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店名字大俗大雅,叫艳红客栈,老板娘就叫艳红。
艳红和齐墨绝对不是才认识两个人一见面那份熟悉程度可见一斑。
“你小子耀武扬威进关内又转了一圈,回来就带这么几车东西,这趟去赔多少?”
“你就不能念我点好,什么叫赔多少?我这次去东西是东西,人是人,满载而归啊。”
“哎哟喂,哎哟喂,这么多年终于在你大少爷嘴里听到带人回来了,那我还真得看看这得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艳红扭着杨柳细腰,从柜台后面风情万种走,出来到期末身边眼睛一扫就看见云雀了,看见云雀一瞬间艳红的眼神就亮了,那不是惊讶或是羡慕,而纯纯是发自欣赏的赏识目光。
艳红也没说话,他在原地站着,艳红慢慢凑过去,眼看着俩人身体就要接触上齐墨的眼神不由自主在艳红脖子往下瞄了一眼,而艳虹藕一样白皙的手腕,从齐墨身后抽出块破抹布,回头把桌面擦了两下,热情的拉着云雀坐下来。
空气里都带着一股好闻的人体,散发出的味道。
可齐墨不在意。
艳红这一举一动,那可都是千锤百炼出来,一般男人怎么能禁得住。
可就是到了他这儿一点用都没有,艳红也习惯了。
张口就能听出浓浓的中原味道,云雀看着女人也是关内的,有点好奇,怎么艳红独自一人跑到关外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开了个客栈。
艳红给他们张罗了一桌酒菜吃到一半,拍着大腿连笑带骂:
“我说云雀妹子,你猜怎么着,就是那死了挂树上三天都不能臭的男人,把我给卖了呀,把我卖给人牙子这人从关内倒的女的卖到关外,再从关外倒腾女的卖到关内,这一来一回两边男人都舒服,都能尝到不同的女人,他赚的盆满钵满,我们这些被卖的死活就没人管。
你说人活着这口气儿,总不能自己断了想活下去的念头,反正我当时卖给了这客栈老板,吃苦受累都无所谓,但你不能想要我的命呀,一咬牙再苦的日子也能熬出头了。”
很多事你过后听人讲起云淡风轻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在那种环境下是这样,来的一个女人能在客栈里活下来,不用说手段也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
云雀看着桌子上那深深的刀痕,更加佩服眼前这谈笑风生的女人,她妖艳她美丽,她像一朵花,开在没有水的沙漠里。
“妹子别怕,姐跟你打包票,这男人靠谱,他不缺钱他也不缺钱,他就不用在你身上榨那几两油水,他愿意带着你你就跟着走,有什么想法你就放心大胆提。”
云雀喝下杯中酒,低头笑着说道:
“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份恩情我总得报答。”
艳红斜着眼看了看小两口,云雀这话说的清楚,纯纯是报恩。
红唇微起,倒了杯酒,她搂着云雀说道:
“姐都懂,妹子我跟你说,报恩这件事儿他也是不同的恩不同的报法,这男人要是长得俊,家里宽裕,你想后半生有个依靠,那咱们就以身相许;
你要觉得这男人一无是处,提不来的臭水壶,那咱们就下辈子当牛做马来报答,反正嘴在咱们身上万事不吃亏呀~”
“红姐,你这……”
齐墨让少妇调侃的,羞红着脸,他真是很难在这种时候败下阵来,但是每一次在红姐这都讨不到一点好处。
偏偏艳红这嘴又刁又烈,人又美又野,哪个男人也不会真心和她计较生气,装也要装的大度。
“行行行,我可说不过你,我的话都在酒里。”
三个人举杯一饮而尽,艳红洒脱的抹抹嘴,门外进来几个汉子,一看就是当地人,领头的有40多岁,在大漠风餐露宿,显得他格外粗犷,门口还站了几匹骆驼,他一进来就大声说道:
“红娘们,老子的房间收拾干净没有?赶紧叫人把外头畜生喂饱了,喂足了水,睡两天还得上路呢。”
艳红抛了个媚眼儿给云雀,转身迎了上去。
“瞅瞅你那猴急的样子,你要再不来房子我真租出去,空着房子我饿着肚皮,与我有什么好处?”
男人跟着几个同伴哈哈大笑,还在艳红的屁股上顺手揩了把油,一点儿也不在乎艳红用力打下来的两巴掌,他皮糙肉厚,这点拍拍打打根本没当回事儿:
“够劲儿,一摸还能弹回来~”
“去你的王八羔子,刘青把前天没卖出去的牛肉上锅蒸烂了,全给他们上了,敢少给一个子儿老娘扒了你的皮!”
云雀听艳红这么说,眼神往后转可是挂着毛毯的门,一条缝都没漏,看不清楚后面的情况,只能听到厨房里剁肉的声音更大了。
这男的也不恼,即便艳红要给他吃隔夜剩菜,他都没所谓的大咧咧坐下来几个人,大马横刀聊天,声音又大聊的又快,方言云雀听不懂。
反而是齐墨微微皱眉,似乎和这些人在大堂坐着让他很不舒服。
他家就在这边,这样的风俗人情不应该早就看透了,也习惯了,怎么还不如自己待的坦然?
又听了几句,他实在听不下去,默默起身,作势要走。
云雀不知怎么回事儿,赶忙把杯中酒喝干净,也起身追了上去,两个人上二楼走上胡杨木的楼梯时,云雀还听到楼下那几个男人大声的笑闹,回头就看到那几个男人正在紧紧盯着他们。
齐墨一把抓住云雀的手,大声说道:
“红姐,身上不舒服,晚上不下来吃,你叫刘青把吃喝端到房间来。”
艳红倚着柜台,半露酥胸叼着笔杆儿在看账,头都没抬,随口应付:
“行啊,你别忘了给他点跑腿费,你也知道刘青的人守财奴一个,你多给他二钱银子干什么他都愿意。”
齐墨再不废话,拉着云雀一路回了房间,关上门之后气得他连连捶桌子。
云雀双手抱胸不解他在干什么,直到他把这火发的差不多了,才不情不愿开口:
“这几个人就是人贩子,刚刚他们用方言在商讨,怎么在关里骗妇女出来卖!”
“那你当时怎么不说,红姐都是被骗来的,这种人贩子落在你们手里不应该打死吗?”
?
“你不就是想让我说出这些话来,你好再接着解释你们的人身不由己吗?”
齐墨傻眼了。
他原本还想着借这机会在云雀面前树立一下自己高大形象,这怎么把他的路给堵死了?
“行了,不用这么做作,我一个在江湖上飘生飘死的,怎么会这点事儿都看不透,我只是觉得红姐可怜,不过我也佩服红姐,是个厉害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