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后宫的女人
多罗小猫2022-07-15 16:0011,968

奉上茶,碎夜便站在帝阎天旁,蓝眸冷冷的睨着他。

正在批阅奏折的帝阎天,感觉到身旁一道冰冷的目光,扭头对上碎夜的蓝眸,紫眸流动一丝疑惑,淡淡的问:“为何以这种眼神看着孤?”

“没有,咬咬今天突然觉得王特别英俊迷人,想多看王几眼。”碎夜咧嘴,扯开一抹极其虚伪的笑容。

帝阎天脸色一沉,意识到她今日的举动实属有些不妥,以往她可不从说这般的话,今日是怎么了?

“今日吃错药了吗?”帝阎天扭头重新将目光放在手上奏折,冷冷的道。

“药师开什么药给咬咬服用,咬咬就服用什么药,若是真的吃错药了,那也是药师的错!”碎夜冷眼睨他,这个死男人,一点良心都没。她受重伤只看过自己一次,还羞辱了自己一番,然后跑到那蛇蝎美人那儿风流快活了。

男人都如此没良心……

但,那个亓甯,却好像比较例外。

话说回来,亓甯方才不是跟自己说,帝阎天下朝就要召见他吗?现下人呢?

“胡言乱语,尽说不正常的话。”帝阎天没理会她,继续批阅奏折。

一旁伺候着的阔非看着这画面,抿唇一笑,也不多言。

碎夜瞪了他的侧面一眼,看向御书房的大门一眼,朝帝阎天道:“帝……王,今日你可有召见过大祭司?”发现自己错语,碎夜立即改正道。

祭司?

帝阎天蹙眉,俊眉一挑,嗓音低沉而冰冷,“怎么?孤有无召见祭司又干你何事了?”

“问问而已,干嘛那么小气!”碎夜朝他的后脑勺吐了吐舌头,眼里满是不悦。

“咬咬,孤发现你近日越来越放肆了!”帝阎天的声音不冷不淡,听得碎夜有些不舒服。

这是什么意思?

“一开始活擒你来帝亚斯时,杀气,冷言冷脸,不屑,孤傲,讽刺,倔强……这些都是一开始在你身上所呈现出来的,现下怎么变成了一个多话,爱笑,还有多手多脚。怎么,你被鬼附身了,需要孤为你召来驱鬼师为你驱走身上的鬼吗?”帝阎天嗤笑,紫眸里有笑意,但是冷峻的脸庞上却全是讽刺。

你才被鬼上身!

碎夜在心里暗暗的反骂了他一句,嘴上却不答腔。

“咬咬……”帝阎天好似刚要说什么,门口却传来一个小太监嘹亮的嗓音。

“雪妃娘娘到。”

声音才刚落,碎夜抬眼看向御书房门口,便看见蓝雪那窈窕身资身穿着深紫色官服款款而来。

“臣妾见过王!”蓝雪福身,绝美的脸蛋挂着柔笑,看得人的心几乎要被融化了。

“起来吧。”帝阎天却是看都没看,依旧批阅着奏折。

蓝雪起身,温和的目光看向帝阎天,再扫向碎夜身上时就霎间变成了犀利而尖锐。

碎夜感受到她不友善的目光,顿时一愣。早上在御花园假山听到的对话再一次涌入脑海,使她蹙了蹙眉。

敢情她是听到那个无聊喜欢到处八卦的女人的话之后便对自己怀恨在心?

她怕自己夺走了她帝亚斯第一美人这个称号?

碎夜表示很无辜,她对她这个无谓的称号一点兴趣都没有。

“王,臣妾今日来是有一事想求王。”蓝雪收回目光,迅速地变脸看着帝阎天时的神情,转变得看似深情又温柔。

“何事?”终于,帝阎天抬眼看了她一眼。心中莫名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平日里没事,蓝雪不会说有求自己,要什么,她便有什么,谈不上需要用到求这个字眼。

“臣妾想向王要一个人。”想了许久,蓝雪觉得或许喜儿那计划是可以的,只要向王添油加醋的多说些话,王可能会应承自己也不一定。

要一个人?

碎夜在袖下的小手攫得有些紧,这个蛇蝎美人,该不会想向帝阎天要了自己吧?

“爱妃想要何人,还需要动用到求这个字吗?”帝阎天蹙眉,眸里掠过一丝不安,可冷颜上依旧毫无波澜。

“王,臣妾想向您要的是王身边的绿姑娘!”生怕在场的都听不清楚般,蓝雪将这一句话说的一字一顿,极为清晰。

只是,她的话刚落,御书房的空气像是凝固了般,大家都好像屏住了呼吸,殿里安静地连针掉落地上的声音都听见。碎夜好像透不过气,略带紧张地看着身旁手依旧拿着奏折的男人。

这个男人,该不会真的将自己送给这个蛇蝎美人吧,她可不要跟着她,跟着定死无疑了!

然后帝阎天却是久久不给答复,冷峻的脸庞看不出丝毫情绪。不禁叫碎夜向另一边站着的阔非投去求救的眼神。

然而阔非也没敢吭声。

“王……”但蓝雪耐不住了,先是打破了御书房内死寂一般的沉默。

“给个理由,为何独要她?”半晌,帝阎天终于答话了,碎夜虽然所幸他一开口不是说好,但是他没说不行,所以还是令自己很担心。

“臣妾……臣妾身边缺个贴心也可以聊天之人,见了绿姑娘如此贴心的伺候王,所以臣妾斗胆向王提出这个要求!”蓝雪说着垂下了绝美的容颜,声带柔弱,教人感觉楚楚可怜。

闻言,碎夜故装淡定地看向帝阎天,其实心里已经在打翻了。要是换在以前她还是太子殿下的话,谁要敢自己伺候她。估计是活得不耐烦了!就算不被自己的权利给压死,她自己都得弄死那人,可是现下,她还得看人的脸色做人……

“那咬咬你自己的意思呢?”帝阎天不知道侍卫碍于面子还是有别的区心,却将问题丢给碎夜自己。

闻言,碎夜对着他的紫眸,立即摇头,“咬咬不愿意!”

听到碎夜的答案,帝阎天好像听到什么一样,满意的勾唇,将目光转向殿中站立的蓝雪,冷道:“爱妃,你听到了,她自己不愿意,孤也没办法。”

“王,您是一国之君,难道要将一个奴婢调配,都需要经过奴婢自个的意愿吗?如果每座宫里的妃子都向御事房要奴才,每要一个奴才,都需要经过奴才自个儿的同意,那么试问,还有奴才去伺候人吗?”蓝雪挺着胸膛,绝美的脸蛋满是坚定。

悦耳而充满道理的嗓音在殿里一圈一圈的扩散,帝阎天的脸色越发阴沉,只见他沉默了半晌,才阴声道:“爱妃,占着孤给你的宠爱,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蓝雪不敢!”蓝雪顿时跪落在地上,连同她身后的奴婢一并跪下。

“王,您要是说你喜欢绿姑娘在身边伺候的话,臣妾不敢跟王争……”蓝雪的话到一半,被帝阎天暴怒的嗓音打断。

“放肆!”喜欢这两个字眼好像是帝阎天的死穴一样,一听到说帝阎天喜欢碎夜的话,帝阎天暴跳如雷的拍桌而起,怒喝道:“蓝雪,父亲的兵权一直在紧握在手中,是因为孤尊重先皇旨意,但倘若你有什么个行差走错,孤一样有办法能让你父亲提前告老还乡。”狠话放尽,帝阎天便起身越过桌案和蓝雪,直径地向御书房大门走去。

阔非见状,便是急急地拉着碎夜跟了上去。

碎夜经过蓝雪身旁时,瞧见她被帝阎天生气吓得苍白的容颜,心情顿时觉得很爽!

这个女人,活该有这么一天了!

帝阎天出了御书房后,便直接回到玄麟宫,阔非拉着碎夜跟了上去,碎夜一直在阔非嘀咕着为何非要连自己也一块儿跟来。

“此事因你而起,我在王身边伺候那么长时间,都不曾见过发如此大的脾气。看来雪妃娘娘真的刺激到王了。”阔非说着,睨了碎夜一眼,“还是跟上去,为王沏茶消气吧。”

我不要……

碎夜在心里呐喊着,可并无将这三字说出,只是婉转的道:“正因为此事因我而起,王发脾气也指不定全是为了雪妃的话,说不定是因为我,那我更应该消失他面前啊。”省得他一个看自己不顺眼就真的将自己当成东西一样送给了那个蛇蝎美人。

“……”好似这话听起来有点道理,阔非蹙眉认真思考着碎夜的话。

但还未想好,寝殿内就传来帝阎天那暴怒的声音,“阔非……”

阔非整个身子如一颤,看了碎夜一眼,朝里边应道:“来了。”

随后朝碎夜道:“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先进去探探王的脾气。千万别走开!”

“我知道了,你快进去!”碎夜挥挥手,催促他,省得那一只暴龙发起大脾气来还真的会连阔非都受罪。

阔非进殿后,碎夜站在寝殿门口,并无听到里边传来什么动静。脑子反是在转着,自己到底要不要赶快逃走呢?等帝阎天的气消了,她再出现在他面前就好了……

打定主意,碎夜欲想溜走,不想身后传来阔非无奈的声音,“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

碎夜猛地止住脚步,讪讪的回头,“我想去给王沏茶,消消他的气。”

这话只是碎夜找的借口,不想阔非还真的朝自己挥挥手,道:“快去快回。”

拧着蘸眉,碎夜粉嫩的小脸皱成一团。

那个冷冰冰的人,一时间发那么大脾气,小心爆血管!

碎夜在心里暗暗的诅咒,情不甘的走向茶间。

待自己沏好茶端进玄麟宫时,帝阎天好像消气了那般,安静地坐在榻上,碎夜小心翼翼的将茶奉上,也没多说什么话。阔非也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看来,帝王发起脾气来,非同小可啊!

然后在碎夜将茶杯端放他身旁的桌上时,他没看自己却是开口了,“咬咬……”

碎夜蹙眉,小心翼翼的轻声应道:“在……”

“你也是认为孤是喜欢你?”这句冰凉的话刚落下,碎夜拿着端盘的手抖了一下。

就连阔非也屏住了呼吸,不敢上前插话。

“咬咬不敢……”碎夜答的小心翼翼,不敢再多话与他斗嘴。

现在的帝阎天,就像一只野兽,而碎夜便是一直躲起的小人儿,只有她有什么不对的动静,他便会迅速的捕捉到她,甚至一口将她咬死。

所以,今日还是别招惹他好!

“不敢……”轻噙着这二字,帝阎天缓缓地抬眼凝视于她。

对上他的冰冷的紫眸,碎夜顿时垂下脸蛋,不敢与他相对视。

可骤然,帝阎天猛地站起身动作迅速地将碎夜按在榻上,紫眸迸裂出暴戾,脸色已变得阴鸷而恐怖,碎夜还未反应过来,桌上的茶杯已被一扫落地,刺耳的破碎声惊醒了在一旁的阔非般。

他略带紧张地唤着,“王……”

“出去!”帝阎天暴怒的声音在玄麟宫内回荡。

阔非的身子一僵,清秀的脸庞满不安和担忧,但是他不曾反抗过自己的主子,所以这次也不会,而且他也相信碎夜肯定会没事的,便退了出寝殿,顺带将门带上。

寝殿内,顿时仅剩他们二人,殿中的空气恍若是不流畅,碎夜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而压住的男人,身上的味道也是如此熟悉,恍若他第一次强占自己时,便是这种味道了。

“帝阎天……”碎夜噙着他的名字,蓝眸流动丝丝不解。

“你以为孤不杀你就是喜欢你了吗?”怒意在他紫眸里暴走,冷俊的脸庞比南下冷锋还要够看。

“我没有……”碎夜蹙眉,应话却不敢挣扎。

“没有!”帝阎天勾唇,露出一抹阴鸷的冷笑,“你心里肯定是在得意了,孤没有杀你,你肯定是认为孤是喜欢你了,然后再想出什么手段狐媚孤的手段,让孤彻底地爱上你,再找机会刺杀孤是吧?”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碎夜连续否认了好几遍,咬牙睁大双眸瞪着眼前压住自己的男人。

“没有!”帝阎天重复了这二字,擒住碎夜双手的大手下重了力道,“有没有,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是不是一直想杀孤?想利用孤对你的宠爱,找机会刺杀孤,是不是……”

“是!”碎夜干脆承认,再不否认了。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已经失去理智,再多的争辩也只是徒劳,便干脆承认,“帝阎天,你杀我家人灭我国家,我恨不得煎你的皮拆你的骨,吸干你的血,以报我家仇国恨!”

“啊……”一阵暴怒的吼声自他薄唇逸出,帝阎天撤手反擒住碎夜的细颈,额间的青筋暴凸。

“绿碎夜,你以为孤真不敢杀你吗?”说着,掐住碎夜吸颈的大手下重了力道。

碎夜的口中已经被逼停止进入空气,他的力道是欲将自己的脖子扭断。

碎夜也不挣扎,只感觉胸腔的空气越来越薄弱,甚至已经是喘不过气来,脸色也逐渐变了。

然而帝阎天的大手却无丝毫放开她的打算,他紫眸的怒气暴走着,但却没有杀气。直至见到碎夜几欲接近昏死过去时,心一颤,怒气逐渐散尽,大手才猛地松开。

重获空气,碎夜并无大口大口的吸气,而是昏了过去,在他闭上之时,听见滴王无情而冰冷的声音。

“来人啊,将这个黑雪幻国的太子殿下关到洛室去。”

蓝雪回到凝蓝宫,脑海忆起王方才发脾气那阴鸷的神情,身子不禁颤抖了一下,可回头一想,这总算让自己试探出一点事情了。

微微勾唇,蓝雪在软榻坐了下来。喜儿迎了上来,有点愁眉苦脸,跟自家主子道:“娘娘,王不给那个绿碎夜我们,下一步,娘娘打算怎么做?”

“什么都无须做。”蓝雪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绝美的容易勾起一抹笑意。

“什么都无须做?”喜儿不解。

“我们就静等消息吧。”蓝雪心情大好。

她觉得,王一旦爱上绿碎夜,他自己是不会知道,但当有人当面点破,他便会恼羞成怒。而蓝雪猜到,他暂时应该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顶多就冷落自己。可那个绿碎夜,命可不是这么好了……

“喜儿,你出去逛一逛,回来再告诉本宫宫内有发生任何事没!”蓝雪想了想,还是将喜儿派出去打听一下。

万一帝阎天不做出任何行动的话,岂不是浪费了自己的一翻心意?

“是,娘娘。”喜儿虽然不明白主子为何要这么安排,不过,主子有自己的想法,只要她吩咐到了,她便乖乖的遵从。

在喜儿出去不到一个时辰,喜儿便是满脸欢喜兴冲冲的跑回了凝蓝宫。

“娘娘……娘娘……”

见喜儿回来,本是在看一本书籍时的蓝雪,抬眼看向喜儿,问道:“看你高兴得,探出什么好消息了?”

她知道,肯定有事情发生。

“娘娘,喜儿方才出去四处转了一圈,听其他宫的奴才说,绿碎夜被王关进了洛室。”喜儿的粉颜挂着笑容,欣喜的道:“娘娘,如此一来,王是不是很快就会下旨杀了绿碎夜?”

“这事倒是不急,你继续说。”蓝雪不缓不慢,也不着急什么,只想听喜儿将整件事情的过程说出。

“喜儿听几个玄麟的奴才在闲聊,他们说,王出了御书房后就回了玄麟宫。只后把绿碎夜召见玄麟宫,把阔非支了出来。接着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都不知道,但是几个奴才进去的时候,王已经把绿碎夜掐晕了,然后下令将她关进洛室。”喜儿将自己在外边所到的事情,一句不漏的向蓝雪禀报,外带一句,“娘娘,王真的没打算下旨杀了绿碎夜吗?”

可主子却是狐媚的一笑,露出倾国倾城的笑容,“试问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杀了自己喜欢的人?”

“娘娘,王若是真的喜欢绿碎夜的话,那娘娘您该怎么办?”王若是真的喜欢绿碎夜的话,那自家主子岂不是要失宠了?

“就算他喜欢也没用,王永远也不可能征服那个贱人!”因为她绝对不会让那个贱人活得太久的!

没有人能够阻止她当皇后!就算是帝阎天不想立自己为后也罢,总有一天他也会迫不得已立自己为后的!

她又回来这个洛室了。

当碎夜醒来睁开眼时,自己已经身在洛室,这个四面都是高墙又潮湿的暗室。没想到兜兜转转,她又回到这个地方了。

只是不同的是,这一次没有那只麒麟在,自己也没关在铁笼里,反而是四条铁链分别锁住了自己的手腕和踝脚处。

一想到帝阎天那一句话,碎夜不禁黯然。

来人啊,将这个黑雪幻国的太子殿下关到洛室去。

事情怎么演变成这样了?

就因为蓝雪的一句话,她便被重新关在洛室里。

不懂帝阎天在想什么,喜欢她……他真的会喜欢人吗?真的会爱人吗?碎夜很怀疑。这男人,这辈子估计都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如此的自大,如此的孤傲!

“让我进去,求求你们放我进去好吗?”蓦地,洛室的门口传来紫熏沙哑的嗓音。

碎夜的心顿时一紧,想叫她回去,却顾忌到在这里面喊,估计外面也听不见,绷紧的胸心,听着紫熏在外面一句一句的哀求看门放在她进来。

“王口喻,命我拿点东西给夜殿下。”这时,大门传来阔非的声音。

拿东西自己给自己,帝阎天叫的?

碎夜胸口升腾起一股疑虑,临将自己关进来时,帝阎天冰冷的嗓音显示了他的无情,他怎么可能会叫阔非拿东西给自己,这一定是阔非假传口喻定了。

“姐姐……”但却在不一会儿的时间,阔非便是领着紫熏进来。然而紫熏一见到自己,便是哭得跟一个泪人儿似的,“姐姐,王怎能那么狠心,再怎么说姐姐都替王挡过一剑,他怎么可以将姐姐关在这里,这个暗室又潮湿又阴寒,姐姐你的伤刚好,身体还未恢复回来,怎么受得了这里……还用这么大条的铁链锁住你,呜呜……姐姐……”

抚摸着碎夜手上粗大的铁链,紫熏泣不成声。

“傻丫头,哭什么,我没事,看,我这还不是好好的吗?”揉了揉紫熏的脑袋瓜,碎夜试着安慰她,但听见紫熏的抽泣声时,莫名感觉到一股酸楚在胸腔泛起,教她不禁红了眼眶。

“姐姐……”紫熏现下的自己好没用,什么事都做不了,她帮不了碎夜,不能救出碎夜,也替不了碎夜受这些罪,越想,她便哭得越伤心。

“丫头,别哭了。”哭得自己的心都碎了,碎夜无奈的叹气。抬眼看向站着一直一语不发的阔非,透过洛室顶端的琉璃石所散进来的光色,看到阔非眼眶红润了。

心不禁颤抖了一下,原来,她身边还有如此多的人关心自己!

思及此,碎夜不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朝阔非道:“要是帝阎天知道你假传他口喻的话,肯定会生气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王现下正在气头上,我不敢向他求情,只能来偷偷的看你。”那些看门的侍卫,也是因为看在他是王身边伺候的奴才,所以才相信他的话,放他进来的。

“现在看了吧,我没事,你们快点回去吧,要是被帝阎天发现了,怪罪下来,连累到你们,我心会内疚的。”碎夜帮紫熏抹去脸上的泪珠,心疼的朝他们道,“听我的话,回去吧。”

“可是……”紫熏的泪已经还在掉,阔非却是叹了口气,拍了拍紫熏的肩。

“走吧……”而后朝碎夜道:“照顾好自己,我一定会找机会向王替你求情的。”

“嗯,谢谢你阔非。”真的很感激,同时也很感动。一直以来,阔非对自己照顾有加,他可以不需要这样的,但是他却是一直选择对自己好。

“回去吧,乖!”再一次揉了揉紫熏的脑袋,碎夜朝他们催促。

紫熏再不情愿走,都被阔非拉了出去,离开了洛室。

他们刚离开,洛室又只剩下自己一人了,碎夜干脆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闭目休息。可莫名的,腹部传来一阵不适,紧接着脑袋开始发麻,手脚出现一种莫名抽筋的感觉。身子开始发寒,这一股寒就如从脚底板窜起一样,逐渐的散布全身。

碎夜将自己卷缩成一团,脑袋几欲如要炸开,她咬着下唇,压抑自己不让自己叫出声。

不懂自己的身体为何突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眼前逐渐发黑,碎夜的视线被模糊,疼痛逐渐从身体的四处传来,尤其是腹部,几乎要被撕裂而开了。

痛……

好痛……

全身上下都好像被人用利刃,一刀一刀的割着。

下唇几欲要被她咬出血了,然而碎也却浑然感觉不到。

“绿姑娘……”她的视线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可却在这时,她好像听到亓甯那好听的声音,隐隐约约还透出紧张。

然而,亓甯刚想进洛室探望一下碎夜,却不想见到这一幕。这一霎间,亓甯的心好像跳漏了一拍,立即冲上前,抱起碎夜上身。

触碰到碎夜时,亓甯明显的感觉到碎夜全身所散发出来的寒冷,

“好冷,好难受……”好不容易,碎夜用着破碎的声音挤出这几个字,全身上下都好像在抽搐,“啊……”碎夜痛吟着。

亓甯见状,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欲想将她抱起离开洛室,却是被碎夜手脚的铁链给阻止住了。

心生焦虑,亓甯运逼内功,使出全身力气,想将铁链从墙上拉断,却不想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也对,这个洛室是王命人精心打造的,连铁链也是如此。这铁链的坚固度可不想自己一般能拉断。

“好冷……好冷……”碎夜已经失去意识,只是嘴里不端的顺着她现下的感觉喊着这两个字。

“你等着,坚持住。”从这种症状来看,亓甯猜出,估计她是毒发了。将碎夜放重新放在冰冷的地板上,亓甯决定逐一将铁链拉断!

可一个看似文弱温文尔雅的祭司,真的能拉断这四条如手臂般粗大的铁链吗?

几刻钟后,红边白衣的高大男子将一名手脚四处都拖着长长的铁链的女子从洛室抱出。

“大祭司……”看门侍卫相视一眼,四人立即追上前,拦去了他们的路。

“大祭司,王下过令,任何人都不准将她带走!”侍卫不懂,这个大祭司是王身边得宠的祭司,现下怎么会带着这么一个囚犯,这不是存心跟王作对吗?

“让开!”向来温文尔雅的祭司,今日竟为一个女子,在大家面前露出他不曾露过的一面。

亓甯凛容,向来温润的黑眸冷酷得犹若寒风的斜飞骤雨。教个个侍卫都愣住了。呆呆地放任大祭司抱着碎夜离开了洛室。

在宫内当差甚久,他们都不曾见过大祭司生气的一面,别谈大祭司说发脾气了。然而今日,大祭司却为了从黑雪幻国擒来的太子殿下而露出如此可怕的一面,难道是……

“发什么愣,你快点去通知王,你们两个跟我一起追上去。”其中一名侍卫反应过来,理智的分配行动。

几人相视一眼,马上行动。

亓甯抱着碎夜不顾经过多少宫女太监身边,也不顾他们当时看这一幕画面时有多怔惊,他现在只想快点将碎夜带回祭夏宫。

终于,几刻钟的时间,亓甯将碎夜带回了祭夏宫,将她抱进碎夜上一次看见的灰沉门帘里边,里边正是亓甯寝室,但他的寝室还是跟别人的很不一样。因为这里四处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味。

亓甯将碎夜放在床榻上,在药架上四处找药,此时的他,着急与紧张的交集,导致他双手些发颤,弄翻了许多药瓶。但一会儿的时间,总算找到自己想要找的药。便马上到床榻旁,倒出药丸,让碎夜吞下。

可此时的碎夜,意识全无,全身发寒,手脚更是冰冷如雪。莲唇苍白毫无血色,脸色发青,甚至有时候还转变成紫,她现在冷得上下牙一直在打颤,令亓甯根本无法将药丸喂进她的嘴里。

亓甯焦虑,根本想不到其他办法,只好将药丸放进自己的嘴里,甚至嚼碎,一股苦涩的味道在舌上蔓延,刺激着他的舌蕾,但他顾不了那么多,直接用自己的唇堵住碎夜的嘴,将被自己嚼碎的药用舌伸塞进她的嘴里。

连续了三次,才将药完全的让碎夜吞下。

吞下药后,碎夜先是再抽搐了一会儿,紧接着便逐渐平复下来。

亓甯也不顾自己嘴里满是哭涩的药味,坐在床榻旁,一语不发的守着她。

也不知道多长时间,碎夜的情况逐渐受到控制。但是帝阎天却是收到消息而来到了祭夏宫。

亓甯听到阔非的声音,刚想起身走出去,却不想帝阎天先一步直径地走了进来。

“亓甯!”帝阎天铁青着脸地冲了进来,大步跨上前,却看到亓甯身后已经入睡过去的人儿,眉头一蹙,直径地走了出去。

亓甯见状,也一并跟了出去。

在殿中,因帝阎天阴沉的脸色,使空气凝固了一样。阔非更不敢再出声了,方才在御书房,欲想开口为碎夜求情,却不想自己刚一开口,王就立即瞪了自己一眼,道:“不想的话,不该说的话就该烂在肚子里。”

最终,阔非还是咽了咽口气,没说话。然后洛室看门侍卫便是急急忙忙的进来拜见,说大祭司劫走了碎夜。王便一下子想到了祭夏宫。

帝阎天直接坐在椅榻上,紫眸冰冷地欲将亓甯冻住,而后冷冷的发出二字,“解释。”

“王,她毒发了,若是不及时救她的话,她会死的。”亓甯拧眉,如今总算没事了,自己也好似松了一口气般。

闻言,帝阎天的目光像似往灰沉的门帘那看了一眼,冷峻的脸庞无丝毫表情,再将目光转向跟前的白衣男子身上,“亓甯,孤从不知,你何时成了药师了?”方才进入他的寝室,还到处都弥漫着草药味。

他才多长时间不曾来过祭夏宫,连他何时搞起了草药知识的事情都不知情。

“让王见笑了,这是微臣平日里的爱好,没事多看了一些医书,便多少懂一点。”亓甯垂下脸庞,始终不敢以正脸面对帝阎天。

再怎么说,帝阎天一直很相信自己,然而今日的行为,恐怕会教他失望和惊讶。但是对于方才的行为,他自个儿也挺惊讶的。

“亓甯何时有了这兴趣,孤怎么从来都不知?”帝阎天紫眸里绾放出一丝不悦。但是却无完全要怪罪他的想法。

对于大祭司,帝阎天一直很宽容,只要他说什么,帝阎天便相信他什么。但是他今日的行为着实让自己吃了一惊。

虽说祭司是不可以动情,但是亓甯对绿碎夜,比对别的女子,态度实为大大不同。就连他看着绿碎夜的眼神都跟看着别人的不一样。

“是微臣的错,一直都不曾向王提起。”亓甯的态度很诚恳。

“最近有预算到什么吗?”帝阎天起身,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亓甯。

闻言,亓甯福身,不与帝阎天的紫眸相对视,“回王的话,无!”

“亓甯,最近你自己有何感觉自己的变化?”帝阎天直至走到他身旁,停下脚步,在他耳边低声道,“例如你已经预算不到任何事情了。”话落,帝阎天便伸出大手猛地攫住亓甯的手腕。

“王……”亓甯一惊,欲想挣扎。不想帝阎天的力道过重,他根本不敢过力挣扎。

触碰到亓甯手腕的那一刻,他以往做过的事情和想法,一幕幕的画面顿时涌上帝阎天的脑海,好似那一幕幕的画面就在自个儿跟前发生般。

他研究医书,去摘草药,并不是为了自己小小的兴趣,而是为了研究出解碎夜身上的毒的解药,但终究没研究出来,只是做了出一种只能暂时维持她性命的药丸。

猛地,帝阎天用力地甩开亓甯的手,紫眸里全是怒气的看向亓甯。

阔非有些迷惑了,王如此的重用大祭司,从未像今日那样对待过大祭司,难道是说……

大祭司爱上了绿姑娘……

而王发现了……

阔非有些怔惊的看了二人此时的对峙,然而大祭司并无对抗的王的打算。反是冷静的看着王。

“若今日微臣不救她的话,王日后定会后悔。”亓甯的语气比较直白,同时话中的意思便是暗示了,绿碎夜在王心中的重要性。

“在孤所认识的字里面,没有‘后悔’这二字,孤从不后悔,更不会后悔!”帝阎天冷睨着他,冷峻的脸庞上满是不可侵犯的威严。

而亓甯也不好再说任何话了,怕越说便会弄巧成拙。

见亓甯半晌都不言不语,帝阎天便转身越过他,走到门口,冷冷的道:“祭司竟然喜欢她,孤便将她送给你便是,孤说过的话,绝不收回。孤亦记得曾说过,若祭司遇到喜欢的女子,孤定给你赐婚。这绿碎夜,你喜欢放走也罢,留在身边伺候也罢,都与孤无关!”话落,便大步的跨出祭夏宫。

阔非脸色有点发白,看了亓甯一眼后便急急地跟上帝阎天。

一抹颀长的身躯站在殿中,白袍给其添增了丝丝飘逸。清俊的脸庞并无表情,黑眸却是透露出丝丝悲怆。

这一闹,他与王的距离定是拉远了。即使王对自己再宠爱,以后恐怕也不会多信任自己了。

无声的在胸腔内叹了一口气,亓甯转身欲想向寝室走去,不想刚转身的那一刻便瞧见站在灰沉的门帘旁的女子。

仅见她脸色苍白,蓝眸泛着丝丝晶莹,绝美的脸庞带着欠疚,久久凝着自己不发一语。

亓甯便先走上前,“休息多一会儿吧,你身子很虚弱。”语气透出丝丝关心。

“我……我没事了。”方才她什么都听见了。帝阎天居然将自己送给了跟前这个男人。任由跟前的男人将自己放都也好,还是留在身边伺候着也好,都与他无关了。

他将自己送给了大祭司……

莫名的,碎夜一想到这里,便觉得胸口发疼,感觉自己好像喘不过气来一样。

闻言,亓甯也不再多言,直径的走到殿中,收拾了一下书架上的书籍。而后便进了寝室,重新收拾着方才被自己打乱的药瓶。

“为什么要救我?”碎夜睨着他背影良久,才轻轻的开口问道。

“为什么要救我?”碎夜睨着他背影良久,才轻轻的开口问道。这是她一直都想不通的事情。

为什么要救她,明明他们俩个就是没有交际的人?

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为什么?

这是碎夜心里一直的问号?

阔非待自己也很好,但他说自己很善良,让人忍不住想待自己好,可是她还是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好?

然而今日,跟前的这个白衣男子,却是为了救自己,将药丸塞进自己的嘴里,嚼碎了再喂自己!

明明是,他知道祭司一近女色便会丧失自己的能力的,方才他却是用如此的方式喂自己吃药。

这恩情,叫她如何还?

亓甯不语,黑眸依旧是温润,看得碎夜的心泛起一阵阵酸楚。

“你这样做,你会没了能力,这样你再也不是祭司了!”泪水很不听话,此话一出,泪水便是唰唰的涌出。

亓甯净看着她,依旧不言不语。眸中却是莫名的多了一丝柔情。

见他半晌都不说话,碎夜却是再也压抑不住,冲上抱住他,像一个孩子似的啕嚎大哭起来,“我什么都没有,我给不了你任何东西,我甚至就连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那么紧张我,你明明知道你这样做会失去当祭司的资格,为什么要这样……”边哭,碎夜的小手便拍打着他的背,炽热的泪水甚至是打湿了他白逸的衣袍。

听着碎夜哭泣声,本是任由着碎夜抱着亓甯,猛地伸手用力地将碎夜拥住,力道重得恍若要将她钳入他的身体般。

碎夜像是被吓住了,久久还没反应过来,哭声也止住了,而后回过神来,便是用力的回抱住他,“谢谢你……谢谢对我这么好,谢谢你救了我。但是我……却不能回报你什么,我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给你……对不起……”若是爱的话,更加不可能给他。

“没事了。”听到她的话,亓甯拍了拍她的粉背,“以后可以呆在我这儿。王那儿可能难伺候,但是我这边比较随意,你要是不习惯,可以在曼陀宫呆着。”

“不……”碎夜摇了摇头,“竟然帝阎天把我送给了你,那我就留在这里伺候你。”算是她对他做出一点点的回报吧。

“那……”亓甯刚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转开话锋,“随你喜欢吧。”话落,他便松开她,转身继续收拾架子上被自己打乱的药瓶。

“我帮你!”碎夜抿唇,跟上前帮忙。

亓甯看了她一眼,只是淡淡的一笑,没再多说什么,任着碎夜帮自己收拾药瓶,然而碎夜却是有点手忙脚乱的感觉,因为她并不懂哪种药瓶该放在哪个位置。

看着碎夜认真的对位置的神情,亓甯胸腔泛起一抹难以语言的感觉。

其实她并不知道,早在几个月前,他就已经失去了能力。

只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也不会让她知道……

凝蓝宫

“娘娘……娘娘……”喜儿匆匆忙忙从门口小跑进来,跑到正在椅榻上坐着蓝雪跟前时,便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娘……娘……娘娘……”

“娘什么,可别把本宫叫老了,本宫不是你娘!”蓝雪瞪了自己的婢女一眼,没好气的:“你还是喘顺口气再说话。”

“好……”喜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平复了一下的呼吸。

半晌,蓝雪才幽幽的问道:“怎么,又在外边听到什么消息了?”

气顺了点,喜儿便开始恢复回她讲书的本是,在外边八卦回来的消息一一禀报而出,“娘娘,喜儿听几个宫女说,今日那个绿碎夜不知怎么的,脸色苍白在洛室里晕了过去。大祭司刚好去洛室,给他瞧见了,便是将洛室本来锁住绿碎夜的铁链给弄断了,将那个绿碎夜从洛室抱到了祭夏宫。”

闻言,蓝雪蹙眉,心中升腾一股不好的预感,“继续说。”

“然后王去到祭夏宫。呆在里面几刻,出来时竟然将绿碎夜送给了大祭司,还说大祭司愿意的话,可以为他们赐婚!”喜儿说到这儿却已经有些激动了,“啊,大祭司是我们的,怎么可以给那个妖女狐媚去了?”

在宫中,不少宫女都喜欢偷偷地看着亓甯,那样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犹如堕入凡间的天仙简直就是少女们心目中的情人,只是祭司是不能近女色。所以所有喜欢亓甯的宫女都约定,都不能让任何人拥有大祭司,他是大家的!

可王居然说要帮大祭司赐婚,而且还是将从黑雪幻国捉来的太子赐给他……

那个绿碎夜有什么好的,不就是脸蛋长得比较好看,而且她现在的身份什么都不是,只是帝亚斯的阶下囚而已,根本就配不上大祭司。而且大祭司是属于大家的,决不能让她一人霸占!

“都什么时候了,还花痴。”蓝雪瞪了一眼喜儿,语气透出丝丝不悦。

“……”喜儿抿唇,向自家主子投去可怜兮兮的眼神,“娘娘,你打算怎么整那个绿碎夜?”

喜儿就期盼着,主子能够一出招就将那个绿碎夜给整死,她实在是太讨厌了,怎么可以将她们的大祭司给抢去了!

“看着吧。”蓝雪说罢,脸色微微沉了下来。按道理,那个绿碎夜差不多毒发了,为何到现下还活着?

在洛室里晕了,那显然是应该毒发。大祭司那么简单,莫非是……

呵,这下可有戏看了!

蓝雪绝美的脸蛋露出一抹倾国倾城的笑容,想着帝阎天当发现自己已是爱上绿碎夜时,而自己又亲手将绿碎夜送给了其他人。不知他那时会有怎样的表情?

她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继续阅读:第22章:船仓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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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做帝妃:暴君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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