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邪恶的调教
多罗小猫2023-01-10 17:4511,285

帝阎天并无伸手抚摸身旁的野兽,眸光反而一直锁定在铁笼里的女人,见她目光饶有兴致的落在天禄身上,勾唇浅笑,紫眸流出一地邪恶之光。命人将铁笼打开,把碎夜拉了出来。

“看你的眼神,对天禄好奇么?”他笑,紫眸熠熠生亮。

“天禄?”碎夜狐疑的眨眼,再认真的注视了跟前与自己差不多高的躯体一眼,“它明明就是……啊……”话未落,感觉手腕一热,手掌传来一阵麻痹的搔痒,碎夜的小手被帝阎天一扣,将她的手触那灰白色的毛绒上,有些麻亦有些发痒。

急忙抽回自己的手,碎夜胸腔的氧气如被抽空,蓝眸凝着丝丝难以置信,真的是貔貅!

然而,她烙室几日,这貔貅就在烙室与自己渡过几日。抑或是,它一直都被关在这烙室里?

古书上说的一种凶猛的瑞兽。貔貅是以财为食的,纳食四方之财。她前世的世界,中国传统是有“貔貅”的习俗,和龙狮一样,有将这地方的邪气赶走、带来欢乐及好运的作用。

可,邪气……横看竖看,它若是真有僻邪作用,那么就应该先将眼前这男人给变走吧?

平复了胸腔的气息,碎夜抬眼便对上一双幽黑莫测的眸,心头一震,他那眸中的柔意,亦莫名的勾起了她前世的一些记忆。

这张脸……

像柏熙……

心一窒,碎夜再一次狼狈的撇开眼,眸中泛起点点雾水。

二十年了,她在这个世界整整二十年了,原本以为自己早已忘了,却未想到,仅是一张相同的脸,她的心会如此轻易被震动。

像是注意到俩人的互动,帝阎天的笑意更深了许些,长臂一伸,大后扣住她细小的手腕,紫眸略带轻藐之意,“失手在于祭司手里,你该感到荣幸。”攫住她手腕的大手下重了力道,仍然探测不到她任何想法,心中不禁有些泄气,压根不明白为何会是如此!

冷凝了他一眼,碎夜大力的抽回自己的手,咬唇道:“无论如何,你都是探测不到我的想法!”话落,唇角勾起一抹得意之笑,完全不惧跟前男人一气之下会一掌将自己送于阎王!

闻言,帝阎天额间的青筋明显的暴凸,攫住她手腕的大手下重力道,见眼前的女子依旧面无波澜,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松开她的手,回袖转身命人将她带离烙室。

碎夜略觉讶异,压根猜不透他这一次还要用什么花样折磨自己!回头凝望了一眼烙室,那一个黑暗的角落。

银风,你不要出事,你要给我活着!

如被刚擒来的第一夜般,让同龄的七八名宫女替自己沐浴,着衣!

又是那一件穿了等于没穿的衣纱!

自在斗兽场强行冲破穴道的那一次,造成了内伤却无及时运功调作,如今她的内力已是运作不起,别说冲破被封的穴道,就连跟帝阎天过招,他定能用一招就将自己击败!

再一次踏进曼陀宫,帝阎天并无兴致,对她更是意兴阑珊,只因她上一次竟敢咬自己……

可大祭司居然——

“亓甯,你确定要孤这么做?”在私下仅有二人时,他通常只直唤他韦名,只是,方才他居然叫自己再一次碰那太子殿下?

她的能力已到手,他已不想再触碰她!

“王,有些事情微臣并不能透露太彻底,否则定遭天劫,微臣只希翼王能信任微臣!”双手微拱,清俊的脸庞无以往的柔笑,黑白分明的眸深藏着绝对坚定的光痕!

微揉手掌,帝阎天垂眸掀唇,“亓甯,孤能探出你的过去吗?”话未落,他便敏捷的伸出大手扣住大祭司的手腕。

“王,这招使不得!”大祭司话虽如此,却无闪躲,清俊的脸庞依旧淡漠如止水,“王现虽能探知微臣的过去,但是探知不了微臣的预言梦!”

一幕幕在黑雪幻国带领士兵,指挥、分配,甚至在血城内活擒绿碎夜的画面涌入帝阎天脑海,唯独就无他方才所说的主意想法。

略带泄气,帝阎天讪讪的抽回手,转身走向桌案,“那就照你的安排!”语气依旧兴致缺缺。

“王,绿碎夜貌美胜雪妃,王何这不想将她收为后妃?”黑眸溢出淡淡的笑意,大祭司半开玩笑的道。

闻言,帝阎天俊眉略蹙,神情颇显为难,良久才冷道:“孤不喜样样强势的女子!那女子不讨喜!”

“奴才参加吾王!”蓦地,身后响起几声柔软的嗓音,拉回思绪,他眉头微皱,转身便瞧见其中一名太监手捧着放着一碗散发出淡淡血腥味的鲜血。

这定是大祭司的安排了!

“大祭司吩咐奴才们送上一碗鲜血!”开口的太监声音略颤,惧怕显露无遗,头垂得低低,瘦小的双肩亦在发颤。

“进来吧。”淡淡掀唇,帝阎天转身走进寝宫内。

几名太监见状,纷纷起身微屈,齐声道:“谢吾王!”跟随帝王身手,将一碗鲜血端进寝宫内。

腻粘的血腥味逐渐的弥漫在曼陀宫内,亦窜入他鼻腔内,帝阎天俊眉微拧,欲想张口叫他们赶紧喂了退离,紫眸落在褐色大床上春色若隐若现的人儿上,冷魅的脸庞恍若掠过一丝闪光,厚薄适中的唇微勾,绾放出一抹饶味的笑意。微侧身子扭头朝身后的端着鲜血的太监道:“将碗放下。”

“是!”几名太监连多想的余时也无,立即放下洁白装着腻粘鲜血的玉碗端放下紫檀木桌上,屈身退了下去。

随着红木格子门轻轻带上,一阵轻微的冷风压进,纱帘舞动,碎夜纤弱的身子不得透出一层薄颤,余眼瞧见一抹高大的身躯手端一碗散发出腻粘的血腥味的玉碗步步向她逼近,透过洁白的玉碗,她清楚地瞧见碗里装着的是殷红的血液……

心狂跳不止,碎夜睁大眸子,不敢有一丝大意,心中猜想不到他究竟想干什么……

月色如华,一地清澄月华。

祭夏宫

门窗紧关,烛光明亮。

二张一模一样的俊脸相对,白衣红边边的男子微垂脸庞,俊眉略蹙,眸底将他心中不悦的思绪毫无遗漏的透射出,为坐在对面的男子倒上一杯清水,启唇道:“哥,那女子明明就是……为何你还将她推向王?”

“别忘记我们的身份!”白衣男子淡然一笑,轻抿一口清水,唇角眉目皆是笑意,“愉,我们是祭司!”

“即使是祭司,我们也有义务繁衍下一代!”实际上,讲得好听一些就是祭司,其实与道士和尚无异,即使如此,他们也有义务要为家族繁衍以下一代!

“即便如此,对方亦不可能是她,也不是现今!”神色一凛,清俊的脸庞凝散出一股寒气,原本噙着柔意的黑眸顷刻间凝聚着狂风骤雨。亓甯将手中玉杯拍落,冷眸射向胞弟。

兄长极少露出如此教人胆颤一面,亓愉立即闭嘴不语,心不服,那女子的体质千年也难以出得一具,若不善于利用……

可他哥却将肥水倾泻向外人田!这教他难以心服!

“愉,我希望你铭记自己的身份!现今,做什么都不是时候!”松开手中玉杯,亓甯直起身子走向门口,欲想打开格子门木之际,又留下一句,“你自己仔细想清楚!”

洁白的背影渐行渐远,亓愉将手中的玉杯清水一饮而尽,勾唇冷笑。兄长用意,他清楚得很。

忠逆二字,他定选忠!那得到的,会有什么?

曼陀宫

烛光已灭,夜明珠照亮寝宫的半间范围。

接近半透明的纱帘,若隐若现的呈现出教人脸红耳赤的春色。

然,寝宫内同时亦弥漫着一股腻粘的血腥味。

“放手,放手……”低哑的嗓音从喉间挤逸而出,碎夜全身软绵绵亦使不出力气……

“孤可记得,你已有十余天未饮血了!”他邪佞一笑,紫眸跳动着一种难以语言的兴奋。

“我就算枯竭而死都不……都不会在你身上吸血……”碎夜咬牙恨道,蓝眸依旧透出一层倔强。

龌龊!他居然将一碗鲜血倒落在他光裸的身子上……

健硕的体魄,粘腻的血液顺着他宽厚的肩膀顺流而下……

帝阎天按压住她头颅的大手放轻力道,垂眸与她相视,凝视着她沾染鲜血的小脸,心底的渴望愈加升腾。

“再不动,血凝固后味道可就不太好了!”他勾唇,邪佞的笑意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戾,寒意散出,“或许,你想孤将你妹妹宣过来代替你?”

闻言,碎夜的身子明显一震,垂眸凝望了他健硕的胸膛一眼,一股恶寒在四肢逐渐蔓延散开,“你除了拿我妹妹威胁我,就没有别的?”她冷笑,蓝眸绾放出丝丝不屑。

俊眉蹙起,紫眸里的阴戾暴增,勾起她削尖的下颌,冷声道:“当然有,比如被关在暗室的俘虏,孤想起,天禄已是好长时间未吃过肉了……”

除了威胁还是威胁!

碎夜深吸一口气,撇开眼,俯下脑袋,唇凑近他的胸膛……

血液苦涩如铁锈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味蕾,碎夜紧锁蘸眉,从他的胸膛滑到小腹之际……

碎夜顿住。

“继续!”紫眸蒙上一层薄薄的情欲,低哑的嗓音悦耳魅诱,小腹亦绷紧了。

小手略带颤抖,碎夜倾身欲想往后退去,却被他伸手扣住腰际。

“放手,我已经完了,你还想怎样?”明明已经饮下血液了,可为何还使不出力气?

碎夜整个人被他扣入他怀中,抬眸对上他蒙上情欲的紫眸,一股慌麻在心底扩散。

“还有!”他掀唇,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容。

碎夜抿唇,一股颤栗在四肢并发,双手抵住他硬中带软的胸膛,抬眸与他四目相对,垂眸仅睨了一眼,双颊发烫而灼热。

“我不要!”她一口否决掉,冷傲的撇开眼,在心中冷哼:真无耻!

精瘦修长的手指深插入她的乌发中,心中升腾起一抹疑惑,明明夺走她的能力,却探测不到她的过去,明明她丝发已全白,却在中刀的那一刻全黑了……

就连他最信任的大祭司也对自己隐瞒了事情的真相,难道他真无法得知这其中的原因?

她羞窘,想挣扎脑海里却掠过妹妹那一张楚楚可怜的容颜,心如被针扎,麻而发疼。

他勾唇不语,凝望她的唇,紫眸绾放出的渴望愈加明显。

寝宫内,弥漫着腻粘的血腥味,亦挟带着丝丝暧昧的气息。

她想避,他却不退步,不停的搅拌,她几次强忍不住欲想咬掉他的手指,妹妹的生命却牵拌着她,她无法做到六亲不认,连妹妹的生命安安危也不顾……

“唔……”良久,他才将手指抽出,掐住她下颌,亦扣住她的喉……

她真的,几欲要呕吐而出了,嘴亦有些酸……

然,跟前的男人,居然还一副很享受的神情,难道看着自己被折磨,他就这么高兴?

现今,她该如何施计才能让他放过自己?

“不愿意可以开口,孤从不逼人。”他勾唇浅笑,神色看似有十足的耐性。

“我有条件。”倘若仅是如此就能将她妹妹救出的话,那她……

“说来听听。”他定神,平复胸腔间的絮乱,紫眸中的情欲却是褪却。

“放了我妹妹。”她抬眸,如琉璃般的水眸凝聚着一抹坚定。

“你若再敢孤谈条件的话,孤就立即命人提你妹妹的头颅来见你!”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紫眸亦绾放出丝丝邪光。

碎夜如被巨石顶压,一口气卡在喉间,咽不下亦逸不出,眼眶发烫,升腾起一层水雾,纤瘦的身躯透出丝丝薄颤。

她感觉自己好累,就这半个月以来与他斗胆斗志斗倔强,每一次都是花尽自己全身的能量,可每一次都是败在他以沐夕颜的生命安危的威胁下。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孤亦不勉强,不过,孤的心情烦躁时,喜欢到斗兽场看孤的爱宠‘耍宝’!”

“等等……”碎夜伸手拉住他精壮的胳膊,垂下脸庞,黑发遮掩住她绝美的脸蛋,“我……我愿意……”

传闻中,帝亚斯残暴的王,原来只不过是一个十足的小人!

碎夜在心底恨恨的想着,她是他的阶下囚,下属成了他的俘虏,妹妹成了他的妃,与自己有关系的每一个,生命安危都被自己握在手里,她能抗拒他的话么?恐怕那只是痴人梦话……

寝宫内,夜明珠亮,床榻周遭亦散发出一股粘稠的血腥味。

帝阎天眸色深沉,乌黑的长发如瀑倾落,冷魅的俊颜邪气时弱时浓,教人难以摸透他此时的想法。

碎夜屏住呼吸,缓缓的俯身,动作缓慢无比,突地顿住,又缓缓移下,像极陷入挣扎之中。

精瘦修长的手指抚过她柔顺的青丝,动作温柔,似对爱人绾丝,眸色深沉,他唇微掀,低哑魅人的嗓音随即逸出,“夜殿下,你还需挣扎多久?”

纤瘦的身子明显的一僵,随即像是深吸一口气般,青丝垂落,唇凑近的那一刻,寝宫门外却传来一阵骚动,碎夜一惊,立即直起身子,眸光落向寝宫门口。

帝阎天神色一凛,飞扬的浓眉一收,与身俱来的霸气顷刻横流。

“王,微臣有要事相报!”清朗悦耳的嗓音穿透几扇红木格子门,直窜入帝阎天耳中。

他身子明显的一怔,睨了对坐的碎夜一眼,紫眸绾放出一丝阴戾,随即披衫而出。

坐在床榻上的碎夜,如释重负的轻喘一口气,伸手拉过丝被遮掩住自己光裸的身躯,亦不敢有丝毫大意,眸光落向刚点燃烛火的寝宫四处,心胸腾起一丝疑惑。

方才那声音,是那个大祭司?

曼陀宫外,一身白衣秀颀身影屹立,夜风袭过,黑发轻飘,散发着一股道不出的清逸。

红木格子门,呈映出的黑影逐渐逼近,亓愉双手拱起,在门被拉开的瞬间,开口道:“王。”

“祭司深夜求见,最好是真有要事相报!”沉而阴冷的嗓音刚落,周遭的气温急速下降,站在二边的守卫亦是直起腰际,大气也不敢喘出。

“王,请您上烙室一趟,天禄出事了。”垂下脸庞,轻柔悦耳的嗓音自一张薄唇逸出,黑眸直盯着灰白的地板。

浓眉一拧,紫眸掠过一丝光芒,冷魅的俊颜微垂,随即下令调动轩大将军过来曼陀宫看守,绝不能教寝宫内的人儿逃了,而后起驾与亓愉一并前往烙室。

静听寝宫外的举动,得知帝阎天离去,碎夜立即下床穿衣,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方才求见之人的确是替自己解围了。

站在屏风旁,碎夜凝望着紫檀桌上的烛火出神,现今,她该是想办法逃还是继续在这里坐以待毙?扭头看向身后的床榻,血迹斑斑,寝宫内亦充斥着一股血腥味。

碎夜皱鼻,欲想与床榻拉开距离,对面的窗户突地被风吹开,她敏锐的瞧见一团黑影窜入。

神色一凛,戒备同时放高。

“殿下!”清软的唤声落下,碎夜的心如跳漏一拍,全身绷紧的神经欲将崩裂。

“银风。”她轻唤,移动脚步走向寝宫的另一头。

从曼陀宫到烙室,路上会经过朝霞殿,穿过御花园与拐过斗兽场。

前方不远处,朝霞殿,宫殿前扁牌映出金漆大字,整座宫殿毫无烛火灯光,漆黑一片,通常,一有太监宫女经过,便会急急速离。只怕会沾上脏东西……

那是他母妃的寝殿!

帝阎天抬眸,紫眸沉敛,脑里快速掠过母妃临死前的那一幕,痛意袭来,随即他收回思绪,大步继续往烙室方向走去。

刚到烙室门口,一身全白的秀影从烙室内踏出,一见帝阎天立即迎上前,“王!”

“情况如何?”他脸色清冷,紫眸阴沉,目光直落在清俊的脸庞上。

“王,天禄已不再适合长留在烙室。”黑眸沉邃,大祭司垂首,余眼射落在站在帝阎天身后的胞弟,眸色复杂。

帝阎天闻言,大步上前,直接越过大祭司,守卫立即上前欲想推开烙室铁门,却被大祭司制止住,“王,天禄现今心情不佳,王请勿靠近。”

帝阎天浓眉微微靠拢,摆手沉吟,“没事。”就算他入烙室内,天禄心情再不佳,定不敢伤害自己。

大祭司垂首收回手,让守卫将大铁门推开……

寝殿内,黑影闪出,碎夜刚逼近,一股陌生的味道窜入她鼻盈间,神色一凛,却未待她退离,寝殿内闪过一缕光影,碎夜项颈一凉,蓝眸微沉,目光落在跟前的黑影……

“墨修派你来的!”不是质问,而是肯定。

“夜殿下判别能力减弱了,早该在属下唤殿下的那一句起,殿下该辨别出来者不银风。”蒙面黑衣人低低轻笑,另一手将蒙面黑布拉下,“是我,夜殿下,别来无恙!”

一张颇为清秀的脸庞映入眼底,碎夜拧眉,略带惊愕,“赤都?”赤可的亲弟。

“殿下,我来并不是要杀你,而是来追查我哥的下落!”赤都收回长剑,黑眸掠过一丝异光,“我哥赤可半个多月前被王子分派潜入帝亚斯宫殿,半个月杳讯全无,殿下可曾见过他?”

“你知道他是墨修派来杀我的吧。”碎夜扬唇,冷笑溢出,绝美的脸蛋绽放寒气。

“王子的手下几乎全已识穿殿下的身份,加上殿下如今欲被帝阎天纳妃,我们都不得不出此下策!”黑衣人手握长剑,轻退几步,与碎夜拉开距离。

“我没有被帝阎天纳妃。”话至此,绝美的容颜出现丝丝决裂,蓝眸冷若如冰雪,“就算被纳妃,你们都认为我会出卖黑雪幻国?”

“并全无可能。”黑衣人拧眉,神色凌厉,“殿下,属下敢问一句,我哥是否被你所害?”

“我没有杀他!”碎夜抬眸,与黑衣人相对视,神色自若。

黑衣人拧眉,“若殿下没逼害我哥,为何他半个月以来,杳讯全无?”

碎夜垂眸,脑海忆起半个月前,在烙室的那一夜。

难道赤可是被那头貔貅给解决了?

出鞘声落,碎夜项颈再一次一凉,蘸眉微蹙,“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哥已失踪半个月之久,以往执行任何任务,至少五天他都会向我报一次行踪,可如今,已有半个月,我不得不这么推测!”剑锋逼近,碎夜雪白的颈多出一条明显的血痕。

“赤都,虽然你是墨修的手下,可在城里,至少听闻过我处事手法,我绝不会无缘无故伤害他人,即使赤可当时要置我于死地,我也无反抗!只是……”碎夜微略一顿,脑海里再次忆起当晚的情景,不得不怀疑,那一头貔貅真将赤可给……杀了?

“殿下在外声誉评估一向高,可本性如何,赤都实在不敢妄自断言!”女扮男装,当上太子多年,真不敢想象她的心会有多深的城府。

“赤都你听过天禄这一词吗?”碎夜不确定开口,她在黑雪幻国二十年,从未听过有这一号神兽。还是,这只是属于帝亚斯的?

剑锋再次逼近,碎夜雪颈伤口加深,溢出点点血珠,鲜红而妖冶,赤都黑眸掠过一丝光芒,杀气逼放,“殿下,你果然出卖了黑雪幻国,赤都今日不得不杀了你为我哥报仇!”狠话落下,长剑欲滑过碎夜雪颈。

碎夜闻到杀气而逼退,避开长剑,跃落寝殿中央,“赤都你这话什么意思?”她只不过是问了天禄一话,竟挑起他的杀气?

“殿下身为蓝血贵族,难道不知一旦爱上他人,蓝血自会柔化成红血一事吗?”赤都双目赤红,杀气升腾,未等碎夜反应过来,长剑直刺向她。

‘哐’一声巨响,曼陀寝宫大门被大力推开,一抹矫健的身躯飞跃而进,刀剑挑开逼向碎夜跟前的长剑,溅起一阵阵刀声光影。

碎夜揪紧胸襟衣裳,冷眼凝视这一场打斗,仅是几秒时间,寝宫外涌入几十名侍卫,黑衣人见势不对,亮出暗器直射向一边的碎夜。

轩寒长刀挥去,将匕首射开,匕首一断二截,刀锋从碎夜左胸前穿射而过。黑衣人就势从窗户跃出而逃。

碎夜拧眉,捂住胸前的伤口,湿热的血液自指缝溢出,顺着她光洁的手肘滑落,痛意蔓延全身,一抹热流亦在胸口翻涌。

顺着这感觉,她能够的确,那匕首带毒。

轩寒欲想追出去,回头一睨碎夜的伤势,立即上前,朝下属下令,一批人去追查黑衣人的下落,另外二人立即去请药师和通知王,禀报此事。

殿下身为蓝血贵族,难道不知一旦爱上他人,蓝血自会柔化成红血一事吗?

碎夜思绪缥缈,百般回转,脑里,同一句话,回响百遍。

帝亚斯的药师已将她莫名不能愈合的伤口止了血,躺在洁净的锦榻上,碎夜深深地闭上眼,手滑向胸前的伤口……

方才,她不是无能力避开那匕首,只是赤都那一句教自己失了神。

她动心了,所以血液才会变了色?

而赤都见她血色转变而大怒,是误以为她对帝阎天动心了?

可她……并不是对他……而是对……

见药师退下,帝阎天上前,在锦榻旁坐下,冷魅的俊颜勾起一抹讽笑,紫眸略散轻藐,“孤还从不知,黑雪幻国的人,喜欢杀同胞。”

碎夜撇开眼,将脸蛋转向床墙那头,抿唇完全不给予搭理。

她晓知,他定是会捉住此机会不放来讥笑她。

“不理孤也罢,你可知,你身上所中的毒,若不解,毕生功力将会丧失!”瞧见锦榻上的娇躯一怔,紫眸微沉,大手伸向碎夜额际,撩过她青丝,“人是捉到了,可他却一心想置你于死地,宁当场自尽也不愿说出解毒之法。”

“他死了?”倾默半响,碎夜扭头对上他冰冷的紫眸,蘸眉微蹙。

“死了,尸首被吊在城门示众,指不定还能多逮几个同伙!”他掀唇,冷笑轻溢。对她所逸出的话而皱眉,第一句,并不是关心自己的伤势,而问起那一个想置她于死地的刺客生死?

碎夜垂眸,失神之际,胸前倏地多了一只温厚的大手,她一惊,欲想挣脱,却被紧紧攫住,“放手!”她沙哑低吼。

“孤只是好奇,黑雪幻国的人,心到底是何物制成,他想置你于死地,你竟为他之死而默哀?”人间真情,他嗤笑,他从不相信世间真有爱!

“那是因为你的心是冷血的,所以你根本无法体会那种感觉!”碎夜挣扎起身,胸口的伤处传来阵阵刺痛,不禁教她垂首唏嘘。

碎夜身子绷紧,僵如木头,帝阎天见状,紫眸沉邃……

“你是否觉得孤现今就好像在强暴你?”他沉音低语,沉而透明的嗓音裹着磁性。

碎夜撇开眼,全身软而无力,刺痛在胸前逐渐扩散,蔓延全身。

她不语,他不怒反浅笑,紫眸邪光弥漫,“孤不勉强你,孤要你自个儿开口求欢!”

抿紧唇,牙关咬紧,碎夜闭上眸。她越是强忍,胸前的伤口越是发疼,直至,她感觉喉间一甜,一股如铁锈的液体在嘴中蔓延,微溢而出。

“不要……”攫住他的大手,碎夜痛苦的睁开眸子,蓝眸如蒙上清泉的琉璃,涣散而迷离。

帝阎天紫眸缩紧,喉间一窒,小腹顷刻绷紧,撇见她嘴角溢出的殷红,心中疑惑,先前,她的血液明是蓝色,而今却是鲜红,如其常人一般,而在斗兽场被刺伤,伤口自动愈合,今夜被刺伤,伤口却是血流不止……

这绿碎夜太子殿下,身上到底还藏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帝阎天无视她蹙眉所传递出的痛苦,紫眸深沉。

绝望之息逼近,碎夜如视死如归,僵硬着身子……

碎夜扭头,隔着山水绣画的屏风,她瞧见一抹秀颀的白影,心头一震,一股陌生的感觉在胸臆间弥漫,眸光落在跟前的俊颜上,只见他额际青筋跳颤如电。

“王,请马上停止!”急促的嗓音急急落下,生怕自己赶不及而误了王的一生,“王如果执意宠幸绿碎夜,她身上所中之毒就会过继在王的身上……”

一夜‘好’事连续被坏两次,可想而知帝阎天的心情有如此的糟糕,脸色有多难看了。

御书房内,坐在桌案前的男人,冷魅的俊颜阴沉而透出一抹寒气,晦暗的月光勾勒出他立体出色的五官,殿内的烛火光芒在他脸上交错,深深浅浅的阴影,更显得他的阴沉寒鸷骇人。

殿中的白影屹立,微垂首,无丝毫惧畏桌案前的帝王所散发出的寒气。

“你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沉如珠玉坠地的嗓音在殿中缓荡漾而开。

今夜,难得兴致被挑起,他们俩兄弟却是一前一后的再三打断,即使对俩人再无脾气,殿下之人若不给一个绝对的理由,恐怕今夜很难不得不破例了。

白影微抬头,乌瞳深藏着绝对忠心的光痕。

“王,据微臣方才对匕首的化验,匕首所涂上的毒,是黑雪幻国所出的一种奇特的毒,微臣查看了一下从黑雪幻国带回来的医书。发现所中此毒者,先是丧失内力。后若与他人交配,毒素便会过继到他人体内,而被过继毒素者,先是与中毒者一致丧失内力。而后若再找不出解毒方法,毒素在体内沉淀一年之久后便会毒发而身亡!这毒在黑雪幻国简称为‘七煞断魂毒’。”倘若他无及时赶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闻言,帝阎天浓眉深蹙,垂眸沉默半响,微启唇瓣,“若未与人交配,中毒者体内的毒素未解呢?”

“王……”略带讶异,大祭司抬眸,乌瞳微睁,“与过继者下场一致。”

“那么就是说,孤不得碰她,而她只仅剩一年的时间活命!”帝阎天紫眸闪过一丝复杂的光痕,长袖下的大手微微捏紧。

“可以这么说。”大祭司微垂首,俊眉微蹙。

“若孤碰了她,她身上的毒素就从中清除掉了?”

“据医书上记载,的确如此!”大祭司如实禀报。

“亓甯,你说,她是故意身中此毒,让孤间直中毒。还是血族的人,下毒于她,而置孤于死地?”他挑眉,紫眸异光闪烁。若是前者,他定教她生不如死!

大祭司微略一顿,抬起俊颜,乌瞳凝聚着一丝不确定,“两者皆有可能。”

紫眸微垂,帝阎天微站起身,走到殿中白影跟前,手掌落肩,两下沉而实的声音落下,他微略勾唇轻笑,“亓甯,幸好你及时赶到,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你又救了孤一次了,孤这辈子仅欠你一人债,你向孤开口要什么,孤定给!甚至是女人!”

“王言重了!微臣身为帝亚斯祭司,有责任保护王与国的安危!至于王所说的女人,那更加不可能了,王晓知,身为祭司与女人无缘!”大祭司垂首轻笑,嗓音沉而醇厚,忠心溢散。

倘若,有他一日,他要的,是在曼陀宫的女人,他会给吗?

大祭司垂首轻笑,乌瞳明澈。

“亓甯,是谁告知你们俩兄弟,祭司就得戒色?”帝阎天挑眉,神情颇显饶味。

“祖传下,便是如此!”大祭司抬眸,黑眸异光快速的闪过。

“那……你与亓愉可想过破戒?”他勾唇,神情略带邪恶。

大祭司的身形一怔,立即垂首,“王……此事微臣万万不得想!祭司若动心动情,定会万劫不复!”

闻言,帝阎天俊颜笑意加深,转身背朝他,“看来,亓甯你是未碰到值得让你破戒的女子!”

“……”乌瞳闪过一丝复杂的光痕,即使他日碰到了,他也不会为了一个女子毁掉自己的一切!

多事之夜总算过去了,碎夜在西窗边一坐便是一宿。

天明,晨曦斜入油纸窗,细细碎碎的洒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碎夜倾身,衣裳整齐,乌发未束如瀑顷落。

王如果执意宠幸绿碎夜,她身上所中之毒就会过继在王的身上……

一句悦耳略带急促的嗓音在脑里回响,碎夜蘸眉微动,伸手捂住正隐隐作痛的伤口。现今,她总算明白了,原来,她的身体是抗拒金属所制的利器,而那匕首,正是金属所制,还沾上毒……

碎夜伸出手,垂眸凝望着手掌,略使力道握了握,发现压根握不住,亦无法使出力道。

略带泄气,碎夜走到寝殿中,拉开寝殿大门,刺眼的暖阳洒落她身,碎夜半眯蓝眸,探头就瞧见守在院子外头的侍卫,而整个宽阔的庭院空无一人。轻风抚过,略现冷清。

轻步踏出门槛,碎夜走向庭院假山旁,未踏到庭院大门,就瞧见庭院外四名高挑的宫女手端衣物向守门的侍卫出示宫牌,随后踏进庭院内。

碎夜见状欲想躲在假山后,却被一名锐眼的宫女发现了。

“姑娘,请进殿内。”那一名高挑的宫女并无跪叩,只朝碎夜微微一笑,清秀的脸蛋在暖阳的照射下,显得格暖和,不似另三名宫女那般,眼中透出丝丝恐惧。恍若自己不兴便会立即杀了她们般。

但,这宫里人,应该不知,她的内功已尽失。

并不想多惹事端,碎夜抿唇不语,缓步走入寝殿内,四名宫女也随后跟来。进入寝殿内,两名宫女手脚利落更换锦榻上的被褥,其中一名宫女放下一盆清水,细声道:“姑娘,请过来洗漱!”

碎夜蘸眉微蹙,心存疑惑,走上前,接过宫女手中的手帕,哑声道:“我自己来就行了,你们都出去吧。”

四名宫女一听,手中的举动微顿住,整理衣裳的宫女则微屈身,“姑娘,奴婢是总管分配过来服侍姑娘的!”

悦耳脆如铃的嗓音教碎夜升腾起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禁留神多注意了那名宫女一眼,在其他宫女们看不到之际,那一名宫女俏皮的朝自己眨眼,碎夜心一提,一抹颤悸在四肢蔓延。

继续阅读:第13章:第一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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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做帝妃:暴君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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