,一股酸楚与痛意在胸腔暴走,张口想说话却咽哽住。
“夕颜,我没事。”勾唇,蓝眸注视妹妹精致的脸蛋,心里一阵疼惜,帝阎天善变,现在他放过自己,但她却不能预测下一次,他还要怎么折磨自己。然,自己的妹妹,她却不能将她带出苦海。想必她在这宫中,定是受不了不少委屈……
“姐姐……”
“带走。”不等她们俩姐妹多说话,轩寒神色一凛,挥手打断她们的话。
随即两名侍卫将碎夜押离,沐夕颜想跟上却被轩寒挡下,“娘娘请回宫。”
“将军,我能不能去室烙室看我姐姐?”揪紧胸口,一张精致的容颜痛苦的微微扭曲,眸底亦挟带着一丝不安。
美人当前,轩寒亦能冷眼相对,粗嘎的嗓音打破了沐夕颜原本升腾起的希望,“王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得进入烙室!”就连他自己也被禁门,更别眼前同是雪黑幻国的公主!
“将军……”
眼看跟前的男人转身大步走出人兽斗场,沐夕颜柳眉拧紧,心中被一抹绝望紧紧的包裹住,想不出任何办法,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姐姐被帝亚斯皇朝的王所折磨死!
她一定要想办法救她!
从人兽斗场走至御书房,王都是一脸阴沉,眉宇间弥散着一抹淡淡的戾气。跟在他身后的来贴身侍卫见状,也不太敢再多言语,怕是一时惹火了王,便会殃及池鱼。
一坐落桌案前,未等他召见,方才吹箫之人便前来求见。
俊魅的脸庞无一丝表情,冷瞳寒若冰雪的直射落跪在殿中的白衣男子,紧抿薄唇,他不开口说话,便就是要殿中之人主动开口解释方才一事。
“王,微臣知道,方才微臣所吹出的箫声扰了王的兴致。”亓愉抬眸,一双黝黑的眸迎上一双散发出阴戾的紫眸,掀唇勾起一抹浅笑,“王这么对待一位女子,微臣认为略带残忍。”
他的话刚落,殿中的空气立即凝滞,站在桌案不远的轩寒与帝阎天的贴身侍卫亦绷紧了全身神经线,目光不敢瞟落向帝阎天身上。
只见他们的王,俊魅的脸庞无丝毫动容,良久才勾起一抹冷笑,轻声道:“祭司动情了,不然何以这么护着她?”沉嗓如珠玉坠地,亦如鬼魅,教人捉摸不透他心思。
“不,请王别误会!王知道,身为祭司是不能近女色亦不能动情,若是情动,能力立失!”微垂俊脸,亓愉收起浅笑,沉嗓亦教人捉摸不透心绪,“只因暂时留下绿碎夜的性命,他日必定能利用上!”
“比如呢?”飞扬的浓眉一收,紫眸流动的戾气褪尽,美型的唇微掀。
“等家兄归来之日,王定能猜到。”
“亓愉,最近你越来越多事情瞒着孤了!”他凛容,紫眸冷若冰雪。
“王请息怒,只因天机不可泄露。”双拳拱起,殿中之人垂下俊脸,不敢再无礼直视那一双射出教人胆颤的寒气的紫眸。
闻言,帝阎天俊眉微微收拢,手肘落扶把,眸光微沉,随即挥手轻声道:“你先下去吧。”
“是!”白衣男子利落起身,转身便退出了御书房。
祭司一退离,大将军轩寒便搭话,“王,为何不追问清楚?”
“罢了,没意思。”俊魅的脸庞微垂,伸手翻开昨夜未审批完的奏折,“而且孤突然想到再如何跟那个太子殿下玩了。”
脑海里浮现起一张绝美的容颜,紫眸跳动着教人胆颤的光芒。
被带回烙室,碎夜再一次看见烙室角落内的一双血色发出兽目红光的眼睛。心一凛,心里忖着那一只在角落里的野兽该不会是苍狼皇……
但回头思考清楚,苍狼皇只身庞大,动作极不可能有如此迅速。而且,在烙室十日以来,除了那一只在自己跟前快速掠过外,就没再出现过。她根本无法从黑暗中看清楚那野兽的样子。
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赤可叼离甚至是……
思及此,碎夜薄弱的身子不禁透出颤抖,她真不敢想象,若是银风一但进入烙室,会是遭遇到什么?
第二日,早朝落幕,正准备动身往人兽斗场的帝阎天收到一个消息后,当即立马赶到人兽斗场。
在苍狼皇后巢,帝阎天刚踏进大门内,帝亚斯出名的训兽师纷纷站在一旁,未等他开口发话,全都颤抖着身子跪落下地。
见状,帝阎天紫眸深沉了许些,目光落在躺落在铁笼内深蓝色庞大躯体。
那一具躯体已了无余跳。
“王……”跟在他身后的轩寒目光从那一具躯体移落在他俊魅的轮廓上,语气沉重。
“罢了,死了一头禽兽而已。”他掀唇勾起一抹冷笑,冷洌的目光在三名训兽身上扫过,随即转身踏出训兽场。
然,帝阎天前脚刚离,就在众训兽师以为保住小命之际,轩寒指使着身后的侍卫,将帝阎天方才目光扫过的三人带走。
“王,饶命,饶命啊……”
求饶的凄凌声细弱的传来,冷魅的脸庞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紫眸冷若冰雪。细瞧之下却闪过一丝噬血的快意。
烙室终日昏暗,分不清时分,只是在碎夜被重新关回烙室两天之后,再一次被几名侍卫带离烙室,再一次被封住穴道扔进温水散香的浴池里。
只是,与上一次不同于的是,这一次,宫女替她着上的衣裳,红色马甲白色袒胸大襦衫,如丝般的长发依旧散落直到臀下,整个人显得妖冶而冷诱。
哑穴被点,过程中,她只能用冷洌的蓝眸射落每个宫女的身上,心中早将帝阎天的‘祝福’了几百遍。
被带到轩寒前,碎夜蓝眸一对上他的黑眸,显然,轩寒魁梧的身躯一震,随即解开她的哑穴。
“你们要杀就杀,不需要做那么多无谓的事情。”哑穴被封半天,碎夜刚开口,嗓音略带低哑。
冷睨了她一眼,他的目光往身后的侍卫扫落,两名侍卫立即上前扣住她胳膊与肩头,往屋外走去。
“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她不知家族的下落,能力亦被夺,她已经没了任何利用价值,为何帝阎天还不杀她?
黑雪幻国战败,绿碎夜太子殿下带领的三十万大军已被厮杀接近一大半,剩下能力较高的都被帝亚斯大军掳掠。
让碎夜最惭愧的事,就是信错了她大哥。
最后那一战,她带领的三十万大军几欲是全军覆没,剩下活着的已被帝亚斯掳掠。
而碎夜若不是让银风亲自救出,可能也……
但,如今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碎夜再一次被轩寒押到人兽斗场。
只是,今日斗场四周已是了无人烟,只有上百名侍卫在斗场四处站岗巡逻。
略带警惕的审视了人兽斗场四处,碎夜将目光落向斗兽场内,只看见从底下斗场通道被推出来的一群依旧穿着黑雪幻国兵服的士兵,甚至还有几名曾经是自己得力的下属。
心一颤,碎夜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帝阎天该不会是想放苍狼皇出来咬他们?
穴道被封,碎夜只能被推向斗场上面的亭前。
一看见坐在亭中,坐姿透出一丝慵懒的邪魅男人,碎夜阴戾的眸子几乎喷出怒火,直射落他在身上,“帝阎天,你有什么卑鄙的手段就冲着我来!”至少她的下属都是无辜的,他们只是爱国!
在亭内的男人闻言,轻微勾唇,紫眸扫落在斗场内,能容下几百人的斗场里,已有上百名从黑雪幻国捉来的俘虏。
起身,他缓步走向碎夜跟前,眸里噙着淡淡的笑意,“真不亏是血城第一美男子!穿着女装亦不失媚味,昨日真死在孤的爱宠下还真是浪费了!”话出的同时,精瘦修长的手指轻扣起她削尖的下颌。
只见碎夜蘸眉微蹙,如秋水般的蓝眸凝聚着一股恨意,莲唇紧抿,倔强之息强烈得比得下任何真正的男子!
长臂一伸,碎夜柔软的身躯落入他怀中,一抹浓郁的男性气息紧紧的将她包裹,她无法挣扎,心底亦升腾起一股恶寒。
她厌恶他的触碰!
“孤今日就要看看绿碎夜太子殿下多有骨气!”冷而轻柔的嗓音在她耳边荡漾而开。
碎夜心头一震,抬眸凝望着他清晰英俊的轮廓。一抹痛意与不安在心底弥漫,隐约知道,她方才猜测对了!
帝阎天真打算将他大军捉来黑雪幻国的俘虏全赏给他那三头苍狼皇。
碎夜抿唇不给予任何回应,绝美的脸庞亦冷漠而倔强。帝阎天轻笑,只凝看了轩寒一眼,轩寒便会意的上前挥手,顿时,二十几处兽通口的铁门开放。奔跃出二十来头身躯庞大的老虎。
“告诉一件让你得意的事情吧。”沉而低的嗓音柔得教人产生误以为自己便是他的心中所爱,可紫眸里的冷意足令人胆寒。
帝阎天直接将怀中柔软的身躯抱落在亭中金榻上,略带粗糙的手掌轻抚过她的嫩滑的脸蛋,眸中冷意愈加明显。
随着冷而柔的口吻,碎夜心中掠过一丝慌麻,胸腔的氧气如被抽光。
“孤的爱宠,被你们黑雪幻国的独门药给毒死了!”冷魅的脸庞笼上一层阴鸷,紫眸蒙上一层戾气,大手扣捏着碎夜削尖的下颌,紫眸迎上她冷漠的蓝眸,“你可知,孤养了它多长时间了?”
一丝疑惑掠过碎夜心胸,随即明白到,他所说的爱宠就那三头苍狼皇,可……他的苍狼皇……死了?
“你的爱宠死了,与我何干!”碎夜蘸眉一舒,眸色依旧淡漠毫无涟漪。
“别以为,昨日,你的举动,孤看不到!”飞扬的眉一收,帝阎天圈在她腰际的大手下重了力道。
碎夜整一副柔软的身躯挨贴在他炽热的胸膛,浓郁的男性气息逼得自己几欲窒息,想挣扎越使不出力气,她唯有在体内运功冲破被封的穴道。
“那又如何,本能的求生意志,不是它死便是我亡!”蓝眸一转,脑袋就被他大手按揉进他怀中,二人姿势在外人看起来恩爱而暧昧。
但,帝亚斯的子民都晓知,帝亚斯的王,邪诡而善变,这一刻,他能对他怀中的白发女子恩宠百般,但下一秒,他亦能挥手将她掐死!
“呵,夜殿下,孤突然对你朝孤求饶的样子感兴趣了,如此倔强的绿碎夜太子殿下,向孤求饶的样子,该会有怎样的一面……”冷魅的脸庞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帝阎天向一旁的轩寒轻轻挥袖。
轩寒立即走上前轻吹起一声口哨,在斗场内,原本虎视眈眈的老虎立即如恶狼扑样般扑咬向上百名黑雪幻国的俘虏。
一抹巨悸袭向碎夜,脑袋狠狠的一震,斗场内传来一阵凄凌的哀吟声,一声一声如利刃狠狠的迟凌着她的心。
刺鼻的酸楚带着恨意逼上胸腔,直涌上她眼眶,逼红了眼眶,碎夜选择紧闭双眸,不去看斗场那惨不忍睹的一面。
那底下,都是她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那都是自己的子民,自己的下属……
“睁开双眼看着斗场,不然孤就命人将你妹妹也一并扔进去!”残酷的嗓音在耳边荡漾开,教她忍不住睁眼怒视他。
“帝阎天,你卑鄙,你若有什么不满可以冲着我来,他们是无辜的!”若不是帝亚斯先挑起战争,他们也不会……
“无辜?”冷笑一声,紫眸微垂,冷冽的目光落在她被逼红的蓝眸上,“孤可记得,当你们黑雪幻国的大军第一战攻破帝亚斯边界的城池时,是如何血染了卞城!”他说得一字一顿极为清晰。
碎夜心头如被重击,忆起第一战时,那是她大哥……
她是记得,那一座城池里的老百姓都给黑雪幻国的大军吸干了血!
“想起来了?”他勾起一抹冷笑,大手一伸,将她的脸扳向斗场里,逼迫她看向斗场内血腥残忍的一面,“看着斗场上,看看曾经与你出生入死的将士是怎样惨死的!”
“不要……”凄历的哀吟不断的刺痛她的心,那撕咬在每一个战士身上的野兽,如同在自己身上撕咬般,碎夜蘸眉拧紧,体内的内力更加急促的想要冲破被封的穴道。
“噗……”倏地,一口蓝色液体从她略带苍白的唇间溢出,碎夜强忍着心胸传来的痛意,手脚略带麻痹,但仍然大力的挣脱掉帝阎天的大手,抽身拉出一旁侍卫的银刀,指落在他眼前,挺直而削瘦身躯在微风的带动下,显然得异样的动人,身上所散发的气质比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可惜是个女的!
帝王被银刀威胁,周遭的侍卫立即亮刀上前,只见依旧坐在金椅上的帝王,手掌扬起,轩寒与其他侍卫拧眉,神色略带紧张,但却不敢轻举妄动!
紫眸噙着一抹淡笑,邪魅的脸庞挂着一丝冷笑,“你认为,你凭一把刀就能伤到孤?”
“停止这场厮杀!”屏住呼吸,刺耳的哀吟声依旧传入她耳里,刺激着她全身神经,碎夜强忍住心中不断溢涌出来的痛意,略带沙哑的嗓音低低的逸出。
一阵轻风请袭而来,如白丝般的长发随风舞动,轻盈的纱裙亦轻轻扬动,远远的看去,弥散着一股说不出的清逸。
金椅榻上的帝王闻言,性感的薄唇勾起讽刺的笑意,随即掀唇轻声命令,“轩寒,将颜妃带到斗场来!”
“停止这场厮杀!”同样的话,碎夜下重了音强调,银刀亦逼近他脖子。
“只要你跪下向孤求饶,孤就立即喊停!”紫眸一凛,帝阎天眼见刀锋逼落,长腿一扫,秀颀的体魄跃下金椅,长臂一伸,大手敏捷攫住她细小的项颈,只得稍微使出力道,跟前的人儿便立即香消玉殒!
动作不以他敏捷,加上已过十日未饮血,功力亦大幅度减弱,败在他手里,是她早就预料到的。
冷傲的迎上他的紫眸,虽被擒,碎夜亦不肯低头。
他所想要的,她绝不会让他得逞!
“王,颜妃带到!”亭外传入一阵粗嘎而醇实的嗓音,教一抹消瘦的身躯一震,脸色愈加苍白。
“孤再给你一次机会,求,还是不求!”阴鸷的沉嗓刚落,掐住她细颈的大手亦下重力道。
斗场内,凄历的哀吟与野兽的嘶吼声交错在一起,一阵一阵狠狠的敲击着碎夜的心,不论自尊与傲气拼命的告知自己,不能低头,定不能向他低头。
可亲妹妹的生命安危,不得不让自己紧闭眸子,无力的溢出二字,“我求!”
在亭外被擒住的女子,恍若听出其中的大意,不顾身后将自己紧擒住的大手,扯开嗓门娇喊,“不要求,姐姐,不要求他!”
她知道,黑雪幻国的绿碎夜太子殿下自尊心极强,容不得别人丝毫的侮辱。在她眼里,她的‘三哥’亦是黑雪幻国内最有男子气魄的男人!
只是,她从未想过,她三哥竟是一名女子!
而如今,俩人也同时落在帝阎天的手里!现今,他竟要她向他求饶!
一口气卡在喉间,咽不下亦喘不出,碎夜蓝眸原本的倔强褪尽,眸色被模糊,一抹恨意亦在血液里逆流,脑海里嗡嗡发响,构想不到求人的语气,亦不想求……
松开她细颈,帝阎天的俊颜笼上一层饶味的讽笑,紫眸兴致高昂,“夜殿下请开口,孤等着呢!”
“姐姐……”沐夕颜略带沙哑的嗓音传来。
斗场野兽的嘶吼声她下属的哀凌声掺混在一并,狠狠的撕扯着她的心。
“我……”刚迸出一字,喉间如被人紧掐住,教她难受得将卡在喉间的话咽下喉。
紫眸掠过一丝光芒,帝阎天在金椅上重新坐落,邪魅的俊颜上讽刺愈加明显,“若不想求,孤亦不勉强!轩寒……”
“我求你了……”他的话未落,碎夜沙哑而苍白带着急速的嗓音打断了他的话。
斗场上四周,只有风声轻抚过的声音,在各个岗上守备的侍卫无一不是屏住呼吸的。
如此的急速,他亦听得一清二楚,可看着眼跟的人儿痛苦,羞辱折磨她的感觉,让自己心情得到舒畅,笑意挂上,醇厚的嗓音亦缓缓的扣动人心,“孤未听清楚,你方才说什么来着?”
恨意强烈的从血液里不断的滋生而出,碎夜捏紧双拳,瘦弱的身子透出一层薄颤,坐在金椅榻上的帝王亦将她此时神情收尽眼底,紫眸沉而润亮,移向斗场内已惨死一半至上的俘虏身上,掀唇‘好心’提醒,“你的爱将,已有一半进入孤爱宠的肚子里了……”
清风舞动带过,这一句,严重的刺激着她全身的痛神经。
“我求你了,放过他们……”深吸了一口气,她恍若使尽了全身力气才咽出这一句。
“夜殿下定是无求过人!”俊魅的脸庞讽笑升腾,如鬼魅般的沉嗓自一张性感的薄唇溢出,“无人求人是站着的!”
她不想求,不想再忍,自尊与傲气都被狠狠的践踏在地上,这一刻,碎夜亦想到了解自己一了百了!
‘扑通’一声,碎夜屈膝跪地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双拳紧握,“尊贵伟大的王,请你放过他们,给他们一条生路……”
“姐姐……”冰蓝色的液体溢出眼眶,沐夕颜凝着跪在地上的向那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求饶的女子,错愕与痛意教她忘了挣扎。
一抹噬人的快意在体内窜流,帝阎天倾身伸手扣起她削尖的下颌,紫眸掠过一丝残酷,“不过是跪与说出几字,这也算求了?孤感觉不到夜殿下求人的诚意!”
轻轻倒抽了一口冷空气,碎夜抬眸迎上他的紫眸,血液里逆流的恨意几欲要将她整个人撑爆,蓝眸凝聚的恨意显然暴增!
“你说只要我向你求饶,你就会停止这场厮杀的!”射落在帝阎天身上的蓝眸几欲喷出怒火,双拳亦捏紧了!
“可孤见不到你求人的诚意!”勾起一抹阴魅的冷笑,乌黑的长发在灿烂的阳光折射下,反射出邪异的光芒,为他整个人多添了几分邪侫,“且,孤并无答应喊停,只说不扔颜妃进去罢了!”
他反口了,他居然反口了!
恨意在胸腔间迅速膨胀,碎夜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狂狷,动作敏捷快速的拾起地上的银刀欲想向金椅榻上的黑发男人刺去。
“姐姐……”身后,妹妹尖锐的嗓音刺破人耳膜。
碎夜的举动微顿住,胸前传来阵阵麻痛,垂眸便看见自后背穿惯而过的银刀。
怒火攻心,她压根没注意身后的举动,殊不知,那大将军竟是护主心切,一刀深刺而进。
‘哧’银刀从碎夜背后抽出,冰蓝色的液体顷刻自伤口喷涌而出,将白色纱衣染上一片浅蓝。
碎夜一头如白丝的长发自头瞬间如流水般迅速转变成黑色,黑发散落,胸脯的痛意逐渐褪去,她勾起一抹绝美的冷笑,“你们也以为一把刀就能杀得了我吗?”
金椅上,冷魅的帝王清楚地瞧见她胸口上的伤口迅速愈合,但来不及多想,她刀锋逼落,他立即抽身闪开。
紫眸的光泽沉下许些,帝阎天一站落地上,周遭的侍卫立即亮刀挡在碎夜跟前,起了护驾的阵势。
“绿碎夜,你若不再束手就擒,你妹妹的脑袋便会立即落地!”方才那一幕,他虽不知发生何事,但唯一能猜测出得是,刀不能伤到她,只得威胁!
扭头看见身后亭外的妹妹颈上的闪刀,碎夜心一沉,目光移落在斗场内,上百名将士几乎被撕咬干净,仅剩的只有零散的肢体,一抹刺麻逼上心胸,碎夜的手一抖,银刀落地,轻风抚过,她润亮的黑发随风舞动,绝美的脸庞隐约可见闪动着一抹绝望。
为了妹妹,她束手就擒,为了曾经与她出生入死的兄弟,她可以做些什么?
“带走!”轩寒见状,立即发号身旁侍卫将碎夜带离。
“王,让您受惊了!”
帝阎天眸色微沉,抿唇不发一语,凝着那一抹黑发白衣的女子背影,心中疑惑重重。
黑暗中,碎夜伸手覆盖上方才被一刀刺穿的位置上,那里,伤口已是不见踪影,有的只剩破烂的衣物。
在帝阎天迷惑的之际,探子带来消息,在黑雪幻国追寻漏网之鱼的大祭司已经在归国途中。
听到此消息,帝阎天将这其中的迷惑都寄托在大祭司身上!
亓甯与亓愉同样身为帝亚斯的祭司,可对于他们兄弟俩人,帝阎天却信任亓甯多于信任亓愉。
原因不为别,只因他总感觉亓愉野心甚大。
三天后,大祭司回宫。
这三天里,帝阎天正忙于处理大祭司传递来的消息,毫无空余时间去折磨被囚在烙室的碎夜。
烙室内,虽然身上少铁链,可仍然被囚在空间不大的铁笼内。这样教她感觉,自己好似一头野兽!
碎夜垂眸凝了一眼自己胸前,那位置,依旧嫩白光洁,伤口已经完全自动愈合了。
自小,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体与常人不一样,刀伤摔伤,总之伤在她身体任何一个位置的伤,伤口都会自动愈合,刚开始,她以为这是吸血鬼,黑雪幻国任何一个百姓都具有的体质。但,在十岁那年,她看见她妹妹沐夕颜在花园被黑玫瑰扎伤,伤口却是到三天后在愈合。她便明白到,原本,整个黑雪幻国,只有她一人才具有这样奇特的体质。
在她失神之际,烙室的大铁门突然被推开。
碎夜抬眸就看见一抹黑影快速的在走进烙室的侍卫身后溜进烙室。
心一颤,心胸中的不安逐渐扩散,碎夜略带激动的开口喊道:“快走,不要进来!”
送水的侍卫显然惊讶的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即放下一碗水后,站直身子审视了烙室一眼,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可方才她喊什么?
“走啊!”碎夜手紧握着铁笼铁栏,如用尽全身力气扯开嗓门尖喊。
可直到送水的侍卫带着古怪的眼神看着她然后离开烙室,碎夜都未看见那一抹黑影闪出烙室。
碎夜全身瘫软的坐在铁笼里,整间黑暗的烙室无任何动静,碎夜不敢确定那是否是自己牵挂之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直至……
“殿下。”从烙室角落里走近铁笼,黑衣人拉下蒙面布,露出一张白净俊朗的脸庞。
“银风,你快走啊,我方才叫你快走,为何不听我的话,为何不走?”碎夜眸底蒙上一层水雾,双伸出铁笼拉住铁拢跟前的男子。
“殿下放心,帝亚斯的大祭司回来,他们并无空过来,所以……”
“不是,不是这样……”碎夜焦虑,惶恐烙室某个角落里的野兽再一扑来将眼前的男子叼离。
“殿下想说什么?”悦耳带着不解的沉嗓刚落,烙室内就传出一阵震人耳膜的嘶吼声……
帝亚斯的子民除了崇拜他们尊贵至上的王以外,同时亦崇拜着帝亚斯的大祭司,,因为传闻中,他拥有着前几十任都没有的能力,他拥有的能力不仅仅是能探知人的过去,同时亦能看到人的未来,这也是这一次帝亚斯能将整一个黑雪幻国迁灭的原因之一!
所以,大祭司刚归首城,百姓们从城门洒花迎送战队到皇宫门口,场面与排场都异常的热闹。
御书房
一抹秀颀的白影踏进御书房内,御书房内站立的几人便是蠢蠢欲动。
帝黑一战,持续了两年之久,而这两年,已有一年多未见过一直身在黑雪幻国的大祭司了!今日他总算归国了,与大祭司交情甚好的几位臣子,眼神都纷纷笼上一层兴奋,原本沉静的御书房,顿时充斥着一股无形的沸腾。
白衣男人倾身上前,单膝跪地,与亓愉一模一样的俊颜带着丝丝柔意,“微臣叩见吾王!”
“祭司不必多礼了,平身吧。”冷魅的俊颜挂着一丝难得的笑意,不带任何阴冷与嘲讽,而是出自他喜乐本意,为他原本英俊的脸庞多添了一丝魅惑。朝中百官都晓知王对大祭司的重器,即使大祭司捉不到黑雪幻国的漏网之鱼,王亦也不会给予大祭司任何惩罚!
“谢吾王!”直起身子,俊颜抬起,幽黑的眸子落在上殿桌案前的帝王,眸色微暖,清朗的气质完全不同于亓愉,同样的俊脸却是给予人截然不同的感觉,大祭司的温和的眸光与总是挟带丝丝笑意的脸庞,总教人如沐春风。
“祭司鞍马劳顿,辛苦了,回宫歇息一天后,孤准备明晚设宴为祭司洗尘!”
略带柔和的声音刚落,御书房里立即升腾起一股细微的交谈声,对于宫宴,大臣们都看似兴致高昂。
“谢王恩宠,不过,微臣想去见一见从黑雪幻国擒来的绿碎夜。”白净如画的俊脸已经暖笑满盈,幽黑的眸子微垂,双手合恭,眼神却瞟向站在一旁的弟弟,对上弟弟的眼神,他眸子明显的一凛,随即移落红色的地毯上。
“也好,孤几日也未去会一会那太子殿下了!”忆起那一张绝美的脸庞,帝阎天性感的唇勾起一抹冷笑,阴冷教人胆寒的气息随即横流,御书房的气氛急速冰封。
殿中,二张一模一样的脸庞相对,四目相视,亦滋生起一抹教人寒毛竦起的感觉!
良久,亓愉收回眸中传递之意,目光淡漠。
亓甯垂眸,收回眸中流泄的警告,侧身退下一旁,等到那一抹大高的身影越过自己跟前之际,便直身跟上前,身后,胞弟亦一并跟来。
烙室属于完全封密室,里头发生什么,在烙室站岗的侍卫压根就不知,而他们只晓知,凡是关在烙室的犯人,根本无一人能逃得出去!
麒麟?
不像……
传说中,麒麟是四蹄带火,可这野兽却……
“银风,小心……”碎夜心惊胆颤的看着那一抹黑影埋没在黑暗中,略带沙哑的嗓音不安的轻唤,“银风,你回答我……”她知道现在要他开口很无理取闹,亦很危险,现在的他不能分心,尤其是对着这暗室角落里跃出的野兽……
可在这个世界,她以往没有一刻像如此这般的不安,身体像是被剜割去了重要的一部分,紧捂着胸口也无法遏抑恐惧与不安,那种绝望与害怕失去的感觉,无尽头的在自己身体内蔓延,晶莹剔透的泪,湿润了她的眼眶……
那是她前生亦没有过的感觉……
‘哐’再一次,烙室的铁门被打开。
碎夜抬眸便对上一双挟带着冷漠的紫眸,心猛地一颤,扭头拭去眼角的泪水,却讶异发现自己的泪水……
“真没想到,倔强如男子的绿碎夜殿下,也会有落泪!”刚进入烙室,眸光落在铁笼内的女子之际,他便瞧见她脸庞上的泪迹,紫眸掠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胸腔少了往日那一抹玩味,反而升腾起一股狐疑。
一人待在烙室内,她究竟是为何哭?
碎夜抿唇,绝美的脸蛋恢复了以往的倔强,蓝眸亦建立起一抹教人难探她心思的防卫墙。
冷眸射向站在铁笼跟前的男人,便瞥见随他跟进来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便是在血城内将自己擒住的男人,帝亚斯的大祭司。
她亦知,帝亚斯一对双生子的祭司,大祭司身受帝阎天重器,则另一位只默默的在兄长身后协助。知道她能探测人的过去,是他,知道她会回去血城的人,也是他,当场擒住她的人,亦是他!
碎夜如刃的眸光越过黑发男子,直接落在白衣男子身上,眸中带着丝丝敌意!
迎上她润亮的蓝眸,亓甯轻微勾唇,露出一抹淡淡的暖暖的笑意,黑眸如星,教人莫名的产生不起任何怒意。
没由来,碎夜心胸如被人狠狠的一敲,流泄出一地清华,心亦感觉被满眶的暖流盛溢。
在血城的那一夜,在残月的弱芒下,她未有这样的感觉,为何如今……
碎夜略带狼狈的撇开眼,一把低沉的嗓音便在她耳边荡漾开。
“天禄!”帝阎天倏地唤道。
碎夜不解的抬眸,只见在烙室黑暗中的角落,缓缓的走出一头庞大的野兽,那火幽如红宝石般的大眼睨了自己一眼,隐含着它高贵,不可侵犯的气质般。
这头怪物……龙头、马身、麟脚,形状似狮子,毛色灰白……
那眼神,居然是瞧不起自己?
这怪兽出来了,那……
银风呢?
碎夜无暇顾及眼前的俩人与那头怪物,担忧的眸光落在烙室方才银风跑去的角落。
烙室没有血腥味传出,她虽能够断定银风并无受伤,但却不能够确定,他是否被这头怪物一口咽下肚了。
而且瞧它那张嘴,简直是……
碎夜扭头,蓝眸盈着一丝异光,发觉眼前庞大的怪物越看就越觉得像以往在书中,或许在酒店大门口所见的雕像——貔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