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故弄玄虚。”楚穆尧的耐心有限,“快说。”
“夜晚是老鼠出来觅食的最佳时间,可今夜,你们看到老鼠了吗?”
楚穆尧眉心打结,“天寒地冻,老鼠不出来,很正常。”
“一只都没看见,正常吗?”
姜小鱼双手交叠在胸前,撇过头去,“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如果没有,为何不能接受我的说法?”
“姜小鱼,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姜小鱼深呼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底泛起的怒火。
她算是瞧明白了,楚穆尧口中说着信她,但他言行却透着对她满满的不信任。
“你不信,拉倒。”
姜小鱼负气的往一侧走了两步,一副不愿再搭理楚穆尧的态度。
倒是即墨云,顺着姜小鱼所言,想到一个关键点,“老鼠夜间不再出来觅食,是否说明,它们寻到一个可以让他们安然过冬的仓库,亦或是食物?”
“若是仓库,它们必定要在地面、墙面行走,留下痕迹。”姜小鱼点头应着,“除非,那些吃的都在地下亦或是水中,它们才无需来到地面。”
姜小鱼嫌弃的瞥向楚穆尧,“这下你明白,我为何要寻蛙人下水。”
井水是地下水,而黄石县内水道发达,谁知道在这些水道理掩藏着什么诡秘。
“对于此事,你有几分把握。”
楚穆尧显然已经相信姜小鱼所言。
“五六分。”姜小鱼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我怀疑,黄石县这一次闹得便是鼠疫。”
“老鼠群十有八、九也都发病了。”
“我是大夫,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是我的本能。”
姜小鱼直言不讳,“如今,我已经大胆假设,求证部分,就得靠王爷安排人手。”
“即大夫,你觉得呢?”
“在下才疏学浅,关于疫症一事,只在药王谷的医典中见过只言片语。”即墨云目光灼灼的看着姜小鱼,丝毫不掩饰他对她的欣赏与崇拜。
“我对疫症的了解,不及姜姑娘。”
“王爷,您身边可有其他人想到应对之策?”
楚穆尧眼神一怔,立马便明白即墨云话中之意。
现在黄石县内,所有人认为医术最强者乃药王谷传人即墨云。
可即墨云偏偏在楚穆尧面前坦然了他对疫症的一知半解。
如果即墨云都想不到解决之策,那还有谁?
答案不言而喻。
“修竹,速唤蛙人入井,查明井下情况。”
姜小鱼见楚穆尧终于信她,眉眼之内皆是得意,她立马提醒着,“不仅是井下,黄石县内主要河道,尤其是百姓们经常取水、用水的河道,也要查探。”
修竹沉着一张脸,不悦的瞪着姜小鱼。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他们的工作加倍。
只是修竹心里明白,王爷既然已经下令,他们便只能听命办事。
修竹纵使心中对姜小鱼有再多的不满,也不可能违背楚穆尧的命令。
回去这一路,姜小鱼同即墨云两人关于怎么消毒、预防疫症之事聊得不易热乎,完全忘了楚穆尧的存在。
直到来到衙门前,即墨云满眼意犹未尽的同姜小鱼、楚穆尧告辞。
“今夜即某受益良多。”他对着姜小鱼作揖行礼,“改日,再来登门探讨,还望姜姑娘莫要嫌弃即某愚笨。”
“即大夫,你若是愚笨,这世上怕是在没有蠢钝之人。”
姜小鱼笑着应下,“你放心,凡你所问,我若所知,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人都走远了,你还在看什么?”
听到楚穆尧的声音,姜小鱼吓了一跳,本能的看向他,眼神似是在说,你怎么还在这。
楚穆尧勾唇无声哂笑,“姜小鱼,你莫要忘了,你已是本王的女人。”
“不就是一同睡了一晚。”
姜小鱼心里从来没有认为楚穆尧是她的男人。
在她的心里,楚穆尧只是一个夺了她清白,且不断压榨她的男人。
他们之前没有任何感情,有的只是压迫。
“楚穆尧,你乃天盛国摄政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独独要困住我?”
“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四目相接,两人眼中都透着凌厉,谁也不曾退让。
“我若能解黄石县此次之困,你可愿放我离去?”
“若本王不愿放你离去,你便不解这黄石县之困?”
根本不用姜小鱼回答,楚穆尧早已清楚她的答案,“姜小鱼,待你手中握有十足诱人的筹码,再来与本王谈判。”
“本王乏了。”
姜小鱼在原地愣了一会,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上楚穆尧的步伐。
要不是此刻是寒冬,她宁可在院子里打地铺,也不愿同楚穆尧这厮同睡一屋。
她心中忍不住好奇,她与楚穆尧之前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怎就能笃定,她一定会出手解黄石县之困的?
“怎么只有一床被子?”
姜小鱼本是想抱一床被子去软塌上休息。
“你是本王爱姬,自是要替本王暖被。”
暖你个大头鬼!
姜小鱼双颊气鼓鼓的瞪着坐在床侧双眼含笑的楚穆尧。
心里将他的祖宗十八代又问候了一遍。
反正她同楚穆尧已经睡过,这睡一次和睡无数次,也没什么区别。
这般想着,姜小鱼心里舒服不少。
她褪去外衣,利落的从床尾爬入床侧,将她自己裹成一个长条粽子。
坐在床侧的楚穆尧,看着她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心里面五味杂陈。
明明是他们两人要一起同睡一榻,为何他这心中却冒出丝丝不爽来?
“姜小鱼,若是那一夜同你共赴云雨者乃崔珣,你可会似现在这般,毫无芥蒂的同他共睡一榻?”
回答楚穆尧的是姜小鱼渐渐平缓的、沉沉呼吸声。
楚穆尧错愕,伸手拉扯着被角,却发现被子被她牢牢的压在身下,根本就没有办法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拉动被子。
他被气笑了,“姜小鱼,你多大人了?幼稚不幼稚?”
见姜小鱼迟迟没有反应,他凑上前,仔细打量,一时半会,他也无法断定姜小鱼是真睡着,还是在假寐。
他伸手,捏住她翘挺的鼻子。