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审讯室。
年轻民警小张茫然的看着桌面上铺满的文档，这些都是他准备了好久的证据。
小张本以为今天只要将桌子上的证据给刘政坐实，那么关于这起案件的一切都可以有了最终结论。
至于作案动机，他起初其实并不怎么在意……虽然跟了师父没多久，但小张自诩已经见过了太多恩怨情仇，变得有些麻木。
就算这次的案件稍微特殊，听说有办案人员推测他有同类相食的动机……可这也逃离不了上述的框架。
然而，随着师父的引导，当他听到嫌疑犯所谓的作案动机之后，他还是惊愕的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的人类。
“成仙？”
……
刘政对自己的人生一直都有明确的解读。他并渴望所谓的金钱和爱情，并认为这些东西都是凡夫俗子才会追求的东西。
而他，作为这个世界最独特的存在，来到这个世界只是在历劫。只要等到他的修行足够，他就能脱劫飞升，羽化登仙。
但直到刘政修行了三十多年，刘政才发现自己的坚信存在一个巨大的漏洞：那就是他并没有所谓的修行之法。
这个漏洞是刘政在前几年发现的。
当时的他心血来潮，将自己的修行经验传授给他为数不多的朋友时，在烧烤摊另一桌的一个人突然出声嘲笑他。
当时刘政被指出这个漏洞后，他被嘲笑的哑口无言。于是怒火攻心的刘政将那人打进了医院，他也因此入狱。
出狱后，刘政的父母花钱给他开了沙漠景区边开了一家琉璃工艺店，试图将刘政拴在那里。
可刘政刘政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
只要关了们，他仍然会在囤固市里到处游荡——他希望他能像那些小说里的主人公一样，遇到所谓的机缘。
好巧不巧，他遇见了黄余丽的母亲。
刘政点黄余丽的母亲，不是因为对方长得好看，而是他觉得对方看起来很老实，自己拿捏的住。
他喜欢找按摩女。
不是因为欲望，而是他喜欢俯瞰这些按摩女，看她们因为一点钱财对自己屈膝，对待看自己犹如上帝。
然而这次，刘政跪在了按摩女的脚下。
刘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机缘竟然会是由一位按摩女送来。
按摩女讲了一个关于蝴蝶的故事。
从这个按摩女粗糙的转述中，故事中蝴蝶幼虫有的被拦腰斩断，有的在切断口中防止一个小球，还有的被斩断在切口加上玻璃片。
而遭遇这些的蝴蝶幼虫依然努力转化为蝴蝶，只不过形态各异：拦腰截断的幼虫成为了两截幼虫，小球堵在断口处的上半部分变成蝴蝶，下半部分仍是成虫……
刘政听到这些蝴蝶的结果时，他感觉自己仿佛被闪电击中尾椎，但这一切并非疼痛，而是一种由下到上的酥麻。
因为刘政认为这根本不是什么对照试验，也无关乎什么蝴蝶的变态羽化，那分明就是道家所追求的羽化登仙！
刘政跪倒在按摩女面前，求着那个按摩女讲更详细的修行之法。
于是按摩女将一个男人介绍给了他。
由接引佛见真佛，刘政第一次看见陈学明时，他便从心底认为那个蝴蝶的故事根本不是实验，而是一种仙法，一种仪式。
眼前的男扮女装的陈学明，就是最好的证明。
于是他决定修习仙法，举行仪式。
而修习的第一步，就是杀人。
48.
囤固市城东派出所。
贺全从流沙琉艺回来时，发现整个所里忙成了一锅粥。他稍微一打听，这才知道就在刚才所里刚收到消息，说市场巷那边疑似发生了命案。
命案，又是命案。
贺全才想哀嚎，结果转头发现曲所从大门外进来。他立刻收了声，小串小跑到曲所面前，跟着曲所汇报他这边目前搜集证据的进度。
曲所听到法医那边确定死亡的人数有三个的时候，他的眼睛也跟着有些发直。
“怎么又变成了三个？”
曲所低声向着贺全确定，可回答他的只有贺全的沉默。
“你好。”
就在贺全一边陪着曲所沉默，一边考虑自己接下来要不要去市场巷那边去看看时，潘晓林的声音突然就这么突兀的插了进来。
贺全和曲所回头，发现站在他们旁边的潘晓林。
“你怎么来了？”
“你的三轮车我们现在还在寻找，有发现的话我们会打电话联系你。”
贺全记得潘晓林，他看到潘晓林以为对方是过来询问被偷的三轮车情况，于是贺全并未多想，只是稍微安抚了一下潘晓林。
可是潘晓林的一句话，将准备离开的贺全说楞在原地。
潘晓林摇摇头。
“你们刚才说的流沙琉艺，其中一具尸体和我有关系。”
“我来自首。”
……
潘晓林第一次知道陈学明正在调查他当年的事情时，是张从文死的那天。
那天陈学明敲开他的门，开口就说死了人。
潘晓林将他迎了进来，在详细询问下，才知道发生的一切。
原来，陈学明在决定调查开启对当年那件事的调查之后，他很快就在还在潘晓林的手机上发现了那张合照。
然而当陈学明基本确定当年潘晓林是被诬陷并告知潘晓林之后，潘晓林却决定不洗清自己。
于是陈学明决定由他出手，帮组潘晓林洗清。
他通过阅读app聊天约张从文见面，为了保险，他还找了刘政从旁压阵——然而就是他准备的保险出了问题。
刘政看着张从文，他认为这是陈学明，他的导师为他挑选的仪式材料。
于是当陈学明和张从文谈话破裂的瞬间，早已准备好一切的刘政当着陈学明的面突然冲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