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嫌疑犯
19.
肖羊和方佳仁赶回市局向胡有为汇报了调查情况，并在在汇报情况中提出了他们的猜测。
“师父，你在安排我和肖羊分别向研究所的研究院询问人体内脏遗失和血手印时，是不是就想到这些了？”
汇报完之后，方佳仁率先提问。
“是有些联想，但还没有到你们推测的这个程度。”
“419和422并案后，我发现了一些和历来连环杀人案不太一样的点。”
“首先419受害人张从文29岁，以及422受害人王成才42岁，两名受害人都是青壮年男性——历来的连环杀人案中本就少有将男性作为主要作案目标的先例，更何况422受害人王成才还是从事重体力劳动的工人……”
“我推测嫌疑犯选择青壮年男性作为目标一定是有着必须的理由。”
“再加之消失的内脏，和血手印……”
“从现实层面的经济利益和嫌疑犯冲动两方面考虑验证：首先内脏移植交易需要事先匹配并妥善保管，但……以我们固囤地级市的医疗水平，市医院都没开展此类医疗，再考虑固囤中部偏北的地理位置，自然排除。”
“嫌疑犯冲动方面，我也让老李检查过两位男性死者私密部位，结果并没有发现被侵害的痕迹。”
“所以……你们两人提供的保鲜猜测是目前凶手最有可能这么做的理由。”
肖羊和方佳仁听完胡有为对于他们推测的肯定也是内心一阵激动。然而下一刻，胡有为的脸色变得冷峻和严肃，他的话锋也随之一转。
“但如果你们的猜测正确……”
“那我们将要面对的，将是一个有能力杀气轻壮年男性，且很可能……会食用或是使用同类内脏的嫌疑犯。”
……
黄文杰本打算回到家就蒙头大睡，可他的大脑却不受抑制的胡思乱想。
他的脑海里一会儿闪回最近两起凶杀案的信息，一会儿又回想起邱晓彤跟他分开前跟说他的话。
“……别再管这些小事了。”
他还记得邱晓彤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可，这件事真的算小事吗？
正当黄文杰在床上翻来覆去时，房间大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黄文杰一个翻身从床上滚下，趴在卧室门前探头大门。结果大门口，老妈石洁正以奇怪的表情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
黄文杰走向门口换鞋的老妈，语气难掩惊讶。
他确实给过他老妈一副自己家里的备用钥匙，但他的老妈他很清楚，平时忙着打麻将，根本就没时间来管他这个儿子。
“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没接？”
黄文杰的老妈石洁仿佛没听见他的问话，反而质问黄文杰为什么不接他电话。
“刚通宵下班，准备睡觉。”
“这就开机。”
看见老妈石洁好像有事，黄文杰摇了摇头将手上的手机开机。
门口的石洁换完鞋子，一抬头看清黄文杰的模样，便伸手便急着推黄文杰往卧室走。黄文杰本还有些奇怪，结果一偏头发现门外正站着两个人。
穿好衣服坐回到客厅沙发上，黄文杰看向忙着招呼两人的老妈。
据黄文杰的观察，这两人一男一女应当是夫妻，年岁应该和他老妈差不多——但很明显，他们的精神并不是很好。
尤其是那位阿姨，眼眶红肿，眼神黯淡。
“黄文杰转眼就这么大了。”两人中最终还是叔叔主动开口，一开口就叫出黄文杰的名字。
黄文杰只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但想不起名字，于是他也就叔叔阿姨的叫着和对方客套起来。
还是黄文杰的老妈。
一旁的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儿子好像有些认不出来人，于是她一边讲出两人的身份，一边挑明他们上门的来意。
“这是你张叔和李姨，他们这次来找你，是为他儿子的事情。”
“张从文，你同学。”
听到老妈的提醒，黄文杰终于想起来。
这两位就是张从文的父母。
不知道两位家长找上他是为了什么，黄文杰憋了半天，才想说些安慰的话。可就在这时，黄文杰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嫌疑犯被抓？”
电话里的声音还没停，黄文杰就先忍不住喊出了声。
20.
刘丽走到陈思林的座位旁低下头。
结果陈思林只是对她笑了笑，接着又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问题。
刘丽看着陈思林转头看向书本，也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只要面对陈思林，刘丽就会想起昨天晚上和陈学明说话时被撞见的情形。
虽然刘丽和陈学明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可从心里来说，刘丽总归是有些别扭。
刘丽直起身，再次环顾了一圈教室。
借着这个间隙，她将心中的杂念迅速祛除。接着，她陆续走到几名女生的座位边，分别轻敲这些女生的桌子，示意她们去教室外面等她。
虽然拒绝了徐俊的插手，但昨晚黄余丽妈妈跟自己讲述的情况，还是让她在心里敲了一次警钟。
刘丽其实有注意到黄余丽的异常，但在这之前她并未多想。
因为黄余丽在班级上是属于这样一类同学：他们的学习成绩处于班级的中下，在平时的活动也总是站在团体边缘的位置。
沉闷、无趣。
这是班上其他同学对黄余丽的认知。这样的同学，虽然会偶尔会遭受到同学无意识的排挤和遗忘，但又怎么会被突然被上升到霸凌呢？
教室里的早读声并没有随着这几个女生走出教室而变小。
刘丽在走出教室前，再次环顾教室。只是这一次，她特意关注了一下坐在教室边角处的一位女学生，黄余丽。
在确定黄余丽仍然在认真低头早读后，刘丽终于转身离开教室。
而就在刘丽走出教室之后。
一束目光顺着刘丽出教室前最后的目光，
看向黄余丽。
一束目光之后是第二束，两束之后是第三束，然后是很多束。目光注视之下，角落的黄余丽浑身开始发抖。
整个高三六班教室的早读声依然响亮。
在响亮的早读声中，微弱的颤抖就这样被轻松的掩藏。
……
黄文杰赶到囤固看守所时，看守所里已经热闹非凡。
城东派出所的曲所，还有市局肖羊的师父等一干领导，都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黄文杰进门大概看了一眼，就看见人群中唯一那位头上包着纱布的。
于是他赶紧向那边靠了过去。
徐俊原本正在和肖羊说些什么，但看见黄文杰靠过来之后，两人便默契的不再开口。
“徐俊，没事吧？”
黄文杰上前伸手就要摸徐俊的脑袋，结果被徐俊一个矮身躲了过去。
“别摸，那家伙用的劲大，还疼着。”
徐俊解释道。
“可以啊，俊哥。”
黄文杰见徐俊状态不错，心里也放松下来。于是他掏出两根烟，一根扔给徐俊，另一根则塞到自己嘴里。
”讲讲，这嫌疑犯怎么抓到的啊?”
令黄文杰意外的是，徐俊并没有开口，而是低着头，用手捏着黄文杰递给他的烟低头把玩。
“还是我说吧。”
最终还是一旁的肖羊出声打破沉默。
“嗯，那就把曲所和你师父一起叫来。”
肖羊一开口，一旁的徐俊也跟着点头补充道。
黄文杰看着以往和自己搭档默契的队友和肖羊一唱一和，顿时产生了一股不适应之感。除了不适应，他还隐隐有一种预感。
“你是说你和徐俊在查一个十几年前的老案子？”
当肖羊向曲所以及师父胡有为解释自己和徐俊的行动后，曲所有些不敢相信的再次和肖羊确认。
“杀人案你不查，你带着徐俊去查十几年前的案子？”
曲所看着站在面前的肖羊点头承认，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市刑侦队长胡有为。
胡有为也是摇头，表示自己提前并不知道此事。
“行，真行。”
曲所直接笑着举起大拇指。而这样的态度反而让徐俊黄文杰等人情绪紧绷。作为所里的成员，他们清楚这是曲所要发飙的前兆。
“那我想问问，你调查的到底是什么老案子，需要把黄文杰排除在外？”
排除黄文杰在外？
一旁的贺全有些惊讶的回头看向身边的黄文杰，黄文杰的表情严肃。于是他又转头看向肖羊，发现对方也没有反驳这话的意思。
现场的气氛立刻变得微妙起来。
“把你们查的案件的卷宗发给黄文杰，等一会回所里，我们在他电脑上看。”
曲所指着肖羊要求道。
然而，就在贺全以为肖羊会点头时。
肖羊摇头。
“不行。”
“不行？”
曲所转身看向肖羊，他语气里的疑惑毫不掩饰。
“我怀疑黄文杰和案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