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人呢？”
正当刘丽在心里思考着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时，一个醉汉出现在对面楼下的按摩店。他扬起脖子，一声一声的喊破巷子原本的安静。
楼下的醉汉叉着手，站在按摩店门口。
周围的一些店里有人探出头，但看见醉汉的样子，都又缩回头去暗中观察。
黄余丽的母亲刚在后面送走上一位客人，在听到前门响起连续的叫声后，她小跑着赶到按摩店的前面拉开门。
醉汉看到黄余丽的母亲拉出们，等得不耐烦的他伸出手，将黄余丽的母亲扯了过来。
“叫你那么久，你没听见？”
黄余丽的母亲被醉汉拉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才想着抬起头，结果那醉汉手里的动作不停，竟然要在门口扒她的衣服。
“老板，老板！”
黄余丽的母亲一边用力的扯住自己的衣领，她转过头，尽力的避开醉汉嘴里的酒气。一边勉强的露出笑容，央求着对方。
“去里面，去里面好不好？”
拉扯停了停，黄余丽的母亲以为醉汉听到了她的建议，于是她努力抬起头，带着有些僵硬的笑容。
“啪！”
她的笑容，换来的是醉汉的巴掌。
……
到达目的后，黄余丽被陈思林牵着走出出租车。
黄余丽本想带着陈思林向巷子里走，然而走出出租车的陈思林却一把拉住她。
陈思林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路边盯着同样没启动的出租车，她一手紧紧握着黄余丽，另一只手则是按在手机上，一刻也没有松。
黄余丽知道陈思林为什么要站在原地。在出租车上报出那个敏感的目的地后，她就发现出租车司机频繁的借着后视镜偷瞄她们两个。
“啥事，丫头儿？”
见到两个女孩并没有转身离开，出租车司机笑嘻嘻的将车窗摇下来。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他看着眼前两个小丫头其中的一个就这么盯着他和他的车。她一边盯着，一边用手机拍摄着这一切。
终于，出租车的司机的笑容在对峙中消失，他低声说了什么，将车窗摇起，驾车离开了
这个地方。
陈思林等着当司机开车看不见后，示意黄余丽继续带路。
黄余丽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就大步走在陈思林的前面。
对于黄余丽的停顿陈思林并没有多想，因为在她看来，学校里有很多同学总会在某些时刻出现这种情况。
陈思林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而黄余丽也没有开口，因为她还在心里回忆着陈思林刚才的行为。
那是她无比羡慕，她和她母亲就算学一辈子也学不会的姿态。
第七章 指引
37.
那一巴掌并不是结束。
醉汉一巴掌将黄余丽的母亲打倒之后，就顺势骑到了她的身上。他用双手掐着她的脖子，嘴还不忘一句一句的骂着。
这条巷子的这些人被吵闹的声音进一步吸引，有的直接站在了巷子边。
但截止目前，所有人都在围观。
黄余丽的母亲感受到脖子上令她窒息的力量，但对于这种窒息感，她并没有很害怕。她只是用双手护着脸，尽量偏头以躲避醉汉打到她脸上的攻击。
楼上的邱晓彤看到这一切，她拿出手机准备报警，但却被刘丽一把抓住。
“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报警。”
“报警？”
“等着警察过来把他们都带走吗？等着她女儿被通知去警局去领她妈？”
刘丽一把抓过邱晓彤的手机，挂断了电话。紧接着她没有等邱晓彤开口，便自顾自的拿起自己的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是我，你现在来市场巷那边。”
“你来了就知道。”
“好，你自己来就行，记得带着证件，但别开你们单位的车。”
邱晓彤从刘丽的电话中大概听出来，她是找了某个人让他来到这边解决这件事。但邱晓彤并没有因为事情会被解决而松了一口气。
相反，邱晓彤的内心有一些不适应。
“等等吧。”
关闭手机的刘丽跟着看着窗外不再说话。一旁的邱晓彤愣了楞，接着有些不适应的她开口，强行打破这暂时的安静。
“你给谁打电话？”
邱晓彤开口询问。
“给黄文杰。”
刘丽并没有迟疑，安然的回答邱晓彤的疑问。
……
虽然刘丽在电话里并没有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他干什么。但黄文杰在接到刘丽电话后，还是直接拦下一辆车赶往市场巷。
就黄文杰自己而言，这会儿的他正处于空闲的状态，他并没有什么活儿。
就囤固市里的他而言，这是一种关系的维护：我在自己可以帮忙的范围内帮你，下次我有事，我也更好开口。
囤固市很小，在这里生活，总需要互相帮助。
然而这些在邱晓彤看来，她却有些不理解。
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刘丽依然是若干年前和自己一样的人。
可直到这些事情在自己眼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展现时，邱晓彤突然觉得她身边的人好像都已经变成了大人。
只剩下她自己。
38.
陈学明接到了潘晓林的电话，当这个留在按摩店的备用手机响起时，陈学明就有了一些预感。
接通电话，潘晓林在电话里告诉他，有警察正在调查他，在跟他说了这些后，潘晓林就挂掉了电话。
潘晓林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平淡，甚至是不带一切情绪的将这些事情讲出。在讲完这些事情后，潘晓林又调转话题，和陈学明讲起其他的事。
潘晓林告诉陈学明他的房子钥匙放在哪里，自己在卡里存了多少钱，那张卡他放在哪里，密码是多少。
“哥，你什么意思？”
陈学明渐渐听出潘晓林的这通电话是告别，于是他忍不住，低声对着电话那头咆哮。
话筒那边以沉默回应了陈学明的咆哮，在良久之后，潘晓林挂断电话前，潘晓林说了最后一句。
“如果有什么事情，就让我来。”
就让他来。
潘晓林的这句话，是在告诉陈学明，他已经全部知道了。陈学明握紧手机，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他潘晓林凭什么就这么自作主张？
明明做好这些准备的，是他。
……
醉汉欣赏着被他压在身下的女人，他来这个巷子本就是打算发泄一番。可现在他看着女人因为窒息而下意识的挣扎。
这种意外的掌控感，让他觉得……很不错。
可是这种令他愉悦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醉汉很快就发现身下的女人并没有因为他继续用力而挣扎的更加剧烈。
他发现女人她的嘴唇蠕动，似乎在默念着什么。
醉汉低着头，将耳朵靠近女人。
起先，女人的声音太小，他听不太清。于是醉汉将手上的力量减小了一些，将耳朵贴得更近了一些。
醉汉终于听到了女人的呢喃。
他仔细辨别了一下，发现她嘴里念得似乎是佛经。
一个在这个巷子里工作的女人会信佛？醉汉只觉得荒缪可笑。于是满足了好奇心的醉汉准备直起身来，继续他刚才的施虐。
然而记在他准备起身的那一刻，被他压在身下不曾挣扎的女人突然张嘴，狠狠咬住了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